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和滿滿見了他繞道走。他把人堵牆角:“用你手機給你姐打個電話。”
寧璿把滿滿舉前麵擋槍口,還是有點擔當:“不可以,我姐那麼信任我。”
寧放咬了咬牙:“給你換個電腦。”
這誘惑太大了,於是寧璿也知道,這回事情小不了。
“她不接你電話啊?”
寧放鼻腔裡出氣,算是答案。
“我這麼乾她該討厭我了。”
“你不這麼乾我該收拾你了。”
寧璿實在好奇:“你怎麼惹人生氣了?我佳佳姐這麼好的脾氣。”
嶽佳佳脾氣好不好寧放最知道,好的時候是真好,隨你怎麼欺負都行,倔的時候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小時候就因為他好奇偷偷去瞧了瞧搖籃裡的寧璿,氣得夜裡發高燒,全家手忙腳亂的她還特委屈,費老勁了才哄好。
說好了滿滿送她的,都氣得不要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家哭多久。
“這個寒假不給你加作業”。這是寧放的底線。
寧璿捏著手機,問:“那電腦還算數麼?”
“算。”
寧璿全忘了什麼是姐妹義氣,哐哐捶了捶哥哥%e8%83%b8口:“放心吧!肯定給你辦妥妥的!”
寧璿的電話嶽佳佳肯定是接的,聲音聽起來懨噠噠,寧璿說:“佳佳姐,我媽炸了蕉葉片,喊你回來吃。”
嶽佳佳沒說話。
“你放心,我哥不在。”
寧放給予肯定地點了點頭。
寧璿演技更加自然:“其實還有件事,就是我好像又長大了,你能不能再帶我去上回的店?我想買兩件衣服。”
寧放咧著嘴露出一抹嘲諷,戳了戳妹妹腦門。
你?可算了吧,機場都沒你平。
寧璿朝哥哥吐舌頭,煩人!
嶽佳佳聽了,是上心的,說那明天吧,明天我過去接你。
“哎,好嘞!”
寧璿掛了電話朝哥哥伸手:“哥,給我二十,我想吃辣條!”
“現在辣條都要二十了?”
“恩!”
“嗯個屁!”寧放拍她一張五十,小丫頭抱著滿滿跑了。
他蹲在屋簷下,咬著煙,找人換班,問了一圈都有事,第二天隻能老老實實去上班。
嶽佳佳一早就來了,帶妹妹出門,寧璿幾次想提寧放都被嶽佳佳岔開,最後不問了,老老實實交代:“其實我沒長大,你給我買的那些還能穿。”
“那就再買幾件,反正都出來了。”
...
寧放下午好不容易找著個人幫忙頂班,幾個小時也好,馬不停蹄回家,一看寧璿在,問:“你姐呢?”
璿兒巴巴看哥哥,不敢說話。
宋老師院子裡澆花呢,哦了聲:“佳寶兒剛剛跟她同學出去吃飯,吃涮羊肉,說回來給我帶麻將燒餅。”
宋老師笑眯眯把提前打探到的信息告訴寧放,眼裡全是:你小子怎麼還在這兒?
寧放拔腿就走,站在門口打電話給虎子:“哪呢?出來,請你吃飯!”
“我正找你呢,馬上來!”
寧放一進門就瞧見嶽佳佳了,她背對著門,背影窈窕,對麵坐著陸繹,小夥子一臉體貼小意給夾肉,虎子撮牙花:“怎麼又是那小子?”
寧放不吱聲,問店員要他們隔壁的座位。
那麼大塊頭一坐下嶽佳佳就停了筷子。寧放瞧著她,喲了聲:“這麼巧。”
虎子心說你可真能裝!
姑娘微微點個頭,都不正眼瞧,起來去讓店員打包麻將燒餅。
她一走,寧放往後一靠,狠狠盯著陸繹,虎子生怕他打架,那可不是鬨著玩的!但寧放心裡有數,問陸繹:“輪的著你麼?”
陸繹:“不是把狗還你了,什麼意思不知道?”
一句話把寧放問啞了。
眼看著嶽佳佳提著東西回來,寧放反而站起來,說出去抽煙。
他走了,她自在一些,虎子問:“你真把小狗還他了?”
她點點頭。
“是不是因為老寧要調職你們吵架啊?”
嶽佳佳一愣。
虎子:“你不知道啊?”
她問:“調去哪?”
虎子:“可能去滬市,有個欣賞他的大佬要外調,想帶他一塊走,我也是才聽說。”
嶽佳佳往外看了眼,看見寧放一片衣角。
虎子說:“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勸,他過去就能升職,就是心裡舍不得。”
嶽佳佳喉間泛酸,抱著滾燙的燒餅,一句話也沒說。
寧放抽煙回來,見他們吃差不多,拎起嶽佳佳外套:“走,回家。”
陸繹:“您放心哥,我能把她送回去。”
寧放問:“有你什麼事?”
陸繹:“佳佳幫我一個大忙,我請她吃這頓飯再好好送回去,應當應分,剛出門老爺子還叮囑過呢。”
寧放看著嶽佳佳:“你跟誰走?”
陸繹拿走她外套:“走吧,晚了宋老師擔心。”
寧放捏著鼻子聽他一口一個宋老師,拉住嶽佳佳的手。
她慢慢抽開手。
寧放手心空了,心也跟著一空。
看著她頭也不回地跟著陸繹離開。
陸繹把嶽佳佳送到小院外,很正式地喚她一聲:“嶽佳佳。”
她看著他。
“你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會做的比他好。”陸繹的笑容裡多了一絲難得一見的羞澀。
...
轉眼便是年二八,今年宋老師和唐老師沒在家過年,收拾了幾大箱行李要去美國看宋亦。
臨走前特地把家裡兩個小孩叫跟前,叮囑怎麼著家裡也不能空,兩人務必要守著兩間屋子過年。
嶽佳佳答應的很乾脆,知道寧放年年過年都備勤,不值班也得在宿舍待著。
她自己過年也不含糊,把長輩送走後回來收拾屋子,洗洗刷刷的,一會兒院子裡就拉滿了繩子,晾滿了床單被罩。
寧璿一早起來給姐姐打下手,嶽佳佳趕她去休息,不舍得她碰涼水,璿兒知道心疼人,到小公園蹲點,見小崽子蹲在沙地上烤白薯,跟惡霸似的搶走一份,那模樣跟她哥一模一樣。
這附近沒人敢惹她,都知道她打架厲害。
她也不小氣,扔下五塊錢,給小崽買零嘴,隻叮囑:“不許玩炮!”
捧著熱乎乎的白薯回家,還給姐姐剝開,嶽佳佳幾天沒好好吃飯了,臉小一圈,見著這個倒是能吃幾口,寧璿樂顛顛瞧著,可滿意了。
忽然,嶽佳佳笑了,指指她小貓似的臉。
她照鏡子一瞧,嗨呀,臟兮兮的。
“趕緊洗洗。”
“哦!”寧璿往家跑,一邊跑一邊喊媽媽媽媽,洗完臉沒動靜了。
倒是劉珊大聲罵人:“你又偷我潤膚%e4%b9%b3!你姐買的我都舍不得用呢!謔,給我挖掉這麼多,你臉多大啊這麼費!”
璿兒嘎嘎笑:“咱母女還分什麼你我啊,媽您從前沒這麼小氣。”
劉珊:“再讓我發現打你了啊!”
“過年不興打孩子!”
嶽佳佳一口一口吃完烤白薯,搬了個梯子站在門口,認認真真把貼春聯的門框擦拭乾淨。這兒是她的根,也是寧放的根,不知道他往後還回不回來。
第119章 ^思^兔^網^
年三十, 家家戶戶都為了一桌年夜飯早起忙碌,嶽佳佳反而不忙了,一覺睡到太陽曬屁股。她對吃食沒講究, 自己也不會, 打算晚上守歲叫頓麥當勞,也算過年。
家裡哪兒都乾淨,窗戶明亮無塵, 她今天唯一要做的就是熬漿糊, 熬完漿糊好貼對聯。
家裡圓桌上攤平唐老師啟程前寫的春聯,今年的橫批是:家和萬事興。
就在她熬漿糊的時候,小院裡進來個人, 黑衣黑褲,滿滿甩著尾巴想叫喚, 他看一眼,滿滿老老實實趴地上。
寧璿朝天翻了個大白眼, 噠噠噠進屋找媽媽。
這人腳步無聲,進了宋家, 撚起桌上的橫聯靜靜瞧了瞧。
嶽佳佳端著一個白瓷小碗出門, 猛地嚇一跳,差點叫出聲, 但她意識裡立刻就知道是誰, 抿緊唇,垂著眼, 忽然覺得不對, 問:“你怎麼回來了?!”
寧放拿走她手裡的漿糊, 熟練地抹在春聯背後, 拎起上聯往外走。
嶽佳佳跟在後頭, 還是那句:“你怎麼不用值班?”
寧放邊乾活邊回她:“多少年了,領導體恤,終於輪著我休假,你有意見?”
他的手拂過門邊,乾淨得很,垂眼瞧她一下。
嶽佳佳其實想幫忙扶一下,手伸過去又縮回來,最終隻是站在那兒。
寧放問:“歪沒歪?”
她後退幾步瞧瞧:“沒。”
寧放使喚她:“把剩下的拿過來。”
她進去一趟,回來的時候問他:“你晚上幾點走?”
在她看來寧放肯定是要回宿舍睡覺,可寧放沒說話,貼完橫列沒像從前那樣跳下來,反而特惜命地一點點從梯子上挪下來,下來的時候咳了咳。
他變魔法似的從兜裡掏出幾張窗花,仔細地貼在窗玻璃上,完了使喚璿兒把其他的給陳奶奶送過去。
嶽佳佳覺得他有點不對勁,盯著,寧放被盯煩了,微微蹙著眉:“我晚上睡這。”
嶽佳佳:“……”
她轉頭給虎子發消息,問:【寧放是不是犯事了?】
虎子:【沒啊,好著呢。】
【那他怎麼晚上不用歸隊?】
虎子:【領導體恤。】
寧放瞧了眼躲牆角聊手機的姑娘,想把手機燒了。
劉珊過來問他:“你們倆晚上吃什麼?”
寧放:“隨便做點。”
劉珊:“你這樣還做什麼做,彆弄了,想吃什麼?說。”
寧放說;“您看著弄吧,我聽聲就是。”
接下來,寧家乒乒乓乓一通響,再一會兒飄出食物的香味。寧璿咋咋呼呼:“媽,我想想吃這個!”
劉珊:“出去,甭裹亂。”
儘管寧放年年回不來,家裡就孤兒寡母兩個人,但劉珊每年年貨都備的足,冰箱塞滿,小水桶裡還插著一捆青蔥。也不知道她做什麼菜,院兒裡味道越來越香,滿滿著急上火汪汪叫,撓著廚房門,因為它可愛,得了一塊邊角料,可美壞了,趴在院子裡吃的哼哼叫。
寧璿這一天沒忙彆的,專門負責傳菜,早晨先送一笸籮蕉葉片,是嶽佳佳喜歡的那種加了多多黑芝麻的,中午端來兩碗小米粥和劉珊自己醃的水菜,下午三點,大菜登場,寧璿怕笨手笨腳瓦卒了,在家裡喊哥哥。
寧放靠在沙發上心不在焉看了一天電視,起身過去,一看也愣了。
青花瓷盆裝著的八寶鴨,砂鍋燉著的紅燜羊肉。
劉珊很多年沒做八寶鴨了,這是道硬菜,寧山河在的時候最愛吃。她解了圍裙,額角一點細汗,拍開寧璿想偷吃的爪子。
寧放說:“要不您跟我們一塊吃吧。”
劉珊:“不了,我還是帶璿兒回她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