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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他們每個人的時間和精力也都有限。

尤其是主力岑戈,每天能進宮的時辰不多。

陸孟就先過一遍,而後文武分類,分彆給封北意和岑戈整理好。

陸孟不勝其煩加班加點,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即將枯萎的萎靡。

她現在才知道一個當皇帝的有多苦,每天泡在這些家國大事裡麵,還能保持人欲和性欲也是離奇。

反正陸孟沒幾天,就要喪失了那種世俗的欲望。

向雲鶴一邊給陸孟研墨,一邊說:“二小姐有沒有想過,若是太子不回來,又當如何?”

“他不回來乾什麼!我把這天下拱手送他,這種好事兒他不要,非得自己打?”

陸孟頭也不抬,一邊在一個老頑固歌功頌德接廢話的奏折上麵畫了個大叉,他參的是同僚孤立他,聚會不帶他一起去。

這種屁事兒也要皇帝裁決,真拿皇帝當驢使嗎!

向雲鶴手腕微微頓了下,而後抿唇繼續研墨,沒再說話。

沒多久太醫就來了,看了陸孟脖子上的傷勢之後,給了一盒藥膏。

然後又去給躺在地上被五花大綁的延安帝把了脈。

之後出來對陸孟說:“太子妃早做決斷。”

太醫令嚴光說:“以陛下的脈象看來,他很快就會恢複清醒。”

陸孟聽了更鬨心了,延安帝比烏麟軒的意誌力還要頑強。

不過陸孟也想了個好招,她對太醫令說:“給他開點四肢無力的睡覺藥,省得他精力旺盛要殺人。”

太醫令麵無表情,已經對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司空見慣了。

他應:“是”,很快下去了。

陸孟則是仰著脖子,讓向雲鶴給她抹藥膏。

向雲鶴半跪著,陸孟坐在凳子上。

向雲鶴洗淨雙手,塗得很慢,在陸孟的脖子上勾來劃去,讓陸孟有點呼吸發緊。

陸孟有點臉紅,看他一眼說:“差不多得了……”

向雲鶴就這麼半跪著說:“二小姐,你有沒有想過,太子就算不回來,你也照樣能過得好?”

陸孟聞言眉頭微皺,正要說話。

向雲鶴說:“我們連延安帝都能控製,文武之首都在你我掌控之中,我們真的需要一個太子嗎?”

陸孟的嘴唇被向雲鶴按著,眼皮跳了跳。

向雲鶴把手指自陸孟青紫的脖頸向下滑,低眉順眼地說:“我可以為你去死,為你殺了皇帝,為你做任何事情,永遠都以你為先。”

他的手指落在陸孟裙擺的邊緣。

他仰頭看向陸孟,豔烈的眉目帶著癡迷。

他說:“我們完全可以讓你厭惡的延安帝駕崩,然後扶五皇子做傀儡,端肅妃就在暗牢,現成的把柄,五皇子絕不敢起二心。”

陸孟倒抽了一口氣,向雲鶴如蛇一樣,手指遊弋在她腿上。

向雲鶴繼續說:“你肚子裡有太子的“孩子”,到時候就一定有個名正言順的嫡出。等到他長大,我們可以再扶他上位。”

“封北意絕不會叛你,救下長孫纖雲,我們一家人,就都能整齊。至於岑戈就更不用擔心了,他這些天光是批閱奏折大權在握的感覺,已經讓他如癡如醉,他一定不會反駁,否則也不會將自己最看重的二兒子派進宮中,牽涉進來了。”

“他抽不了身,二小姐卻可以的。”向雲鶴說:“二小姐難道還沒受夠被一個人掌控生殺的感覺,不想自己掌控自己的命運?”

向雲鶴的手指鑽進衣擺,他終於開口,對陸孟表露炙熱真心。

“我對二小姐並非隻有感激恩情,我愛慕二小姐……”

陸孟一下抓住了向雲鶴作亂的手,有些麵紅耳赤地說:“你看錯人了,我並非是個……隨便的人。”

陸孟看著向雲鶴,承認自己有那麼瞬間被蠱惑了。

向雲鶴豔麗如蛇,他口中說出的話,也都似毒液一樣讓人頭暈目眩。

但是他這番話實在是漏洞百出,就算真的能夠實施,那麼往後的幾十年裡麵,陸孟都要過上朝不保夕的日子,就像這段時間一樣。

真當滿朝文武就隻有一個岑戈?真當岑戈一家獨大之後,不會反噬?真當五皇子母家氏族都是麵團捏的?

就單單是延安帝那些錯綜複雜的勢力網,理順清楚就要用上不知道多少年的時間。

況且五皇子上位,那便是告知天下四海,君王軟弱。君王軟弱便是國家軟弱,四國周邊環伺的強敵全部都會衝上來,試圖咬掉烏嶺國一塊肉。

到那時山河破碎,陸孟拿什麼贖天下動蕩百姓苦痛的罪孽?

她沒有經天緯地之能,更非是什麼能抗住重壓的人,她瘦弱的雙肩如何撐得起家國天下?

如何撐得起萬民生計?

靠朝臣?哈,連延安帝都不敢靠,帝王之所以要學習製衡之術,就是因為哪怕是朝臣,也是隨時能夠反噬的。

自古權勢熏心的人殺兄弑父什麼做不出來?陸孟製衡之術隻和烏麟軒學了一個皮毛,才能勉強撐到如今。

都隻是表麵好看罷了,莫說之後,就現在,岑戈知道了他們背後不是烏麟軒,立刻就會反水。

什麼恩情什麼親眷,都敵不過權力的果實令人迷醉。

向雲鶴未免太天真了,和真的掌權者相比,他還是嫩了點。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夠了解陸孟。

他根本不知道陸孟想要什麼。

“你愛慕我?愛慕我什麼?”陸孟隔著衣服,抓著他的手說:“你甚至都不了解我。”

“我自然了解二小姐,二小姐如天上明月。”向雲鶴說:“二小姐嫌棄我是個閹人?”

向雲鶴輕笑一聲,把手收回來,勾住了陸孟的腦袋,壓下來,偏頭%e5%90%bb上來。

陸孟被他一條能係繩結一般的舌尖攪合得氣血上湧。

但是慌張之後,滿心都是無奈。

她都已經躲了這麼多天了,沒想到向雲鶴還是挑破了。

他們根本不了解彼此,向雲鶴喜歡的那個她,都隻是她相對來說高光的時候。

比如馴服戰馬,比如救下他,比如……製住延安帝。

但這不是全部的她。

陸孟並沒急切的掙脫這個%e5%90%bb,心如止水等著他結束。

他的味道很不錯,像他這個人一樣迷人又危險。

他的姿態也很卑微,他讓陸孟坐在掌控生殺的椅子上,跪在地上%e5%90%bb她,已經把自己的態度表達到了極致。

他很懂怎麼拿捏人心。

一%e5%90%bb結束,向雲鶴捧著陸孟的臉說:“我雖是個閹人,但是我保證,讓二小姐嘗到比尋常男人更好的滋味。”

陸孟信。

但她已經嘗過了這天下最好的男人的味道,還是她親手教出來的,她又不是一個沒有經驗的雛,真的很難因為一時新鮮,就色令智昏,受了向雲鶴的勾引。

向雲鶴等著陸孟的回答,陸孟抿了抿唇,卻反問他:“你是不是背著我做了什麼事?”

向雲鶴眉頭一皺,很快又笑了。

“二小姐聰慧過人。”

陸孟心說,我這點腦子都是跟著烏麟軒長的,是他手把手教的。

“你說吧,你做了什麼,我保證不打死你。”陸孟把袖子都擼起來了。

陸孟一直都知道向雲鶴對她有點不一樣,她一直躲著,就是不想尷尬,她早就把向雲鶴當成了自己人。

陸孟的自己人不多。

但是今天向雲鶴說的這番話,陸孟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話語中的篤定,他若隻是勾引自己,若隻是表明心跡,他不會如此篤定。

甚至說出了要扶五皇子上位控製這種話。

向雲鶴伸手抹了一下陸孟的嘴唇,說:“二小姐允我這一次,我已經心滿意足。”

向雲鶴很清楚,真的厭惡閹人的女人,莫說是讓閹人親近,看一眼都嫌棄臟的。

他的明月雖然對他無心,卻也不會視他如汙泥一般踐踏厭惡。

他看著陸孟說:“我也沒做什麼,就隻是扣留了二小姐當夜送去江北闡明一切的書信。”

“你說什麼!”陸孟要站起來,卻被向雲鶴拉著坐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說:“二小姐慌什麼,本來太子也是遠水難解近渴,就算書信送到他立刻反應,現在也不過是在回程路上罷了。”

“你!”陸孟抬起手,卻還是沒落下。

這些天,沒有向雲鶴,她不可能成功。

那樣長孫纖雲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在,封北意也是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她怎麼能打他。

陸孟最後狠狠砸了下他的肩膀。

向雲鶴卻維持著這個姿勢,躺在了陸孟的膝蓋上。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毒蛇吐信。

他說:“二小姐不必著急,太子肯定已經接到了聖旨。”

“在沒有接到二小姐書信的前提下,他先接到了聖旨,加上他在皇城打探去的滯後消息,二小姐猜一猜,他看了聖旨之後會怎麼認為?”

陸孟心中掀起了滔天狂瀾,將一切都攪亂了。

片刻後她說:“他會以為,我被延安帝挾製……”

向雲鶴又笑了一聲,依戀蹭了蹭陸孟的腿,說:“二小姐敢不敢跟我賭一次。”

“在他知道封北意將軍和你都被延安帝挾製的情況下,延安帝召他歸還兵馬束手就擒,他會不會回來?”

陸孟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卻像是嗓子裡麵堵了什麼,說不出話。

烏麟軒會回來嗎?

“就賭二小姐在太子心中到底有沒有權勢重要,就賭他肯不肯為救二小姐舍棄一切,隻身回到皇城,甚至進宮來。”

“二小姐……你敢賭嗎?”

陸孟很想說我不敢。

因為她一直都知道,烏麟軒最重的是權勢,登基為帝,是他一生的目標。

本來讓他登基也是陸孟的目標,陸孟現在也覺得,除了烏麟軒,沒有人適合做這天下共主。

但那是在陸孟根本沒有選擇的時候。

也是在烏麟軒不需要選擇的時候。

現在真真切切地擺在陸孟麵前的有兩條路,一條通向她想要的生活,一條肉眼可見的滿地荊棘。

她選了第二條路,自己做什麼掌權者,陸孟知道自己肯定活不久。

不說和男主對上是什麼下場,不說她最後會變成哪一股勢力的傀儡,不去想她會用什麼姿勢死在權勢旋渦。

就算一切都不發生,陸孟也得活活累死。

她是一頭觀賞驢,不能拉磨。拉磨會死,真的會死。

相比之下,第一條路很簡單,隻需要再寫一封信,告訴烏麟軒一切……

但是先接到了皇帝詔令的聖旨,看到了聖旨上屬於她的筆跡,她再寫信,烏麟軒又會信嗎?

他不會。

因為陸孟控製住延安帝的這個真相,比起延安帝控製住她,後者的可信度才是百分之百。

烏麟軒他隻會以為,她是被延安帝脅迫,給他寫信,是要他回皇城送死。

加上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