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結束了。”
三刻鐘,剛好就是四十五分鐘。
還有後麵的那些休息,和跳操安排什麼?的……
葉芳愉直接瞠目結舌,這不就是九年義務教育嗎?
第191章
葉芳愉立在外頭看了一會兒?,扶著紫鵑的手回了寢殿,換過一身新的衣裳。
她今兒觀皇後病症奇異,且咳嗽不止,疑心會不會與?肺病有關,思索片刻,還是交待紫鵑將她今日穿過的衣裳拿去燒掉。
紫鵑接過衣裳,悚然一驚,有些害怕,結結巴巴地問?她:“娘,娘娘的意思是皇後娘娘她……?”
葉芳愉沒讓她把話說完,隻道?:“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了。反正小心一些總是沒有錯的,除了我的衣裳,你的換下來以?後也?拿去燒了,趕明兒再叫人給你做幾套新的……”
邊說著,好似覺得?這樣可能有些突兀,旋即改了口,“給你們都做幾套新的。”
紫鵑捧著衣裳的手不自覺收攏,渾噩地站在原地,呆滯了一會兒?,方才茫茫然屈了屈膝,轉身離去。
紫鵑出門後,葉芳愉脫了鞋,抱膝坐在榻上,精致的眉眼沉沉,眸光明明滅滅,顯然是在默默複盤今兒?勒常在說過的話。
但她實在不是塊宮鬥的料子,思來想去,也?沒能想出什麼好的方法,最後隻得?先命人盯緊承乾宮的福嬤嬤,日後的事情,則再作打算。
這日之後,恍若雨過天晴,後宮驟然又沉寂了下來。
戴佳常在頭上的傷養了半個多月,逐漸好轉,額角也?沒有留下什麼疤痕,屬實是不幸中的萬幸。
她身邊的宮女玉棋被皇上下令處決之後,內務府很快送了新人過來,是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小姑娘,容貌隻能算得?上清秀,性格沉穩,不怎麼愛說話。
好在戴佳常在也?是個平和淑順的性子。
又因為佟貴妃還在病中,實在沒有力氣逼著她去爭寵,日子過得?倒也?算是安穩。
……
過了幾日,皇上忽然把葉芳愉傳召去了乾清宮東暖閣。
葉芳愉剛下轎輦,便被梁九功態度殷勤地引了進去,裡頭皇上早已?經等?候了她有一段時間。
見她今兒?少見地穿了身顏色鮮亮的緋色旗裝,粉麵桃妝,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就這麼扶著紫鵑的手,身姿嫋娜地邁過門檻,幽深眸子裡飛快閃過幾絲驚豔與?動容。
待葉芳愉走到他?跟前,還未行禮,他?便一把將人拉入了懷中,嗓音低沉含笑,幾乎是貼在葉芳愉耳邊柔聲道?:“不是說了,私下的時候不用行禮?”
葉芳愉並?沒有察覺到他?語氣中的旖旎,麵露恍然道?:“太久沒來,險些忘記了。”
聞言,皇上扣在她腰際的手霎時間一緊,漆黑的眼眸微眯,薄唇輕啟:“貴妃這是在埋怨朕?”
葉芳愉想翻白眼。
她努力克製著,抿唇露出個和顏悅色的笑容。
“臣妾何時說過這種話?”
叫她來,難道?是想找茬?
葉芳愉心裡鬱悶,不知?自己是何處得?罪了麵前這人。
旋即蓮步輕移,從這人懷裡退了出來,睫羽微微一顫,扮作可憐道?:“萬歲爺莫不是在彆處兒?生了氣,專程叫臣妾來撒氣用的?”
“那臣妾可不伺候了,翊坤宮裡頭還忙著呢,晚些時候臣妾還要去趟慈寧宮,聽聞老祖宗這幾日身體?欠佳,卻偏偏使小性子不肯喝藥,蘇麻姑姑求到了臣妾這裡,想讓保清保成幾個過去勸上一勸……”
“還有榮嬪妹妹那兒?,聽聞長生又生病了。樁樁件件,忙得?臣妾恨不能生出三頭六臂,哪裡有時間來做萬歲爺的撒氣筒呢……”她說著,轉身就要走。
被皇上麵露無奈地拉扯了回去。
“你忙,難道?朕就不忙?”
“臣妾再忙,也?不會無緣無故捉人撒氣呀。”葉芳愉眨了眨眼睛。
皇上這回是徹底敗下陣來了,隻得?舉白旗投降,“是是是,是朕不對,方才不該用那樣的語氣同你說話,貴妃娘娘一向?寬宏,可能原諒朕?”
葉芳愉抿著唇,頰腮鼓鼓不說話。
側顏看過去,倒與?生了悶氣的小娃娃有七八分?相似。
皇上又哄了幾句,見她興致一直不高,心尖忽而一動,從袖子裡拿出了一枚精致小巧的荷包,塞進葉芳愉的手裡,示意?她打開來看看。
葉芳愉斂下眼瞼,朝著那荷包外的繡紋看了幾眼,緩緩打開,從裡頭抽出來幾張薄薄的紙頁,徐徐展開,竟是五張麵值一千兩的銀票。
葉芳愉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看向?對麵的男子。
男子的俊顏依舊清雋,眸底柔和,唇邊含笑,指尖點了點那幾張銀票,“五千兩,買貴妃娘娘一個笑臉,可夠?”
葉芳愉:“!”
夠夠夠!
怎麼會不夠呢。
這世上就沒有銀子解決不了的事情。
葉芳愉立時彎了彎眉眼,桃花眸裡似含了一汪春水,氤氳起?朦朧的霧色。
又如江南絲絲柔柔的煙雨,裹挾著令人陶醉的沁涼。
看得?人心底不由一軟。
甚至還想再送五千兩。
這廂葉芳愉不知?對麵皇上的心理變化,一邊輕笑,一邊麻溜地把那五千兩銀票塞回荷包裡,拉緊兩邊係繩,收攏緊荷包口後,飛快塞到了袖子裡。
她暗自樂了一會兒?,方才想起?來,皇上宣她至此,應是有正事要同她說。
於是又連忙收斂起?臉上的笑容,侃然正色道?:“皇上今兒?喚臣妾過來,想是有話要吩咐吧?”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袖間微微蜷了一下。
皇上的神智在葉芳愉笑容消失的那一瞬間赫然回歸。
他?何時竟也?學起?了周幽王之舉?
思及此,原還算淡定的麵龐倏然染上幾分?不自在,耳後微熱。
他?以?手握拳,在唇間輕咳兩聲,作以?掩飾後,方才輕描淡寫地開口:“給你下毒之人,找到了。”
那人是繡房裡一個負責盥洗布料的宮女。
在梁九功的人將將要查到她時,她卻忽然失蹤了。梁九功帶著人在宮裡梭巡了兩日,方才在景陽宮附近一個即將枯竭的水井裡找到了她的屍體?。
梁九功又帶人搜查了她的住處,毫無發現,最後還是慎刑司的人率先查到了蛛絲馬跡——她從前是在慈和皇太後身邊做事的。
隻後來手腳不乾淨,被慈和皇太後杖責四十?後,趕回了內務府。
一般宮女,便少有能熬過四十?杖的,那宮女亦然,隻她幸運一些,高熱不退時忽而得?了貴人相助,這才活了下來。
又在宮裡輾轉了十?餘年,最後到了繡房裡去伺候。
線索到了這裡,好像再次中斷。
葉芳愉聽完以?後有些好奇,“那她為何要對臣妾下手呢?”
“以?及,她手裡的藥是從何而來的?”
皇上沒有立時回答她的問?題,隻溫柔地撫了撫她的手背,沉默了良久,方才緩緩開口道?:“她之前,原是想去你宮裡伺候的。”
“隻你沒有選中她,而她又因賄賂管事嬤嬤,花光了所有的銀子,導致她宮外久病纏身的弟弟因為沒有銀子買藥,淒慘離世。”
葉芳愉緩緩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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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她剛穿來那會兒?,挑選宮人時,特意?跟內務府交待過,要身世背景乾淨的。而內務府送來的宮人名單她也?粗粗瀏覽過幾遍,裡頭就沒有順治時期入宮的宮人。
年紀最大的那個,也?是康熙九年還是十?年的時候入宮的。
所以?……那人恨的是她這句身體?的原主?
思及此,葉芳愉心情十?分?複雜。
也?就沒有留意?到,皇上說這幾句話時,眸光微微閃爍,好似在極力壓抑著什麼,以?及說完話後,倏地挪開目光,不肯與?她對視的細微動作。
一直到回了翊坤宮,葉芳愉還是滿心不解。
紫鵑不知?皇上與?自家?娘娘說了什麼,見她眉目沉沉地想著事情,便也?不敢隨意?開口,隻安靜地跟在轎輦旁邊,往翊坤宮的方向?走。
誰知?剛從宮道?拐進翊坤宮的大門,就見翊坤宮外立了兩個模樣清秀,身姿俏麗的女子。
她們正麵對著麵,神色十?分?不善,好似在吵架?
葉芳愉叩了叩椅子把手,沉聲對紫鵑道?:“去看看怎麼回事。”
紫鵑飛快地跑了過去,為著葉芳愉的安全著想,抬轎宮人也?不敢繼續朝著前頭的是非之地去,便停留在了拐角處。
紫鵑還未跑到那兩人身前,麵朝外的那個女子率先看到了葉芳愉的轎輦。
她飛快收起?臉上跋扈的神情,理了理鬢角,又拍了拍身上的衣裳,邁腿就朝葉芳愉的方向?走來。
而與?她對峙的那個女子也?不是什麼蠢人,見她這副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也?急匆匆地理了理身上的裝扮,轉過身,慢另一個女子一步,兩人競賽一般,飛快奔著葉芳愉而來。
但她們隻走到一半,就被紫鵑表情嚴肅地攔了下來,“你們是哪個宮裡的?”
兩個女子頓了一頓,旋即異口同聲回話。
“我是景仁宮的秀答應,今兒?是來拜見貴妃娘娘的、”
“我是鐘粹宮的徐答應,聽聞娘娘最近為後宮事務忙碌,夜不能寐,特調了一些安眠香,想敬獻給貴妃娘娘。”
徐答應和秀答應按著宮規,隻能穿青色和綠色的旗裝,大約是用料普通的緣故,看起?來有些像宮女。
但好歹是個主子,頭上可配金銀的發簪和首飾。
紫鵑往她倆頭上看了一眼,就知?她們沒有說謊,於是規規矩矩地屈膝朝她們行了個禮,麵色和緩道?:“我家?娘娘剛從乾清宮回來,大約是沒有時間接見你們……”
“不礙事,我送了香就走。”徐答應忙不迭開口,想把手裡一直捧著的木盒遞給紫鵑。
卻被紫鵑側身避過,“奴婢不敢做娘娘的主,娘娘的轎輦就在前方,二位答應隨奴婢過來吧。”
她說著,就要引徐答應和秀答應去見葉芳愉。
隻剛轉過身子,就看見從不遠處翊坤宮的大門裡,忽然跑出來兩個小蘿卜頭,邁著小短腿,啪嗒啪嗒朝自家?娘娘的轎輦跑了過去,一邊跑,還一邊用小奶音喊著,“額娘,你終於回來了,剛剛好可怕哇!”
嗚嗚嗚,有人在他?們的宮門口吵架,還要打架,還要撕爛什麼臉,什麼嘴巴的。
嗚,這也?太可怕了,她們是要吃人嗎?
——這是看了許久熱鬨,最後被嚇得?幾乎要魂飛魄散的小娃娃。
“是,是那拉額娘回來呐!”
而後麵跟著的小太子,十?分?努力地想要跟上哥哥的步伐,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