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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吃了解毒藥,猜到自己會口鼻竄血昏死過去……還要留在將軍府中,是為了嚇唬我呢,還是為了試探我?”

“嘴裡說得多好聽啊,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再也不那樣了……結果無論做什麼,都要機關算儘。”

“你不累嗎狗子?”

陸孟笑了笑,她幸虧是沒有密集恐懼症。要不然早就讓烏麟軒的心眼兒給嚇死了。

“你說的陪我過年,就是像這樣躺屍著過嗎?”

“二十幾就讓人給我去定做焰火了,你準備還真充分。要是昨天晚上我不讓你進來……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就跑到將軍府的大門口放焰火了?”

“嘖。明明連愛是什麼都不知道,追求人手段就這麼花樣百出。”

陸孟輕聲細語,捏了捏烏麟軒俊挺的鼻子。

歎息一樣說:“幸虧我不是這個世界長大的,幸虧我是上帝的視角。看了很多關於你的描寫,知道你是什麼狗德性。要不然肯定讓你騙得連褲衩兒都沒了。”

陸孟感歎了一下,然後把烏麟軒搓熱的手塞回了被子裡。

看了一眼沙漏。聽了聽外麵越發密集的爆竹聲,從裡屋出來走到門口吩咐婢女:“準備上年夜飯吧。”

烏大狗不醒,陸孟一個人吃今天肯定多吃一碗,把他的份也吃出來。

年夜飯早就準備好了,婢女聽到了陸孟的吩咐,上菜的速度非常快。

一會兒就擺了滿滿一大桌子,冷熱葷素應有儘有。

雖然這古代的菜沒有太多的材料和調味品,但是廚子手藝好,凸顯出原汁原味倒也還不錯。

陸孟本來是想著跟烏麟軒兩個人過年,讓廚房準備了不少東西。現在一看這種情況……這些東西她一個人又吃不完。

於是兩個人的年夜飯,變成了十幾個人的年夜飯。

陸孟把她的傭兵小分隊,秀雲秀麗自己身邊貼身伺候的婢女。包括才剛剛救下來的槐花,全都弄到屋子裡來吃年夜飯。

槐花的脖子上纏了圍巾,遮住了喉結,看上去像一個嬌俏的少女。

秀雲和秀麗已經習慣了不分尊卑,一聽到陸孟說讓她們也上桌吃,喜形於色。又是加桌子又是加凳子。

又拿了盤子碟子把菜都分了。還讓廚房加了好多個菜。

獨龍和傭兵小分隊也不是第一次跟自己的主子同桌而食。

他們都知道二小姐從來不講究亂七八糟的禮儀。相比那些規矩大過天,後腳跟不落地的貴人們。二小姐活得很踏實,也很真實。

他們都喜歡和她湊在一塊。

於是陸孟的屋子裡很快就熱鬨起來。陸孟也想把建安王的那些死士都給招下來,連陳遠陸孟都讓人問了。隻可惜獨龍找月回,月回根本不敢擅離職守。

陳遠之前被“踢一腳”,現在還四腳朝天。像個翻了殼子的王八一樣,沒能翻過來。不敢朝著陸孟眼皮子底下湊。

月回克在骨子裡的上下等級觀念,讓他根本就無法理解王妃的這種做法。

和下人們打成一片,不是自降身價嗎?

死士們不肯加入飯局,陸孟也懶得理了。

她坐在上首位。身邊依次是她的傭兵小分隊。

今天的傭兵小團隊人不全,有一半回家過年了。他們都是在皇城中有家室的,這樣的日子陸孟給他們放假了。

剩下的雖然在皇城當中也有家人,但不是那種必須要陪伴的。

一群人鬨騰起來,根本就不需要陸孟再開口說什麼。陸孟隻要在那坐著就可以了。

聽著他的小團隊們用不太誇張的言語,吹噓著自己曾經在戰場之上的事。

婢女們被這些糙漢們說得一愣一愣的。她們大多從生下來就是奴隸,沒有離開皇城這一畝三分地過。

那種征戰沙場,在國之邊界和異國交戰的經曆,對這些婢女甚至對陸孟來說,都是非常新奇而令人向往的。

像王維的詩中寫得那樣: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那是很多人都沒有見過的景象,也是在隻言片語間沒有辦法領略的疏狂。

陸孟被獨龍給吹的,甚至對南疆對站場,生出了向往。

外麵爆竹劈啪亂響。屋子裡麵一個人捏著一個酒杯,時不時撞在一起,笑聲也震天。

這也是個很好的年。

陸孟偶爾回頭看向窗外。能看到站在窗下的月回和陳遠的身影。

其實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跟在小說裡看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有很多配角,陸孟在看書的時候都很喜歡。

例如月回。

大%e8%83%b8肌身高腿長,還有一點小兔牙,長得也非常好看。

可是你真正的穿越到了這個世界,你感受到這世界的真實。

你能根據對方看你的眼神和肢體動作,猜測到他對你的看法。你能根據他的成長和經曆,看透他們腦子裡固守和腐爛的東西。

你就絕對不會再上頭了。

他們的思想和靈魂,都是被紙袋子套上蘋果,被保溫箱養出來的西瓜。

外表再怎麼好看,你都不用切,看色澤就知道不甜。

陸孟收回視線,端起桌上的酒杯又喝了一口。

這一桌上的人都是她的心腹。除了才剛剛被陸孟救下來的槐花有一些忐忑,拘謹,震驚,全程都在川劇變臉之外。沒有人看陸孟的臉色吃東西,都各吃各的各玩各的。

傭兵小團隊們有自己的過去可以吹噓。婢女們幾杯溫酒下肚,也根本不甘落後。

有一些伺候過其他主子的婢女,開始講起各種後宅秘辛。

並不指明是誰家也無人追究出處是哪裡。但確實很多人的怪癖,以及後宅那些不為人知的醜事,最適合作為下酒菜。

陸孟聽一個婢女說,有一家的少爺跟他的姨娘偷情,頓時撫掌大笑。

這不就是小媽文學現世版嗎?!

她臉蛋都笑紅了。見她一高興,就連槐花都開口說起了一些往事。

槐花已經五十了。他要說,能說的事情太多了。

可是他知道那些事大多都很醜陋,甚至是引人不適的。

因此就隻挑揀著一些比較奇葩的,比較適合在這樣歡快的氣氛當中下飯的事情。

例如槐花曾經遇到過的一位做了人家外世的小姐,就是和她的母親爭寵。

等到真的鬥來鬥去開始登堂入室了,才發現正妻竟然是她年少離家的母親!

而最奇葩的是,這件事東窗事發之後,母女才發現那個坐享齊人之福的男子,早知道她們是母女。

她們並沒有母女相殘,而是母女聯手把那個男的撓成一個血葫蘆。

逗得眾人一陣陣哈哈大笑。

陸孟卻發現了華點。

“你說二十幾年前?梅花,你今年多大呀?”

看著也就十五,難道是聽他母親或者長輩說的?

劇情裡沒寫槐花是多大……就算寫了陸孟也記不住這種細節。

但如果說是他的母親說得也不對,他說是自己親身經曆。

槐花這才驚覺自己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在眾人的麵前暴露了他自己的年紀。

這是在從前根本無法想象的。他一直都謹小慎微……槐花低頭看了看杯中酒。

不是什麼好酒。

他又抬頭環視了一下眾人,心想許是今天的酒太烈了。這些人太吵了,讓他沒了防備心和腦子。

席間所有的人都在看著他。槐花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選擇說實話。

他一輩子能說實話的時候不多,至少現在他不想撒謊。

“回王妃,”他用細聲細氣的女子音說:“奴婢今年五十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眾人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很快臉上又是一陣興奮,死命地打量槐花的眉眼。

槐花給自己找補了一句說:“奴婢很小的時候被人下了毒,雖然毒治好了,但是再也沒有發育過……”

這本來是槐花心裡的痛,他根本不願意往出說。今天屬於掏開自己的傷疤,舍命陪君子。

而且他說的這些話真的漏洞百出。但這屋子裡麵竟然沒有一個人去追究那些漏洞。大家都喝得麵色紅潤,今夜眼中隻剩下了開心的事兒。

眾人開始七嘴八舌地問他,到底中了什麼毒!

秀麗聲音尖銳地說:“我的天哪這到底是什麼毒?!我也要!我若是五十幾歲還生著這樣一張臉,那我真的是要把滿天的神佛都叩拜一遍!”

“誰說不是呢!”陸孟說:“青春不老這確實是好厲害!”

眾人都在追問槐花駐顏之術,槐花沒想到這些人的關注點竟然在這兒。

他有些不自在摸摸自己的臉。他一直當做恥辱的一張臉,當做恥辱的瘦小模樣,竟然讓人這麼羨慕?

他甚至在對麵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眼中,也看出了羨慕……

槐花看了一眼陸孟笑眯眯的樣子,對上她一片澄澈善意的視線。認真地思索起了駐顏的方子。

大家鬨得非常歡快,沒一會兒又有人說起了其他新鮮的事兒。眾人的注意力又從槐花的身上,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外麵的爆竹聲最密集的時候,便已經到了子時。酒過三巡,眾人相互之間道賀新年。

有婢女站出來說,她曾經差點就做了一戶人家的少奶奶,因為她非常擅長跳舞。

這小姑娘平時從不是個多話的人。陸孟雖然不知道她叫什麼,但知道她總貼身伺候自己。是這將軍府中,死去兵將的家屬。

她好多年都沒有跳舞了。故意忘記自己是一個也算殷實人家出身的少女,安安心心地在將軍府中做一個婢女。

但是她今天兩杯酒下肚,實在是開心,舞興大發。

起身對著陸孟的方向行禮,提起她自己的裙子說:“奴婢來為王妃跳舞助興吧!”

眾人又是一陣起哄。秀雲說:“隻可惜這裡並沒有樂器能夠為她伴奏。”

陸孟帶頭拍了一下巴掌說:“沒關係,我們可以這樣給她伴奏。”

“啪啪,啪啪啪!”陸孟說,像這樣。

她示範了一下,眾人很快便領會。

然後那個女子脫了外麵的笨重的棉衣,穿著裡麵輕靈的裙子,在眾人的巴掌聲中,在地上轉了一圈。

果然腳步和正常人就不一樣,翩然若飛鳥。

隻不過就在婢女要和著眾人的巴掌聲,開始跳舞的時候,突然間裡間傳來了一聲:“錚……”

這是一聲琴音。

眾人一靜。看向了裡屋的方向。

陸孟心頭一跳,心道烏大狗居然被活活鬨醒了?

不過很快陸孟就放心了,烏麟軒顯然不是來掃興的。

他雖然人沒有露麵,卻對著外麵溫聲說道:“繼續,本王為你伴奏。”

準備跳舞的婢女一聽心中一慌,立刻看向了陸孟!

她生得不算很美,但勝在眉眼鮮活。她在建安王妃的身邊伺候了一陣子了,雖然並不多受器重,但王妃待她很好。她極其喜歡王妃的性子。

她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