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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孟聽得很認真,不像之前一樣左耳聽右耳冒了。

不過有些地方陸孟聽著過於殘忍,她就會微微蹙起眉。

“連小孩子也要殺掉嗎?不是說稚子無辜……”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烏麟軒說:“我也曾經是個稚子。但你知道我長到如今年歲,有多少次險些死掉嗎?”

“你知道這些年幼的孩子,如果被人精心教養長大,會惹出多大的禍患嗎?他們會變成仇恨的容器。”

陸孟搖了搖頭,烏麟軒伸手摸她的頭發,沒有再說下去。

陸孟不懂權謀之術,不懂皇位的傾覆更迭從來都是以白骨堆積而成。

烏麟軒以為陸孟還會勸下去,畢竟大多數女子都是很心軟的。而且她還經常說,不想讓他造太多的殺孽。

但陸孟就隻是在聽的時候微微皺了皺眉,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也沒有要求烏麟軒放過那些,將要滿門抄斬之中的無辜稚子。

陸孟始終都知道,她的三觀並不能衡量這個世界。

她存在在這個世界當中,是偶然。她不會被這個世界所同化,但也無意與這個世界為敵。不會因為這個世界本身無可更改的殘暴和腐朽而自傷自苦。

她隻希望自己能夠做到明哲保身。在此之外,如果她有一分能力,在不造成更惡劣的影響的情況下,就用上一分。

比如她會勸說烏麟軒不要妄造太多殺孽。卻不會束縛住他的手腳,去教他做事。

陸孟頭發乾的差不多,烏麟軒一直在慢慢的用五指給她理順。陸孟就把頭靠近他的懷中,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檀香味道。

烏麟軒感覺到陸孟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又低頭親了親她。

“我最喜歡你這樣。”有堅守,懂進退。

她好像總是能夠卡在烏麟軒無法接受的界限之內停止。

但又總是會在烏麟軒的底線邊緣橫跳。

就比如此刻,陸孟躺著躺著就說:“你說了那麼半天,不口渴嗎?”

烏麟軒嗯了一聲:“有一點。”

“那你去倒一杯水。”陸孟說。

“不想動了。”烏麟軒說:“明早起來我再喝。”

“你倒一杯水,你不喝我喝呀。”陸孟把頭朝著烏麟軒的%e8%83%b8膛裡又鑽了鑽。

烏麟軒頓了一下,挖她的腦袋,勾著陸孟的下巴把她的腦袋抬起來。

幾乎鼻尖抵著鼻尖問她:“你的意思是讓本王給你倒一杯水喝?要本王伺候你?”

“看看王爺這話說的。這叫相互幫忙,王爺又忘了。”陸孟說:“我之前還幫王爺穿衣服了呢。”

烏麟軒笑了一聲,有些感歎地躺在床上說:“本王這輩子還沒有被人當成下人指使過呢……”

“凡事總有第一次嘛,王爺慢慢就適應了。”

烏麟軒氣笑了:“我為什麼要適應?本王將來是要做皇帝的。我動一動眼珠子就有人猜測我想做什麼,替我做在我開口之前。”

“你有說話這個工夫水都已經端回來了!”

陸孟被他犟的腦袋疼,說:“要不是因為你不習慣婢女伺候,我也轉一轉眼珠子就有人給我倒水。根本也不需要我浪費這麼多的口水說話。”

陸孟說著就坐起來。扯著嗓子對外麵喊:“來……唔!”

她被烏麟軒捂住了嘴。

“我去。彆叫人進來了。”烏麟軒起身,穿上鞋子下地。一邊給陸孟倒水一邊嘟嘟囔囔:“讓本王好好伺候你喝水。”

陸孟看著他身高腿長的背影,長發濕漉漉地披散在肩上,讓人看一個後背,就想摟上去。陸孟手撐在床上,細品了一下,覺得按照炮友的標準來說。

烏麟軒現在這樣子,其實已經超標了。

實在有點“賢良淑德”那個味兒了。

他轉過身,手裡端著一杯水,神情堪稱溫柔。坐在床邊上把陸孟的頭扶起來,像伺候病號一樣,把水杯送到陸孟唇邊,說:“王妃請用。”

陸孟一邊喝一邊還忍不住笑,差點就喝嗆了。

烏麟軒伺候著陸孟喝完了水,空杯子送回去。自己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就著陸孟的這個杯子一仰頭就喝了。

陸孟在他身後幽幽地說:“王爺不是嫌棄我的口水嗎?我剛才把杯子邊上都%e8%88%94了一遍。”

然後烏麟軒就嗆了一下,撐著桌邊咳了一會兒。

紅著嘴唇和眼睛回頭瞪陸孟:“你能不能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陸孟聞言嘖了一聲,在床上滾了一圈,擺了一個十分妖嬈的姿勢。

一條腿抬起來,自己伸手啪的一下拍了一把。

挑著眉問烏麟軒:“王爺你問問你自己,真的喜歡大家閨秀嗎?”

烏麟軒站在床邊上表情幾遍,他自問……無論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他除了他的王妃,沒有喜歡過其他的女人。

但烏麟軒肯定不會把這種會讓自己顯得生澀的答案,告訴他的王妃。

因此烏麟軒就隻是站在床邊上冷笑了一聲,說道:“那可不一定,許是還沒碰到呢。”

“呦!原來是這個原因啊。”陸孟知道烏麟軒就是故意這樣說的,肯定不會吃味。

反倒覺得挺有意思,誇張地說:“那我可得抓緊了。在王爺沒遇到喜歡的人之前,好好地享受享受……王爺的美色。”

烏麟軒伸手扶了一下額頭,嘴角的笑怎麼壓也壓不住。

陸孟在床上拱了拱,想到以前看到的那些小視頻,直接給烏麟軒開了個龍脊。

朝著他勾手道:“來嘛?”

烏麟軒把床幔放下了。

他坐在床邊上指著陸孟說:“你也就能趁著我餘毒未清,再浪個幾天!”

他每一個字都咬牙切齒,陸孟拍著床笑。

屋子裡麵搖曳的燭光,被床幔阻隔,關不住影影綽綽在床裡嬉鬨的兩個人,也光不住笑語歡聲。

第二天早上兩個人都沒有起很早。陸孟先醒過來,發現她整個人都窩在烏麟軒的懷中。

她自己的被子已經踹到了腳底下,烏麟軒的被子也被她一半裹到了身下邊。烏麟軒有一半身體沒有被子在晾著,令一半連同手臂被陸孟壓著。

他還沒醒,微微皺著眉,很顯然這個姿勢睡得很痛苦。

陸孟揉了揉眼睛,悄悄地爬起來,準備“毀屍滅跡”。否則一會兒烏麟軒醒過來,肯定又要說她睡相差。

結果陸孟靜悄悄地坐起來,一點一點地把屁股從被子上麵挪開。然後又拉著被子,一點一點地朝著烏麟軒的身上蓋。

想要偽裝成自己沒有鑽進他被窩。

結果正要蓋呢,烏麟軒睜開了眼睛。

他眼睛裡還有未散的睡意,但更多是笑意,又溫暖又細碎。

“你睡相太差了。”烏麟軒果然開口就是這句話。

接著他捂著嘴打了個哈欠,聲音有些懶散地說:“幸虧這床是有頂的,要不昨天晚上你肯定就上天了。”

陸孟手裡還抓著被子在那蹲著呢,聞言笑出了一口小白牙。

“不是有那樣一句話嗎,丈夫就是妻子的天,我現在就上個天給你看看!”

陸孟直接連人帶被子朝著烏麟軒砸過去——烏麟軒第二個哈欠打了一半,雖然餘光已經看到她撲過來了,也能躲開。但是烏麟軒沒躲。轉過身接住了她,然後哈欠被砸沒了,還被砸得吭了一聲。

“嗯……”烏麟軒說:“你總說你還在發育,還會長個子。”

烏麟軒掐了掐陸孟的腰,然後在她眼前比劃了一下。說:“馬上要趕上水桶了,王妃是打算橫向長高嗎?”

陸孟哼笑了一聲:“讓你發現了,等我長到了井口那麼粗,王爺可一定也要像現在這樣接住我。畢竟你可是臣妾的天!”

然後兩個人就開始像兩隻下蛋的母雞一樣,在床上一個勁地咯咯咯咯咯地笑個不停。-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辛雅和陳遠早就候在外麵了,聽到裡麵傳來的笑聲,臉上也都很欣慰。

昨兒個他們兩個商量出來的計劃,讓死士去通報王爺,說王妃吃藥了。靈感還是來自於王妃在將軍府的時候,王爺知道她吃藥了,就嚇得什麼也不顧跑了過去。

你看,兩位主子這不就和好了?

然後等烏麟軒爬起來,換好了衣服把昨天的事情反複推敲,又找了死士一問……就找人把陳遠給揍了。結結實實朝著脊椎骨上抽了十板子。

讓辛雅舉著好幾本書在院子當中罰站。

陸孟早上一邊吃飯一邊聽著陳遠在外麵挨揍,心裡覺得他實在是太該了。

辛雅也是,那麼聰明為什麼會跟著陳遠一起搞事情?

要是沒有他們兩個攪和一通,自以為讓她和烏麟軒和好。烏麟軒也就不會誤服了雞湯。

南疆的書信得十幾天才能送回來,陸孟還是有一些掛心。

烏麟軒親自看著陳遠被打完之後,問他:“你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陳遠顫唞叩首:“錯在不該妄自揣測王爺的心思。”

陳遠明白他不該利用王爺在意王妃的急切心裡,故意讓死士傳播消息,讓王爺著急。

“你跟在我身邊的時間不短了。”烏麟軒說:“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這種錯誤我希望你不要再犯。”

烏麟軒最討厭被人威脅拿捏。

“跪著吧,雪地有助於你清醒。”烏麟軒說完之後,長袍一甩,徑直走向了陸孟的屋子。

打開了門之後,陸孟正坐在那裡看著他微笑。

烏麟軒朝著桌子上看了一眼,陸孟前麵的碗乾乾淨淨。看上去像是在等他吃東西。

但是烏麟軒看著陸孟有一些油光發亮的嘴角,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你等我一會兒能餓死嗎?”烏麟軒把披風解下來扔在旁邊的凳子上。

秀雲和秀麗拿了披風就退出去了,把屋門給關上。

屋子裡就剩下了陸孟和烏麟軒。

陸孟還在那裝,瞪著一雙杏眼很無辜的樣子。

烏麟軒洗了洗手,大步走到她的麵前。手指在她的臉蛋上彈了一下,說道:“這裡鼓起來了。”

陸孟這才笑了,把嘴裡沒來得及咽進去的東西充分咀嚼之後咽進去。

指著一道肉對烏麟軒說:“新送上來的麅子肉,紅燒的,特彆好吃!”

“今天早上還說以我為天,”烏麟軒用手絹擦了擦手,在陸孟的身邊坐下。陰陽怪氣地說:“我怎麼就沒聽說,誰家的夫君還沒上桌,夫人已經快吃完了。”

“我沒有啊?”陸孟說:“我就才吃了幾口!”

“陳遠跟我那麼多年,從來沒犯過這種錯誤。這一次很明顯是想討好你,怕你真讓我把他給閹了。我剛才是去幫你立規矩。”

烏麟軒斜眼看著陸孟說:“你可倒好,全然不操心,自己在屋子裡吃得倒是香。”

“討好我什麼?”陸孟把筷子給烏麟軒放在碗上,還給他夾了一片麅子肉。

“覺得我們之間鬨矛盾了,然後幫你騙我過去,想讓我們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