才能想到救她的辦法。
“恕小僧冒犯,還想請問您,這寰鳳樓倒底是什麼地方?”
大娘沒有介意,解釋道:“一個供人尋歡作樂的場所。”
她這麼說,溫沐明白了,“青樓?”
難道剛才的小姑娘那種態度,一個和尚問她青樓在哪裡,怎麼看都不正常。
“你覺得那裡是青樓。”大娘笑道:“那裡可不僅僅是青樓。”
溫沐疑惑,供人尋歡作樂的,除了青樓還有什麼?
大娘非常有耐心,就和她解釋說:“那裡啊,養著一百三十位絕色美人,其中有男有女,個個以紗覆麵,練的是水蛇腰,跳的是勾魂舞,在沒被選出去前,是不能讓旁人知道他們性彆的。”
這倒是奇了,男女混搭的青樓?
“這些美人,無論是誰都要保持處子之身,等到競選花魁時,被賣出最多價錢的方可摘下麵紗,嫁給那競拍成功的買主。”
都說有男有女了,買主怎麼能保證自己買的一定是想要的人呢。
而大娘接下來的話,簡直讓溫沐三觀炸裂。
她說:“不管買主是男是女,也不管花魁是男是女,當他們踏進寰鳳樓的那一刻,就已經簽了生死狀,無論買到誰,都得洞房花燭,不願洞房的雙雙皆死,洞房後,買主不滿意也可將買來的花魁任意處置。”
這不就說,若衝著想要女人去的,買到了很有可能是個男人,同理,衝著男人去得,買到的也很有可能是女人,不管是男是女,他們還得洞房花燭……
難怪家丁說到寰鳳樓時那麼絕望,這地方太變態了吧。
京城人都玩的這麼大嗎?
此時,不遠處的香樓上,羈源看著杯子裡的酒,目光卻不由自主飄向樓下那抹柔弱倔強的身影。
白嫩的酥手探著他的%e8%83%b8膛,嬌滴滴的聲音喚道:“公子,快過來吧。”
第16章 誘惑
“你是誰?”
羈源推開纏在身上的女人,驚訝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表情又驚又怒。
女人一瞬間愣住,這時另一邊幾個男人對她招手。
“柔柔,我們在這裡,你怎麼還不過來。”
羈源嫌棄地皺著眉,那些人身著男裝,卻明顯是一群女子。
京城裡時有世家小姐偷偷扮成男子出來玩,想必是此行認錯了人。
女人亦是滿臉震驚,對他連連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生的溫婉清冷,眼睛像小鹿般柔弱靈動,十分惹人憐愛,讓人完全無法將她與方才嫵%e5%aa%9a勾人的聲音聯係在一起。
女人解釋道:“我以為你是我朋友,想著玩鬨一下,沒想到認錯了人。”
她害怕的都要哭了,論誰看了都不會覺得這真是那般不正經的人。
羈源壓根沒心情聽她說話,隻是匆忙回頭看向樓下,但那裡已經沒有溫沐的影子,他煩躁的扔下一錠銀子給小二,快步離開了酒樓。
女人望著他的背影,委屈逐漸轉為笑意,同伴來到她身邊,讚歎道:“手感怎麼樣。”
女人微微眯眼,回味著剛才的經曆。
“是個極品。”
按著大娘給她指的路,溫沐這才有了方向,她身無分文,京城裡來來往往都是富人,個個穿金戴銀,連路邊小販亦是清明整潔。
街道兩方瓊樓玉宇,再往前走則有越來越多的高樓懸閣,寬敞的道路縱橫交錯,沿著青磚金玉牆走過通天石橋,終於看到了直入青雲的紅色巨塔。
溫沐震撼了,她哪見過這場麵,一直以為京城就是比較繁華一些,可是真正來到這裡,才發現與春守鎮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剛下石橋,太陽就落了山,紅燈綠影在巨塔下綿延閃爍,小販們井然有序換了一批人,各式各樣的燈珠玉器把街道照地金碧輝煌。
溫沐穿梭其中,一套灰撲撲的僧衣顯得她整個人土氣寒酸。
就在溫沐不知所措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開始溫沐還不敢相認,走進時才小聲道。
“靈溪師兄?”
對麵的人回過頭,果然是靈溪。
他看到溫沐也很驚訝,兩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相遇,都是震驚又開心。
溫沐遇到靈溪之後,先前的迷茫終於放下來些,靈溪給她買了兩個包子,同她坐在路邊吃。
溫沐知道他也沒有錢,就隻吃了一個,另一個留給他。
不過靈溪怎麼也不肯要,一直說他吃過了,溫沐隻好作罷。
溫沐問他:“師兄,你為何會來上京?”
玄昭寺離上京還是挺遠的,寺裡又沒什麼錢,他這一趟定是吃了不少苦頭。
靈溪回道:“因為朝廷撥款的事。”
溫沐不解:“之前不是說隻要把那批亡靈超度就能得到撥款了嗎,為何還要千裡迢迢來上京,是朝廷不肯給了?”
“不是。”靈溪對她解釋說:“這批亡靈是縣主送來的玄昭寺,就算朝廷撥款了,那銀兩也是到縣主那裡,從前隻要銀兩從縣主那裡走過,就很難有多少給到玄昭寺了。”
原來是這樣,玄昭寺本來就沒錢,唯一的賺錢門路還被縣主堵了。
“所以我才想來上京試一試,看看能不能得到朝廷的直接撥款。”
這聽著有些難,上京這種紙醉金迷的地方,誰會聽一個鄉下的窮和尚說話。
靈溪笑道:“玄淮的皇帝是一個聖明的君主,我相信,我們的聲音一定可以傳到陛下耳朵裡的。”
但願如此吧,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找到唐延喜。
溫沐對他說了在楊家的來龍去脈,靈溪一邊擔心,一邊也說要幫她找人。
有了靈溪在身邊,行動就方便多了,溫沐終於有個人可以依靠,不用再時刻繃緊神經,她放鬆地跟在靈溪身邊,很快找到了寰鳳樓。
靈溪問她:“你知道那位唐姑娘什麼模樣嗎?”
寰鳳樓裡人那麼多,找個認識的人都得費許多功夫,更彆說他們與唐延喜素不相識了。
溫沐告訴他:“那家丁說了,唐延喜手上有個蛇形玉鐲,隻要看到蛇玉鐲,那能知道誰是他妹妹。”
站在寰鳳樓外,靈溪還在猶豫,溫沐知道他擔心什麼,就問他還有沒有錢,靈溪將所有的錢都給她看。
隻剩十文了,她咬咬牙,跑了幾個攤位,終於買到了兩頂便宜的帷帽,戴著這帷帽,能夠很好的遮掩他們僧人的身份。
第一次出入這種風月場所,溫沐還是有些緊張的,一旁的靈溪更是阿彌陀佛念個不停。
為了能再羈源之前帶回唐延喜,她也顧不得那麼多,若是真被羈源先找到,那弘音師叔真要沒命了。
兩人在人群中混入寰鳳樓,今夜樓中人格外的多,比旁的酒樓都要熱鬨,樓內奢華迷離,紗帳上都覆著金箔碎光,晃的人頭暈眼花,連路都看不清,不小心便能撞進陌生的懷抱裡。
他們擠進人群,隻見大殿中央是個高高的戲台,戲台上鋪著許多花瓣。
溫沐好奇道:“師兄,你知道這是要乾什麼嗎?”
靈溪小聲回她:“不知。”
她的話被身邊的人聽到,那人看了溫沐一眼,笑道:“不知道還進來。”
溫沐膽子大,就問他:“請問這位小兄弟,這是要做什麼呀?”
那人倒也爽快,就對她說:“當然是花魁競買,今夜買的可是寰鳳樓頭牌。”
這不就是那大娘對她說過的麼,沒想到自己一來就遇到了,想著那些話,她突然覺得這些人挺可憐的。
不知道今夜被買的這花魁是男是女。
她正想著,突然管弦樂聲響起,眾人歡呼起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滿天花瓣從上方飄散下來,場景足夠壯觀,等她把視線放回來,才發現戲台中央站了個著紅衣的身影。
那身影分不清是男是女,肩若白玉削成,腰如白絹緊束,玉手柳腰,輕足微點,隨著弦樂翩翩起舞,長發,紗衣,勾魂眼,一舉一動都讓人心神顫動。
就算看不到臉,也該因為這樣的舞姿神魂顛倒。
溫沐見過許多人跳舞,但是從沒像現在這樣被一個人這麼吸引。
真真配得上翩若驚鴻,婉若遊龍這幾個字。
一想到此人馬上就要被買走,她就不由自主地感到惋惜。
就在此時,戲台上的人纖手一勾,白嫩的皓腕上露出一隻蛇形玉鐲。
溫沐驚道:“唐延喜。”
靈溪問她:“這是唐姑娘?”
她手上確實是蛇形玉鐲,一般這樣的玉鐲沒人會戴,而且唐延喜也在寰鳳樓,要是不出意外的話,此人定是唐姑娘。
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找到唐延喜,隻要在她被人買走前將她帶出去,就能救弘音師叔。
一舞過後,唐姑娘翩然退到一邊,接著走上來一位白衣男子。
隨著白衣男子的到來,眾人更加興奮,一旁的唐延喜像個商品般被擺放在精致的花叢裡。
經過一番簡單的介紹後,對唐延喜的競買就開始了。
隻見二樓東西南北四方落下四道簾子,簾子後分彆坐著四位競買的客人,他們品著茶,悠閒的看著底下如螻蟻一般的人。
先是東邊走出來一女子,對著樓下喊了聲。
“五百兩。”
人群中發出一陣嗤笑,似乎在嫌錢少。
正當三方一點一點加注的時候,西邊一直沉默的簾子終於有動靜了,同樣的女子走出來。
“不摘花。”
這句話一出來,滿座嘩然,所有人興奮起來,白衣老板也不住鼓掌。
溫沐不懂,便又問旁邊那人:“不摘花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什麼都不懂啊。”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解釋道:“不摘花的意思,就是不管彆人出價多少,最後的錢都是他來付,但是人也得歸他。”
溫沐還是不理解:“那他豈不是很吃虧,萬一彆人就是想坑他的錢,一直加碼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不摘花的人,可以隨時撤銷自己的價碼,先前加的碼他還是會付,但是另外三方則也要付同樣的錢,就是說如果有人一直加碼,很可能最後也得把自己賠進去。”
溫沐聽懂了,這玩的也太大了,那麼多錢,要是能分一點給玄昭寺就好了。
這不摘花的人一出來,另外三方當然歇了火,沒多久就繳械投降。
眾人都在好奇,那簾子後麵倒底坐的是何方神聖,要知道,這麼多年了,不摘花的人寥寥無幾,以前隻出現過一個,如今竟又出現了。
眼看唐延喜就要被買走,若今夜真洞房花燭,那她怎麼和楊家交待。
就在白衣老板向眾人詢問有沒有還要加碼的人時,溫沐從人群中衝向台上,靈溪都沒反應過來。
她堅定的說道:“不摘花。”
一個晚上同時出現兩個不摘花,這消息立刻傳遍了裡裡外外,不管是誰都來看了這個熱鬨,頃刻間萬人空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