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1 / 1)

的感覺。

羈源沉默良久, 這段時間裡,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他輕輕推開了溫沐。

“我……”

他的眼神中總帶著那麼幾絲疏離:“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我不去了。”

雖然得到了他的承諾,可溫沐總覺得失去了什麼。

他的淡漠,他的疏遠,好像橫在兩人之間的一道巨大洪溝,無論她怎麼努力也無法靠近。

他看著自己,心裡卻在想另一個人。

每次看著她快快樂樂的模樣,他是不是在想,如果蘇聲藍還活著,也會這麼快樂。

……

翌日正午,陸懷簪再次來敲門,溫沐才剛換上衣服,羈源從外頭回來,不知從哪裡弄了些蜜餞糕點。

唐延喜已經將信遞了出去,她站在門口,準備獨自去找薑意投。

陸懷簪不放心,想著陪她一起去,又怕薑家的人誤會,就想帶著溫沐,溫沐能理解,匆匆洗漱後便下去了。

晨間下了一會兒雨,這會子外頭濕漉漉的,她抱著一把青色的小傘,走到了唐延喜麵前。

今日的唐延喜換了身水粉衣衫,更襯地她明豔好看,這樣的女子,溫沐見了都心動,更彆說男人了。

她的美麗像一朵花兒,讓人忍不住想細心嗬護,她夫君定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才能得到她的心。

溫沐和唐延喜走在前麵,羈源和陸懷簪跟在她們身後。

現下這個時候人還不是很多,街道上零星幾個攤位,雖然不下雨了,但還是有人撐著傘。

溫沐覺得奇怪,問道:“延喜姐姐,定州城雨水都挺好的,為什麼還會有災荒?”

唐延喜道:“這個我也想不通,雨水,土地和氣候都沒問題,就是種不出糧食,試了許多方法都沒有用,陛下已經下令免了今年的賦稅,災荒情況卻沒有一丁點兒緩解。”

溫沐想起來,原著裡說過,天神仙玉降世的時候,就是從異像開始的。

一開始是災荒,後來是瘟疫,戰爭,接著妖魔亂世,有了這些條件,天神的降生才有意義。

若真是這樣,那就是說,原著已經快要開始,離她複活仙玉的時間,也不剩幾天了。

溫沐看了羈源一眼,他立即回之一個笑容。

怎麼才能在不傷害羈源的情況下,拿回仙玉的神識呢……

還有仙玉複活之後的事,他是神聖高貴的天神,生來就是要剿滅所有妖魔,維護天地秩序,那個時候,他會放過做了真的多壞事的羈源嗎。

一邊是為自己而死的太子哥哥,一邊是她怎麼都無法割舍的人,真到了那一天,她又該站在哪一邊。

溫沐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心臟不住地難受起來。

她的疏忽讓她沒有注意到眼前的危險,被羈源拉到懷裡才看到差點砸到自己的木棍。

羈源的眼神非常不友好,扔出木棍的少女站在人群中,連著摔了一堆東西。

少女一身黑衣,長發微卷,身材高挑筆直,鵝蛋臉,模樣精致冷豔,頭發利落地紮成一束,卻有一種柔%e5%aa%9a婉約的美。

她抓著頭發,發出隱忍怒氣的聲音,然後又掀翻了小販的攤點。

身後的丫鬟想勸說,卻被她打了一巴掌,罵道:“閉嘴。”

她踢了跪在地上的男人一腳,撿起木棍朝那人頭上重重打著,邊打邊大叫,似乎受了很大刺激,身邊沒有一個人敢說什麼。

溫沐剛想去阻攔,唐延喜先一步走上前去。

她按住黑衣少女的手,說道:“姑娘,你這是在做什麼。”

“放開。”

少女瞪著眼睛,囂張地吼道:“我讓你放開,聽到沒有。”

唐延喜也不退讓,反而扶起地上的男人,問他:“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男人畏怯地看著黑衣少女,被她瞪了一眼後低下頭去,再也不敢抬起來。

少女經過的地方一片狼藉,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勸阻,她看見誰就打誰,打完卻一點都不覺得解氣,反而愈發暴躁。

溫沐怕唐延喜受到牽連,就趕緊走過去。

少女見又有人站出來,怒火愈發旺盛,她閉著眼,狠狠喘了口氣,咬著牙,一字一句道:“真是不怕死,混賬東西。”

她睜開眼,目光轉向溫沐,卻猛然被另一個人吸引,由憤怒轉為驚訝,眼底的猩紅瞬間煙消雲散。

羈源安靜的站在不遠處,他身材修長筆直,像一株驕傲的青鬆,微微垂眸,輕描淡寫地迎上了少女的視線。

陸懷簪看不過去,說道:“這位姑娘,你若真有什麼委屈,自可上官府討要說法,再怎麼也不能當街毆打彆人,還有這些攤點,人家正經做生意的,又如何惹到你了呢?”

少女剛才還氣勢囂張,如今立馬換了一副淡淡然的麵孔,斜了羈源一眼,勾起一抹笑容。

她抱著手,傲慢地看著他們。

“我教訓我的仆從,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男人跪在地上,不敢說一句話。

溫沐道:“他是犯了什麼錯嗎,何必要這麼對待他。”

少女眯了眯眼,拎著身旁丫鬟的衣領,從她腰上拿出一袋銀子,扔在了攤點旁。

“這是賠的錢,夠他賣十年東西了。”

她慢慢逼近溫沐,“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說到底這件事與他們無關,如今來管反而是多此一舉,這裡不比她所了解的世界,若真要討一個說法是極為困難的。

溫沐咬了咬唇,堅定道“我隻是覺得,你不應該這麼對待他。”

少女不可思議地揚起了唇,雙手攤開,做了個十分不解的動作。

街上全都是被她打碎的木頭和瓷器,十幾個仆從丫鬟都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圍觀的人更是畏畏縮縮,連談論的聲音都很小。

明明災荒已經如此嚴重了,她卻配著名貴寶飾,隨意在街上打砸。

她很美,但是很囂張。

“道歉?你知道我是誰嗎,讓我跟彆人道歉。”她不可置信地逼近溫沐:“我從來沒聽過這種話。”

她用手指推著溫沐的肩膀,不停將她往後逼退,就在她又要動手的時候,羈源拉過溫沐,黑衣少女也瞬間被一股靈力重重推出。

少女撞在攤點上,被潑了一身的水。

她咬著牙站起來,發瘋似的大叫一聲,然後惡狠狠看著羈源和溫沐,撿起地上的木棍打在身邊仆從的頭上。

仆從的頭鮮血直流,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跪在乾什麼,不知道把他們都攔著,一群廢物。”

仆從小心翼翼道:“我……您讓我跪著,我不敢起來。”

聞言,少女的表情更加癲狂,她殘忍地毆打著地上的仆從,溫沐走上前,羈源就在此時,人群中傳出一個聲音。

“柔柔,你在乾什麼。”

來人是個男子,身著青衫,溫潤儒雅,不僅模樣生的好看,聲音也十分好聽,他禮貌地對著眾人微微點頭,然後看向黑衣少女。

少女扔下木棍,走到男子身邊,挽著他的胳膊,略委屈道:“哥哥,你可要為我主持公道。”

“什麼事值得你大庭廣眾下鬨成這樣,惹得一群人看笑話。”

男人表麵上在指責她,語氣中卻滿是寵溺。

少女冷哼一聲,指著仆從們道:“我讓他們買些雲珠回來,這群廢物卻買了不值錢的白珠,我以為沒了呢,方才來看,竟是還有許多,可這混蛋竟然不肯賣給我,哥哥,你說這不是打我們扇家的臉麼。”

小販顫巍巍道:“不是這樣的,雲珠早被薑府的夫人訂了,我隻是一個做生意的,如今災荒之年,本就靠這一點東西吃飯,若是得罪了薑家,我這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少女踢了他一腳,罵道:“你這意思,就是說我們扇家還比不過一個薑家。”

男子勸她:“不過是一些雲珠,等回了上京再給你買,這點小事何必鬨得人儘皆知。”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溫沐見到過這個男人,一開始他就站在人群裡,但是看到少女要吃虧才走出來。

少女有人撐腰,愈發囂張,揚著下巴看向羈源,對所有人道:“我今天教訓我的仆從,等我回去了,肯定不會放過他,你們再多管閒事,我就打死他。”

男人嗬斥她:“柔柔,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能說這種話。”

溫沐不忍心看仆從真被打死,就問她:“這位姑娘,你要怎麼樣才能放過他們呢?”

少女知道,先前就是因為這個人,自己被羈源打倒在地。

她上下打量了溫沐一番,冷笑道:“真想讓我放了他?”

溫沐點頭:“是。”

聽到這句話,少女滿意地笑了,她指著羈源:“那你讓他跟我回去。”

眾人看向羈源,他依然沒什麼表情,神色冷冷的,仿佛這些事與他都沒有關係。

少女卻說道:“就當是我賠禮道歉了,先前在上京,我與這位公子也算有一麵之緣呢。”

茶樓之上,她故意接近,如今又在定州偶遇,可不就是緣分麼。

溫沐望了羈源一眼,他卻撇開目光,沒有一句解釋。

不僅僅是這一次,很多很多,就算與他相處那麼多年,他對自己也從來沒有坦誠過。

溫沐乾脆不再看他,羈源反而又把目光轉回來。

少女對身邊的男子使了個眼色,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對她道。

“你不要再任性了,我們隨陛下來到定州是要解決災荒一事的,如今災民的事情還沒安定好,你最好消停一些,不要惹些不必要的麻煩。”

他又對眾人道:“還請各位見諒,我妹妹年紀小,家裡人又寵著,自是有些嬌縱,不如這樣,我請各位上寒舍一敘,我準備些好酒好菜,也算是賠禮道歉。”

陸懷簪向來有一說一,便回道:“你該道歉的可不是我們。”

男人抿唇一笑,墨黑的瞳孔悠然轉寒,他緩緩道:“那是自然。”

唐延喜道:“好酒就不必了,我們還有彆的事情需要處理,就不過多奉陪了。”

男人也不是真心想同他們賠禮道歉,不過是做給定州百姓們看的場麵話,在看到酒樓上的暗衛離開後,男人才舒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各位了。”

少女急得不行,指著羈源道:“哥哥,我要他。”

男人道:“柔柔,不要這樣。”

他的眼神異常冰冷,少女一驚,乖乖低下了頭,即便如此,她還是不甘心地望了羈源一眼。

溫沐沉默著,羈源走到她身後,距離靠的很近,好像把她禁錮在懷裡,她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蘭花香氣,很清新,也十分迷人。

“我不認識她。”

他的聲音壓的很低,酥酥|麻麻,溫沐心一顫,嘴角不自覺彎了彎。

她不動聲色道:“嗯,我知道了。”

少女咬咬牙,對男人道:“好吧。”

話雖如此,她眼神裡,明顯都是未得到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