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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界最強,所有的東西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他的確抽不出空閒來關注身邊人敏[gǎn]細小的情緒。

夏油傑扶著我走出了小巷,在甜品店裡落座。

我給他點了個提拉米蘇,他用叉子將提拉米蘇一分為二,這才有些消沉地說:“我們和咒靈之間是一場馬拉鬆,永遠沒有休息的時候。夏夏,我隻是有點迷茫這場馬拉鬆的儘頭到底是什麼。”

“……”

最近真的好多人都在因為這件事情心態炸裂,我也是,灰原靜也是,夏油傑也是。

偏偏我們幾個人都沒有辦法改變現狀。

我吃了口巧克力慕斯,歪頭打量夏油傑的神情。

我總覺得夏油傑似乎作了什麼決定。

當初,我毅然決然地離開五條家時,也是和他一樣的神情。

“和你說也沒什麼用,你連咒力都沒覺醒呢。”夏油傑吃了口提拉米蘇,“你這身體還能覺醒咒力嗎?”

他的目光掃過我青紫的手背,我條件反射地將衣袖往下拉了拉,遮住慘不忍睹的傷痕。

“誰知道呢。”我語焉不詳。

夏油傑也隻是隨口一問,他將提拉米蘇幾口吃完:“我去舊山村出個任務,你買完甜點就趕緊回家,注意身體。”

“等下,傑。”我拉住他,“有人陪你一起去嗎?”

“沒有。”夏油傑疲憊地搖了搖頭,“隻是個普通任務,不需要——”

“我和你一起去。”

夏油傑停住了,他不可思議地轉身挑了挑眉:“你?你這身體怎麼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悟那家夥會殺了我的。”

“沒事。”我打斷他,“我直覺不能讓你自己去,我不放心你。”

.

我沒有膽子大到直接消失——司機看到夏油傑扶著我從小巷出來時,那表情活像是在咆哮“娘娘啊您怎麼給陛下戴綠帽啊!”的崩潰。

我和夏油傑吃甜點時,他的眼睛更是和探照燈似的一眨不眨地盯著。

我敢確定,如果我和夏油傑直接當著他的麵消失,司機給五條悟彙報的信息絕對——絕對——會添油加醋!

我給五條悟發了個短信。

我:悟君~我有事和傑出門一趟~

夏油傑在旁邊看著我編輯短信:“你確定悟看不到不會更生氣?”

“不會,而且反正怎麼樣他都會不爽,無所謂啦。”

夏油傑:“……”

“你不要擺出我在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情好不好!我是因為擔心你哎!”

當我和夏油傑一起走向司機時,司機已經擺出了戰鬥姿態——為什麼那麼警惕啊?!

他露出一副“天啊五條先生會不會殺了我啊”的神情崩潰道:“小姐,您為什麼要和夏油先生死灰複燃啊!?您這樣讓我怎麼交代啊!”

“……”

死灰複燃是什麼鬼?

我懶得搭理他的胡言亂語,拿著手機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和傑有點事情要處理,我已經和悟打過招呼了。”

司機崩潰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放鬆,而後更加崩潰:“五條先生沒有回複您的短信啊!!”

“沒關係,他是出任務比較忙,所以暫時沒時間看手機啦。”我體貼地說,“你看,我要是心虛的話我就不會給他發短信啦,對不對?”

司機:“……小姐,您當我是傻子嗎?”

我義正詞嚴:“好了,不要耽誤我和傑去做任務了,再見。”

司機在風中淩亂,走了一段距離後,我才聽見司機的咆哮聲:“小姐,您不是咒術師,您去出什麼任務啊——!!!”

夏油傑忍不住笑:“你和悟還真是相似。”

“這是對我最大的侮辱。”我翻了個白眼。

.

舊山村位於一個很偏僻與世隔絕的地方,我和夏油傑兩人一路換乘車,經曆了好幾個小時才到達。

夏油傑路上擔心我身體,進入山村前體貼地找了個餐館讓我先吃一點東西補充體力。

我的確有點不太舒服——按照往常,這個時候我應該正在掛水。

我和夏油傑站在山上,自上而下地觀測著被怨氣裹蓋的破舊山村,我的不安越發明顯。

我第一次見到那麼濃重的詛咒氣息。

“真的要來?”夏油傑瞥我,“你可以在這裡等我。”

我拿出手機看了眼——五條悟還是沒有回複短信,這裡已經快要失去信號了。

一種不太確定的不祥的預感,讓我給五條悟又發了一條信息。

我:不要生氣哦悟君,我隻是有點擔心傑,確認他沒事我就會回去了。

發完信息,我看向一邊等待我回答的夏油傑,認真道:“走吧。”

……

事實證明,我的第六感有的時候真的準得可怕。

舊山村是一個古老落後的村莊,和現代社會完全脫節,村民的衣著打扮都像是上個年代的。在愚昧無知下,他們一代又一代地傳承著錯誤的理念,怨天尤人,以至於積攢了大量的詛咒,死傷無數。

在找不到起因的情況下,極端的恐懼讓他們將一切都加諸在了兩個懵懂無知的孩子身上,隻因為這兩個孩子似乎有一種和他們不一樣的能力。

這是兩個覺醒了咒力的孩子。

是咒術師。

她們骨瘦嶙峋地被關在鐵籠裡,幼小的身體上滿是傷痕,衣衫襤褸,□□著腳,臉上隻有恐懼與絕望。

關著她們的房間破敗不堪,又臭又冷,食物腐爛的殘渣圍繞在她們的周圍。兩個孩子瑟瑟發抖地抱在一起,麻木地看著我和夏油傑。

夏油傑周身的咒力突然變得極具壓迫感——那是殺意。

我意識到了不妙,與此同時,那群人還在口口聲聲地咒罵著兩個女孩。

在一陣窒息的咒力爆發下,夏油傑卻一反常態地笑了。

他伸手將劉海捋起,聲音甚至是溫和的。他轉身對叫囂的村民說:“可以請你們先出來一趟嗎?”

“……”我驟然看向夏油傑,我拉住了他,“傑。”

夏油傑雲淡風輕地將我的手拉開,他俯視著我,神情從容淡定。他甚至拍了拍我的腦袋,很是寵溺一般:“等我回來,夏子。”

然而,他的咒靈卻建立起了一個小型的結界,將我困在了其中。

……

夏油傑出去了。

我抖著手拿出手機,信號那一欄依舊是無信號。

下一秒,我的手機在夏油傑的咒靈的攻擊下被碾碎成了齏粉。

身後兩個小女孩驚慌地後退著,我連忙回身安撫:“沒事,沒事……”

我沒有再試圖做什麼。

夏油傑和五條悟被並稱為最強,他要做的事情,我根本攔不住。

我不知道等了夏油傑多久,在我渾身冰冷似乎要再次發病時,夏油傑終於回來了。

他麵上帶著殘酷的笑容——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樣,之前夏油傑的笑容是戲謔中帶著調侃;跟五條悟在一起時,就是那種非常明顯的兩個人渣的笑。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這樣的笑容。

我警惕地察覺到夏油傑看我的眼神已經變了。

我害怕地往後縮了縮。

夏油傑隻是笑,他伸手摸著我的側臉:“夏子,我作了一個決定——”

“……”

“你知道嗎?咒靈的誕生事來源於無法控製咒力的普通人,而咒術師是不會產生咒靈的。也就是說,隻要世界上沒有普通人,我們就可以得到解放。”■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意識到他想做什麼了——因為他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的眼睛還是那麼地溫柔,掐著我的手也帶著我熟悉的溫度。

我看著眼前這個不久前還為了照顧我的身體,一路上小心翼翼保護著我的男人。

他安撫地說:“所以夏子,我要一視同仁地殺了所有普通人,包括你。你不是說過想要讓普通人自生自滅嗎?你會理解我的,對嗎?”

他輕鬆地一手將我舉了起來。

窒息感和死亡即將降臨的痛苦讓我不由自主地開始掙紮,聲音從氣管裡擠出:“傑……”

身後兩個小孩已經嚇得縮到了角落中。

夏油傑不為所動,他甚至還有心情和我聊天:“夏子,如果我把你的屍體扔到悟的麵前,他會是什麼反應呢?”

他自言自語道:“應該會瘋狂的吧……說不定會不顧一切地找我報仇,然後詛咒你,讓你變成咒靈。你知道嗎,夏子,從醫生說你可能活不過今年起,悟就瘋了;可他到你麵前卻還是假裝平靜。

“隻有你死了,悟這樣的‘神子’才會墜入人間,他才會體會到我們這群普通咒術師的心情……”

我啞著聲音,眼前已經開始一陣又一陣暈眩。

我竭力道:“我……我覺醒了術式。”

夏油傑眼睛一眯:“臨死前還想騙我嗎?夏子。”

生死麵前,我隻能實話實說:“……我的術式,是天使的守護……”

……

一年前,天內理子的死亡現場。

作為五條悟的雙生,我帶著具有隱藏氣息效果的咒具,成功潛伏在了高專中,而雙生子的身份讓五條悟無法感知我的存在。

我親眼見證了五條悟的“死亡”。

極端的恐懼與痛苦下,我在五條悟的鮮血裡終於覺醒了來自雙生體的術式——“天使的守護”。

六眼繼承的是無與倫比的攻擊力與洞悉力;而我繼承的是無人能敵的守護與治療。

天使的守護裡有很多的術式,我繼承的第一個術式,便是守護之魂。

守護之魂:由施術者代替被守護的人承擔一切攻擊與傷害,直至施術者死亡。

其中:

1、被守護的對象損失的生命值將全部由施術者承擔,痛感相連,直到被守護的對象自行治療好傷口或痊愈。

2、如果被守護者的傷口無法治愈,則施術者將永久承擔該傷害,除非使用足夠的咒力進行抵消。

3、如果被守護者死亡,則按照被守護者的生命值扣除施術者對應的生命值。

比如天內理子的生命值為100,施術者的生命值為200,天內理子死亡後,施術者的生命值=200-100=100;因此,施術者生命無礙。

五條悟生命值為1000,如果五條悟死亡,施術者的生命值=200-1000=-800,施術者將當場斃命。作為大天使的守護者,五條悟可立刻恢複30的生命值,所有傷口自動愈合。

注:每個人的生命值取決於對方的生命能量和咒力的高低。

夏油傑神色不明地放下了我,我靠在鐵籠邊劇烈地咳嗽著,被關著的兩個小女孩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怪不得,小理子明明被一槍爆了頭卻還是活著……”夏油傑喃喃,“是你。”

“咳——咳——”我咳了許久,才終於順了氣。我抬頭看他,“是我。”

“所以,你的病重,是為了守護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