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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明悲憫看著場中的女子,“貧僧殺奸人,除禍端,不動無辜之人!”

“奸人?”

南塘婉冷笑,“什麼奸人,你說是奸人便是?你不過隻是看到了那人做壞事,沒看到他做好事而已,你如何斷定他就是奸人?”

“就因為他殺了你眼中的好人麼?”

“難道好人就不會做錯事?做壞事麼?”

“若說比起他們,你們佛家人才最是虛偽可笑,披的那張人皮也是最厚!”

“南塘姑娘,裝瘋賣傻,拖延時間逃跑什麼的,這些技倆我們早些年可是都領教遍了,如今在我們這裡,已經行不通了!”

落情意一劍劈向南塘婉準備去撕裂空間的手,在她手臂處落下一道深深血痕。

南塘婉拖延時間恢複修為逃跑的計劃被粉碎,還硬生生挨了一劍,手臂處頓時血流如注,疼的她眼淚都要再次湧出來。

抬眸,看向始作俑者,咬牙厲聲道:

“落情意,又是你,你害我南塘家還不夠麼,南塘瑤也不是我弄死的,你為什麼要纏著我不放?”

落情意唇角扯笑,“纏著你不放?”

“就像你師父說的,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你用我合歡宗的弟子煉製人丹,你讓我放過你,你做什麼美夢呢!”

南塘婉看著將她牢牢圍困在中間的幾位強者,不能逃出去的意識在腦中生根,心底的戾氣和恨意持續升起,最後眼神落在落情意身上。

既然她要死,那她總要拖著一人來陪她才好!

而落情意害她南塘家至此,如今,她便拖著她去向南塘家的先祖們謝罪!

“不好,落宗主快躲開!”

清蕭時刻防備著他這個心思不正的徒弟,當即提醒靠南塘婉最近的落情意。

可還是晚了!

南塘婉用燃燒全部生命為代價,修為大增,直接衝到落情意麵前,一手掏進她的丹田,震碎了她的全身筋脈。

看著落情意瞪大的雙眼,南塘婉隻覺萬分解恨。

“落宗主,這便是你得罪我們南塘家的代價!”

“如今,這償還回來滋味可好!”

南塘婉的話剛落,便被飛至身邊的清蕭迅速一掌打向旁邊,脊背撞到樹身上,她居然不覺得疼,甚至想笑。

青絲變成白發,一張恢複俏麗的容顏再次變老,南塘婉嘴中大笑出聲,甚至眼角流出血淚,她終於報仇了!

母親,女兒給您報仇了!

報仇了!

清蕭扶起落情意,嘗試將靈力輸入她體內救人,可她的元嬰破碎,丹田受到重創,那些靈力剛輸入進去下一刻便會散出,基本不能作用於身體上。

幾次之後,落情意推開清蕭的手,苦笑一聲說:“那小丫頭騙子下手可真狠啊!”

“你彆說話了,保留氣力!”

清蕭又拿出珍貴丹藥喂進落情意嘴裡,丹藥入口,除了止住她腹部不斷往外冒的血外,根本挽不回她流失的生命力。

東明穆見此,拿出一顆當初送給白卿卿幾人的九階上品生機丹,讓清蕭喂到落宗主嘴裡。

“試試這個丹藥。”

清蕭給落情意喂下去,可惜那南塘婉確實下手狠,根本不給眾人救回落情意的機會,這生機丹也沒什麼效用,如此,便是束手無策。

落情意唇角咳出血,她笑了下,說:“我這輩子幫情雲報仇,我……不後悔。”

“若是重來一次,我便是……便是拉她入……合歡宗,也斷不讓她……嫁入南塘……南塘家,”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近於無時,落情意也閉上了眼。

玉劍嗡鳴,緊緊依靠在失去生機的落情意身邊,一下又一下的蹭著她的臉,想要喚醒它的主人,可惜再沒應答……

天雷轟隆,彩色祥光照射人間,在這個晴空萬裡的日子裡,南塘婉閉眼的前一刻,她看到了打開仙門的主神。

耳邊是奏響的仙曲,百鳥齊鳴,那個滿身尊貴的女子於祥光中飛入仙界,飛入她這輩子最想到達的地方。

甚至記不起她這個害她多次的仇人,或者妹妹。

南塘婉失笑了一聲,她這一生,幼時光榮,長大後卻滿是坎坷,最信任的人利用她,讓她替他們去死,唯一對她真心的母親也不在了,最後一切謀劃皆是徒勞一場,何其可悲啊……

一百年後,神界,神浮山。

主神殿的桃花樹下。

“小祖宗,這都多少年了,你就饒了本神唄!”白降的聲音無奈響起。

吉祥長鼻子勾起這個破煉神鼎,又“啪嘰”一身摔到地麵上,任由這鼎落在它特地抓來的毛毛蟲上麵,故意惡心鼎裡麵的人,不是,是神。

一個可惡的神!

“饒了你?”吉祥瞪著鼻子下的破鼎,“當初若不是你將我送到南塘宗那邊,我這麼可愛的獸怎麼可能被關十年,讓他天天放我的血,想讓我饒了你,不可能!”

想到什麼,又反口,“不對,也有可能。”

白降頓時心生希望的問:“什麼可能?”

吉祥笑:“再讓我折磨一百年,不然我不解恨!”

白降:“……不是,小祖宗,當初你遇見南塘宗是你運氣不好,本神可沒將你送到他身邊,你彆誤會本神好不好?”

吉祥嗬笑一聲,長鼻子用小鏟子一鏟,將鼎中倒滿蟲子和塵土。

“是,你沒親自送,你不過是親自剝奪了我去冥界的機會,算到了我會因為不去而遭受大難而已,我也確實不該誤會你。”

白降:“……”

早知道當初主神問他這件事時,他便不說那麼清楚了,也不至於讓現在這麼倒黴!

或者,主神要幫他搜集魂魄,修補他尚存一息的神魂時,他便不該答應,那時便讓自己去了,也不會受這一百年的罪了!

白降想要抹眼淚,可惜魂魄還沒全,身軀還沒有,寄身在這個煉神鼎上,他想哭都沒眼淚。

再說,這事又不是他一個人謀劃的,還有昭華那家夥呢。

當初他保下他,除了看中他這個天算子的本事,不就是需要同他密謀給主神鏟除禍端,等濁妖再來時坑桫欏那家夥麼!

如今倒好,借著昏睡的由頭,到是把賬全部丟給他了。

白降不甘心,於是當即說道:“當初用你的血鏟除濁妖的事,昭華也是同意的,你找本神算賬可以,可也不能放過他,聽見沒有?”

吉祥瞥了這煉神鼎一眼,大耳朵隨意扇了扇,鄙視道:“你一個當神的,心眼怎麼這麼小?一點都沒有寬容大度的美好品格!”

一語暴擊,正中心口。

沒有寬容大度的美好品格的白降:“……”

這小象怎麼還偏心眼啊,專拿他一個人來坑?

白降十分不解,難道他一個神,看著就這麼好欺負?

從外麵進來,恢複前世記憶的花含看了眼又在鬥嘴的兩人,心底默默歎息了一聲,正準備離開,吉祥喊住了她。

“花含姐姐,主神呢?”它已經有好幾天沒看到她了。

“剛從冥界回來,現在去了聖池那邊,”花含如實說。

“那花含姐姐你回來是?”

如今的神界沒幾個神,平時吉祥在這裡都看不到什麼人,神界仙界兩界需要重整,這一百年,花含忙,藏央也忙。

驚瀾神官和那魔頭,還有江冰塊都在聖池裡泡著修養,它不好過去打擾。

至於霹靂虎和陰鬼藤,還有小金烏,即便占了主人成神的便宜入了仙界,但修為不夠,暫時呆在仙界還上不來,所以唯一占了天地吉物的便利,能上來的它隻能同還能說話的白降神玩了。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索性白降神心有愧疚,也知道神界無人,所以平時都是任由著吉祥折騰,也算是給他自己解悶。

花含唇角彎了彎,“自然是過來看看你們,順便給主神和昭華神留點時間獨處。”

吉祥聽聞語中意,驚訝道:“魔頭醒過來了?”

花含笑,“有聖池水溫養著,算算時間,也該醒了,”不然主神也不會回來的那麼急。

吉祥歡喜道:“那還挺好,卿卿終於不用再等下去了。”

聖池邊。

昭華恢複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長出了一半的花瓣,被花瓣包圍在中間的金色花絲動了動,像是伸懶腰似的探出頭。

沒看到太昭,昭華有些不高興,花瓣正像十萬年前一樣輕輕拍打著水麵,然後它就發現,獨屬於它的地方現在住進了兩個不明生物。

一個是漂浮在水麵,隨水波遊蕩的紙人,一個是沉在水裡的紅珠子。

仔細一查探,發現居然是驚瀾和江冰塊,兩人都還在沉睡修養。

昭華有些不高興,自己醒來沒看到昭昭便罷了,居然連領地都被占了,昭華氣的花瓣泛紅,花絲都豎了起來。

正待化出人形去找太昭理論,問問她為什麼冷落他,不關心他,還不呆在他身邊讓他醒來時第一個看見她,花瓣就被人輕輕碰了碰。

昭華愣住,花絲動了動,看向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看清楚是誰後,金蓮身子往後退了退,鬨脾氣似的不讓太昭觸碰它。

太昭察覺到昭華的小情緒,忍不住輕笑了下,眉眼漂亮的不像話,她拿出一身她精心準備的紅色新郎服放在聖池邊,耐心哄他道:

“魔頭,婚服給你準備好了,你不出來試穿一下麼?”

聖池中的小金蓮看著那身紅色新郎服,又聽著太昭的話,明白她的意思後,頓時什麼怒氣都沒了,隻是金色的花瓣依舊微微泛紅,之前是氣的,眼下是羞的。

花絲收回花瓣裡,又不全收回去,像個小姑娘似的羞答答的看著人,聲音輕顫道:

“你,你知道你自己現在是誰麼?”

昭華有些不放心這個問題。

太昭看著它,神色尤其溫柔,“上輩子是太昭,這下輩子麼……”

後麵的話太昭故意拖延著不說,吊昭華的胃口,看它忍不住整個身子都飄了過來,生怕聽不清的模樣,心下不忍再逗他,她說:

“你是昭華,我便是太昭,你是大魔頭,我便是白卿卿。”

語氣輕快,姿態少了些從前掛在身上的穩重和端莊,現在的她,就花含的話來說,頗為活潑,頗為生動。

像是年輕了十幾萬歲一樣。

因為這話,昭華不再維持金蓮形態,化出人形,紅色的新郎服被他穿在身上,一張綺麗的容顏豔色逼人,俊美無雙,他斂住眉角,看著對麵站起身的太昭,滿眼不高興地說:

“白卿卿,本尊是不是同你說過不許你喊本尊魔頭!”

太昭挑眉,故意作對,“那喊佛子?”

想起這魔頭光頭那些年學的佛經,念的佛咒,又忍不住笑,“所以佛子大人,要成親麼?”

“看你這麼誠心的份上,貧僧便勉為其難允諾這門婚事,”昭華唇角勾笑,眉眼皆是歡喜。

十萬年的期盼和等待,他的昭昭終於給了他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