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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回來也有點丟臉。

溫沐臉上浮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兩人互相看著彼此,誰也不說話。

此時天空突然落下一道驚雷,震耳欲聾,閃電劈到門邊,整間屋子的燈火都被雷聲震滅。

等到溫沐反應過來,羈源已經抱著她躺在了床上,他躲在被子裡,蒙著頭不出來。

溫沐道:“壞事做多了就是會被雷劈。”

他的聲音都在顫唞,卻還是惡狠狠道:“閉嘴。”

溫沐轉過頭,幸災樂禍地品味著他剛才的反應。

今晚這場雨來的真是時候,若是在此時逃跑,羈源想抓她也有心無力。

溫沐閉上眼睛,時刻提醒自己不要睡著,正當她迷迷糊糊的時候,雙手被人撈過去。

羈源鑽進她的懷裡,將她的手臂搭在身上,似乎想讓自己抱著他。

又一道閃電劈下來,他臉色煞白,恐懼地看著她。

溫沐忽然想起十年前那個冷宮裡瑟瑟發抖的少年,隻有在這種時候,她才能在羈源身上看到曾經的影子。

她無奈歎了口氣,緊緊抱住了他。

感受到溫沐的懷抱,外頭雷聲再大,此刻也沒那麼可怕了。

這種感覺很熟悉,但他卻想不起來為什麼熟悉,記憶中好像有人這樣安撫過他,是誰?

對,他想起來了,是聲藍。

他也環著她的腰,慢慢閉上眼睛,安心睡了過去。

溫沐%e5%90%bb上他的唇,送進了早已準備的藥粉。

藥粉很苦,他卻覺得甜,依偎在她懷裡,直到意識昏沉。

第二天醒來,外頭的雨已經停了。

羈源睜眼,身邊空空如也,他忽然想到什麼,眼神一點點沉了下來。

侍衛從外頭跑進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道:“陛下,蘊柔公主她……她跑了。”

他閉上眼,沉默不語,臉上儘是壓抑隱忍的怒氣。

侍衛不禁渾身發抖,他在羈源身邊待了那麼多年,從未見過他這麼可怕的表情,那股深入骨髓的恨意,好像要把天地間所有的東西都摧毀。

她果然逃了,昨晚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心裡隻有仙玉,無論自己怎麼做,她永遠都會站在仙玉那邊。

怒火在血液裡叫囂,他恨不得立馬殺了她。

他眼眶通紅,咬著牙,一字一句道:“去找。”

第53章 生死

溫沐舀起河裡的水, 稍稍潤了潤嗓子,她抬起頭,打量著眼前的林子。

夜色中很多地方都看不清, 珠雲指著前方的高山,說道:“從那裡應該能出去。”

金都城被羈源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住,她輾轉許久也沒找到能出去的地方。

此時已經離她出逃已經過了三天, 羈源連荒郊野嶺都不放過, 挨家挨戶地搜查,有一點線索直接關進大牢, 嚴刑拷打, 不少百姓戰戰兢兢,生怕與她扯上關係。

這一趟並不是隻有珠雲一個人來, 隻是活著走到這裡的, 也就剩他了,這還是因為他不是人, 被亂刀砍幾次也死不了。

隻可惜此人是個路癡, 先前規劃好的路線轉頭就忘, 帶著她在山裡亂轉了好長時間。

溫沐每天都在擔心羈源找到這裡,自己耍了他,被找到肯定活不了。

她歎了口氣, 不禁為羈源的變化而苦惱。

原著中寫的是他死後才黑化成為鬼王,那也是二十六歲之後, 如今才剛及冠, 整整提前了六年,搞的溫沐都沒反應過來。

明明在他十七歲出宮的時候還挺乖巧, 誰知道三年一過, 整個人都變了。

回宮後遇到溫沐就跟不認識似的, 跟他說話也完全沒有反應。

以前在她麵前有多聽話,現在態度就有多惡劣。

再加上自己間接導致了蘇聲藍的死亡,他更是對自己恨之入骨,每天想著法子折磨她。

惹不起隻能儘量躲著,等回到京城一切都好了。

休息完,兩人再次回到林子裡。

踩著細碎的落葉,頭頂風聲唳唳,不時有烏鴉落在樹枝上,嘎嘎叫下兩聲。

溫沐道:“我怎麼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林子裡很黑,稍遠一點的地方根本看不清,窸窸窣窣的聲響中,溫沐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朝他們靠近。

遠處的黑暗裡,也不知是立起來的是什麼東西,綿綿不絕,一個壓著一個。

珠雲道:“你彆疑神疑鬼的,有我在怕什麼。”

月亮已經藏在烏雲裡,看起來又要下雨,遠方傳來幾聲悶悶的雷響,聽到這聲音,溫沐反而安心一些。

一般這種時候,羈源不太敢出來。

林子裡的風越吹越大,樹葉被吹的嘩啦啦亂響。

溫沐走的一會快一會慢,珠雲沒耐心道:“你在乾什麼?”

溫沐忽然停下來,拉住珠雲,腳步聲延遲他們一步才停止。

珠雲渾身一抖,震驚道:“有人?”

溫沐點頭,她往四周看去,樹木隱藏的黑暗裡,那些立起來的黑影又近了一些。

她緊張的心臟狂跳,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卻必須假裝無事發生,繼續按照原來的路線走。

這些黑影實在太過密集,幾乎沒有一絲縫隙地將他們重重包圍,以至於溫沐一開始根本察覺不到異樣。

她的步子逐漸加快,黑影也從黑暗中浮現出來,在瑟瑟秋風中,溫沐終於看清那些穿著盔甲的士兵。

羈源找到這裡了……

他們雙方都已經知道彼此行蹤敗露,但就是沒人主動出手。

溫沐往沒被黑影包圍的地方跑,她提著裙擺,加快腳步,時不時回頭看。

黑影在身後追趕,溫沐剛想轉彎,就被前方忽然出現的士兵逼退。

這些黑影似乎在有意識地把她往一個地方趕,前方的路越來越崎嶇,溫沐一步一摔,雨滴嘩啦啦從天空落下來,但是沒有雷聲。

她腳下一滑,從山埂滑下去,珠雲跳下去,卻也摔在地上。

一聲狼嚎徹底刺激到她,溫沐瞬間警覺起來。

這是羈源養的狼群,戰場上擊退不少敵軍,隻聽命於他的軍隊,從來不會用在戰場以外的地方。

他的狼比普通的狼更加高大,野性更甚,狼群嗅著她的氣味,行在雨中發出響徹山穀的嚎叫。

珠雲停下腳步,無奈道:“我看我還是先走吧,我們後會有期。”

他可以隨時回到劍中,尋天劍在京城,溫沐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就自己先跑了。

狼群離她越來越近,溫沐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四麵八方已經被徹底包圍,她隻能往一個看似安全的地方跑去。

雨水傾盆而下,喧囂著打在樹枝上,前方越來越暗,身後的腳步聲逐漸消失。

正當她以為遠離危險的時候,一抬頭,眼前忽然出現一道身影。

油紙傘下,來人長身玉立,矜貴無雙。

雨水落在他的身側,不染半點塵泥。

他的眸子恍如夜雨中綻放的桃花,漆黑幽靜,身側圍繞著一圈銀白的光輝。

溫沐心驚膽戰,卻在見到來人的那一刻,任何感情都化為烏有。

羈源微微一笑,攥緊的指節慢慢鬆開,他的聲音穿透夜幕,清清楚楚落在她的耳朵裡。

“終於找到你了。”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溫沐渾身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他在眼前笑著,卻比不笑的時候還要恐怖。

這是一個早就布好的局,逼近的黑影,凶猛的狼群,所有東西都是棋子,他的目的隻是等著溫沐自投羅網。

四目相對,他的語氣非常平靜。

“回去。”

溫沐咬牙,靜靜盯著他許久,以為他會放鬆警惕,轉頭往山下跑去。

步子剛邁出去,她就被人攬進懷裡。

羈源扔下傘,將頭埋在她頸間,貪婪地吸了口氣,沉聲道:“跟我回去。”

他的聲音酥酥|麻麻,在她脖頸間震顫。

溫沐不管不顧,繼續往前衝,沒注意腳下很滑,帶著他一起滾下山崖。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等到士兵們找到這裡,已經不見兩人的蹤影。

*

幽深的山洞亮起一絲火光,羈源添了把柴,轉而瞧了她一眼,冷冷道:“把衣服脫了。”

溫沐雙手環在%e8%83%b8`前,警惕地側過身。

火光映在他的臉上,倒是衝淡了平日的狠戾,多了幾分無奈與溫和。

“不想凍死就過來。”

他用幾根棍子架起一個可以晾衣服的支架,然後將地上鋪上乾淨的枯草,鋪的厚厚軟軟的,自己卻坐在了很硬的石頭上。

絲絲涼風從洞口吹進來,溫沐打了個激靈,終於忍不住脫下衣服,放在火邊烤了起來。

她坐在乾草上,抱著腿睡眼惺忪。

想到彆人背叛羈源的結局,剛來的睡意瞬間消散,她試探道:“你會殺了我嗎?”

他抬眸,森冷地勾了勾唇:“怎麼,你也知道害怕。”

溫沐將頭埋進臂彎,在她倒下來的那一刻,他趕緊走過去,扶著她睡了下來,自己則走到外麵。

到了後半夜,溫沐還懵懵懂懂,隻覺得身邊一冷,羈源將烤乾的衣服扔給她,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他噓了一聲。

溫沐道:“怎麼了?”

他定定地看著外麵,溫沐沒有回頭,卻聽到了詭異的腳步聲,與跟過來的士兵完全不同,這步子更加沉重一些,空氣中彌漫起濃重的死人氣息。

羈源踩滅火堆,將她護在身後,對她道:“我們進去。”

山洞很深,溫沐不理解為什麼他們不能出去。

於是問道:“外麵是什麼?”

羈源沒有隱瞞,他握著她的手,說道:“鬼俑。”

溫沐渾身一抖,直接起了一身冷汗。

說是鬼俑,其實也可以叫陰兵。

她踩著小碎步,緊張道:“怎麼辦?來的多嗎?”

這是她第一次遇到這種東西,以前隻聽彆人說過。

羈源道:“這東西難道不是成群結隊的麼,當然多了。”

“那怎麼辦,你的士兵呢,你的狼呢?”

羈源無語地看了她一眼,難道要告訴她,自己特意讓他們回去了麼。

他麵色不善,冷冷道:“彆廢話,好好跟著我。”

被他這麼一嗆,溫沐隻得噤聲。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山洞很深,兩人兜兜轉轉,誰知又在前方遇見許多鬼俑。

羈源擋住鬼俑的手,翻身一鉤,借力用銅劍割斷了鬼俑的腦袋。

他奪過銅劍,邊抵擋鬼俑邊為她開路。

“我已經放了信號,不出一個時辰就有人來了。”

溫沐道:“我們能活過一個時辰嗎。”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羈源無語道:“你的話有點困難。”

鬼俑的出現沒有規律,他們走了一會兒,才發現已經被前後包圍,幸好偶然間找到一個洞口。

羈源在外頭做了個標記,帶著溫沐躲了進去。

“隻要不讓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