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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仙堡用不上了,在真的鐵血真漢子麵前,小女兒的嬌嗔就像手中沙礫,風一吹就散了。

他整頓飯都在興奮地詢問陸孟怎麼和二皇子搶刀。

“那烏麟州你見過沒有,陰沉毒辣。這皇城之中,敢得罪他的,還真沒幾個。”

封北意說:“雖然你是建安王的側妃,但是也要小心著點,烏麟州的手段,比建安王還要陰毒些。”

“我和你姐姐商量了下,過幾日我們要啟程回南疆,這將軍府你若是遇見不順心的事兒,隨時可以來,等晚兩天讓你姐姐給你介紹府內管家。”

“但是我們還是不太放心,畢竟你這刀最後是我用著,我這輩子還沒用過四千兩黃金的刀呢。”

封北意笑:“所以我和你姐姐給你留下幾個親衛,你當成侍衛小廝在身邊帶著。”

“這些都是軍中摸爬滾打退下來的,傷勢不適合再繼續待在戰場上,或者是家中有親眷老者需要照顧的,你也算幫著我和你姐姐照顧下這些老兵。他們看著瘮人凶惡些,但你彆怕,都是各中好手,建安王那個小白臉……”

封北意說高興了,直接把心裡話說出來了,長孫纖雲連忙踹了他一腳。

到底是妹妹的夫君,怎麼能當這人家的麵說人家夫君是小白臉?

封北意清了清嗓子,摟了下長孫纖雲說:“沒事!我瞧著小妹也未必多喜歡他哈哈哈哈。”

然後封北意繼續說:“建安王偷偷養的那些死士,單獨拎出來,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前幾天跟著你的那幾個死士,就是被他們揍出將軍府的。”

陸孟應該笑的,她應該瘋狂地笑,她是想要依靠這對夫妻,能在烏大狗那裡有些籌碼,好讓他不敢再像對待原女主那樣對待她。

但是這兩個人為她做到如此地步,陸孟盯著碗裡的飯,眼眶沒忍住就紅了。

來到這個世界上,她第一次真情實感地流淚了。

“謝謝……謝謝姐姐姐夫。”陸孟有點控製不住,咬了咬嘴唇,兜著嘴唇朝著自己眼睛吹氣兒,也忍不住眼淚。

但是她又在笑,搞得她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扭曲。

長孫纖雲和封北意都沒想到陸孟還哭了,長孫纖雲連忙起身,給陸孟抹眼淚。

陸孟真的是恨不得開口叫爸爸媽媽了。

獨身一人,身處孤苦異世,帶著個係統不是人工智能,反倒像個人工智障啥也不會。

陸孟覺得自己簡直像是水中浮萍,沒有根須,沒有歸處。

現在總算有兩個人把她撈起來,放在小池塘裡麵養著護著了!

一頓飯吃完,陸孟第一次沒感覺到飯菜多麼好吃,甚至沒有吃很多,卻覺得自己很飽。

是那種心裡踏實下來,胃就不需要被撐很大的飽脹感。

因為吃過飯,陸孟的鼻尖還是紅紅的,像個小鹿,長孫纖雲憐愛得不得了,然後還真的和陸孟“秉燭夜談”了。

現在陸孟已經不怕長孫纖雲問她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了,陸孟隻需要撒個嬌,什麼都能含混過去。

姐妹兩個人晚上聊著聊著,就聊起了男人。

之前她們對男人和婚姻的看法,是有很大衝突的,但是這一次陸孟不僅不會反對長孫纖雲的觀點,甚至還比她的觀點更誇張。

“你之前一直說,讓我和將軍有個孩子,”長孫纖雲說:“這些年我不是沒有想過,但許是常年習武的原因,軍醫說……我很難成孕。”

陸孟小鳥依人地躺在長孫纖雲的臂彎裡麵,隔著衣服數著她的腹肌,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八塊!操!

陸孟想在這塊搓衣板上洗衣服。

聽了長孫纖雲的話,表情很擔憂,問道:“沒有彆的大毛病吧?姐姐常年行軍打仗,會不會有沉屙?病可不能耽擱,要及時治療的。”

“傷筋動骨的地方,陰天下雨自然是不舒服,但是沒有其他沉屙。”

長孫纖雲猶豫著,本來是自己考慮的事情,但是妹妹現在表現得和從前很不一樣,讓她也有對親人的歸屬和依賴。

於是道:“你說,我要不要給你姐夫張羅一房妾室?南疆有很多罪臣之女充軍妓,那些女子很可憐……”

“姐姐!”

陸孟猛地坐起來,震驚的眼珠子差點從眼眶子裡麵飛出來。

“你說什麼呢!不行!”

“不行知道嗎?!”

陸孟非常激動,手舞足蹈麵色憋紅:“不行!真不行,什麼叫給姐夫找妾室?”

“我跟你說姐姐,男人這個東西,他就是狗,你給他吃了一次屎,他下次都不吃飯了,整天想著吃屎!”

狗改不了吃屎!

陸孟一著急,說得太粗魯了。

但是話糙理不糙。

再好的男人也經不住小妾啊!

長孫纖雲似乎被自己妹妹給嚇著了。

陸孟深吸一口氣,坐起來麵對著長孫纖雲,掰開了揉碎了跟她說:“男人有了小妾,心就野了,到時候什麼夫妻同進退?他會拿你和彆的女人比。”

“你為什麼沒有她溫柔?為什麼不像她那麼懂事?為什麼她能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就你非要特立獨行上戰場,給男人看!”

“在嚴重一點,現在姐夫能夠與有榮焉說出來的你在軍中威望比他高,但是這件事一旦有一個嬌嬌柔柔的可愛女子在他耳邊吹了枕邊風,那些副將為什麼聽你的,就會變成姐夫最介意的東西。”

“他會覺得你越過了他,會覺得你會不會是私下和那些副將有他不知道的來往,甚至會覺得你和他們上床。”

“你說什麼呢!你姐夫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你當初不是說……”長孫纖雲也有些急了。

陸孟舉起一根手指,在她唇邊一豎,說道:“姐姐,你先彆急,我不是你,不知道你和姐夫這些年生死與共的情誼。我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屁話,你一個字不要信!我那時候還小,我什麼都不懂!我現在隻是把最壞的結果,一條條分析給你聽。”

“你先聽我說完。”

陸孟見長孫纖雲點頭,這才盤著腿,像個傳授某輪功的洗腦老太太似的。

說:“人是會變的,姐姐眼前的我,不就和之前不一樣了?”

這一句屬實是騙人了,她和以前不一樣,是因為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但是為了打消長孫纖雲的“危險思想”,陸孟騙得心安理得。

“歲月是把殺豬刀啊姐姐!你永遠不知道一個人,他最後會變成什麼樣。人的口味也是會變的,他現在愛你颯爽英姿,愛你能輔助他馳騁疆場,但是一旦他嘗到了其他女人的滋味,知道了這世間的情愛不止一種,你能保證,他還愛你嗎?”

“就算愛,就算姐夫除了對你的男女情愛,還有出生入死的生死情,可是你也不想最後和姐夫處成一對兒‘兄弟’,看著他和其他的女人雙宿雙飛你儂我儂吧?”

“且這世界的男人都重視子嗣,一旦有了孩子,就算是為了孩子,他也會善待孩子的母親。”陸孟說:“你看,宮裡多少活例子在那裡擺著?但姐姐覺得皇帝愛誰?”

長孫纖雲微微瞪大眼,她再怎麼“前衛”再怎麼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卻也到底是這個世界長大的人。

陸孟說得這些,她未必想不通。

但是在這個世界,女子三從四德,為了留住夫君的心,妾室從小當著丫鬟養在身邊的有多少?

且她們生在這樣的世界框架之中,被塞入“三從四德”這個模子裡麵,也已經被迫長成模子的樣子了。

所以她們會替丈夫去考慮“子嗣傳承”,還會為了丈夫的“開心”去給他物色能夠取悅他們的女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是男權社會對女性的馴化。這種馴化不隻是在這個小說世界當中,在陸孟所在的那個女性意識開始全麵覺醒的現代,也屢見不鮮。

她們通常自己都意識不到,自己在模子裡。生怕自己和彆人長得不一樣,並且以自己和模子一樣而驕傲。

陸孟決不能讓這麼好的長孫纖雲,這麼颯爽的女將軍,真的拿了狗血虐文的劇本。

虐文女主有她一個就夠了。

“姐姐,你想想,若他有了其他的女人,你真的不介意?他和彆人睡在一起,再碰你,你不惡心?”

陸孟說:“我知道姐姐是強者,憐惜那些被發配的罪臣之女,但是姐姐,這世上可憐的女子太多了,我敢打賭,讓姐姐覺得格外可憐到讓你想要她給姐夫生孩子的女人,肯定是故意為之。”

“你再想想,那些天生的大小姐跌落塵埃,大多像一群待宰的羔羊,真的能知道利用自己羔羊外表哄騙人心軟的,往往是心思極其重的。”

“我不是抨擊這些女子,說她們不該為自己爭取,她們應該爭取,她們應該無所不用其極地為自己爭取,那個讓姐姐憐惜的女子,做的一點錯沒有,她的眼光何其毒辣,能看出姐姐心善,看出姐夫是個好男人?”

“但姐姐如果憐惜她們,可以設法用其他方式幫助她們,而不是將自己拖下水。”

陸孟有點渴,%e8%88%94了%e8%88%94嘴唇,繼續道:“姐姐不要去考驗人心和感情,萬丈深淵終有底,唯有人心最難測。”

陸孟看著長孫纖雲的眼神有些木,起身去給自己倒水喝。給她消化的時間。

喝完水,再上床,長孫纖雲果然點頭:“我知道了,可是若是一直沒有孩子,你姐夫今年已經二十七了,軍中很多將領,都快做爺爺了。”

陸孟聞言一拍手,“啪”地一聲。

說:“問題就出在這兒,姐姐你隻讓軍醫給你自己看了吧,我姐夫也是常年征戰,風餐露宿還傷得比你重過吧,你怎麼就能確定是你不能生,而不是他自己不能生呢?”

長孫纖雲聞言麵色刷地紅了。

她難得露出點小女兒情態,抓著被子磕磕巴巴地說:“他,他很正常啊。”

“不是床上能行就是正常啊姐姐。”陸孟沒法給她科普現代的死精症,和精Zi質量低下這種科學的數據。

更沒法說男女之間不孕不育也有可能是彼此的精Zi和卵子相互排斥。

反正各種各樣的科學依據都沒法說,便隻好舉了個例子。

“姐姐你想,曆代皇帝,後妃三千,但是真的子嗣繁茂的有幾人?這其中確定是皇帝的孩子的有幾個?”

長孫纖雲本來聽得很信服,突然被陸孟逗笑了。

“你胡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曆代皇帝也是能隨便調侃的麼。

陸孟嘻嘻笑道:“這不是關起門來,隻有我和姐姐嗎?”

她說:“反正問題不一定出在姐姐身上,你彆大包大攬的還要給你的夫君納妾了。反倒毀了你和姐夫之間難得的真情。”

長孫纖雲已經是被陸孟說服了,她本來也不想給封北意納妾的。哪個真心愛丈夫的女子,能夠大方地笑看丈夫和其他女子卿卿我我?行儘親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