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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寺門外便來了人。

南塘家的人,過來接她回去的。

她被圓善過來請的時候人還有點懵。

直到在大殿內見到南塘家的二家主,也就是南塘霜時才真的相信南塘家居然會這麼無恥。

前頭剛將她這個沒用的凡人踢出去,眼下又過來要將她這個連族人都不是的凡人接回去,反複無常也不過如此吧!

“阿瑤,”南塘霜看到白卿卿,率先開口,一張偏向於男子的英氣麵龐,整個人也是男子裝扮,看起來極為英姿颯爽。

“不知前輩前來所為何事?”白卿卿禮貌而疏離的回話,看著這個名義上的姑姑,一開始便把不認親的態度擺明。

“阿瑤,”似是被這一聲“前輩”傷到,南塘霜輕喚了一聲。

又道:“姑姑知道之前是你族叔做的不對,但是家族並沒有承認他的所為,所以阿瑤你還是南塘家的一員。”

南塘霜在來之前就已經有心理準備,知道她這個侄女肯定會心裡不痛快的發泄,所以眼下她十分好脾氣地解釋。

“這位前輩,我隻知道一個對南塘家沒有用的,隻會拖累的凡人是不值得被以禮相待的,所以前輩不必如此,”白卿卿態度不卑不亢。

“阿瑤是在怪我們麼?”南塘霜麵上擺出後悔表情,“之前是我們沒能保護好你才讓阿瑤你受儘波折,但隻要你和姑姑一起回去,這次姑姑向你保證,沒人再能欺負你。”

“前輩,我不會回去的,”白卿卿禮貌拒絕,說是接她回去,想也知道他們在打著什麼算盤。

當初她隻給了仙草在大盲山的地址,具體在哪裡並沒有告訴他們,眼下他們找不到,自然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也是情理之中。

“阿瑤,你是我們南塘家的血脈,斬斷骨頭還連著筋,你就算不要我這個姑姑,你不要你母親了麼?”

“要知道你母親的牌位還在祠堂供奉著,你不回去看看她麼?”南塘霜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同時暗藏威脅。

“母親生前最希望我活的自在,也不會逼迫我做任何事,前輩大可不必用我母親做借口,”白卿卿扯唇一笑,軟硬不吃。

“我若思念母親,將母親放在心裡,過往的那些回憶便已是足夠。”

“至於祠堂的牌位,一塊木頭而已,並不是我母親,再說,人似如燈滅,母親她若活著,知道我這些年的經曆,想來也不會反對我脫離家族。”

“就算你不顧及你母親,那你父親呢?你就要這般舍棄你的生父麼?”南塘霜眉眼已經沉了下來,隻是礙於上清寺主持也在場,隻好隱忍下來。

隻是她本身並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身為南塘家二家主,以女子身份穩坐高位這麼多年,修為也不錯,脾氣自然是高傲的。

讓她像一個小輩低頭已是難得,白卿卿還幾次三番的不給麵子,就是好脾氣的驢都要氣炸了!

“前輩知道,我這十六年見過父親幾次麼?”白卿卿含笑看向南塘霜。

“不到五次。”

“十六年,見不到父親五次麵,說話不超過百句,哪個父親和女兒是這般相處的!”

第17章

“我這十六年,見不到父親五次麵,說話不超過百句,哪個父親和女兒是這般相處的!”白卿卿說的皆是前身這些年的心酸。

“前輩說我是南塘家的小姐,和你們打斷骨頭連著筋,可在南塘家的這十六年,便是那門口的守門小廝都不識得我,這南塘家主女兒的名號,我實在是擔當不起。”

“阿瑤,你一定要和我們分的這麼清楚?”南塘霜痛心道,“親人之間,又何必生這麼多怨言,和和樂樂的不行麼?”

白卿卿都要被這種不要臉的話給氣笑了,指尖壓住蠢蠢欲動顯然也生氣了的吉祥,繼續道:“明明是南塘家對不起我,怎的我細細一算,前輩就扯著感情的大旗指責我分的過於清楚。”

“我生活的不好,便是說出來也不該麼?怎麼到了前輩口中便是我心生怨言了?”

“你若不怨,為何不肯放下過往,回家團圓?”

“前輩少年天才,吃穿用度樣樣不缺,不知他人疾苦,也未曾感同身受,如此輕飄飄的放下過往這話還是莫要再說。”

“至於回家,前輩需得知曉,我姓白,名為卿卿,南塘家是你們的家,同我這個姓白的並無任何乾係!”

忽略南塘霜落在吉祥身上的眼神,白卿卿不想在這裡繼續扯皮下去,果斷利落道:“此前我為報答養育之恩已經將仙草的位置告知了族叔和南塘婉,因果之上我們兩清,”頓了下,反應過來又搖頭。

“不是,還沒兩清,我母親之前拚死送回來的青冥花南塘家應該還沒用完吧,當初作為善待我的條件,你們將青冥花收取,可是……”眼神瞬間沉冷下來。

“前輩就算是不清楚,想必也不會裝聾作啞到一點都不知曉我在南塘家的處境吧?”不是白卿卿不給這個所謂的姑姑臉麵,實在是南塘家根本就沒有一人善心對待過前身。

收了東西不辦事,換誰都覺得惡心。

“既然你們沒有按照約定待我,我是否能要求你們將青冥花還回來?畢竟這東西本來就是彆人所贈。”

“你放肆!”南塘霜溫和的麵容因為白卿卿這最後一句話徹底維持不下去,直接冷下臉來。

對於這個不知所謂的凡人小輩,身上靈力暴漲而起,陣陣威壓朝著白卿卿而去。

“施主何必和小輩傷了和氣,”如明大師及時出手,將白卿卿護在身後,打了個佛偈和善笑道:

“既然白施主不願同南塘施主回去,施主又何必勉強。”

南塘霜忍著氣冷臉道:“如明大師,這是我們南塘家的家事,還請您不要插手。”

如明大師搖頭,“南塘施主得講理,既然南塘家已將白施主從族譜中抹除姓名,不管如何,她和南塘家便再無聯係。”

“若南塘施主真要糾纏認親,便如白施主所說,將沒能履行承諾之物還回來,也算是誠意。”

“青冥花老祖已經用了,”南塘霜說,語氣幾乎冰冷。

“青冥花隻是個穩固境界道心的東西,又不能治傷,老祖已然大乘,何須用青冥花再去穩固道心?”白卿卿毫不客氣地拆穿。

“南塘瑤!”南塘霜咬牙,這死丫頭一定要這麼杠她麼!

“前輩,因因果果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以後我和南塘家橋過橋路歸路,彼此各不相乾,至於您此行的目的我也清楚。”

“仙草的位置是我母親當年告訴我的,但她隻說了在大盲山,並沒說具體地址,我之前曾去找過,可惜差點被裡麵的妖獸咬死也沒查探到半分,是以仙草究竟在何處,晚輩並不清楚。”

“你真的要和南塘家脫離關係?”除去仙草,南塘霜到底也是舍不得被百吉選中之人。

“你可要知曉,南塘家有足夠的能力幫你,或許讓你修煉長生都不成問題,你確定要放棄?”

白卿卿不語,態度顯而易見。

“南塘瑤,你要知道,即便你有百吉在手,背後沒有家族支撐,沒有貼身之人保護,你一個凡人,短短幾十年的壽命,又能走多遠,走多久呢?”

南塘霜覺得她說到這裡,為了前途,這人怎麼的也該識趣了。

“這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勞前輩費心了。”

對於南塘霜拋出來的未知困境和滔天誘惑,白卿卿隻當聽不見,話落朝著主持大師點點頭,“卿卿還有事,便先告退了。”

等到白卿卿離開,如明大師和善一笑,“南塘施主若是無事,便離開吧。”

南塘霜冷哼一聲,轉身帶人離去,隻是走出院門前看著白卿卿離開的身影,眸色沉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如海大師不在上清寺,此番回來灜蓮覺得哪哪都不對勁,對於白卿卿向他提出的離開請求,沒有多想,應了。

於是白卿卿立馬回去收拾行裝,選擇早點離開,避免和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回來的如海大師,也就是真正的檀玉佛子的師父撞個正麵。

他們“回來”的突然,走的也匆忙,圓善小和尚還沒有得到灜蓮的認同,眼下便在寺廟大門處送彆師父,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也不吭聲,就那麼眼巴巴看著。

白卿卿背著行囊碰了碰身邊灜蓮,示意他和小和尚說點什麼,免得孩子傷心,結果灜蓮躲開她,朝著圓善小和尚伸手道:“拿過來。”

圓善不知道他師父在說什麼,眼淚汪汪的樣子還有點懵,動了動唇道:“師父,什麼?”

“啪”一個腦瓜崩,灜蓮上手的毫不客氣,把圓善的腦門都彈紅了,導致他隻能委屈巴巴的看人,也不敢再開口。

“小鬼,我什麼時候承認你是我徒弟了,”灜蓮臉色不爽道,又伸出手將圓善的儲物袋搶過來,眼神示意他打開。

圓善乖乖照做。

然後白卿卿就看到這魔頭將圓善儲物袋裡的糕點零食全部收攏到自己儲物袋裡,便是圓善積攢的那一顆可憐巴巴的中品靈石也不放過,全部拿走。

白卿卿:“……”感覺好丟臉怎麼辦!

吉祥:“……”魔頭不愧是魔頭。

看著幾乎被搜刮一空的儲物袋,努力將不舍的眼淚往回收的圓善:“……”這師父……他到底還要不要拜?

“有時間了記得出去再多攢點,等我回來了要趕緊過來孝敬知道麼?”灜蓮捏著一塊糖糕放在嘴裡,隨之用沾了糕點碎末的手摸了摸圓善的頭,刻意強調,“不得藏私。”

白卿卿:“……”她還是趕緊走吧,太丟人了。

等得白卿卿和灜蓮看不到身影,圓善轉頭看著身邊的主持大師,小手抓著他的衣袖,嘴角下垂,聲帶泣音道:“主持,”想要找點安慰。

如明大師伸手將圓善頭上的糕點渣子抹乾淨,輕輕拍了拍他的頭,“圓善好好修煉,等你再大一點,便可以和白施主出去了。”

“白姐姐會有危險麼?”圓善沒忘記之前有人差點要了白姐姐性命的事。

“圓善不如想想,白施主此番出去,說不得會有屬於她的機緣呢。”

圓善點頭,隨後看著空扁扁的儲物袋無聲歎了口氣,“師父的性子,一點都不像師兄們口中所說的那麼溫和。”

“那圓善覺得這樣的師父你喜歡麼?”如明大師帶著圓善朝著寺廟裡麵走,路上遇見正抱著饅頭在屋頂上啃的師兄,腳步站定。

圓善也隨之停了下來,“師父雖然還沒收我,但我很喜歡師父的。”

如明大師看向圓善,等他原因。

“師父和我一樣像個小孩,喜歡吃糕點零食,也不擺架子,圓善在他身邊很放鬆,”圓善說,大眼睛亮亮的,像在發光。

如明大師沒說什麼,等圓善被寺裡的師兄們帶去做晚課的時候,如年大師胖手裡最後一個饅頭也吃完。

飛身落地於自己師弟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