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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空小師父,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溫沐心臟都被嚇得驟停了,她頭都不敢再抬,閉著眼睛,跌跌撞撞離開了現場。

望著她的背影,兩人都笑了起來。

注意到靈溪,羈源的笑容收了回去,他厭惡地皺起眉頭,冷聲道。

“你又在玩什麼。”

這不是疑問,而是一句肯定的斥責。

靈溪覺得奇怪,可又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便道:“今日寺內雜事繁多,若是玩樂,恐怕沒有機會。”

羈源冷笑,走到他身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道。

“彆玩過火。”

他左手搭上靈溪的肩膀,一股霸道的靈力從肩膀灌進來,逼地他雙腳發軟,就這麼重重跪在地上。

羈源嘲謔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說就離開了。

*

清晨下了雨,天還黑蒙蒙的,溫沐賴在床上,不肯去上早課,說是昨夜吹了風,身子不舒服。

靈溪一眼就看出她在偷懶,平日裡雖寵著她,可在原則問題上,他還是不會退讓。

羈源悠哉悠哉地走到了房間門口,靠在窗邊看著兩人說話。

溫沐倒是沒注意,一心隻想把早課賴掉。

她捂著頭,假裝昏沉地搭在床邊,軟糯糯道:“師兄,你就心疼心疼我,我真的好難受。”

困的好難受……

靈溪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你呀,真是頑皮。”

他伸出手:“走吧,快去梳洗,今日又給你做了好吃的。”

靈溪師兄是寺裡最好說話的人,他性子溫和,對自己也寵愛,若是好好哄一哄,偷個懶也是可以的。

玄昭寺這個小破地方,寺廟不大,規矩倒是挺多,每個人都板正端肅,無趣的很。

她來這裡這麼久了,倒是從沒聽過這寺廟從何而來,是誰而建,寺裡的僧人又是如何聚在一起的。

溫沐拽著靈溪,試著轉移話題,讓他忘了早課這件事,等時間結束,他想讓自己去也來不及了。

“師兄師兄,和我說說你的故事吧。”

靈溪為難地看著她:“我的故事?”

溫沐道:“就是你是如何來到玄昭寺的,是生下來留在這裡,還是後來看破紅塵進來的?”

對於寺裡的每一個人,溫沐都頗為好奇,尤其是這位師兄。

羈源靜靜聽著,也沒想讓溫沐發現自己。

靈溪低下頭,良久都不發話。

溫沐以為自己提起了他的傷心往事,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她囁喏道:“師兄,你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

此話一出,溫沐又覺得不妥,她趕忙找補著,說道:“這樣吧,我和你說一個故事。”

羈源被她笨拙的動作逗樂,饒有興趣地湊近了些。

靈溪搖頭:“不是不想說。”

他並不是不想說,隻是不知該從和說起,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又如何有故事呢。

溫沐眼波盈盈,像倒映著桃花的春水,讓人忍不住心都跟著她動。

看她難得這麼有興致,他也不願意打斷她,就道:“你說。”

這個故事可是她最擅長的,不過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還是故事內在的含義。

“從前,有個小公主……”

溫沐悄咪咪看了靈溪一眼,他一直都在認真聽著。

這樣的表情讓她想起了從前的羈源,一開始為了讓他信任自己,她也是用許多小故事把他騙得團團轉。

那時候他才九歲,正是最好騙的年紀,後來長大了,自己再也騙不到他了。

溫沐驕傲地仰著頭,像隻初生的小獅子,整個人都帶著耀眼的光輝。

羈源心一痛,好像想起了什麼。

溫沐繼續道:“小公主有十一個哥哥,哥哥們英俊又尊貴,對小公主也十分寵愛。”

跟著她的話語,幾乎是同一時間,羈源也無聲說道:

“可是好景不長,小公主的父王娶了一個壞皇後,皇後十分討厭小公主和她的哥哥們。”

溫沐專注的看著靈溪,充滿情緒的說道。

“皇後把小公主送去了貧苦的鄉下,讓她受了許多苦,又用巫術詛咒小公主的哥哥們,把哥哥們變成了十一隻野天鵝。”

靈溪問道:“什麼是天鵝?”

“哎呀。”溫沐歎了口氣,怎麼都喜歡問這個問題,當初羈源也是這麼打斷了她。

“就是會飛的鳥。”

說著還做了個撲騰飛的動作,靈溪笑的肩膀都抖了起來,第一次沒那麼拘束地去和一個人相處,不知不覺就放鬆下來。

她坐回床上,繼續道:“後來小公主回到皇宮,壞皇後怕她受到皇帝的寵愛,就用巫術掩蓋了小公主的樣貌,讓她變得又醜又臭,被所有人嫌棄,小公主很傷心,一個人離開了皇宮。”

靈溪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小公主很想找到哥哥們,於是她很努力地尋找,之後終於和那十一隻野天鵝相認,一個老奶奶告訴小公主,如果她用蕁麻織成十一件衣服給天鵝們穿上,那天鵝就可以變回王子的模樣。”

“為了能救哥哥們,小公主用她柔嫩的小手拿著刺人的蕁麻,赤著腳把每一根蕁麻都踏碎。”

靈溪心疼的看著溫沐的手,不自覺把她代入成了小公主。

“織蕁麻衣服的時候,她不能說一句話,不然就救不了哥哥們,小公主沒日沒夜地工作,後來有個皇帝愛上了她,但是為了哥哥們,小公主沒辦法告訴皇帝她的愛,她忍受著內心的痛苦和愛人的誤解。”

“彆人都說她是妖女,要燒死她,小公主不能解釋,快被燒死的時候,還在為哥哥們織蕁麻衣服。”

“不過幸運的是,她最終還是解救了十一隻野天鵝。”

靈溪完全聽了進去,眼眸蘊上一層哀傷,輕聲道:“小公主真的很愛她的哥哥們。”

溫沐眨了眨眼:“當然啦,小公主為了哥哥能付出一切,我也是,靈溪師兄你就是我的哥哥,我會為你做任何事的。”

靈溪猛然一驚,整個人仿佛受到了什麼衝擊,看著溫沐誠摯美好的笑容,他能感受到心臟在猛烈地跳動。

溫沐仔細觀察著,靈溪的表情完全和五百年前羈源的表情一模一樣,看來這個故事真是百說不厭。

她正在暗暗高興,全然沒注意到陰沉著臉走進屋子的羈源。

溫沐隻覺得手腕吃痛,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都被羈源從床上拽了下來,他提著溫沐的手腕,粗暴地將她囚進懷裡。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故事。”

他的聲音從頭頂落下,那麼冰冷,好像浸著鮮血,讓人渾身發涼。

抬頭對上他的眼睛,那雙漆黑的瞳孔裡,映著毛骨悚然的殺意。

亦如百年之前,他掐著自己脖子時的模樣。

溫沐心灰意冷地意識到,他聽到了。

他聽到了自己說這個故事,那是五百年前的蘊柔才會說的。

除了她無人知曉。

羈源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到底是誰?”

第23章 隱患

“楊公子, 你不要這樣。”

羈源揮手,靈溪瞬間倒了下去。

溫沐驚慌道:“師兄!”

“放心吧,他死不了。”羈源將溫沐逼到牆邊, 控製著她的雙手,強迫她直視自己。

“說,這個故事你怎麼會知道。”

溫沐的下巴被他捏地很疼, 可她卻完全無法反抗。

他粗重的喘熄從頭頂壓下來, 熱熱地蓋在她的脖子上。↑思↑兔↑網↑

溫沐有些哽咽。

“我……”她咬著唇,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不行, 不可以讓羈源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聽人說的。”

“誰?”

他的逼問強硬霸道, 仿佛隻要她答不上來立刻就能掐死她。

溫沐被他禁錮在懷裡,連動彈都不行。

直到她流下眼淚, 他也沒心疼一下, 反而愈發用力。

溫沐也惱了,厲聲道:“就是聽說的, 我忘了是誰了, 這個故事很多人都知道, 又不是不能說,我做了什麼嗎,你為什麼要這樣。”

她氣的整個人都在顫唞, 哭的一抽一搭:“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

羈源一愣, 手上的力道也鬆了很多, 溫沐趁機推開他,委屈地哭了起來。

“你為什麼總是欺負我。”

五百年前是這樣, 五百年後還是這樣, 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就是混蛋,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

“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怎麼的,他竟然覺得有些失望。

溫沐捂著耳朵,看都不願意看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

凝視她許久,羈源也搖了搖頭,自己笑自己,一個故事而已,他竟真覺得沒人知道。

看著她手腕上的淤青,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用力了,這也怪他,每次情緒失控,都會控製不住自己的力氣。

他想去扶溫沐,卻被她躲開。

羈源也覺得頭疼,解開靈溪的法術後便離開了。

溫沐更加生氣,解釋和道歉都沒有,居然就這麼離開。

靈溪醒來後便為溫沐上了藥,他全然不記得羈源闖進來的事了,還問她發生了什麼,溫沐隻說是自己摔得,反正她說了也沒人信。

自從那天過後,羈源就很少出現。

溫沐手上的淤青好了,氣也消了不少,雖說她討厭羈源一直針對自己,但還是沒有忘記心裡對他的承諾。

雖然羈源不常出現,但自從那天開始,自己窗前時不時會出現一些糕點水果,偶爾夜裡,還會有炙豬肉和雞腿此類的美食。

溫沐好哄,有了這些吃的,先前的不愉快又無影無蹤了。

她開始認真的考慮還給羈源玉佩的事,從畫圖紙開始,每一步都細心操作。

可是刻玉並沒有那麼簡單,從早上開始,溫沐就坐在林子裡嘗試,等太陽都落山了,還是沒刻成一個像樣的。

人在餓的時候意誌都會不堅定,她捂著咕咕叫的肚子,突然產生了一種想法,反正羈源都沒有計較了,自己又何必這麼在意。

這個想法在她腦海裡隻存在了一瞬,很快被愧疚感取而代之。

羈源因為失去玉佩而難過的表情曆曆在目,她沒辦法說服自己,要是不做點什麼的話,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也許是這事兒壓在心頭太久,這幾天隻要她一睡下,就會在夢裡看到羈源。

夢裡的他比在現實中見到的更加好看,他會對溫沐笑,會溫柔地同她說話。

每次夢醒了,溫沐都會強迫自己再睡一會兒,她從來沒有認真想過,為什麼自己要這麼做。

在她看來,自己與羈源是不同世界的人,他們本就不應該有什麼交集,他更不可能對自己有什麼特殊的對待,可是每每想到夢裡的場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