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幅表情,才放下心來,又繼續熱情道:“對啊,這俗話說的好,任何一個合格的前任都應該像死了一樣。”
她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走過去扯了扯雲卿的袖子,趴在她耳邊,像是說什麼悄悄話似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止不住的興奮。
“據我倉促一瞥的觀察和多年研究經驗,陸先生的腰很好,那方麵應該很持久厲害,以後他老婆可性.福了!”
砰的一聲,像是一道煙花在雲卿腦海裡綻放開來,她整張臉立刻爆紅,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看,聲音有些輕顫,“你——你——”
她雖然二十一了,可整個人之前一直追著戚寒,好好學習,整一個乖乖女,幾乎沒有見過這種直接奔放的“開車”架勢。
典型的人家已經上路了,她還在花園寶寶。
“彆你啊我啊的,有什麼好害羞的,我年紀輕輕的,一個女孩子不抽煙不喝酒的,好點色怎麼了?”
小然一副大方坦然的樣子,還搖晃了一下雲卿的胳膊,狡黠地笑了笑,“待會給你發點好東西,可是我珍藏已久的,記得查收。”
看到小然的表情,雲卿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會是……那種東西吧?
似是從她眼中看到了滿不確定的疑問,小然眨巴著眼睛,認真地點了點頭,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有幾分不懷好意。
“沒錯姐妹!就是你想的那個!”
雲卿:……我現在拉黑刪好友還來得及嗎?
兩人正歡笑打鬨著,猛然間,一道尖銳的聲音劃破空氣傳來,雲卿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張熟悉至極的臉。
是宮流月。
依舊是一身紅色連衣裙,踩著恨天高,化著精致的妝容,麵色不善地看著雲卿,質問道:“你就是住在陸先生家裡的那個女人?”
雲卿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宮流月眼底閃過一絲瘋狂,高跟鞋用力地在地上發出噠噠聲,手指指著雲卿,猩紅著眼睛,“你怎麼配的啊?”
此時,金毛立刻衝著她吼叫了好幾聲,儼然一副護主的架勢,甚至還麵露凶狠要過去咬她的樣子,卻被不要命的宮流月一腳踹開了。
小然立刻心疼地把金毛抱了起來,氣衝衝道:“這位小姐,你什麼意思啊?”
“來打架還是挑事?”
宮流月隻是輕蔑地看了她一眼,繼而直勾勾地盯著雲卿,眼底滿是嫉恨和瘋狂,“你說話啊?怎麼?怕了?”
雲卿被她這架勢和語氣徹底逗笑了,她性子溫婉淡然,並不代表任人欺侮。
她向來知道怎麼往彆人痛點上踩。
雲卿雲淡風輕地笑了笑,清脆如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輕輕眨了眨靈動澄澈的雙眸,“是啊,我跟陸先生住一起呢。”
“陸先生對我確實很好。”
“宮小姐這是求而不得,來找我麻煩了?”
輕飄飄的三句話,徹底讓宮流月徹底發狂了。
她從小就情緒不穩定,有隱藏的狂躁症,宮父一直縱容著她,要天要地要月亮,幾乎是捧到了天上。
可唯獨在陸令則的事情上,撞了大牆。
上次陸先生跟她父親談生意時,驚鴻一瞥,隻一眼,她心裡就暗自下決定,一定要得到這個男人。
卻沒想到,屢屢碰壁,甚至她一向和善的父親,也嚴肅地叮囑她,彆招惹陸令則。
她就不。
哪怕得不到,也不允許其他人得到。
“雲卿,你怎麼不去死!”宮流月瞬間眼眶猩紅,和她拉扯推搡了起來,雲卿一個沒注意,瞬間腳崴了一下,疼得嘶了一聲。
她也不甘示弱,立刻掐住了宮流月的胳膊,阻止她繼續打架。
小然向來沒見過這架勢,嚇得立刻慌了起來,又怕雲卿吃虧,很快加入了這場“戰鬥”。
整個大廳前台,三個人扭成一團,互相推搡著,雲卿沒想到,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跟人這麼打架,會是這種場合。
“啊啊啊啊啊!”宮流月像是被扯到了什麼,立刻癲狂地吼叫了起來,很快把保安人員引了過來。
而雲卿,卻在最後一刻,被宮流月發狠地推倒在地上,本來崴到的腳踝這下傷得愈發嚴重。
與此同時,她的手裡也扯下了一副紅色鑽石的耳環,帶著幾絲鮮血。
一場鬨劇這才劃下了句號。
……
夜幕降臨,窗外燈影幢幢,昏黃的燈光瑩瑩,映襯著陸令則回家的頎長身影。
他剛回家,就看到小姑娘像個毛團子似的,雪白的毯子把自己裹在沙發上,隻露出一張蒼白羸弱的臉。
似是聽到他回來了,雲卿揉了揉眼睛就要從沙發上下來,卻不小心碰到了腳踝,疼得發出了吸氣聲。
陸令則立刻變了臉色,徑直走了過去,微微蹲下`身子,焦急地喚了一句:“雲卿。”
雲卿略微有些心虛,眨巴著眼睛,小聲“嗯”了一句。
終究還是腳踝疼得有些難忍,她低著頭,聲音如蚊蠅般細弱,“陸先生,您這裡有沒有跌打損傷的藥啊?”
儘管她的音量很小,還是被陸令則聽得清清楚楚,他麵色立刻沉了下來,低聲說了句:“抱歉,冒犯了。”
繼而慢慢掀起了蓋在她腳上的毯子,果不其然,左腳的腳踝那裡,紅腫了一大塊。
在燈光下,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
陸令則眼底瞬間閃過一抹心疼和憐惜,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隻是還有些發顫,“怎麼弄的?”
或許是他第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雲卿有種做了壞事被家長質問的感覺,她立刻嚇得整個身子都抖了抖,更加瘦小了幾分,愈發像個雪白軟萌的毛球。
她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不敢看他,睫毛輕顫,“不小心摔……摔的。”
說完還無辜地垂了垂眉眼,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手緊緊地攥著毯子,慌張極了,是個有經驗的人都能看出是在說謊。
隻是,陸令則沒有揭穿。
但出乎意料的是,這次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溫柔謙和,反而像是怒氣滿滿,拚儘竭力地壓製著,怕嚇到她。
隻是聲音還帶著顫意:“還疼嗎?”
他沒問是真是假,隻問她疼不疼。
白熾燈光下,男人一雙瀲灩的桃花眸裡滿是心疼,微微有些泛紅,雲卿甚至懷疑,下一刻他會不會哭出來。
她誠實地點了點頭,聲音卻不自覺地帶了幾分柔軟和嬌氣,“疼——”
陸令則沒說話,隻是站起身來,去了書房,雲卿聽到翻箱倒櫃的聲音,沒等她多想,他就走了出來,溫潤修長的手裡拿著一瓶紅花油。
“把毯子自己掀開。”或許是他周身的氣場太過嚇人,雲卿隻好乖乖地聽他話,把毯子掀開,露出白皙圓潤的腳趾。
跟其他地方的雪白相比,腳踝那裡紅腫的地方卻格外刺眼。
至少,刺痛了陸令則的雙眸。
可現在的他,沒有立場去問,去拚命地心疼她,嬌寵她。
隻能以一個朋友的名義,關心她。
陸令則斂了斂眉眼,低垂著的睫毛長而密,雲卿不自覺地就看呆了。
腳上突然一痛,她才回過神來,眼睛裡迅速蓄滿了淚水,好不可憐。
“弄疼你了?”
他嘴上問著,手裡的動作卻輕柔了很多,甚至眼神裡滿是虔誠與認真,比商場上簽合同還要嚴謹,生怕哪裡把她再弄疼。
小姑娘嬌嬌軟軟的,一用力雪白的皮膚就會泛紅。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地,在她腳踝那裡揉著,燈光蹁躚落在他漆黑柔軟的頭發上,慢慢往下,給他的眉眼增添了幾分溫柔。
給人一種,你仿佛是他的全世界的感覺。
雲卿在這一刻,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①思①兔①網①
心臟像是被柔軟的羽毛輕輕撩動了一下。
原來,被人放在心上是這種感覺。
這一刻,她不想抵觸,竟隻想沉淪。
不知揉了過了多久,陸令則這才把紅花油收起來,把她的腳輕柔地抬起放在沙發的邊上,叮囑道:“晚上睡覺的時候,注意彆碰著。”
他沒有任何質問,隻有滿滿的心疼和關心。
在陸令則抬腳站起來的時候,雲卿才注意到,剛才他幾乎是跪坐在地上。
他下意識地扯了扯他的衣袖,盈盈的鹿眸看著他。
陸令則輕輕抬了抬眼睫,平靜地看著她。
隻是心上卻激蕩起了千萬波瀾。
“其實——我是騙你的。”雲卿有些羞愧,聲音也小了很多,低垂著眉眼,一副惹人憐惜的模樣。
陸令則在沙發另一端坐了下來,輕輕把毯子給她往上蓋了蓋,像是照顧小孩似的。
做完這些之後,他才扯了扯唇:“怎麼騙我了?”
“我其實——”雲卿對上他溫柔的桃花眼,一時間有些哽咽,不知是內心的羞恥心覺得丟人,還是……被這種放在心尖上的寵愛所感動。
“我是……跟人打架了。”後半句哽咽的有些不清晰。
話音剛落,她直接哭了出來,梨花帶雨,淚珠刹那間從眼眶中奪目而出。
陸令則沒有追問,隻是用柔軟的指腹輕輕在她眼角處擦了擦,動作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寵溺。
“我就是……”她繼續哭著,像是所有的委屈和淚匣子在這一刻全都打開了,“覺得丟人。”
“二十多歲的大人了,還像小孩似的打架。”
他會不會覺得她幼稚不堪,甚至沒用,把自己傷成這樣。
她邊哭邊說著,甚至眼淚都抹在了陸令則的昂貴手工西裝上,他絲毫沒有介意,隻是繼續給她擦著眼淚,“二十多歲,怎麼就不是小孩了?不丟人。”
“打輸了?腳踝腫的這麼嚴重。”他嘴上這麼問著,可眼眸裡卻滿是憐惜,甚至還有一絲一閃而過的戾氣。
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竟然被傷成這樣。
“沒有!”雲卿立刻反駁道,打架就罷了,輸絕對不能承認,她立刻挺了挺%e8%83%b8膛,“我也把她打傷了,耳環都抓下來了,鮮血淋漓的!”
陸令則見她這幅靈動活潑的模樣,低聲笑了下,他扯了扯有些緊的領帶,抬眼看著她:“還挺自豪?”
雲卿睜著漆黑圓圓的眼睛,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所以,我不算吃虧的。”
她不知道的是,對陸令則而言,她受一點傷,都算吃虧。
“陸令則,你要不要誇誇我?”
她像是也看出了,因為打架受傷,陸令則心情有些不好,甚至眼底深處不停地翻湧著什麼。
她立刻輕輕搖了搖他的胳膊,閃著亮星星,滿眼期待。
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隻好縱容著她,陸令則無奈地點頭,嘴上還不忘念叨著:“下次彆讓自己受傷,出了事我兜著。”
話音剛落,他才意識到這話有些過了,甚至今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