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乾了啊?”
寧放翻出自己的手機,小時候還趕時髦用用索尼的CD機和蘋果的隨身聽, 工作後就一個國產機帶在身邊, 他上論壇瞧了瞧,也不是沒人幫她說話, 公道自在人心, 許多人對嶽佳佳的離開感到惋惜——
【小玫瑰是不是被逼走的啊?媽的那幫人太過分了!】
【換我我也走, 一有事責任全在我, 當我冤大頭呢?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她為國家隊做了好多事, 是她上台後才有專門合作的服裝設計師,你們沒發現這幾年的隊服都很漂亮?】
【她還花錢請化妝師!是我老師,最開始她自己掏錢!連發/票都不要!後來才走公賬的!】
【這幾年的曲子也很好,上次那個哈利波特我直呼好家夥!】
【她是真的好,她們隊的那些高級玩意體操隊看的都眼饞,巴巴去借,她也大方,和體操隊那個教練成了忘年交,他們從前都是各管自家三分田,現在都擰成一股繩,體操隊後來也照樣來了一套,共同進步出成績。】
【彆看人家年紀小就欺負人啊,你放眼找找,能再找出一個這麼厲害的算我輸!】
【就是!人家自己要成績有成績,帶隊伍也爭氣,怎麼就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呢!晦氣!】
【要我說,這路走對了,留在那裡乾嘛呀?出來,自己單乾,就衝她的名號,開個班,鈔票大把大把賺,多好!我要有閨女我就願意報玫瑰的班!】
【聽樓上這麼一說,我就不遺憾了,回頭大夥要是知道玫瑰在哪兒開班喊我一聲,我有閨女,今年4歲!】
...
聶青走的那天寧放到底還是去了。
他等在酒店大堂,人高馬大的,嶽佳佳一出電梯就看見他了,揚聲喊:“哥!”
寧放回頭,拎過她手裡的行李,墜手,也不知道這丫頭給她老師塞了多少吃的。
聶青朝寧放頷首,寧放也點了點頭,抬腳走在前麵。
宋亦的車停在外頭,他讓出駕駛座,寧放盯著他手腕子,上麵乾乾淨淨,沒一點用藥包紮的痕跡,寧放就瞪他。
宋亦笑著:“真沒騙你,剛做完理療過來。”
嶽佳佳探頭過來,謹慎地問:“你們在說什麼?”
大眼睛烏溜溜的,實在很怕他們又打架。
從小到大沒見過他們動真格的,那天看見他們倆的傷,說真的,她覺得自己跟被打了一頓似的,疼。
宋亦歎口氣,跟小時候哄她吃糖似的說:“我倆真沒打架,以後也不打,是吧?”
寧放嗯了聲,坐進駕駛室。
一路無話,到了機場托運完行李,聶青突然說:“佳佳,你去幫我買杯咖啡。”
宋亦抬腳跟著走,嶽佳佳推推他,示意他留下,怕寧放和老師單獨待著不自在。宋亦虛虛一扯,把小姑娘帶走了。
人來人往的地方難免有些噪雜,唯有寧放和聶青身邊異常安靜。
一會兒後,聶青突然說:“我第一次見到佳佳的時候也才你這麼大。”
寧放看著前方的匆匆過客,心裡算了算,確實是同歲。
“當年,是我逼著她分手的,”聶青轉頭看著寧放,看著他愈加剛毅英俊的側臉,“從那時候起我和她的師徒情也儘了,但我不後悔,我們國家當時太需要一塊金牌了。”
“都過去了。”寧放淡淡地說。
不遠處,嶽佳佳不安地頻頻扭頭看老師和寧放,疑惑地問宋亦:“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宋亦卻在說:“以後少喝點冰咖啡,你胃不好。”
嶽佳佳從吸管桶後探出一雙好看的眼睛,朝老師眯眼笑,有點討好的意思,聶青朝她平和地揮揮手,問寧放:“你瞧她,是不是還是個小孩?”
寧放順著看過去,想起了她從窗台上冒出腦袋的模樣。
“小放。”聶青說,“以後,她就交給你了。”
寧放撫著指尖的槍繭,沒言語。
“你好好待她,宋亦那小子,我一開始就知道成不了。”
“是麼。”
“宋亦總是站在她身後,而她喜歡看著前方。”
...
送完聶青出來,嶽佳佳又沒了精氣神,宋亦和寧放齊齊從後視鏡裡看她,宋亦提議:“晚上一塊吃飯?”
小姑娘看起來挺心動,瞧著沒表態的寧放。
寧放說:“晚上不行,我值班。”
她又靠了回去,捧著一杯冰美式。
重逢後,有很多細節讓寧放深刻地知道,她不再是五年前的嶽佳佳,她獨自住在很大的屋子裡,她開了一瓶紅酒,她看起來很習慣喝不加糖的黑咖啡,她很習慣隱藏自己的情緒。
她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
寧放將車開到單位,嶽佳佳叫住他,腦袋從車窗探出來,像一隻可憐巴巴的小京巴,問他:“咱們能回到以前嗎?”
寧放單手插兜站在那兒,低頭看著她,不說話。
她有點著急:“就像從前那樣,一塊玩,好不好?”
這話的意思寧放聽明白了,他點了根煙,抽了兩口,問她:“以後打算怎麼辦?”
前頭,宋亦淡淡笑了起來。
後座,嶽佳佳反應過來,也咧嘴笑,乖乖回答:“我還沒想好。”
“好好想想,有需要吱一聲,走了。”
他一走,嶽佳佳躥到前排,拉著宋亦連聲問:“哥,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吧?”
“是,不然他不會管你。”
“他不生我氣了?”
“如果作為妹妹,不生氣了,可是佳寶兒,你想做他妹妹嗎?”
嶽佳佳低頭想了想:“隻要能在他身邊,妹妹也行。”
...
寧放一進單位就被那天打拳的哥們攔下,搓著手,笑得十分猥瑣:“嘿,嘿嘿,放兒,我們都聽虎子說了,嶽佳佳,就那個奧運冠軍,真是你妹啊?”
寧放抖了抖煙:“恩。”
“哎呀,嗨呀,無心之失,無心之失,您大人有大量,甭跟我一般計較!”
“沒計較,打服你了。”
“是是。”同事覥著臉,“那……你介紹介紹?我當麵給咱妹妹道個歉?”
寧放本來沒當回事,現在死死盯著這人,一眼就把他看透了。
他話說的很明白:“我不可能把她介紹給你,除非我死。”
虎子在一旁笑得直打跌。
“我怎麼了?咱正派人,本地戶口,工作穩定長的也還行,差哪兒了?”
寧放實話實話:“哪兒都不夠格。”
撥開人走了。
這還沒完,下了班,寧放床上多了一條煙,黃鶴樓。
“誰的?拿走。”
來的這位比白天那個更厚臉皮,上來就喊大舅子,說還有點時間,我請你夜宵吧?
寧放不耐煩:“趕緊拿走。”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不好說話?我什麼樣你還不知道麼?咱倆過命的交情!就想認識認識你妹妹,男未婚女未嫁,怎麼不行?”
寧放噴虎子:“你丫嘴巴這麼這麼大?”
虎子挺驕傲:“這是我的一個特點。”
寧放踹他,他不知哪兒摸了把瓜子,邊磕邊看戲。
後來甚至有人托大姚送了一條名牌皮帶給寧放,寧放看了眼睛疼,讓他退回去。
大姚搖搖頭:“你得給我一個合理解釋。”
寧放想了想,問他:“如果是你,願意把自己親妹子介紹給朋友嗎?”
大姚真有個親妹子,立馬搖頭:“不願意!”
虎子是獨生子,不明白,問:“為什麼啊?身邊的人,知根知底,更放心啊!”
大姚搖搖頭:“不能這麼乾,男的都不是好東西!”
寧放:“哎,對嘍!”
虎子:“……”
大姚摟著虎子:“真的,介紹彆人可以,親妹子舍不得,甭管你跟我是不是過命的交情,甭管你是不是本地戶口書香世家,不行就是不行,因為男人從本質上來說,都是個壞東西!”
寧放樂了,咬著煙比了個大拇指。`思`兔`網`
“你倆怎麼連自己都罵?”虎子無語了。
沒幾秒鐘,大姚回過味來:“可人家不是你親妹妹啊!”
虎子:“就是!你親妹子叫寧璿!”
寧放說:“差不多,都一家人。”
虎子叫囂:“我靠,寧放你丫就一妹控!”
寧放拿煙頭彈他,虎子抱著被燙到的屁股嗷地跑了。
...
嶽佳佳是寧放妹妹的事後來傳到領導耳朵裡,為此,他被叫到樓上泡茶。
領導第一句話:“真是妹妹吧?你小子可彆給我……”
寧放十分無奈:“我在您心裡就這形象?”
領導:“嗯啊!”
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領導又問:“那燕子,你怎麼說?”
寧放:“同學。”
領導:“真沒可能了?你要是有意思就彆端著,也得為人家考慮考慮,燕子她領導電話打我這兒,問你小子是不是哪個零件有毛病。”
寧放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從前那點事自己也開不了口,挺混賬的。
領導歎口氣:“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倆啊,要成早成了,算了,我給你另外介紹一個,這姑娘是個老師,是我嫂子的……”
“哎喲我給您跪下了。”寧放兩手合十求饒,這些年他拒了沒有一百也有十幾,隔一會就得來一次。
領導想了想:“你是不是心裡有人了?”
他說的挺像樣:“咱保家衛國建功立業,沒工夫想彆的。”
“放屁!你這個年紀不想女人不是心裡有問題就是身體有病!你是哪個?”
他張嘴就來:“估計都有。”
“趕緊給我滾,看你就來氣!”
第94章
寧放這天下了班主動打給宋亦:“她跟你說想乾什麼沒有?”
宋亦笑著:“你問她啊。”
寧放風輕雲淡:“這不是你倆比較好麼。”
“寧放。”宋亦喚他, 想說說那天的事。
他一開口寧放大概就能知道,忙打斷:“算了,我自己問, 她電話沒變吧?”
“沒。”
寧放第一次打過去的時候占線, 嶽佳佳這通電話講了有一會兒,是以前的領導,說今年有個名額可以安排, 問她有沒有想過繼續深造。
大多數運動員都是這樣, 年輕的時候拚成績,年紀到了退役以後就回歸校園拚文憑,嶽佳佳與其他人相比又更耽誤了幾年, 如果沒出這檔子事,她壓根不會想出來, 更不會考慮重新開始念書。
從14歲起她就徹底沒碰過課本了。
電話那頭的人說:“你老師走的時候特地拜托過我,她不放心你。”
嶽佳佳暫時沒有給答複, 說要想一想。
她這幾天一直在努力適應新生活,以前工作很忙, 隊裡大事小事都要經她手, 她已經習慣在訓練館裡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