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則淺淺勾勒出一抹笑, “答應你的事,怎麼能食言呢?”
聽到他的回答, 雲卿瞬間笑靨如花, 挽住他的手臂,卻忽而聞到一陣比他身上長久帶的冷香更加濃烈的香水味。
“陸令則, 你噴香水了啊?”
陸令則眼神猛得慌了一下, 很快便斂了斂眉眼, 笑得如常,“嗯,做了下造型, 不能給我們卿卿丟臉。”
怕她察覺出什麼,再繼續追問, 陸令則率先往前邁了一步, “先進去吧,快開始了。”
舞會是在舒倫大學最中心的大廳裡舉行的。
學校本身麵積就很大, 大廳更是不小, 幾乎可以容納上萬人。
柔軟的地毯鋪成了酒紅色, 牆壁也是格外複古的淺棕色,天花板上的吊燈映著五彩斑斕的顏色,甚至還有和緩的音樂在徐徐播放著。
像是專門高檔舞會的場所。
最右邊一排甚至還擺滿了高腳杯,裡麵紅酒的顏色分外醒目。
兩人走進去的時候,台上已經站了校長和一些校領導。
似是在調節擴音設備。
台下站著數不儘的學生,穿著華麗的不同設計的禮服,五彩斑斕,男男女女在一起,也成了一場視覺盛宴。
雲卿不由得驚歎了一聲。
隻聽台上的校長用標準的英文講述著:“……接下來就是我們舒倫大學一年一度的舞會,大家自由隨意玩得開心……”
緊接著幾個校領導和投資人也依次每人講了幾分鐘。
雲卿突然發現身旁的陸令則,臉色白的有些嚇人,甚至額間已經有了些許不容易發現的細細密密的汗珠。
“陸……陸令則,你沒事吧?”
她神色一慌,心頭那股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了,沒控製住抓住了他的胳膊,濕漉漉的眸子裡寫滿了擔憂。
陸令則心底一顫,卻依舊麵色如常,衝她溫柔地笑了笑,“大廳裡太熱了,沒事。”
語罷,他便大大方方地看著她,任她打量。
半晌,雲卿也沒看出什麼所以然,隻是鼻尖似有若無地傳來些許味道的摻和。
大概是噴香水的人太多,味道雜亂了吧。
她自己說服自己。
“沒事就好。”
校領導和一些投資人講完話後,舞會剛要開始,有個金發碧眼大長腿的小姐姐端著一杯紅酒就走了過來。
目標是陸令則。
眼神直勾勾地,帶著明晃晃的勾引,用極其標準的英語道:“先生,跟我跳舞嗎?”
陸令則憑借強大的信念撐著身體,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眼眸含笑,滿是寵溺地看著雲卿,拒絕的話也是那麼清淡,“不好意思,我隻跟我的姑娘跳。”
舞會上互相交換舞伴跳舞的事也是常有,故而雲卿對她這個問題也並不意外。
可陸令則的回答,再一次戳到了她的心尖上。
她溫軟一笑,直接摟上了陸令則的肩膀,小鹿眼裡滿是星輝光芒。
隻有他。
陸令則也是。
他格外紳士地摟住雲卿的腰肢,麵容含笑,在這大廳舞池裡,開始跳了起來。
俊男靚女的組合,無疑是最吸引人的。
甚至還有不少人停止了舉動,看著他們兩人跳。
隨著音樂的舞動,雲卿沒想到,他們之間竟然能這麼協調。
就仿佛,天生就適合一起跳舞。
沒有半拍錯亂。
大廳裡五顏六色的燈光閃爍著,映襯在複古的棕色牆壁和紅色地毯上,折射出好看的光來。
有事灑落在他如玉的臉上,更加驚為天人。
瀲灩的桃花眼微微勾起,眼尾上挑著,看向你的時候,仿佛,你就是他的全世界。
雲卿整個人已經完全淪陷在他的雙眸中了,沉醉且入迷。
心臟撲通撲通不知何時跳亂了節奏。
“陸先生,你今晚很帥。”她不由得用手輕輕捋了捋頭發,笑顏燦爛,略微調侃道。
跳舞也算是一項運動,陸令則已經是強弩之弓,卻依舊不敢讓她看出什麼,可好在,因為跳起來有些熱,臉頰也有些泛紅,遮掩住了之前的蒼白,倒是沒引起她的懷疑。
他低低地“嗯”了聲,嗓音極具溫柔,“我們卿卿,今天也很好看。”
雲卿被他誇的,眼睫輕輕顫了顫,耳根子不知道何時染上了一抹霞粉,像是在害羞。
“陸先生,怎麼這麼會花言巧語?”
她不甘示弱地抬了抬濕漉漉的眸子,克服內心的羞赧,可心頭卻依舊格外緊張。
他低啞磁性的聲音傳來,比之前都要輕,可她卻聽得清清楚楚,“真心話。”
兩人眼神間仿佛有無限的情意綿綿,在拉絲勾引著,曖昧旖旎的氛圍愈加讓人迷醉。
直到Yaniel的一句“姐夫”,打破了這份沉靜。
他跟他的女伴一起,像是小蝴蝶似的,在舞池裡四處飛舞著,跳過來後,滿眼驚豔的看著兩個人。
人天生對於美好的事物,會有種向往和好感。
四人邊跳著舞邊聊著天,其樂融融一片。
可Yaniel的女伴無意間的一句話,卻徹底讓人心頭一驚,“怎麼會有血腥味?”
雲卿瞪大了瞳孔,莫名其妙的,率先看向了陸令則,甚至唇瓣都在顫唞著,“陸……陸令則。”
後者隻是眼底輕微慌張了一下,可很快恢複平靜,輕輕彎了彎唇,“彆怕,不會有事的。”
隻是他臉上的汗珠卻越來越大了,甚至經過下巴流到了脖頸處,順著微微凸起的喉結流到了%e8%83%b8膛。
雲卿心頭突然有個不太好的預感,她語氣格外認真,“你真的沒有不小心傷到哪裡?”
“當然沒有。”腹部還在疼痛,可他卻咬緊了牙,努力不讓她看出來。
“那血腥味……”
後半句話還沒說出來,她突然想到,也可能是有小姐姐生理期。
心頭的懷疑微微消散了些。
陸令則也稍稍鬆了口氣。
趁她去廁所的功夫,不禁苦笑一聲,小姑娘還真不好騙了。
他本來隻是和羅特先生談生意,在附近一家酒店的包廂。
六點時,剛出酒店,欣喜十分地準備去小姑娘的學校。
卻沒設防,也沒想到。
剛出來的時候,遇到了宮流月。
一副紅著眼睛癲狂了的樣子,手裡拿著一把水果刀就對著他的腹部捅了過去。
刹那間,鮮血淋漓。
她嘴裡還念念有詞,眼底滿是憎恨和複雜,“陸令則!你去死吧!”
“都怪你上次針對我父親的生意,那筆訂單出了問題,宮家負債累累!”
“你怎麼能不喜歡我呢?我有哪裡不好嗎?”
“既然我得不到,那彆人也不能得到!”
她說的話亂七八糟,毫無邏輯,陸令則卻很快得出了有用的消息。
他琥珀色的眸子裡滿是冷意,看著麵前又哭又笑的瘋瘋癲癲的某人,嗤笑了聲。
上次把小姑娘打了,對她還是太過仁慈。
見她拿著刀還要繼續揮手,陸令則拳腳一動,三兩下把人鉗製住了。
瑩白如玉的手上青筋乍現。
這時候,林瀚也已經趕了過來,第一時間打電話讓人處理了宮流月。
看著她被人帶走,陸令則視若無睹,反而低頭看了眼自己正在流血的腹部。
語氣格外平靜,“去舒倫大學。”
林瀚卻滿臉焦急,“先生,您在流血,去醫院吧。”
“先去車上。”
陸令則格外淡然地用止血的工具處理著腹部的傷口,被劃了一刀,雖說不致命,可傷口卻很深,流血不止。
慢慢地,疼痛感開始展現出來,他咬著牙用繃帶綁住,讓它彆在繼續流血。
可時間,已經快到七點了。
林瀚還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說,“先生,我們先去醫院吧,雲小姐會理解的。”
“您受傷了。”┆┆思┆┆兔┆┆在┆┆線┆┆閱┆┆讀┆┆
“把我的禮服拿過來。”
他看了眼車窗外的天色,橘黃色的夕陽已經徹底消失在天際,揭開了夜晚的序幕,沉沉的天,仿佛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可一想到,小姑娘可能正在焦急的等待,他心臟驟然一縮,本來豔麗的唇瓣蒼白地嚇人。
“去給我找一瓶香水,和一支口紅來。”
林瀚拒絕不了,隻好無奈去了附近的專櫃店。
而陸令則卻在窄小的車裡,關上防窺的車窗,狼狽地把禮服換了上去。
努力讓它不沾染到血。
好在,是深藍色的西裝和黑色的褲子。
而正在換的過程中,接到了她的電話。
小姑娘一定……等急了吧。
沒過十分鐘,林瀚就匆忙至極地跑了回來,與此同時,還有帶來的一支口紅和一瓶香水。
陸令則不禁苦笑一聲,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需要用這個來騙過她。
最後一抹亮色徹底消失,濃重的黑夜鋪天蓋地而來,陸令則在下車之前又檢查了一下,確保不會被她看出來之後,才微微放下了心。
看到小姑娘孤身一人站在大廳的門口,那一刻,心疼的情緒占據了整顆心。
幸好,他來了。
幸好,沒讓她失望。
陸令則不動聲色地斂了斂眉眼,看到從洗手間出來的小姑娘,眼底重新染上了笑意。
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紙巾來,體貼道:“擦擦手。”
這次,雲卿看清楚了,他紙巾的包裝,莫名的,腦海格外清明,跟大雨那天那個陌生人聯係在了一起。
她接過來紙巾擦了擦手,不經意地問了句,“陸令則,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呀?”
“大雨天?同款紙巾?”
說完這話,她就直勾勾地盯著陸令則的臉。
陸令則本來就沒想瞞著她,反而溫柔地點了點頭,“嗯,公交車站。”
其實更早就見過了。
隻不過,她忘了而已。
雲卿得到肯定的答案後,眼底的驚喜一下子迸發出來。
原來——那個善意的陌生人,真的是他。
好似一切都有因有果,又仿佛冥冥注定般。
曾經在她失魂落魄最難受痛苦的時候,給予她一抹溫暖的人,也是後來,治愈了她傷疤的人。
也是,如今——她喜歡的人。
甚至這份心意,馬上就要破土而出。
她努力壓抑住內心的雀躍,可歡喜卻依舊從眉眼中溢出,“陸令則。”
“嗯?”他微微低頭,認真對上她布滿星輝斑斕的雙眸,桃花眼裡泛著細碎的光,尾音微微揚起,莫名的,帶這些勾人心弦的意味。
雲卿笑著搖了搖頭,“沒事。”
隻是單純的,喜歡你,就想叫你一句。
喊一聲你的名字而已。
音樂逐漸繼續響起,氣氛濃時,甚至有人拿著紅酒喝了起來,E國比較開放,跳著跳著也有突然接%e5%90%bb的。
雲卿無意間匆匆瞥了一眼,立刻紅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