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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是盛夏,睡衣的款式本就單薄,清涼的絲綢製成,長度隻到膝蓋下,若是直接低頭處理腳踝扭傷,極容易讓人產生被冒犯之感。

而宴清舒的一係列動作,雖然簡單,卻巧妙地避開了這一方麵,而且坐在軟椅上的姿勢,顯然要舒適許多。

若是他願意,是真的能在細節之處做到萬分的妥帖和細心。

唐棠有些失神,卻被腳踝處傳來的輕微酥|麻感喚回了思緒。

“宴清舒!”少女的嗓音裡染上了說不出的難為情和羞郝。

入眼即是一片牛%e4%b9%b3般的白,細膩而晃眼,少女精致的足被青年握入了掌中,纖細脆弱的腳踝被仔細地打量把玩。

因為緊張,原本極為秀氣的足弓成了月牙般的弦,線條勻稱嬌美,貝殼般圓潤小巧的腳趾受驚般蜷縮。

青年維持著單膝及地的姿勢,冰冷的鏡框下,淺棕色的瞳孔似乎翻滾著粘稠壓抑的墨色-欲望。

但當他抬眸輕笑時,卻又是一片波瀾不驚:“糖糖,怎麼了?不必在意,我是一名醫生,隻是簡單的處理扭傷罷了。”

他無奈地解釋,微涼的指尖輕輕觸上了那片洇開的紅色,聲音添上了幾分難以辨彆的啞:“這樣觸碰,會感覺到明顯的刺痛嗎?”

他一本正經地問詢,反而讓原本羞郝的少女有些不自在起來。

也許正如青年所說,不過是普通的醫生處理扭傷罷了,之前醫務室的護士不也是類似的動作嗎,究竟在彆扭什麼呢?

唐棠忍住了掙脫的衝動,抿了抿嬌豔的唇瓣,小聲說:“不碰的時候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現在,有一點隱隱的酸疼。”

“嗯,好的,我明白了。”宴清舒斂著眸,略帶薄繭的指腹緩緩地在少女纖細的腳踝邊緣逡巡,動作極輕地摩挲,引來一陣難以控製的酥|麻感。

但沒等少女再出聲,他已然放開手,垂眸從醫藥箱中取出一瓶%e4%b9%b3白色的藥膏。

少女小巧嫩白的足,被珍惜地放在了青年的腿部。

唐棠甚至能隱隱約約地感受到足下的溫熱,有節奏的筋脈跳動聲音。

宴清舒的身形勻稱,肌肉卻是緊繃而充滿力量,與他本人的溫文爾雅氣質並不相符。

%e4%b9%b3白色的細膩藥膏被均勻地塗抹至那一片洇開的紅色,青年的力道不輕不重,唐棠隻覺清涼之意覆上了腳踝,隨之而來的,還有輕微的疼痛以及不可忽略的舒適感。

都說認真時的女性是極美的,其實男性亦然。

從唐棠的角度,能看見宴清舒精致的側臉,冷白色的肌膚如玉,視線專注,細細的金色長鏈小幅度地在耳側微微晃動,偶爾折射出淺金色的光。

“好了。”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宴清舒旋上了藥膏瓶,將其重新放入了醫療箱中。

他準備起身,卻可能是因為維持單膝跪地姿勢過久的原因,身體有些僵硬,身形一晃。

唐棠下意識接住了他。

少女玲瓏的指尖與青年微涼的指腹相觸碰,兩人的距離觸手可及,唐棠甚至能透過那副冰冷的金絲鏡框眼鏡,看見青年淺棕色的眸色,淺淡卻又幽深。

“不好意思,謝謝。”

一觸即分,宴清舒強行壓抑了眸底翻騰的深幽欲-色,麵上的笑容仍是平靜而溫和的,嗓音的沙啞卻有些掩飾不住。

唐棠側身移開了視線:“沒關係。”

宴清舒的笑意愈深,他起身後退,又朝著少女伸出了手:“糖糖,你可以試著起來走兩步。”

“嗯。”

唐棠點頭,卻沒有搭上青年骨節分明的手,而是自己站起身,試探性地走了幾步。

宴清舒不愧是享譽國際的名醫,原本腳踝處隱隱的痛感,此刻已經徹底消失了蹤跡。

她回身,真誠地感激道:“宴清舒,真的很謝謝你,你真厲害!”

“不客氣。”宴清舒笑意淺淺,緩緩摩挲著指腹,似乎在回憶之前那柔軟至極的觸?感。

半晌,他將月白色薄毯和折疊好的軟椅都重新放入了醫藥箱中,主動提出了告辭。

“糖糖,腳踝處的藥膏可以等明早直接用清水衝洗乾淨即可,晚安。”

“晚安,好夢。宴清舒,真的非常非常感謝你,謝謝。”少女笑容嫣然,眉眼彎彎,滿是真切的感激。

宴清舒回笑,身形修長,離開的腳步從容不迫。

直到下了樓梯,回到屬於他的寢室之中,他將醫藥箱放在了桌上,摘下了那副金絲鏡框眼鏡,才展露出完全不一樣的姿態來。

若是說戴上眼鏡的他溫和似暖玉,那麼離開了眼鏡的偽裝,那雙淺棕色的眸中,暗黑深幽之色便毫無顧忌地傾瀉而出,再也無法隱藏。

幽深的眸光極具有攻擊力,像是一隻尋到了獵物的野獸,徹底打開了封禁的囚牢,充滿了咄咄的勢在必得。

無論是誰,看到了這樣的他,都絕對說不出“溫文爾雅”四個字。

“糖糖……”青年的嗓音沙啞而低沉,像是凝著無底的深淵。

醫藥箱哢擦一聲被打開,月白色的薄毯和軟椅被再次取出,上麵似乎還殘存著少女身上淺淡卻馥鬱的馨香。

宴清舒修長的手指一寸寸地撫過月白色的薄毯,繾綣而又深情,內心一直在叫囂的野獸終於得到了暫時的滿足,安靜了下來。

跳動的血液仿佛都放緩了流淌,他的動作緩慢、細致,像是在極為珍惜的品味。

月白色的牆壁上,燈光投下了模糊的影子。

第22章

三樓。

唐棠看向青年離開的身影, 原本的羞赧之色逐漸退去,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沉%e5%90%9f。

“宴清舒……”少女低聲輕笑,慵懶隨意地靠在牆邊, 垂頭看地上模糊的黑影。

【糖糖, 怎麼了,難不成他給你塗的藥膏有問題?】係統著急詢問。

唐棠搖頭:【不, 他向來不屑於在這一方麵耍手段,隻是,因為不知名的緣故, 他有很強的心理潔癖和身體潔癖……】

【所以呢?】係統不解。

唐棠卷翹的睫羽掩住了眼底的光:【所以,你說,一個有潔癖的人,卻偏偏將染上他人氣息的物品納入了自己的區域內, 是為了什麼?】

係統恍然, 試探地問:【糖糖, 你的意思是, 那張月白色的薄毯和那張折疊軟椅?】

除了那兩樣, 還能有什麼?

宴清舒此人,可完全不像他表麵表現得那樣光風霽月。隻是, 他更懂得偽裝和忍耐, 明白怎樣壓抑自己。

但隻要不影響她本人,她對旁人私下的特殊模樣,並不是特彆感興趣。

唐棠的笑容平靜,毫不猶豫地轉身, 合上了門。

房間中充盈著橘黃色的溫暖燈光。

她漫步走至書桌旁, 把玩著桌上的兩瓶外傷藥, 分彆打開了封口, 輕輕嗅了嗅。

外傷藥的味道並不難聞,反而都盈著淺淡的清香,不刺鼻,如悄然綻放的百合花香,十分明顯,也十分具有辨識度。

她斂眸,分彆沾了一點塗在了手腕上,能明顯辨認出這兩瓶藥膏香味的區彆。

大多數時候,說的比做的更讓人印象深刻。

唐棠漫不經心地觸了觸冰冷的瓶壁,每種都取了不少的分量,在腳踝處和手腕上塗抹了薄薄一層。

係統有些擔憂地詢問:【糖糖,你剛剛不是說宴清舒的藥膏效果很好,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嗎?難道隻是故意騙他的?】

難道,宴清舒也不過是一個庸醫,特彆配置的外傷藥膏一點用都沒有?

【不,我沒有哄騙他,他的藥膏確實很有效。】唐棠搖頭,塗抹的動作卻沒有停。

係統茫然:【那你這是……】

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再塗上這兩種?

唐棠慢條斯理地蓋上了蓋子,嫩白的指尖緩緩摩挲著細膩清香的藥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統,你明天就明白我這麼做的目的了。有人費了心思送了,就總得讓他送的有價值,讓人感受到成就感。】

係統:【???】

有價值?成就感?什麼意思?

*

月落日升。

清晨,唐棠完成了每日的晨間訓練,又簡單地衝洗了一遍,洗去了宴清舒塗上的%e4%b9%b3白色藥膏,將另外兩種透明的塗了一層,這才打開了門。

沒想到走至樓梯時,卻恰好碰上了同樣出門的陸錦溪。

“糖糖,好巧啊,早上好!”陸錦溪今天穿了一身甜美的淺粉色公主裙,像是一塊可口的小蛋糕,可可愛愛。

哪裡是巧合?

彆墅一共設置了八個專屬樓梯,陸錦溪的寢室門口便有最近的一道,她特意繞了一個大彎專門過來,可以說是——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錦溪,你在這邊等開門聲多久了?”唐棠笑著走近,自然地站在了她的身側。

陸錦溪下意識回答:“不久,也就十幾分鐘吧。”

說完,她就立馬捂住了嘴,臉蛋紅撲撲的,輕輕推了一下少女圓潤的肩膀,略帶了些許嗔怪:“糖糖,你又故意套我話!”

“我還不是心疼你,一個人在這裡等著不無聊嗎?”唐棠無奈地點她的鼻尖,語氣親昵。

陸錦溪這才開心的抿唇,親密地挽住了她的胳膊:“才十幾分鐘而已,為了等糖糖,一點也不無聊。糖糖,我想做每天早上第一個和你說早安的!第一個!”

她格外強調了最後三個字。

唐棠笑意淺淺:“我明白,畢竟閨蜜之間的某些儀式感還是很重要的。隻是我每日早上大概穩定七點出門,錦溪你下次不必特意來得這麼早。”

下一次?也就是說糖糖默認了她的話?

陸錦溪臉上的笑容完全止不住,開心地快要跳起來,重重地點頭:“yes,sir! 糖糖,了解,保證下次一定記得!準準七點,隻早不晚!”

唐棠輕笑出聲。

陸錦溪也一臉笑容地催促:“好了,我們下樓吧,我今天可是還要給你做-愛心煎蛋呢!讓你好好嘗嘗我的手藝!”

“不勝榮幸,萬分期待。”唐棠配合地接了一句。

“絕對超越你的期待值!”陸錦溪十分自信,充滿了雄心壯誌,又不忘仔細提醒。

“糖糖,小心樓梯。你的腳踝還疼嗎?咱們一節一節往下走,時間還早,不著急的。”

唐棠牽著她的手,腳步輕快:“放心吧,多虧了昨天你們晚上幫我特意揉開了淤血,今天已經沒什麼感受了。”

“和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的。”陸錦溪語氣羞澀。

唐棠笑容甜美:“所以我都沒有說謝字,隻是把你對我的心意,全部都銘記在了心底。錦溪,我知道你對我的好,對我的關心,我真的特彆幸運,能遇見你。”

陸錦溪的臉蛋已經紅透了,心裡像是吃了蜜糖一樣甜,大腦輕飄飄的。

她小聲認真地說:“糖糖,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