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開了頭,卻聽到身旁高大挺拔的男人低聲悶笑了聲。
“卿卿在害羞?”
“當……當然沒有。”
“不就是親親嗎?我隻是沒有親過,好……好奇而已。”
她理不直氣也壯地揚了揚下巴,裝作一副平淡鎮定的樣子,可其實眼角的餘光卻一直在偷瞄。
說實話,她還真的有些好奇。
活了二十一年,還沒有親過男人的唇。
咳咳。
唯一讓她有欲望,想親的卻不敢。
雲卿正陷入迷亂的想象中,冷不伶仃的,臉頰一側猛然擦過一道炙熱柔軟的觸?感。
刹那間,仿若電流穿過全身,酥酥|麻麻的,仿佛在心湖蕩漾著一圈圈波紋。
隨之而來的,就是男人灼熱的呼吸,在耳邊噴灑,讓人心頭癢癢的。
“嗯,我也沒親過彆人。”
“跟……跟我說乾什麼。”
她躲避著陸令則的視線,聲音帶著幾分像是撒嬌似的嬌嗔,臉頰不知何時染上了些許緋紅。
舞會的前半場,幾乎是自由跳舞,後半場,是比賽,大獎是投資方提供的一條藍色水晶項鏈。
跟雲卿身上這身衣服格外地搭配。
且隻此一條。
隨心報名,不強製,也可以提前離場。
雲卿見到的那一刻,眼底閃過一絲驚喜,可很快轉瞬即逝。
“陸令則,我們回去吧?”
她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笑顏如花道。
“不想要嗎?”男人低磁的聲音在這舞會中格外好聽,比往常壓低了很多,可卻格外蠱惑人心。
想要,可更擔心你的身體。
今晚的陸令則很不對勁。
她心頭的預感愈加強烈。
可他不願意讓她知道,偽裝著,那她便沒有說破。
雲卿神色自若地搖了搖頭,“不用了吧,我平常不怎麼戴項鏈的。”
隻是,眼角的餘光又偷偷看了一眼。
水晶透藍澄澈,像是大海裡最淡藍的那一抹,發著光,隻一眼就讓人心靈寧靜。
她微微掃了一眼,在場也有不少女生勢在必得,更加放棄了這份打算。
她旁敲側擊地說了句,“跳了一晚上有些累了。”
其實並沒有。
隻是,陸令則額角的汗珠越來越多,甚至臉色更加蒼白了。
她不願意讓他繼續再運動。
陸令則定定地看了她好幾秒,兩人彼此間仿佛都讀懂了對方眼底的含義,最後他才語氣故作輕鬆地笑了一聲,“我體力很好。”
“真的很好。”
“卿卿,你知不知道,最不能質疑的就是一個男人的身體?”
他神色如常,甚至還彎著唇跟她開玩笑。
“真的沒事。”
最後不知是他的蠱惑,還是突然靠近,放在她腰身上的手臂,她迷迷糊糊地答應了。
甚至不知何時,就已經跟著音樂跳了起來。
這時的陸先生更加充滿了魅力。
汗珠肆意地灑落而下,經過喉結處那顆豔麗的痣時,雲卿眼神迷離了一下,直勾勾地盯著,愣是不願意錯過一分一秒。
饞陸先生的身子。
陸令則幾乎是強撐著最後一小時,跟小姑娘一起跳完了這支舞。
甚至到了最後,隻有三對還在跟著快節奏的音樂舞動。
兩人像是天生的契合,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要乾什麼,高難度又優美的舞姿一個螺旋,瞬間成了全場最矚目的存在。
歡呼聲也越來越大,在耳邊蕩漾著,可雲卿隻能聽到他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隻能看到他眼眸裡的自己。
那麼深情又溫柔的桃花眼,裡麵隻有她。
音樂聲停,一舞結束。
掌聲如雷貫耳般地響了起來,雲卿眉眼處染上了幾分欣喜,“陸令則,好像我們是冠軍哎。”
“贏得也太輕鬆了吧。”
她看著手裡的藍色水晶項鏈,還有不可置信的感覺。
圖案是一朵雪蓮花,蔚藍清澈,純潔無瑕。
“我給你戴上。”
陸令則牽了牽唇,眼底漾著幾分笑意。
可這句話卻說的極為虛弱。
仿佛到了極點。
可正在欣喜之中的雲卿,一時沒有發現,乖巧地點了點頭,把項鏈遞給了他。
男人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跟這項鏈在一起,仿佛格外搭配,偶爾穿梭在她的脖頸,帶著似有若無的如清風拂過般的微癢。
兩人的距離很近,像是他把她籠罩在懷裡,炙熱的呼吸彼此交錯著。
“好了。”
小姑娘漂亮白皙的鎖骨跟藍色的項鏈格外搭配,清純靈動。
雲卿低頭看了一眼,眉眼彎彎,“謝謝陸先生。”
舞會最後的收尾,又是校領導和投資人在講話,有些無聊,雲卿聽得幾乎都快睡著了。
可下一瞬,卻感覺身旁的人有些不對勁。
甚至站都有些站不穩,腿腳踉蹌了一下。
汗珠越來越多,從他臉上一側滑落下來。
雲卿下意識地握住了他的大掌。
一片冰涼。
讓她不禁瞳孔微縮,臉色瞬間煞白,心頭的恐懼在這一刻,徹底達到極點,“陸……陸令則!”
“嗯?”男人鎮靜淡然地抬眸看她,眼角還氤氳著幾分笑意,聲音此時也有些有氣無力的,“剛才不小心沒站穩。”
“你真的沒騙我?”
話音剛落,她整個人就環抱住了陸令則的腰。
刹那間,他整個身體都僵硬了起來。
腹部的疼痛也愈加明顯強烈。
可他還是咬牙笑著,不讓她發現異常,半開玩笑地說:“小姑娘家家的,投懷送抱嗎?”
“才沒有。”
雲卿嘟囔了一句,實則卻在仔細地嗅,是不是他身上的血腥味。
可香水味實在太過重,基本上遮蓋住了。
但依舊有些微弱的,似有若無的,在鼻尖纏繞。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錯覺。
陸令則好似發現了她的舉動,輕輕推開了她,舉動極其溫柔,滿不在乎地笑了聲,“我身上不好聞,香水太重了。”
說完,還後退了一步。
可雲卿卻死死地盯著他的臉和唇,本就冷白色的皮膚,在燈光下蒼白地更加嚇人了,基本沒有一絲血色。
讓人無端地擔憂害怕。
而這時,最後的講話也結束了。
大家陸陸續續地都在離場。
卻有個人因為跑的太匆忙,人擠人,不小心把陸令則推倒在了地上。
而他,仿佛也沒有了起來的力氣。
那個向來矜貴溫柔,自信坦蕩又耀眼奪目的男人,在這一刻,虛弱又蒼白地跌坐在地上,狼狽至極。
雲卿的心臟仿佛被一雙大手狠狠地攥著,窒息又疼。
就連,親耳聽到戚寒說她煩,粘人精不會娶她的那一刻,都沒有現在心疼。
疼得讓人眼眶發熱,甚至快要不能呼吸。
她毫不猶豫地直接衝了過去,被人擠到,裙子臟了,被高跟鞋踩了一腳,也視若無睹。
反而用儘全力拉起地上的男人,聲音都在顫唞,“陸……令則。”
雖然滿身狼狽,深藍色西裝上都染上了地上灑落的紅酒,可他刻在骨子裡的矜貴溫柔卻絲毫不變。
神色自若地笑了笑,“我沒事呢。”
“走吧。”
說著,就主動牽起了她的手,用身體給她開路,避著人群的方向,走出了大廳。§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而林瀚,正在門口滿臉焦急地等待著。
“先生!”
淒涼又驚恐的一句話,比這天邊烏黑的夜色還要沉。
讓人心頭莫名地堵得慌。
而雲卿,腦海裡的猜測,也在這一刻,仿佛得到了印證。
第38章 卿卿
她動了動唇, 剛要開口問,男人略微低沉的聲音就率先響起,“林瀚。”
雖然蒼白無力, 可卻讓林瀚瞬間站直了身體,麵容一下子恢複到了淡漠平靜,“是, 先生。”
雲卿看著陸令則的臉色, 沒敢說話。
一直到兩人上了車,她還緊緊地握著陸令則的手臂, 濕漉漉的眸子仿佛在無聲地詢問。
夜色越發沉寂, 黑壓壓的,讓人喘不開氣來。
今晚的星子都寥寥無幾, 烏雲遍布, 暗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陸令則極力克製自己不去看她, 怕下一刻就忍不住, 他忍耐著, 讓語氣儘可能聽起來平靜些,“林瀚,回彆墅。”
林瀚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顫, 卻還是壓下所有情緒,閉了閉眼, “是, 先生。”
“彆怕,我沒事, 先回家。”
他在這時還在安慰她, 聲音此時已經聽起來極為虛弱了, 臉色蒼白至極,豆大的汗珠不要命地順著側臉往下滑落。
而這時,因為沒有了大廳裡交織雜亂的香水味混合,加上剛才跳舞劇烈運動,傷口的鮮血已經開始止不住了,滲透了厚厚的繃帶。
雲卿聞到了,血腥味。
怎麼掩蓋也藏不住。
她定定地看著身旁虛弱卻依舊彎著桃花眼對她笑的男人,眼眶裡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淌。
她努力揚起笑容,淚珠卻在閃爍,聲音已經帶著些許哭腔:“陸令則,你真的——”
雲卿深呼吸了一口,才繼續說:“沒有騙我?”
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堅定執著,又或許是看不得小姑娘流淚。
陸令則一下子就慌亂了起來,白皙溫涼的大掌握住她的手腕,卻不敢用力。
唇角依舊漾著幾分笑,像是在安慰,“腹部被劃傷了一點,回去貼個創可貼就好了。”
“彆哭。”他邊溫聲說著,邊用大拇指的指腹給她輕輕擦著眼角的淚痕。
“今天可是小公主,就該漂漂亮亮的,哭了——”
這句話說的斷斷續續,像是沒有太多力氣了,卻還是頓了一下,繼續輕聲道:“就不好看了。”
雲卿聽到他的話,淚水卻更加洶湧了,“你個大騙子!”
“你說沒事的!”
她不信傷口那麼輕,否則往常那麼強大如斯的一個人,怎麼會虛弱蒼白到這種模樣。
她的心臟一縮一縮的,疼得發顫。
“真的沒有騙你。”
陸令則眼睫微微輕顫了一下,累極了困極了,卻還是強撐著眼皮,嘴唇開始乾裂發白,卻依舊噙著一絲笑意。
他話音剛落,窗外的雨開始不要命地擊打著窗子,陣陣如雷。
嘩啦啦的聲音無情地敲落在她的心上。
忽而一道雷聲傳來,陸令則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捂住了她的耳朵。
九年前,她就膽小,害怕打雷。
而雲卿的詢問也在這一刻被雷聲打斷了,戛然而止,閉著眼睛,耳朵被他發涼卻微微帶著薄繭的手心捂住。
癢癢的,卻讓人在這一刻,忘卻了害怕,隻感到心安。
雷聲持續得並沒有很久,半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