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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掉眼淚,大顆大顆無聲無息。

她徹底宣泄過情緒,歇斯底裡地宣泄過,整個人都像被抽空了一樣。

但很快她落入了一個懷抱,帶著悠悠檀香味兒,也帶著血腥味。是給她恐懼的來源,也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熟悉的懷抱。

她被緊緊抱住,顫唞的雙臂被壓實在身體兩側,後頸被按住,臉也被壓進了懷抱當中。

“沒事了……”

烏麟軒說:“我說的都是假的,我沒有要娶什麼永樂郡主。是她想要騙我,她虛偽的嘴臉讓我想吐。我縱容謠言,隻是想讓她替你成為眾矢之的,我知道那天晚上是你。”

“是你救我。你為我吸毒血,你救了我的命,我都知道……”

“我怎麼會動你的姐姐姐夫?我哪有那麼大的能耐,我還巴不得他們能看在你的份上幫幫我……”

“我不敢動你的,現在風曲國和岑家都看著,我怎麼敢對你如何?我不想活了嗎?你彆怕……我都是胡說的。”

“我就是想讓你生氣,你至少應該生我的氣,而不是對我無動於衷。”

“我怎麼敢讓你伺候我?你根本就不會伺候人,我怕你氣急了要用開水給我洗頭發……我也不會讓你伺候人。”

“自成婚以來,我何時讓你受過苦?”

“沒有人能讓你晨昏定醒一日三跪,我也不會跟其他的女人上床。”

烏麟軒抱著陸孟說:“我除了你之外誰也沒有過,你知道的對不對?”

“你解氣了嗎?茵茵……你想怎麼樣都行,”

烏麟軒頭上還流著血,頭發被扯亂了。衣服也被弄得亂糟糟的,臉上和脖子上全都是血痕。

“你看,我的命是你救的,現在不也攥在你的手裡嗎?你有能力讓我有來無回的。”

“我是對你動過殺心,可我也發過誓以後再也不會,你也能夠輕易殺我的對不對?”

“我今日再發一個誓,我的命是你救的,若有朝一日你想取走我這條命,你想殺我,我一定束手就擒。”

“這樣行不行?”烏麟軒說:“我以我死去的母親起誓,以我現在甚至是未來擁有的一切起誓。”

“這樣好不好?這樣解不解氣?”

他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血跡,嘴唇湊近陸孟的臉頰邊上親了親,吮xī掉她一滴眼淚。

“你怪我打我,都可以。”烏麟軒說:“但你不可以對我袖手旁觀,我總覺得……我在你麵前像個戲子。”

“你像看台上的看客,你看著我為你糾結,為你發瘋,你卻不肯為我動容。”

“你不能這麼對我。”

烏麟軒親%e5%90%bb著陸孟的側臉說:“我喜歡你茵茵,我這些天一直都在想你,你怎麼能棄我而去?”

“去你媽的……”陸孟僵著臉罵人。掙紮了一下,但是渾身實在沒什麼力氣,沒能掙紮得出來。

烏麟軒抱著她不放,自己都被打成這個樣子了,他竟然還笑了。

“我這輩子都沒有被人打過,也沒有被人這樣罵過。連我父皇都沒有這般疾言厲色,也沒有體罰過我,你可真狠。”

屋子裡麵的人一看倆人抱一起了,連忙該退出去的退出去。

獨龍和小紅一起出門,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震驚。

片刻後獨龍說:“這……建安王這麼拚?”

小紅也很震驚,但是很快他以己度人,就了然了。說:“對婆娘就得這樣,你嫂子我隻要回去晚了,她會拿菜刀砍我,你現在知道你為什麼沒人要了吧?”

獨龍:“……滾!”

烏麟軒臉上和脖子上都火辣辣地疼。低下頭,悶悶的聲音壓在陸孟的側頸,他說:“這要是傳出去的話,本王真的沒臉見人了……”

“你活該……”陸孟聲音悶在烏麟軒的懷中說。

她徹底沒有力氣了,衝動過後上頭的熱血回落,她現在處於一種死魚一樣的狀態。

不光死豬不怕開水燙,死魚也不怕,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她整個人軟綿綿地掛在烏麟軒身上,後知後覺發現這個瘸腿的陰逼,竟然已經能夠站起來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早古文男主角這才三十幾天,二次斷過的腿就能站起來了。

這也太反科學了。

“我活該。”烏麟軒聲音帶著笑意,摟著陸孟的手又緊了緊。

這種感覺他真的是想了太久了,在夢裡也重複了無數次。

把她緊緊抱在懷裡,聞嗅她身上乾淨的,平和的氣息。

隻有在這個時候,烏麟軒才會覺得他得到了片刻的休息。在暗潮洶湧的權力中心,隻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能讓他得到休息。

他像一個摸著黑走了半輩子的人,一頭栽進了一片柔軟明亮之中。能夠徹底暴露本性,暴露欲望,不用偽裝也不用害怕。

叫他再怎麼樣從這片柔軟當中掙脫呢?

他怎麼允許這片柔軟的棲息地從他掌中逃脫。

“茵茵……”烏麟軒貼著陸孟的耳邊叫她:“茵茵……”

“茵個屁的茵,你比我陰多了。”

陸孟緩過了一些力氣,抽了抽鼻子,覺得剛才自己哭得莫名其妙,還有點丟人。

但打是打爽了。

她就說烏大狗現在還是一隻小狗呢,腿都沒長齊,還真能跟封北意他們對上嗎?

陸孟把心放肚子裡,說道:“鬆開我,滾吧!”

烏麟軒不放手,陸孟狠狠掐住了他的側腰,把他腰上的肉都擰了半圈。

烏麟軒悶哼一聲稍微鬆了一些手臂,陸孟直接一巴掌把他推得向後踉蹌了一步。

他的腿隻是能站起來但還不能走呢,烏麟軒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跌坐回了輪椅裡麵。

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對視,陸孟本來眼神很凶狠。

可是看到烏麟軒現在狼狽的像一個花臉貓,頭頂上被茶杯砸的地方還在潺潺的往下流血呢。

陸孟到底不是一個多麼心狠手辣的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給忘了。

她確實也沒見過烏麟軒這樣。

“我把那天晚上王爺跟我說的話,還給王爺。”

“滾。”

陸孟指著門口說:“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不管你娶不娶永樂郡主,知不知道是誰救的你。”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求的就隻是安逸到老。你的感情我要不起,也根本就不想要。”

“你要是覺得丟麵子受不了,那就把我休了。”

“你就彆跟我這折騰了,你隨便娶一個其他的女人,她們都會很愛你。”

烏麟軒整理著自己的頭發,又用袖口擦了擦臉上的血跡,仿佛聽不到陸孟說話一樣。

好歹把自己整理出個人樣了,這才看向陸孟。

模樣長得好就是占便宜,臉上染著血受著傷呢,脖子上也都是血痕,不光無損美貌,甚至讓人看了豔的觸目驚心。

這世上有一種審美叫戰損。

烏麟軒靠坐在輪椅上,他的腿還沒好,剛才站起來純粹是他必須那個時候去抱人。

這會兒笑盈盈地說:“你如果想要安逸到老,就更應該跟我回去。你想要的,除了我沒有人能夠給你。”

烏麟軒不光擅長激怒人,擅長拿捏人心,更善於引誘。

“茵茵,你應該明白,你知道的太多了,我又喜歡你,我不會放你走。”

“我敢打賭,這世上如今除了我父皇之外,沒有人能夠讓你在離開我身邊之後過得安穩。因為我不會讓你安穩。”

“你要麼名正言順做我的女人,要麼就要跟我偷情。你不喜歡折騰,應該也不喜歡偷情吧?”□思□兔□在□線□閱□讀□

陸孟又想打人。

烏麟軒連忙抬手說:“茵茵息怒,我隻是說事實而已。”

“你不會為了躲我就嫁給我父皇吧?嫁給他不僅要伺候人,晨昏定省肯定免不了。一日可不是三跪,是後宮那些女人見了誰你都得跪。”

“就算你想嫁,我父皇閱女無數,你並非極品,他未必喜歡你。那老東西腐朽得很,女人在他的眼中連玩意兒都不算,絕不肯為了你罔顧倫常。”

“除非你待在我身邊,還像以前一樣。”

“我就非得嫁人才能過嗎?”陸孟冷笑說:“我缺了男人活不了?你也不用給我在這兒對比,這種語言的陷阱對我來說也沒有用。”

還想玩全靠同行襯托那一套?

“不論對比誰,你都不是個好東西!”

陸孟喝了一口茶,嗤笑一聲說:“既然你我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夫妻肯定是做不下去了。我們尋求合作吧。”

“我手上的籌碼有你想要的,我們互惠互利不好嗎?”

“雖然你為人陰狠毒辣,但我看你那幾個歪瓜裂棗的哥哥弟弟,一個比一個垃圾。”

陸孟說:“矮個裡麵拔將軍,你肯定能當好皇帝,我全力支持你啊。”

“來日你登基為帝,若是連後院也不想給我留,我可以一直住在宮外。或者在名正言順的時候假死,全了你的名聲,也了了我的心願。”

你想得美。

烏麟軒心裡這麼想,但嘴上肯定不會這麼說。

他喜歡一個女人,妥協到這種地步。甘願被她打被她捆,為了她差點連命都丟了,還把自己的命都許諾出去了,他會讓她置身事外?

他眼中笑意盈盈看著陸孟,像在看什麼新奇的東西。

這皇城當中無數人追捧的皇子們,在她嘴裡三言兩語變成歪瓜裂棗一堆垃圾。不得不說這真新奇。

和烏麟軒想的不謀而合。

烏麟軒笑了起來,搖頭說:“茵茵覺得我能做一個好皇帝,我真高興,我也覺得茵茵定然能做一個好皇後。”

他沒察覺自己已經是把後位都許出去了,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他還想著把陸孟利用完了就踢走。

陸孟喝了一口茶潤了潤自己的嗓子,撐著手臂看著烏麟軒說:“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我也不想做皇後,我不稀罕。”

“那你稀罕什麼?你稀罕我屋子裡那一株紅珊瑚,為什麼私逃的時候,沒有把那株紅珊瑚也拿走?”

烏麟軒微微眯著眼睛看陸孟:“你想用那株珊瑚暗示與我斬斷關係?”

“我說了,你想怎樣都可以,但離開我,我不允許。”

“你也沒有想過離開我吧,否則你就不會是逃來將軍府,而是逃到天涯海角。”

“茵茵,我們成婚到如今,你對我當真沒有半點動容嗎?”

陸孟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搖成波浪鼓。

沒有想著跑到天涯海角,是陸孟懶得折騰,而且虐文女主角能跑哪去?

兩個人打了一架,或者說陸孟單方麵地毆打烏麟軒一頓之後,他們終於能心平氣和地說話了。

陸孟說:“我已經說過了,我從來沒有貪圖過你的喜歡,我也不想要。”

烏麟軒輕輕點了點頭,也把手肘撐在輪椅的扶手上,輕聲細語,哄人一樣說:“那以後茵茵可以嘗試喜歡我,你我夫妻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