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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呢。

陸孟嘴和手都忙著,雖然吃得還算優雅,但是屬實不慢。

她聞言對著新嬤嬤眯眼笑了笑,她模樣生得正是當今天下十分推崇的清麗靈動樣貌,這樣一笑起來,很是惹人憐愛。

這樣真情實意對她示好的笑意,讓辛雅有些不舒服。

她很喜歡這位夢夫人,但這就是問題。

辛雅什麼樣的主子都伺候過,笑裡藏刀口蜜腹劍都領教過,還有那一關起門來就喜好折辱人的主子。

她自問一搭眼就能看透人皮下三寸,可她同這位主子相處兩日了,竟沒能找到她的破綻也看不出她是哪種人。

甚至還對她心生好感……之前還將她當成了單純的孩子。

怨不得建安王今日說,這位夢夫人,怕是一隻修成了精的狐狸。

辛雅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世上有一種,沒有理想抱負,隻要有吃有喝有地位,傻吃傻睡不會累,就絕對不想多翻一個身的人。

因此辛雅以為的討好地笑,純粹是因為辛雅今天帶的這些好吃的很合陸孟的胃口。

而在辛雅垂頭沉思要怎麼引導陸孟看信,並且讓她露出狐狸尾巴的時候,陸孟伸出水蔥般的,帶著一些食物殘渣的手指,夾起了那封熏人的信。

轉身交給了辛雅,說:“勞煩嬤嬤派個人,把這個送去給王爺。”

辛雅猛地抬頭,眼神都有些失態,幸好她也算是場麵人,見過的比較多,因此表情沒什麼變化,甚至還帶著一點笑。

“既然是戶部侍郎府送來指名給夢夫人的,夢夫人不過目?”辛雅笑著,不著痕跡地引導著。

她就算有點喜歡這個夢夫人,但她可時時刻刻地記著,她是建安王的人。

陸孟捏著信,見這位新嬤嬤幾次三番地要她看,下垂的眼睛悄默默地一咕嚕,就知道事情並不簡單。

陸孟光顧著吃了,這會兒反應過來,後背都起了一層冷汗。

這新嬤嬤可是男主角指給她的,廢話向來沒有,辦事也很利落。今天幾次三番勸她看信,肯定有陰謀!

這信香的熏人,戶部侍郎得騷成什麼樣,才能給自己女兒送個信,還搞小學生寫情書那一套,用帶香味兒的信紙?

這怕是……男主角那個狗玩意試探她的?還是哪一盆她忘了的狗血?

反正無論什麼,她必不能上套!

陸孟指尖捏著信,沉思了片刻,可憐巴巴地說:“嗐……不瞞嬤嬤,我在母家活得不如一條狗。”

辛雅聽陸孟這話,眼皮一跳,著實震驚。

女子過得不好,向來都是掖著藏著生怕人知道恥笑,戶部侍郎寵妾滅妻的事情雖然整個皇城不說人儘皆知,卻也不是什麼秘密。

連妻子都不敬重,妻子留下的次女,怎麼可能得寵愛。

但夢夫人這種形容詞,倒也有些過於語不驚人死不休了。

陸孟卻皺著眉,想到了一些隱隱約約還記得的關於原書女主角的極品母家。

她真情實感地說:“嬤嬤彆笑我,我父親寵妾滅妻,我母親活活被他傷的抑鬱而終,他待我更是如豬如狗,任我自生自滅,到最後還要用我的皮相去為自己換取利益。”

“這樣的父親,怎會送信給我?就算是送了,怕也是為了喝我的血,吃我的肉,扒我的皮罷了。”

陸孟知道原劇情中有男主角殺女主全家然後虐心的名場麵,但那是因為戶部侍郎貪汙,該死。

不過早古文喜歡搞這個的不少,陸孟對什麼原身的“生身父親”可沒有任何好感。

她覺得死得好,害死了自己發妻,還貪汙,他不死誰死?他那妾室心眼兒也是黑的,庶女更是在劇情裡麵還想搶男主來著,他們不死劇情怎麼發展?

陸孟不是心中冷漠,而是她能救自己就已經是極限了,她沒有原身的感情也理解不了原身誰都想救的毛病。

生死有命!

富貴在男主哎!

陸孟想著既然這新嬤嬤是男主的人,就讓她給男主帶個話,她母家隨便搞,反正她不摻和!

要不是這古代沒有脫離親子關係一說,陸孟回門的時候就順便把協議簽了好吧?

於是陸孟笑得淒涼,是真可憐原身,心裡可憐。

她眼中似有水霧閃動,說:“若這信是我父親的妾室陳氏或者她女兒所送,那我更沒看的必要,若非國有律法,我恨不得同這兩個間接害死我母親的人同歸於儘!”

所以男主角你大膽地放開了搞,不必顧忌我!

陸孟眼中含淚,卻生出一股子倔強,眉目剛烈看向辛雅說:“再說……”

陸孟似是難以啟齒,片刻後歎息道:“嬤嬤,我被關在後宅,自小被教育三從四德……父親不曾請先生為我開蒙,我根本不識字。”

這古代的字她確實要連蒙帶猜,有些字總是帶著她不理解的胳膊腿兒。

還好我又聾又瞎又不識字。

她說得情真意切,若不是嘴角還沾著糕點渣滓,會更有說服力。

這是陸孟穿越以來第一次飆演技,當然了,那些這個轉那個轉的宮鬥劇可不是白看的,哪個小姑娘還沒對著鏡子練過?

而且原身深居簡出,她的性格陸孟還是有點印象的,泥人也有三分骨氣,比如救了男主被人頂替功勞,被虐身虐心,哎,我就是不解釋,就是玩。

有骨氣死了!

陸孟把她這骨氣挪這上麵,也沒毛病。

隻是她不知道,戲過了。

辛雅按照陸孟說的把信送回給建安王,建安王也已經先從死士那裡聽了一遍夢夫人的表現了。

彆的都挑不出毛病,但是後來那一句“不識字”,讓本來因為她的表現而迷惑的烏麟軒又冷笑起來。

“她雖然多年身居侍郎府不出,與各家小姐也未有交集,她父親或許也沒有給她找先生開蒙……但她是識字的,至少日常書信交流是沒問題的。”

烏麟軒不陰不陽地說:“戶部侍郎的長女還未出嫁之前,可沒少親自教導她這位妹妹讀書習字,且現在哪怕遠在邊關,因戰事連她成婚都不得回,卻是書信來往不斷,還給她添置了不少嫁妝呢。”

辛雅本來想為夢夫人說兩句好聽的話,畢竟她剛才又被夢夫人煽動,覺得她屬實可憐,又不是毫無骨氣。

可誰料建安王一番話,讓辛雅又心驚肉跳起來。

夢夫人竟是如此心機深沉!

“倒也不算蠢,至少比我那四弟聰明。”知道這樣送進王府的信是不能看,更不能回應的。

烏麟軒將信燒了,這裡寫的是他的好四弟過幾日在城中的文華樓約他的夢夫人見麵。

“有意思。”烏麟軒冷笑,閉上眼思索片刻,說道:“去吧,繼續看著她玩什麼花樣。”

烏麟軒若是今夜便抓住了他這位夢夫人的把柄,那麼這個女人在他府裡活不過今晚。

反正坊間傳聞他床笫喜好殘虐,才一日而已便已經沸沸揚揚,他也因此丟了差事,倒不如趁此機會,把這個“肉中刺”料理了,還能借機拉他的好四弟下馬。

他已經想了好幾套把他的側妃“物儘其用”的辦法。每一套都極其陰暗慘烈。

但是狐狸露出了尾巴,烏麟軒卻沒有抓住。

這倒是燃起了他的勝負欲和興趣。

他能容忍一個聰明的奸細在他眼前蹦躂,卻不能容忍一個蠢豬在他臥榻之側安睡。

這件事要是陸孟知道,她能理解,這不就是經典的“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梗嗎?

不管是現代偶像還是換皮的古代王侯,都是一樣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但是陸孟不知道她陰差陽錯地讓男主忌憚因此沒動她,她不知道她現在豬鼻子裡麵那兩根大蔥,讓男主當成了象牙。

反正她自覺整挺好,躲過了一盆狗血淋頭,她又吃了點東西,不小心又吃得有點多,尤其糕點吃著不覺得多,一喝水……完了,泡發了。然後躺在床上,睡得像個小豬一樣香甜肥美。

隻是陸孟是真沒想到,醫師說她胎裡就弱是真的。

她吃了點零食,半夜又肚子疼。

這次沒有吐,比上次好點,灌了湯婆子溫著,醫師給折騰來又給她把脈開藥,然後陸孟白著一張小臉,生無可戀地看著辛雅把那些好吃的收走了,目光呆滯。

食色性也。

她都把色戒了,還不讓吃,她可怎麼活啊!

但是身體養好也很重要,是重中之重。

陸孟這一次乖乖聽話,不敢再亂吃東西,迷迷糊糊睡著,然後又一次躲過了掌燈。

成婚第三天,烏麟軒在早上看到掌燈的又是辛雅,冷哼一聲問道:“是她要你來的?”

辛雅現在對夢夫人的感觀十分複雜,她在夢夫人的身邊就很難敵視她,可辛雅本身又是王爺的人……

辛雅權衡再三,還是選擇忠於主子,於是她麵無表情地狠著心腸,不去想夢夫人那張蒼白的小臉和她蹭自己%e8%83%b8的時候可愛的模樣。

說道:“夢夫人昨晚上吃多了,把自己撐的半夜胃疼,又折騰到剛才,才睡下,讓奴婢來給王爺掌燈。”

烏麟軒邊走邊聞言冷笑不止。

“她是故意的。”烏麟軒斷定道。

上馬車之前,他又跟辛雅說:“她想做什麼,你隻管縱著,不過今日該是回門的日子,我今日下朝不會回來。你要‘好好’打點下,今晚回來,她自會設法找我。”

烏麟軒專門在‘好好’兩個字上麵加重了音,辛雅如何不知道烏麟軒的意思?縱使有些不忍,也點了點頭。

陸孟還渾然不知男主角已經開始“對付”她了。

清早上起來捂著肚子,她覺得自己好了,能敞開了吃,但是還是非常聽話地就吃了清粥小菜。

古代胃病肯定也不好治,說不定小胃病要發展成胃癌,聽說胃癌特彆疼!她又想起原身死前經常吐血疼得要死要活的症狀,怕就是胃癌!

她必不能得病!

陸孟開始了養生模式,要不是怕崩人設,她還想來跳個全國小學生第八套廣播體操健身。

等到早飯之後,婢女提醒陸孟今天是回門的日子,而秀雲和秀麗在陸孟麵前幾次欲言又止,陸孟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等到她被告知了王爺在宮中議政殿,回不來,不能和她一起回門,而辛雅這個得體的“好嬤嬤”,給她準備的回門禮就隻有一個小箱子的時候,陸孟的表情終於變了。

這是早古經典橋段,虐文女主回門如果男主不回去,女主角被羞辱欺負是定論。

當然小甜文的套路也差不多,那就是女主回門一樣被羞辱,然後男主在關鍵時候出場為女主解圍,打臉女主家人,並且贏得女主的心。

而現在烏麟軒連個麵都不露,讓陸孟自己回門不說,還就給準備這點“打發叫花子”的回門禮,可見陸孟這個“虐文女主”,回去侍郎府,會遭遇怎樣的腥風血雨。

秀雲秀麗眼中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