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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的也太甚,嘴裡破了,又得喝瀉火的湯藥。

眼見著臘月二十九,將軍府內到處貼滿紅,大多都是將軍府內巧手的婆子們自己剪的。

有一些上麵是萬馬奔騰,還有馬上騎著士兵的那種,看上去氣勢磅礴。

陸孟也嘗試著剪,剪得亂七八糟。

最後陸孟學會了剪喜字,這個東西簡單。

剪完的喜字兒貼得到處都是,看上去活像是將軍府內有了什麼喜事。

陸孟晚上讓獨龍給她從文華樓抱回來一整壇子梨花白。

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乾,躺在床上繼續看書。一邊看書一邊喝酒,下酒菜是辛雅送來的她親手做的一些小吃。

果然那個長工變心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連衣服都洗不乾淨。

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沒了錦衣華服朱翠滿頭的裝飾,富家小姐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

甚至沒有隔壁小寡婦有韻味,長工又看上了隔壁的小寡婦。

陸孟一邊看一邊嘖嘖嘖,一邊喝酒。這個世界可以名正言順地賣很多書,沒有尺度可言。所以這本書長工跟小寡婦偷情寫得還挺香?

陸孟有點喝醉了,心口也像岑戈一樣火燒火燎的。不過跟岑戈那個燒的原因不一樣。

陸孟晃著小腿,有點燥熱。

正琢磨著有什麼東西趁手能夠疏解一下,就突然聽獨龍又在窗口上說:“建安王來了。”

陸孟本來醉眼迷離,聞言一激靈,整個人都精神了。

暴風雨終於來了嗎?

陸孟還以為寧靜了這麼多天,烏大狗是在蓄力呢。

也沒聽說岑家那邊有什麼動靜,岑溪世還好好的活著。陸孟猜測在這個勢力漩渦卷得正歡的時候,烏大狗是不太敢和岑家對上的。

那就隻能來折騰她了。陸孟早就做好準備了。烏大狗肯定是跑來跟她咆哮一通,說不定還像那天一樣威逼利誘什麼的。

反正陸孟死豬不怕開水燙,燙一遍還是燙兩遍她都是個死豬。

而且陸孟有了上次那件事之後,這一次烏大狗不管說得多難聽,陸孟都會當他是狗放屁的。

聽獨龍說完,陸孟坐在屋裡等一會兒,盤膝打坐,做了一個太極拳的提氣和壓氣的動作。

快過年了,這次就不打他了。

不過等了一會兒之後還沒聽到動靜,陸孟敲了敲窗戶又問外麵:“人呢?”

獨龍頓了片刻說:“人在大門外,上次王妃不是說無論如何要把他攔住?”

“讓他進來吧。”

陸孟心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呀。

獨龍腳步聲遠去,沒多久又回來了。

對陸孟說:“王爺他不進來。”

獨龍似乎有些猶豫,又說道:“王爺說他不是王爺……他問小姐還記不記得,盛夏時節文華樓花船之上,為你撫琴的琴師。”

陸孟眼皮一跳。

獨龍聲音磕磕巴巴,有一點難以啟齒似的:“他說他……他說他給自己贖了身,現在無處可去,當初王妃……”

“當初小姐說……跟了小姐,不會虧待他。他來投奔小姐了。”

獨龍感覺自己嗓子癢得厲害,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喉嚨,這才把最後一句話說了。

獨龍不知道他現在的這種感覺叫——腳趾摳地。

他說:“王爺……不對,是琴師,他問小姐當初……床上說的話還做不做數。”

第53章 鹹魚吃狗

饒是陸孟這種老油條,聽了獨龍說完之後,也愣了。

什麼玩意啊?

盛夏時節文華樓的琴師……陸孟很快笑了起來。

那時候她和長孫纖雲上花船,結果烏大狗頂替了琴師,還給長孫纖雲舞匕首伴奏。

那天晚上他們第一次睡,陸孟確實是跟他玩了一把角色扮演。

那天她是去樓裡喝花酒的小姐,烏大狗扮演一個賣藝也賣身的琴師。

陸孟把手肘撐在小桌子上,托著自己的下巴回想。她已經好久都沒有想過以前那些事兒,主要是最近糟心的事情太多了。

可現在回想起來那天晚上一切曆曆在目。那是陸孟體會比較好的一次。畢竟陸孟從前交往的都是些正常人,不是紙片人,沒有誰能給她那種絕頂的體驗。

又青澀又聽話,又激進又溫柔。那天晚上的烏大狗,讓陸孟覺得她在拆一個包裹。

包裹拆開之後裡麵是一枚汁水淋漓的果子,香甜可口,回味悠長。

以至於時隔了這麼久,陸孟現在回想起來……覺得自己更熱了。

烈酒上頭,甜酒也很上頭啊。

“二小姐?”獨龍清了清嗓子,在外麵又喊了一聲陸。

這到底是讓進來還是不讓進呢?倒是給一個準話呀。

陸孟撐著手臂在桌邊,手指在桌上酒壇子邊上轉了轉,而後收回了思緒。

叫秀雲和秀麗說:“給我拿件大氅,幫我把鞋穿上,小姐我……”

陸孟輕笑了一聲說:“我要出去會會琴師。”

秀雲和秀麗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

果然王爺和王妃是打折骨頭連著筋的,分不開。

獨龍在窗外聽到陸孟這麼說,又伸手撓了撓自己%e8%a3%b8露的皮膚。然後飛身直接上了房頂之上,他打算去練劍。

不把這一身小疙瘩練沒,他整個人都彆扭的要死。

獨龍之前對著陸孟的時候自己沒察覺,眼神其實是有一些變化的。

無論是什麼樣的人,你整天跟一個人關在院子裡。整天看著她,她又生得美,待你好,誰不會被迷眼?

但現在獨龍無比清醒,他到底出身世家,就算是現在家族敗落了,骨子裡的一些固守的東西也無法消磨乾淨。

他保留著世家公子的驕矜,他一輩子也乾不出來這種事,建安王……不愧是建安王。

他現在隻想離這一對“狗男女”遠一點。

陸孟穿戴好了之後,伸手拍了拍自己透紅的臉蛋。

一大壇子梨花白,她自己喝掉了小半壇,現在腳踩在地上都有點晃。

秀雲和秀麗一左一右扶著陸孟。陸孟推開門,這才發現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起了雪。

瑞雪兆豐年,看樣子明年的雨水應該不錯。

陸孟被婢女扶著朝著大門口的方向走,被涼風一吹,被雪花撲在臉上,一冰,人精神了一點。

烏大狗這又是在玩兒什麼小花招?

陸孟必定不會上這個當。

然後她走到了大門口,先看到了陳遠,陳遠對著大門這邊站著。

他手裡拿了一把傘,卻沒有撐在烏麟軒的頭頂上。而是麵有菜色地給他身邊的輪椅打著傘。

陸孟挑了挑眉,壓住自己想笑的欲望。喝完酒之後心跳加快,人會不受控製的興奮。

不過陸孟不能在這個時候泄露情緒,免得讓烏大狗打蛇隨棍上。

“王爺這是折騰什麼呢?”

陸孟看了一眼輪椅和陳遠,視線又落在了披著白狐大氅,背對著陸孟站著的人身上。

不得不說就這一個背影,銜接遠處連綿素白,就可以入畫了。

烏麟軒聽到陸孟的腳步聲停下之後,這才緩緩地轉過身。

他手中抱著長琴,長發高束,自頭頂飛落肩頭。本來是烏黑如瀑的長發,此刻落滿了白雪。

他轉過來之後也沒有馬上抬頭看陸孟。他將自己一身戾氣,眼中的銳利全部都壓在睫羽之下。手中抱著琴,連垂落纖長的睫毛之上都是雪沫。

陸孟的呼吸都滯了滯,烏麟軒長得好,她一直都很清楚。

這本書的作者,從不吝嗇把所有溢美之詞用在男主身上。

烏麟軒連那天晚上被她撕扯成那樣,也能讓人一目驚心,更遑論他這次來明顯故意裝扮過。

烏麟軒大多數衣服都是黑色的,或者是黑紅、醬色、深紫或者墨綠。

烏麟軒很少著淺色衣衫,尤其是這樣一身素白。著淺色,本來就會顯得姿容鮮亮。

有句話說要想俏,一身孝。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而這淺色放在烏麟軒的身上,就不再是姿容鮮亮能夠形容。

擁了這麼一身雪色狐皮大氅,同這天地間素白融為了一體,他若冰雪為肌玉為骨的謫仙。又如同這漫天輕柔覆蓋的冷雪,所幻化出的雪神。

如果說岑溪世是雪中春芽,烏麟軒此時此刻的形容,便如雪中盛放的白蓮。

不是一個等級。

陸孟咽了口口水。

感覺自己吹口氣兒,麵前這人便會羽化而去,或是忽然化為漫天的飛雪,撲麵而來。

陸孟看著他,好一會兒都沒有吭聲。

陸孟覺得梨花白名不副實,後勁兒太大了。

烏麟軒也並不說話,隻是垂著眉眼。任由大雪落在他的身上臉上,眉目之間攏著難以融化,引人心顫心疼的沉鬱。

陳遠牙疼。

他死死咬著自己的後槽牙,嘴裡一陣陣泛酸。

陸孟身邊的秀雲和秀麗也是看得癡了。

不過一陣冷風吹來,還是陸孟先回神。

她又咽了口口水。

被雪吹得眯了一下眼睛說:“王爺你……”

“小姐,可否還記得我?”

烏麟軒慢慢抬眼看過來,眼中空靈如幽沽,乍一看根本沒有聚焦。

看著你又像沒有看你,慢聲細語一字一句,像是無望的在詢問一個負心之人。

他問:“那夜你許我之諾,如今可還作數嗎?”

“我已經為自己贖身,如今飄零如雪,無處可去……小姐可否收留我?哪怕一夜也好。”

烏麟軒再度垂頭,憂鬱的眉目如煙雨朦朧的遠山,“容我再為小姐撫琴一曲。”

陸孟再次咽了口口水。

她是真的喝多了。感覺拂麵的冷風都要變成熱風了。

她必不能被烏大狗所迷惑。他裝的再怎麼像一個身世飄零的琴師,再怎麼卑微可憐。

他本身也是一隻烏黑烏黑的大狗。

心和血都是黑的。

陸孟警醒自己一樣,用指甲壓了壓自己的掌心。也不怪她定力不足,主要是今天實在太燥了。

她不應該喝酒的時候看帶顏色的書。

“王爺你彆鬨了。”陸孟說:“腿還沒好,又下這麼大的雪,你是折騰自己上癮嗎?”

“回去吧,”陸孟故意打了個哈欠說:“我都要睡覺了。”

“小姐……你是不認了嗎?”烏麟軒看向陸孟問,聲音竟然帶著些許顫音。

仿佛心痛到要連聲音都走了調,像一個孤注一擲的人,卻最後還是被薄情辜負。

那天晚上陸孟確實說了挺多的,角色扮演嘛。

烏麟軒如果在現代世界,就憑他這一張臉。就憑他這演技,他也能做個娛樂圈的無冕之王。

他演得實在是太好了,陸孟換了個姿勢。

抬手抹了一下融化在她臉上的雪水,走進一步嗤笑道:“公子這是說的哪裡話,床榻之上說的話怎麼能作數呢?”

“公子應當知道,我現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