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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因為一路都是男裝,猴子又武功高強,他們沒有碰上過任何的麻煩,沒有什麼不長眼的人調?戲“小娘子”。

陸孟倒是因為扮相俊秀陰柔,莫名其妙地合了這個世界對男子的審美,在路過城鎮的時候,偶然間被風卷起了帷帽,被女子笑嘻嘻地扔過手絹和香包……

行路十幾天,陸孟已經能非常利落地照顧自己,發髻梳得又快又好,還能順手把猴子的頭發給弄了。

兩個人相處得就像一對親兄弟,猴子跟陸孟坦言,他這一輩子沒跟一個人相處得這麼愉快過。

他現在已經不管陸孟叫二小姐了,而是叫二妹。

因為趕路方便就叫她二弟。

他的年歲比陸孟長了那麼一點點,就多了幾個月,兩個人掰扯了好幾天,最後還是陸孟妥協了。

做不成自己屬下的姐姐,做個妹妹也成啊,畢竟一路上都是被他給護著呢。

陸孟主要糾結的點在於……“他”現在是個弟弟。

不過這個世界不知道弟弟有其他的含義,陸孟也就不再糾結了。

騎馬到底比坐馬車要快多了,而且他們抄的還是近路。

猴子簡直是一個活體地圖,他對南疆的感情格外的深厚,所以去往南疆的路他知道無數條。

兩個人在路程行進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設法傳信去了南疆。

南疆現在有些亂,百裡王的殘部依舊非常的多,時不時就會竄出來作亂,擾亂百姓安生。

雖然有軍隊一直駐守,但是這些作亂的人平時扮作百姓,軍隊的人也沒有辦法挨家挨戶的審訊。

就隻好對於來往南疆的人嚴加審查,在南疆入口設下了道道關卡。

這個時候去南疆,沒有人接,沒有正兒八經的入關手續,盤查會非常非常的繁瑣。

陸孟沒給長孫纖雲送信的時候還能當成遊山玩水,給長孫纖雲送完了信,就已經恨不得自己是一支箭,直接被誰一拉弓就送出去算了。

兩個人又開始日夜趕路,路途當中遇見特彆好玩的才會停下來。陸孟這段時間已經適應了不少,騎馬越來越熟練,連扮作一個男子也越來越熟練了。

有一天陸孟坐在那兒,姿勢有一些“大敞四開”,猴子坐在她的對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都沒有他的妹妹那麼豪放。

忍了忍實在是忍不住,用手順著自己額角冒出來的小青筋,壓低了聲音說:“注意一點吧,你好歹……”是個女子。

陸孟也沒意識到自己這幾天越來越放浪形骸。

她低頭看了一眼連忙把袍子扯過來蓋住,然後向後一靠,手放在椅背上坐得不端不正,一隻腳腳腕搭在另一隻腿的膝蓋上麵,還顛了兩下,十足十的浪蕩公子作派。

她揚了揚下巴,說:“猴哥覺得我這樣如何?”

自從兩個人哥哥妹妹的論好了之後,陸孟就非得管猴子叫猴哥。猴子也根本不知道猴哥還有其他的說法,索性就由她去了。

陸孟還問過他,為什麼武器是長刀而不是棍子。

猴子說:“棍子殺傷力太低而且容易斷。”

陸孟當時笑得像一個智力有問題的人,她對猴子說那是因為你用的不是金棒子。

猴子就覺得她放縱的都沒型了,到了南疆之後長孫副將見了,搞不好要責怪她。

就像此刻,猴子在真情實感地替她擔憂。

“我覺得你怕是……”猴子壓低著一些聲音說:“除了建安王之外,嫁不出去了吧。”

陸孟頓時又是一陣有病的笑聲,十分的疏朗,把旁邊唱曲兒的小女子的眼光都給勾過來了。

陸孟一看有人看她,更是人來瘋,畢竟她從沒發現自己在女人裡麵也有市場。

陸孟穿越這一年雖然刀光劍影,但向來吃好喝好,嘴裡嘟囔著還要發育,倒是真沒耽誤,竹子拔節兒似的,長到了大概一米七多的樣子。

這世界上她這樣的身高的男子,想娶媳婦還真的不難。

所以陸孟對猴子說:“猴哥說錯了,我不打算嫁人……”

陸孟說著還對著唱曲兒的那個小姑娘拋了個%e5%aa%9a眼,扔了幾個銅板過去,對猴子說:“我說不定會娶個媳婦兒呢。”

猴子表情抽搐,陸孟又開始喝酒。

她最近偏好一些果酒,或者是各種桃花梨花釀的酒,勁兒不大,喝了之後暈暈乎乎地騎馬簡直爽翻了。

當然了也從馬上摔下去過,但是有猴哥在身邊呢,雖然他沒有齊天大聖那麼厲害,可是他的輕功超絕,長臂一撈就能把她撈住。

陸孟根本就不用在乎自己會不會從馬上摔下去被踩踏,她是真的非常感激猴子,準備到了南疆之後,讓姐姐給猴子好好安排個好差事!

這種心中有方向,手裡有美酒,腳上無鎖鏈,翅膀隨便顫的生活,實在是美得讓人心醉呀。

陸孟想如果她從一開始穿越過來的時候,就沒有嫁給什麼建安王,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嫁人,絕對想儘一切辦法在家做一個老姑娘。

也就不用之前那麼費儘心機,想要過點好日子還要把腦袋放在刀刃上了。

距離南疆越來越近,陸孟的心情就越來越好。長孫纖雲已經傳來了消息回話,說會派一隊人出城接她。

陸孟收到了姐姐的回信之後,更是整個人像一個彈簧一樣連走路都在地上彈來彈去,一個人就能弄出一個戲班子的效果,經常讓猴子扶額。

有一次他忍不住問陸孟:“你這種性子,是怎麼得的建安王的寵愛?”

不過猴子問完之後他就笑了,因為不需要陸孟回答,他已經有答案了。

如果你跟一個人在一起,你整天嘴角都放不下來,每天聽到的都是開心的事,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從她嘴裡說出來就特彆有趣。

哪怕就隻是陰天下雨螞蟻搬個家,也能被她描述成一整個家族的興衰淪亡。

你和她在一起聽到的是暢快的笑聲,被大雨淋濕了,她從不會抱怨天氣太差,而是抱怨自己沒帶皂角,不能順便借著疾風驟雨洗個澡。

就連陰天下雨不趕路的時候,湊在一起說說笑笑都有趣極了。

沒有人會不喜歡跟這樣的人在一起。

猴子對陸孟沒有任何男女之情非份之想,但他已經一路上不知不覺地真的將陸孟當成了親人。

她從來不會扭扭捏捏地說什麼給你添麻煩了,她甚至會給你找一些小麻煩,讓你的眼光總是不自覺地追隨著她,擔心著她。

雖然她的一舉一動和大家閨秀沒有任何關係,但若是得妻如此,每天開心還開心不過來哪有工夫管是不是閨秀?

距離南疆越來越近,再有個一兩天的行程就能進入關卡,他們在南疆關卡之外的城鎮落腳,這裡就有一些亂了。

來來往往的商隊鏢局特彆多,有些是準備路過南疆,有一些是準備進入南疆做生意,他們現在都在等入關文牒。

陸孟和猴子沒有那種東西,猴子是戰場遺孤還好弄一點,陸孟現在就是個黑戶。

她不能暴露自己建安王妃的身份,因為她已經死在了風馳鎮。

而且建安王是要去北疆,如果建安王妃出現在去南疆的路上,是會引起朝野動蕩的。

所以陸孟和猴子隻能等到長孫纖雲派人出來接,他們在來往的書信當中說好了,長孫纖雲的人,會提前在他們抵達的時間出來迎接。

陸孟他們在城鎮當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繼續趕路,朝著南疆關卡的方向。

不過這一次他們為了抄近路,走了一片沒有官道的山林,然後還沒等走出這片林子,就被前麵衝過來的一群黑衣人給團團圍住了。

陸孟被嚇得差點沒脈了,她現在對於這種沒有官道的地方有心理陰影,而且半路上被截住能是什麼好事?!*思*兔*網*

這一帶也沒聽說有匪患啊!

離南疆這麼近不會是百裡王的亂黨吧?!但是百裡王的亂黨現在已經化妝成普通的平民百姓,隻會搗一些小亂子了,根本成不了這樣的氣候。

都怪猴子為什麼要走這種路!

陸孟心裡麵嘰哇亂叫,猴子已經騎馬走到陸孟的前麵擋住了陸孟。

沉聲問道:“來者何人,意欲何為?!”

“我們是馬上要進關的人,”猴子說:“我們是受了封北意將軍和長孫副將的驅使,現在急著回去送消息,各位無論想要做什麼,都請讓開。”

猴子直接報了兩位鎮邊將領的大名,但是對麵的人並沒有讓開。

為首的那個人用黑色的布巾蒙著臉,下了馬之後迅速朝著陸孟的方向走過來。

陸孟趴在馬上有一瞬間毛骨悚然,不會是烏麟軒的人吧!這種烏漆抹黑的打扮確實是很像他的死士,難道他又想起自己了?!

不要吧啊啊啊啊!

猴子見那個人湊近之後拔起長刀要動手,結果被近距離看了一眼就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就讓這個蒙著麵的人,大搖大擺走到了陸孟的跟前。

陸孟一路上沒有遇到過任何的危險,這一會兒一看猴哥都不動了,連忙要調轉馬頭逃跑——結果很快韁繩被抓住了,然後陸孟的後衣領子也被扯住了,來人把她直接從馬上給拽了下來。

陸孟的帷幔直接就被扯掉了,今天偷懶隻紮了一半的頭發,被風一吹,散了滿肩頭,然後她落入了一個人的懷抱。

陸孟立刻像一條活魚一樣掙紮起來:“哎哎哎!大兄弟你有話好說呀,彆動手動腳的,我們可是長孫副將的親信……”

那個人緊緊地把她抱住了,一隻手就遏製住了陸孟的掙紮,然後另一隻手一把扯開了自己臉上的遮麵巾。

陸孟也像猴子一樣僵住了。

然後心臟像炸開的煙花一樣,爆出了狂喜。

下一瞬她本人就像真猴子一樣,在這個人的懷裡原地一蹦,雙腿直接夾住了來人勁瘦有力的腰,雙手摟住了來人的脖子。

又像一隻小狗似的,臉一個勁兒地往來人的臉上蹭,這邊蹭完了蹭那邊。

狠狠吸了一口氣,然後通天徹地的沉聲喊道:“我好想你啊——”

來人根本不是彆人,正是讓陸孟朝思暮想茶飯不香,不惜趕路把大腿裡都磨破了,恨不得長了翅膀,從北邊一夜飛往南疆的人——長孫纖雲!

陸孟抱住了長孫纖雲,整個人掛在她的身上。

喜極而泣道:“你怎麼這麼早就出來接我?!我們不是約定好要晚上才見嗎!”

而且軍將不得擅自離營,長孫纖雲派人來接他們就已經很不錯了,竟然親自來了!

長孫纖雲站在那裡,雙手托抱著自己的妹妹,腰部的力量何其的強悍,一個人掛在她身上她連晃都沒晃一下。

她緊緊抱住陸孟,低頭埋在陸孟的肩膀上,眼眶也有一些濕,強忍著淚意,說:“實在是等不及了。”

陸孟歸心似箭,她又何嘗不是在接到自己妹妹要來南疆的消息之後,連夜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