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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列車 惜禾 4467 字 1個月前

過一頁,那些字沒了,代替的是寧璿令人看了頭疼的狗爬字,寧放不是很習慣,又默默翻回來。

不知不覺一抹身影靠近,他一回頭,嶽佳佳坐下來,一臉嚴肅的表情,像是有事要說。

確切地說,是商量。

她說想帶寧璿出去玩,不遠,自駕。

寧放想到什麼,突然笑了,他在家裡比在單位放鬆,笑起來還能看見少年時的影子,焉兒壞,問她:“你不是沒駕照?”

嶽佳佳不自在地捋頭發:“有一個。”

寧放:“杜卡迪?”

她臉上一燙,含含糊糊應了。

寧放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安全。

“你玩多久了?上過高速麼?最遠去過哪兒?跟誰?信得過麼?”

嶽佳佳不樂意說的那麼詳細:“你問那麼多乾嘛!”

寧放:“你帶著璿兒我不得問清楚?”

嶽佳佳看了看他,以為他不會同意了。

寧放揚聲喊:“寧璿!”

璿兒扒門邊偷聽呢,撓心撓肺地想去,立馬竄出來跟哥哥保證:“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佳佳姐的!”

寧放睖著她,寧璿立馬改口:“不是,我是說,我會讓佳佳姐照顧好我的,嘿嘿。”

寧放捧著小狗站起來:“想去就去吧。”

嶽佳佳眼見著高興了,攔著他,指了指小狗,也想帶它去。

寧放沒想到她膽子這麼大,一拖二?

小狗估計知道是說它呢,吐舌頭,斯哈斯哈的。

這是寧放寶貝,不給。

嶽佳佳急了:“我們不在家,沒人帶它,把它一塊捎上正好,它說它想做一隻旅行汪,是吧,狗狗!”

小狗:“汪!”

寧放給了小狗屁股一下,小狗委屈壞了,簡直不敢相信他會打它,於是更想跟著嶽佳佳了。

“白眼兒狼。”寧放乾脆扔給她,手機遞過去,“留個同行人的電話。”

嶽佳佳沒接,飛快而含糊:“你,你都認識,超哥他們。”

這一瞬間寧放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誰?”

她不肯說了,拉著寧璿趕緊跑。

兩個女孩跑著跑著嘻嘻哈哈笑起來,一點不怕哥哥的樣子,商量要準備什麼,買什麼零食路上吃。

這是一趟說走就走的旅程,第三天一早,嶽佳佳騎著自己的紅色摩托車來接寧璿了。

璿兒從屋裡翻出一條背帶,這是寧放專門背小狗的。

一邁出院子就嗷了聲:“我操,我特麼真是開了眼了!”

小狗:“汪!”

這是另外一個嶽佳佳,一個所有人都沒見過的嶽佳佳。

她穿一身黑色機車服,皮質的夾克緊緊包裹著纖細的身體,頭上帶了個大紅色頭盔,頭盔裡有一塊蒙臉的圍脖,是骷髏玫瑰的花紋。

她單腿撐在地上,又細又長,皮靴,皮褲,腰上一條銀色鏈子。仿佛她天生就是這樣的,仿佛那個穿月白色長裙溫婉的女孩隻是她的偽裝。

車很大,很重,但她騎得極穩,排氣管發出好聽的聲音,彰顯著這輛車的昂貴,車從胡同駛過,跟二狗摁了下喇叭打招呼,二狗打量了半天,問:“內誰啊?夠野的!”

寧璿坐在後座,緊緊抱著她佳佳姐,美極了,拿十個哥哥換姐姐都不換。

當停在紅綠燈路口,她跟姐姐告狀:“我從來沒坐過我哥的車,他不讓!”

“為什麼?”

“他說他的車隻能給他媳婦坐!”

嶽佳佳一愣,隨即笑了一下:“他逗你玩呢。”

“不是。”璿兒頂認真,“他跟誰都這麼說的。”

小狗被背在前頭,極其威風地衝旁邊坐在小車裡的狗狗汪汪叫,嶽佳佳把那些念頭拋在腦後,喂它吃零食。

小車裡的狗狗眼巴巴瞧著,可羨慕了。

綠燈亮,這輛紅色杜卡迪第一個衝出去,卻開的不快,規規矩矩走自己的車道,到了彙合地點,頭盔一摘,跟大家打招呼,看起來很熟悉。

相比之下寧璿則有些拘謹,她警惕地瞧著那些五大三粗的大哥們,默默瞅著他們脖子上的大金鏈,覺得不像好人。

金鏈大哥熱情地:“YO,妹妹!”

寧璿心想,誰是你妹啊!我有哥哥!

嶽佳佳拍拍她膝蓋:“叫人。”

金鏈大哥:“這是哪家的小姑娘?”

嶽佳佳說:“寧放親妹妹。”

這話一出來,寧璿頓時成了動物園被圍觀的猴子。

那麼多大哥圍著,她頓感壓力山大。

金鏈大哥:“你就是小放妹妹啊?彆怕,我們跟你哥哥都認識。”

另外一個戴鏈子的大哥抬手:“哈嘍啊!”

嶽佳佳笑著跟妹妹說:“真認識,看著你哥長大的。”

寧璿幽幽地:“姐,他們為什麼認識你不認識我?我才是我哥妹妹吧?”

這又把嶽佳佳問倒了……

老爺們裡就兩個女生,因為嶽佳佳多載了一個,所以沒走高速,高速雖快風景卻不如省道,出發前,嶽佳佳頭盔上多了個黑色對講機,她走中間,金鏈大哥的車押後,此行的目的地是天津某度假酒店,距離北城一百多公裡,挨著渤海,有成片的沙灘和海浪。

嶽佳佳上路後開的比市區快,寧璿膽子很大,一點都不怕,甚至還嫌不夠快,前頭的小狗大概是被寧放遛習慣了,也不怕,汪汪叫著,風大的時候就把臉藏在嶽佳佳%e8%83%b8口,軟乎乎貼著她,風小了又開始耀虎揚威,仿佛自己是一隻來自森林的獅子王。

金鏈大哥在頻道裡笑小姑娘:“瞅瞅你這拖家帶口的。”

另一個大哥說:“什麼啊,哪是她的,一前一後都是小放的。”

牛三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你們懂個屁,寧放的就是她的。”

金鏈大哥:“鼓掌!這麼多年了,你難得說了句有智慧的。”

第100章

寧璿跟著姐姐出去浪的這天, 寧放發工資了。他自己花不了多少,給寧璿打一半,剩下的全給了大姚。

大姚看著手機上的到賬短信, 都數不清這是寧放第幾次給他打錢。

大姚是個老實人, 每個月收了錢都要鄭重謝他一回,寧放通常能躲則躲,這回躲不過, 被摁在牆上聽大姚紅著眼眶說:“欠你的, 哥們用命還,這輩子,給你當牛做馬。”

寧放不愛聽了, 噴他:“你特麼神經病啊?咱們這行規矩忘了?”

虎子也說:“這種話一說就靈,你有空還是去上柱香拜一拜, 小猴還小呢。”

大姚的兒子叫小猴,小瘦猴一個, 先天性心臟病。

寧放問:“孩子手術日期定好了嗎?”

大姚點點頭:“快了。”

“那就行,回頭要是不湊手你就吱聲, 還能給你湊點兒。”

“謝謝。”

虎子問大姚:“我聽說你和你媳婦是同學?”

大姚挺驕傲:“是, 初戀,我們是班對, 算是修成正果了。”

單身漢同事1:“謔!”

單身漢同事2:“我去, 真沒看出來!大姚你這人平時不吭不哼的,可以啊!”

大姚:“我們那時候可純了, 說句話都臉紅。”

“那還特麼談個毛線啊?”

大姚:“你們不懂!你們又沒談過!”

虎子:“我沒有, 不過我知道有人有!”

寧放丟了顆花生米, 準準砸虎子腦門上。

同事:“燕子是吧?”

寧放翻了個白眼, 跟這幫老爺們簡直說不到一塊。

虎子避開大夥, 小聲問:“是玫瑰吧?”

寧放起先沒說話,虎子就這麼瞧著他,他要被煩死了,罵了一聲:“早個屁,老子成年了,她也沒在學校,彆胡說。”

“不能這麼算。”虎子搖搖頭,“得從你喜歡她的時候開始算。”

寧放忽然沒那麼有底氣了。

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算,最躁動的那一陣,做夢夢見的全是那張臉,夢見她在他生下,哭著求他更重一點。

大姚還在憶當年:“我跟我媳婦談戀愛,做過最出格的事就是在街上牽她手,那天可把我嚇死了,怕她喊抓流氓。”^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大夥嘎嘎笑,扭頭問寧放:“你呢?你不能這麼沒出息吧”

寧放想了想,想了很久。

久到虎子都以為他不會說了,沒想到他低低說了句:“我帶她偷偷跑出來,鑽景山裡,看見人家打野/戰。”

“我操!”

“這麼帶勁?”

“然後呢?”

“沒然後,當天晚上就分手了。”

眾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看看被你嚇的!你就不能學學咱們姚?”

“所以咱姚姚能娶上媳婦不是沒道理的!”

寧放跟著笑了一下:“是。”

所有人裡,隻有虎子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不是短短幾句話就能說明白的。

寧放忽然覺得悶,出去抽根煙。

虎子說他:“你最近怎麼抽這麼凶?你不是不抽煙麼?”

寧放又扔他一顆花生米:“爺爺抽煙的時候你還尿床呢!”

安靜的走廊,寧放趴在欄杆上,手機亮著,電話簿裡有個存了很久的號碼,一直沒怎麼打過,嶽佳佳叫那人超哥,在他手機裡叫老胖子。

他看了很久,一支煙抽完,到底還是撥出去。

那邊接的很快,說話的氣勢很唬人:“找誰?”

寧放仿佛能看見對麵那人的樣子,光頭,金鏈,脖子後頭三層肉,瞧著不像好人。

“哥。”他叫了一聲。

對方立馬聽出來:“好小子,還記得我呢!”

久沒聯係也不生疏,金鏈大哥說:“你妹妹跟我們在一起呢!”

“我知道。”

“寧放,璿兒可比你有趣多了!小嘴巴特能說!”

“挺吵的吧?”

“胡說,這才討人喜歡。”

“……”

“你想問佳佳吧?”金鏈大哥嘿嘿笑,“她玩得比你野,放心好了。”

“你們在哪兒?”

“怎麼,你要來?”

“抽不出空。”

金鏈大哥挺遺憾:“你真該來看看,這兒的海太漂亮了!”

...

大海到底是什麼樣子?

寧璿以前隻在電視裡見過,等她真正到了海邊,一下子都說不出話來。

嶽佳佳摟著她,說我第一次見到大海也是這樣。

那時她在青島比賽,青島的海很藍,沙灘很細,她光著腳走了幾步,又害怕沙子裡會有東西紮破腳,依依不舍把鞋穿上了。

現在,她不需要顧忌那些意外,脫了鞋踩水裡,充分感受大海和設攤。

海浪拍擊沙灘,她笑著往回跑,在退潮的時候又追過去。

他們毫不掩飾自己沒見過世麵的模樣,老大哥們沒他們的活潑勁,湊在一塊打牌,說明天有篝火晚會,有漂亮姑娘跳舞。

寧璿大聲問:“有沒有帥小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