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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麟軒五體投地地叩拜,口中齊齊山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至此,新帝登基儀式徹底結束。

接下來便是今天的朝會,陸孟並不適合再繼續待下去。

她跟在辛雅的身後走了,離開之前,陸孟戀戀不舍看著烏麟軒,熱淚盈眶,實在替他開心。

烏麟軒似有所感,微微偏頭,卻到底沒有轉過來。

很快抬手對著跪滿殿內的大臣說:“眾愛卿平身……”

陸孟回到龍臨殿之後就吃東西,換回了她自己的衣服,讓人開始準備烏麟軒喜歡吃的東西。

但是陸孟這一等,就等到了快黑天,烏麟軒才回來。

他在議政殿已經換回了帝王常服,沒有那麼繁瑣,冕旒也是小了不止一個號,不遮擋視線的那種白玉垂珠。

但他還是滿臉疲態,陸孟一見他回來,連忙迎上去。

烏麟軒見到她之後,也是立刻朝著陸孟走來。

兩個人隻分開了一天,就好像久彆重逢一般,很快緊緊擁抱在一起。

有了真心愛的人才會懂,那是哪怕在路上碰見一隻鬆鼠,回家也要說一說的。

分享的並非鬆鼠,而是看見鬆鼠之後,第一個想起對方的那一份思念。

此刻正如此。

烏麟軒經年夙願一朝得償,他巴不得現在就扒開自己的心讓陸孟看看,跳得多歡。

他要在滿殿文武麵前自持,在全天下麵前自束,唯有回到這龍臨殿,見了陸孟,他無需再過度拘謹。

他抱著陸孟說:“你都不知道,折騰了一天了,光聽那些朝臣吹噓拍馬,正事兒沒有,還不讓我回來,煩死了!”

陸孟笑著摸帝王後背,安撫道:“陛下不早就知道,那些朝臣最喜歡歌功頌德廢話連篇。”

“讓人給你做了好吃的。”陸孟親%e5%90%bb她的帝王的耳垂,哄孩子一樣說說:“快快洗漱吃點東西,跟我說說你今天都乾什麼了。”

“好。”烏麟軒表情鬆快的顯而易見。

路遇鬆鼠不稀奇,回家要找人傾訴思念也不算珍貴,但是如果剛巧在家等著你的人,也喜歡聽你說鬆鼠,那才是真的難能可貴。

就像你愛上誰,你思念誰,都沒有你愛的那個人,剛好愛你,來得讓人心窩淌蜜。

第125章 鹹魚獨占

烏麟軒登基之後,其實和之前沒有太大的區彆,隻是早上上朝的時候從蟒袍換成了龍袍,從朝會站在大殿之上,變成了坐在龍椅之上。

烏嶺國新帝登基,四方鄰國派使臣來賀,新帝大赦天下,舉國同慶。

不過先皇喪孝期間,宮中一應宴飲全部取消,按照烏嶺國祖製,皇帝需要守孝六月,不得入後宮寵幸妃嬪。

但是烏麟軒對外一切表現得禮數周全,卻不肯給延安帝守孝。

他自先皇駕崩,日日夜夜和陸孟同塌而眠,顛鸞倒鳳全看心情,根本不理會什麼喪期。

烏麟軒登基之後,陸孟封後大典的事情已經開始籌備了,烏麟軒登基六月,正是十月初秋時節,陸孟傳出有孕,且有孕已有六月。

也就是在告訴滿朝文武,這孩子是在延安帝死前懷上的。

陸孟再再再一次懷上了,這次朝野上下沒有什麼反應,反倒是民間求子的後宅婦人們,想要提前拜一拜這位皇後。

朝中有些大臣有異議,提起陸孟出身不高,實在不堪為後。

在朝會大殿之上才剛剛提起這茬,烏麟軒便道:“皇後於朕,於江山社稷有功,為朕孕育了三子,很快便又要臨盆。”

“朕早已擬好封後聖旨,若非先皇喪期未過,現如今她已經是烏嶺國聖母皇後。”

還是有文臣諫言,“可是皇後出身低微,且母家獲罪流放,實在是……”

“這不正好。”烏麟軒打斷這位文臣的話,說道:“這樣便不用擔心帝後母家太盛,結黨營私霍亂朝堂。”

朝會大殿之中立即一靜,自這位陛下登基以來,所有他提出在朝堂上供討論的事情,都是討論而已,是通知。

新帝獨斷專行,滿朝文武早就領教了。他們偶有守舊老臣,想要用元老身份和文官死諫讓皇帝改變主意。

但是新帝隻淡淡道:“諸位愛卿讓開盤龍柱的位置,免得濺一身血。”

自那之後,沒人再敢嘗試以性命拿捏皇帝,這位,是個不怕遺臭萬年史書討伐的主兒。

太子登基,太子妃為後,這本來就是無可厚非之事,其實也沒什麼好爭論,且這位出身不太行的皇後,背後並非是罪臣母家,而是有岑家撐著。

今天岑家沒人開口,皇帝先開了口,親自維護起了為自己孕育子女的原配,眾人聽了也隻能歎一句,新帝同先帝到底不同。

新帝並非是個薄情寡恩之人。

而且這位皇後出身不行,但肚子十分行,幾乎要一年一個的生,肚子這些年沒空著過。

一年一個鳳子皇孫的生下來,確實於江山社稷有功。

大殿之中寂靜了許久,烏麟軒還以為這件事兒就揭過去了。

很快又有個老臣開口,正是禮部尚書,之前的端肅妃現在端肅太妃的母家人。

端肅妃如今還好好活著,五皇子也沒有被弄死,純粹是因為他們鬥起來實在蠢得可憐。

而且烏麟軒讓端肅妃活到如今,就是為了惡心延安帝。

留五皇子整日琴棋書畫醉心山水,就是給萬民看著他不是個趕儘殺絕的皇帝。

卻沒想到他的不發難,被當成了真仁慈。

禮部尚書道瞿,名為瞿淳,在烏麟軒看來他是蠢。

瞿淳道:“陛下已經登基六月有餘,後宮隻有一位皇後,實在單薄,合該擴充後宮,廣納宮妃,開枝散葉,也是穩固山河啊,陛下。”

烏麟軒沒忍住,實在是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朝臣們卻因為這一聲輕笑,後脊發寒。

烏麟軒說:“諸位愛卿應當還記得,朕身為太子之時,曾娶過兩位側妃,還未過門,在花轎之中便一死一瘋。”

“欽天司批命,說朕乃龍九子獸星入命,隻有鸞鳥能夠相配。”

“不巧,皇後雖然姿容差些,但正是鸞鳥命格,與朕十分相合,子孫福緣深厚。”

“瞿愛卿,朕記得你有一孫女,是個在皇城之中有名的才貌雙全之女,已經及笄。不知,是什麼命格?”

“先皇喪孝期一過,你就迫不及待提起讓朕廣納後宮,不若……就從你孫女納起。”

瞿淳眼皮一抖,他確有此意,但是被皇帝如此當眾撕下遮羞布,老臉確實掛不住。

“陛下……”

烏麟軒抬手,打斷他。

對著滿朝文武道:“諸位愛卿,廣納後宮這件事朕也想過,畢竟整日對著皇後,朕也膩了。”

烏麟軒帶著一些輕蔑笑意,冷道:“諸位愛卿家中有適齡女子,不要藏著掖著,一並送進宮來,看看能不能合得上朕的命格。”

烏麟軒身體前傾一些,像個急色的紈絝一樣盯著朝臣們說:“朕保證,隻要她們能在宮中活下來,朕一定……”

他輕哼一聲,慢條斯理地說:“一定會將她捧在手心,好好愛護。”

“當然她們如果命薄,配不得朕的命格,全都死了,朕也一定會好好撫恤諸位愛卿。”

“給你們送女兒的每人送個美妾,再生個一兒半女聊以慰藉吧。”

後麵一句話說得帶著一些切齒的味道。

而且這番話實在荒唐!

這些話話音一落,大殿之中再度寂靜無聲。

他們都不傻,合不合命格還不是皇帝說了算?

當初的太子不想娶側妃,能夠搬出欽天司批命,讓那二女在送嫁途中一死一瘋。那是太子抖落他的羽翅,在當時向身在帝位的延安帝示威。

告知延安帝,你不能左右我。

到如今他已經登上帝位,他今日就是在明目張膽告訴滿朝文武,你們誰也彆想左右我。

敢把女兒孫女送進宮,朕就敢用命格不和為由,將她們全都殺了。

如此狂妄桀驁,自然也是因為他在這幾年間,已經將大權緊緊抓在手中。

如蛛網一般,將烏嶺國各部,籠罩在他的蛛絲之下,手段何其厲害。

他甚至不在乎殘暴名聲,不在乎史書遺臭。

滿朝文武,無人能夠左右這位帝王任何決策。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眾人都不吭聲了,烏麟軒又坐直等了一會兒,看了一眼身邊陳遠。

陳遠便高聲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烏麟軒從朝會大殿之上一下去,麵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這群老東西,打著什麼算盤以為他不知道,還想用女人絆住他的腳步……嗬。

烏麟軒在朝堂上的一番話,把大臣們給嚇著了,今日議政殿裡麵都是噤若寒蟬。

烏麟軒沒到中午,就回了龍臨殿。

馬上要深秋,陸孟抓住個秋老虎的尾巴,正在殿後乘涼。

龍臨殿的後殿挖出了一個窄池子,裡麵養著陸孟的幾隻胖魚。

陸孟把腳丫伸進魚池子裡麵,魚不來啃她腳,她就往自己腳麵上撒魚食。

感受那些涼涼的身體貼近,陸孟癢得咯咯直笑。

“懷胎六月”她卻身姿嫋嫋。

坐在池子邊上泡腳,旁邊還放著搖椅。

再不遠處是烏麟軒的演武場,演武場旁邊就是馬場,裡麵有踏雪尋梅,還有烏麟軒其他的馬匹。

這裡儼然已經成為了陸孟和烏麟軒的小家,全都按照兩個人的喜好來的。

陸孟眯著眼睛曬太陽,正愜意著,突然間後門打開,她被抱孩子似的,掐著腋下就給抱了起來。

“哎!”陸孟回頭震驚。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這都什麼時節了,你貪涼也要有個限度。”烏麟軒聲音帶著惱意。

把陸孟輕鬆提到搖椅上,然後皺眉看著她泡得微紅的腳。

“你吃冰肚子疼才好了幾天,不是馬上要月初到月事了?臉呢?”

陸孟看著他,眼珠子轉來轉去的想要狡辯。

她還不怎麼服氣道:“我又沒有月事來泡。”

“那你月事的時候彆找我,說你肚子疼,磨人。”

陸孟:“哎呦,陛下這是又被大臣給氣著了? ”

“就知道窩裡橫,回來找我一個柔弱女子撒氣。”

烏麟軒:“……你講講道理!”

“我又不跟你論道,我講什麼道理。”

陸孟杏眼一瞪,靠著搖椅抬腳輕輕踹了下烏麟軒肩膀,說:“我就不講道理,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再凶我,我就回娘家。”

她說的娘家就是將軍府,陸孟常常一回去,就樂不思蜀。

和那個府上唯一一個小孩子到處瘋玩,甚至能打架氣哭。

烏麟軒頓時啞火了。

他不想一個人睡覺,一個人起床,再上朝去麵對那麼多麵目可憎的朝臣。

他確實有一點點遷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