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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孟喊完之後,兩個侍衛直接帶著人持刀從外麵進來,站在門口。

陸孟紅著眼睛,伸手壓在烏麟軒的脖子上。烏麟軒坐著輪椅呢,陸孟這個姿勢掐他的脖子正好!

她說:“你再敢說出一句要害我的姐姐姐夫,我就叫你今天有來無回!”

陳遠連忙上前,雙手搖得都要看不清:“王妃你誤會了,使不得!”

“退下!”烏麟軒嗬斥陳遠。

陳遠看他一眼,根本就無法理解。

先說我不管了等會兒你搞得一發不可收拾,可彆怨我。

烏麟軒脖子被掐著,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向來都是他掐著彆人,還是第一次被人掐。

他回頭看了一眼門口堵著的侍衛,他今天沒有貼身帶著護衛。

他是哄夫人回家的,又不是來打打殺殺的。月回他們都在大門外呢。

“把那句話收回去,”陸孟手壓得很緊,烏麟軒白皙清瘦的臉,都因為不能呼吸湧上了一點血色。

陸孟說:“你這條命是我救的,匕首是我拔的,毒血是我吸的。你摔倒的時候差點把自己的脖子抹了,也是我扶住你,你才能活到救兵救你。”

“我不管你是要娶誰,還是發燒燒糊塗了忘了,你大可以去查一查。”

陸孟說:“你再敢……你再敢說出今天這樣的話……”

“你不是不在乎嗎,現在為什麼又解釋了?”

烏麟軒根本不在意自己脖子上的手,呼吸困難但還是嘴非常硬。也不在意這些人劍拔弩張的想要殺他。

隻是抬眼看著陸孟說:“傳言傳得那麼厲害你都不肯回去解釋,現在為什麼又解釋了?”

“你想讓我念著你對我的救命之恩,念著你的好嗎,可你也明明知道我的真麵目了不是嗎,我這種人會念誰的恩情?”

“你……”陸孟恨不得真掐死他算了!。

要死大家一起死,誰也彆想好過!

“所以這才是你的真麵目?”

烏麟軒挑釁地看著陸孟,一副根本不怕死的樣子,他知道他的王妃不會下狠手。

她雖然貪生怕死,關鍵的時候放開了他。可那天晚上也沒有見死不救,更沒有順勢補他一刀。

烏麟軒最擅長拿捏人心。

他說:“你裝得可真深,跟本王成婚了將近半年,整日欺我騙我,哄我付出真情又負我。”

“本王財色皆失,如今你想獨善其身?想出府和離?”

“世界上哪有那麼好的事?”

“我何時哄你騙你!”陸孟咬牙切齒地說:“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期待過你的感情,是你自己一廂情願!”

“你說許我一世榮華安逸,讓我不要貪圖不屬於我的東西,我從未曾貪圖!”

“是你先對我動色心,自以為是多疑多思。整日覺得全世界都愛你,都應該愛你,你自傲自大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陰險自私,生性狠毒。覺得我在關鍵的時候尋求自保,就是背叛了你?”

“那不如我們現在從頭到尾回憶一下那天的事,”

陸孟本來就覺得這件事情自己很委屈,可是又懶得跟任何人去解釋去辯駁。

現在徹底被激出了真性情,泄洪一般地宣泄自己的情緒。

“那天你殺完了最後一個刺客,仰麵倒地。我從正麵扶你,站起來之後你我麵對麵。”

陸孟說:“那刺客沒死透,他打算補刀,他自我身後來,可你確是麵對他的!”

“你當時為何沒有動作?!你當時在想什麼,想讓我死是嗎?!”

“我沒有!”烏麟軒皺眉辯駁道:“我當時已經是強弩之末,高熱不斷五感遲鈍。我是沒有辦法自救了,更沒有辦法救你,否則我怎會坐視不理?!”

“好。就算你當時沒有想讓我死,隻是反應不及。可是如果設身處地調換角色,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擇?”

“這世界上誰不想要活命?你的命又比我的命尊貴多少!”

“你看你自己的命重如千金,看我的命就如同草芥嗎!你竟然還有臉生氣?”

陸孟問他:“自你我成婚之後,你對我動過多少次殺心?蓄意利用我又有多少次?”

“你要我細細數來嗎?你說你喜歡我,可你的喜歡,摻雜了多少雜質,無時無刻不伴隨著殺機。”

“我該是腦子被驢踢了,我才會為你舍生忘死!”

“你待人之心涼薄的比紙還薄,卻恬不知恥期待厚愛,你想得美!”

“你這種人就應該和冒領他人功勞的虛榮女在一起,一個惡毒似狽,一個陰狠如狼,狼狽為奸臭味相投,絕配!可快點成婚吧!”

烏麟軒想要徹底把他的王妃的情緒激發出來,不讓她憋著攢著,這樣他們才有可能尋求一個突破。

可烏麟軒就算是反省了,乍一聽到這些言論,被罵得如此厲害,也還是有些氣血翻湧。

烏麟軒說:“你就是一點也不在乎我!你嫁給我,卻處處防備我,我到今天才算激出了你的真麵目。”

“嫁給你又怎麼了,是我想嫁給你的嗎?”

“在我這裡夫君為天那一套行不通!我告訴你,再重新來一次,我還是會蹲下。就是會放開你,因為你那點論斤上稱抽筋扒皮後的喜歡,不配讓我受傷也不配讓我去死!”

“那你覺得你這條魚,又配讓我的網破嗎?”

烏麟軒故意陰惻惻地說:“你又能阻止得了我做什麼?”

陸孟深呼吸一口氣,抬手做了一個太極拳裡提氣然後又慢慢壓氣的動作。

上一次跟人這麼歇斯底裡吵架,陸孟已經記不清楚了。

好像是他父母吵架要離婚,非得當麵逼問她跟誰的時候,陸孟一氣之下說誰也不跟!

陸孟那股氣沒能壓下去,果然太極拳並不能修身養性!

她終於被氣瘋了。

哪怕她的理智現在在告訴她,不對,烏大狗雖然陰狠毒辣,但肯定不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不可能這麼輕易被那個什麼永樂郡主蒙騙,更不會說這些過於外露的惡毒話。

而且他無論做什麼都講究利益最大化。他羽翼未豐,怎敢輕易和一個手握幾十萬大軍的鎮邊將軍對上?

他真殺人從不解釋什麼原由,更不會預警。

但陸孟腦瓤子都沸騰起來了,她的理智終於也和衝動分離了一回。

冷笑一聲,看著烏大狗說:“你想知道我的真麵目是吧,剛才說那些話惡心我,故意激我是吧?”

陸孟完了挽袖子說:“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姑奶奶的真麵目!”

陳遠本來已經退到後麵,一看到王妃已經挽袖子了,連忙上前又要解釋。

但他的動作太慢了,陸孟像一頭小豹子一樣,直接衝到了烏麟軒的麵前,二話不說扯住了他的頭發——

接下去的場麵有一些令人不敢直視,門口站著的小紅和獨龍手裡捏著長劍,目瞪口呆。秀雲和秀麗嚇得吱哇亂叫。

眾人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幫陸孟,還是把她給拉開……

烏麟軒被扯著頭朝著輪椅上撞了好幾下,臉上也被撓了好幾道,痛呼了兩聲,抓住了陸孟的手腕。

他這一輩子也沒遇見過這種事,或者說他這一輩子就不該遇見這種事。

但禍是他自己故意惹的,人也是他自己激的。不讓她發泄出來,他們之間隻會越走越遠,直至冰凍三尺。

於是烏麟軒一手捂著自己的頭發,一手抓著陸孟的一隻手腕,不讓她把自己臉撓得太厲害,明日上朝沒法解釋。

他脖子都被撓地淌血了,也沒有掙紮,明明能輕易還手,也隻裝柔弱無力。

還在嗬斥陳遠:“退下!”

陳遠退了是退了,但是站在不遠處一直喊,“王妃,王爺剛才說的那些話不能信呢,使不得呀……”

“哎呀!這真的使不得……”

“你個瘸腿的小陰逼,惹我是吧!”

陸孟直接殺紅眼了,穿越以來受的那些氣,今天算是徹底發泄出來了。

九陰白骨爪、黑虎掏心、天王蓋頂、惡鬼鎖喉、猴子偷桃!輪番上陣!

嘴裡還配台詞:“老娘今天不把你的人腦袋打成狗腦袋,我名字就倒過來寫!”

△思△兔△在△線△閱△讀△

第50章 鹹魚拒絕

陸孟的情緒徹底失控。

她在自己的世界好好的,剛去店裡收完了錢買了點菜,下班回家,結果就突然間穿越來了這個鬼地方。

陸孟一直都不肯把這個世界當做現實,因為這個世界到處都透著不現實。

她願意抱著一種玩遊戲的心態,在這個世界既來之則安之。

用一種如果遊戲進行不下去了,她一閉眼一蹬腿兒,說不定又回到了現實世界的樂觀心態去麵對一切。

她把自己的思想,用一種上帝視角投放在半空。她不肯切身實地地把自己帶入這個世界當中。

這是一種對這世界的不認同,也是陸孟對於自己的自保。

但是現在她被烏麟軒逼著暴露本性,她懸浮在半空當中的腳腕,被烏麟軒扯著落在地上。

陸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真實和殘酷。她從來都沒有崩潰過的心情,在這一刻真的崩潰。

烏麟軒的嘴裡說出的所有話,都像一條毒蛇吐出的毒液。

而這毒液能夠精準地攻破陸孟的防禦係統,腐蝕掉她的“降維”旁觀屏障。

陸孟因為知道劇情,所以才能夠站在上帝視角。可也正是因為知道劇情,她才知道,烏麟軒的嘴裡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可能變成真的。

陸孟怨恨烏麟軒,把她那種漂浮的心態給毀去,把她自保的防禦給腐蝕。

她怎麼能不瘋呢?

所以陸孟是真的毫無章法,毫無克製地向烏麟軒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她可以無論遇見什麼事情,都一直玩笑地在心裡叫他烏大狗。可這一刻她無比真切地意識到,烏麟軒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角。

陸孟是抱著一種想要跟他同歸於儘的心態動的手。

毫無輕重,不給自己留任何的退路。

因此陸孟動作越來越凶狠,陳遠幾次要上前都被烏麟軒喝退。

最後陸孟徹底失控,直接抓起了桌上的一個茶碗,狠狠砸在烏麟軒的頭上。

“啪”一聲,瓷片碎裂。

“啊!”

“王妃!”

“二小姐!”

“王…王爺…”

屋子裡麵的人叫成一團,陸孟整個人都在發抖,眼淚也不受控製地從眼眶當中湧出來。

她被烏麟軒抓住了兩隻手腕,可是陸孟卻感覺自己根本站不住了,她踉蹌了一下,眼前一片模糊。

烏麟軒額頭兩條血線順著臉淌下來,他的臉在陸孟的眼中扭曲。

不過她並沒能跌落在地,一直坐在輪椅當中隻躲避不還手的烏麟軒,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他鬆開陸孟的雙手,轉而摟住了她的腰,托住了她下滑的身體。

陸孟還在顫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