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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我不能讓她死。”我想到了一年前那慘烈的場景,苦笑,“如果她真的死了,你和悟一定會非常痛苦,會成為你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負擔。我不想讓你們那麼年輕就背負上這些。”

“所以你選擇自己死?”夏油傑荒誕地看著我,“夏子,如果悟知道了你的死亡的是他一時興起違抗任務而要付出的代價,他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吧?”

像是想到了那個場景,夏油傑的表情帶上了些顛狂:“……我真的很想看到那幅場麵哎?向來將任性當作日常的神子,卻因為一次微不足道的任性失去了珍寶……這足夠逼瘋他吧?”

他一個人在原地發瘋了半天,表情時而扭曲時而幸災樂禍時而複雜;我半跪在地上摸著脖頸——肯定被他掐腫了。

半晌,夏油傑才半蹲下來抬起了我的下巴:“夏子,你應該還有所隱瞞吧?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術式隻能使用一次的嚴苛情況,更不用提是作為六眼雙生的術式。”

不愧是夏油傑。

頂著夏油傑威脅的注視,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我當時並不是隻守護了天內理子一個人。”

夏油傑眉心微動。

我輕聲道:“你、悟還有天內理子,你們都是我守護的對象。”

天內理子說到底隻是一個咒力低微的星漿體,她的傷勢的確為我帶來了極大的痛苦,以至於我日日夜夜被她一槍爆頭的痛苦折磨;同時由於那是貫穿她腦袋的傷口,醫生一直無法完整地修複她的腦神經,以至於我不得不靠著止痛藥來麻木自己。

然而,我到底是一個覺醒的咒術師,因為生命值高於她,所以她的死亡不會導致我的死亡,而我可以反過來吊住她的命。

等我的咒力越來越多,我甚至可以用咒力抵消掉這次的守護之魂帶來的創傷。

真正拖垮我的,是五條悟和夏油傑。

他們出任務時、訓練時等無法規避的傷勢與損耗硬生生地耗空了我積攢的全部咒力,一點一點地將我的生命值耗到了枯竭。

夏油傑嘴唇動了動,許久,他冷聲道:“你不能取消嗎?”

“……不可以。”我彎了彎唇,“這是對我的限製。”

當時那種情況,我根本沒的選。

其實,夏油傑和我比起來還是不夠瘋。

“我一點都不後悔。隻要守護之魂在,你們就誰都彆想死在我前麵。傑,我是你的第一條命,你不能殺我。”

夏油傑:“……”

說來可笑,五條悟質問我為什麼對天內理子有那麼大的惡意,為什麼總想殺了她……

如果我真的想,天內理子早就死了。

夏油傑無言以對,許久,他才說:“夏子,我不能讓你回去。”

我並不意外。

夏油傑繼續道:“要麼跟我走,要麼我殺了你;夏子,你怎麼選?”

有什麼好選的……

我果斷道:“我跟你走。”

夏油傑終於鬆開了我的下巴,他起身默默良久,才殘忍地說:“那就證明給我看。”

我疑惑地抬頭。

夏油傑說:“外麵我留了些活口,本來想給她們兩個泄憤用的。現在——夏子,去殺了他們,向我證明你的決心。”

第8章

開心的我!

我沒殺過人。

準確來說,我連咒靈都沒殺過。

有五條悟在,這些事情哪輪得到我這個在他眼裡沒有覺醒咒力的人來做。

村莊火焰衝天,夏油傑每殺完一家便燒掉一家,將房屋連同住在裡麵的村民的屍體一同燒成了灰燼。

鼻尖傳出肉烤焦的味道,讓我不適地後退了兩步。

我有點想吐……

夏油傑站在我身側,親密地攬住我的肩膀。

他明知故問:“怎麼了?”

“……”

我沒有說話,他也不在意,在他半是逼迫地帶領下,我一步一步地跟著他走向農地裡。

農地裡有個深坑,此時,舊山村剩餘的幾十個村民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們隻是在驚恐於自己為什麼無法離開這個深坑。

見到我和夏油傑來,他們甚至還在叫囂。

“你不是咒術師嗎?你在做什麼?快救我們出去!”

其中有幾個人看著我的眼神,讓我覺得惡心又厭惡。

夏油傑站在我的身後,雙手搭放在我的肩膀上。

他彎著腰貼近我,在我耳邊輕聲道:“殺了他們,夏子。”

一把刀被塞進了我的手中。

這群村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我們的來意,叫囂的幾人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老公雞,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靠近我們的幾人嚇得連連後退,口水都溢了出來,沾染了整張臉。

又臟又惡心。

他們這樣對待那兩個小女孩時,是否想過自己也會有朝一日任人魚肉?

……不行。

我從來沒有殺過人。

殺人和殺咒靈是不一樣的,我做不到。

夏油傑站在我身側,親密地攬住我的肩膀。

他明知故問:“怎麼了?”

“……”

我沒有說話,他也不在意,在他半是逼迫地帶領下,我一步一步地跟著他走向農地裡。

看出我的猶豫和膽怯,夏油傑嘲諷地笑道:“需要我幫你嗎?”

我:“……”

夏油傑看出了我的抗拒,他冷笑著點住了我的眉心。

……

之後發生了什麼,失去了身體控製權的我已經沒有印象了。

一切結束時,我福至心靈,繼承了新的術式。

“諸罪加身:救贖”。

一個截然相反的名字。

諸罪加身:救贖——指定範圍內的生物為“救贖”對象(可為本人),可將非救贖對象的30的生命值或咒力由被“救贖”的人平均分享。

1、“救贖”時間持續長短與施術者的咒力相關。

2、吸收普通人可以獲得生命值。

3、吸收咒術師時可以獲得咒力。

4、吸收咒靈將消耗施術者的生命值用於淨化咒靈。

4、“諸罪加身:救贖”每天隻可使用一次。

5、若使用“諸罪加身”卻未能在三十分鐘內吸收對方,則期間造成的傷害會以200的傷害量反彈到施術者本身。

無數的生命力洶湧地湧入了我的體內,長期以來枯竭的身體如同枯木逢春般煥發了生機。

——我能活下去了!

大天使自我體內擴散而出,因為我枯竭的生命力,大天使最開始是透明的,影影綽綽並不真切;隨著生命值的湧入,我體內耗空的咒力竟然也緩慢地出現了恢複。

大天使慢慢變成了實體,金色霧氣環繞間,舊山村回歸了平靜。

“啪啪啪——”

鼓掌聲自身後響起,夏油傑讚歎道:“夏子,你的能力真是太棒了!”

我的身體前所未有地輕盈,我足下稍一用力,便跳回了夏油傑的身側。

夏油傑試了試我體內的咒術和澎湃的生命值,他譏諷一笑:“猴子果然該死。”

.

舊山村就出來的兩個孩子一個叫美美子,一個叫菜菜子。

這兩個孩子心知肚明發生了什麼,可長期被虐待的兩個孩子在確認我和夏油傑對她們沒有殺意後,迅速地產生了對我們的依賴。

她們長期營養不良,跑了沒幾步便暈倒在了夏油傑的懷中;夏油傑索性用了咒具,直接帶著我們傳送到了隔壁一個小鎮中暫時落腳。

等到兩個孩子再度清醒過來已是晚間,我出門給她們買了合適的衣物,夏油傑則為她們買了吃食。

兩個孩子洗了澡後,坐在餐桌旁狼吞虎咽。

我的脖子上還有夏油傑掐出來的瘀痕,不太想吃東西,索性就看著她們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夏油傑也一反常態地保持了沉默,直到美美子和菜菜子吃完去刷了牙,夏油傑才開口道:“夏子,我們下一站去我家吧。”

我正在為美美子梳理頭發,聞言手一頓。

美美子透過鏡子奇怪地看著我。

我揉了揉她的腦袋,對一邊的菜菜子道:“你們倆先去睡覺,我和哥哥有話要說。”

美美子和菜菜子乖巧地應了聲,手牽著手回隔壁套房睡覺去了。

房間裡隻剩下了我和夏油傑。

我能猜到他想做什麼。

他殺我,是因為他想用我的死來和過去斬斷乾係,來證明他為了目的絕不回頭的決心。

既然他最終沒能殺了我,那麼以夏油傑的偏執,他一定會殺死其他對他有意義的普通人。

還能是誰?

隻有他的父母。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我對著鏡子梳理起雜亂的頭發。

我的臉上再也不見這段時間的蒼白,眼睛也明亮了許多。

夏油傑看著我將被血沾染的頭發乾脆利落地斬斷,才感慨道:“悟應該很受打擊吧,在他的身邊,居然潛伏著我們這兩條毒蛇。夏子,被我們一起背叛,即使是悟也會接受不了哦~”

“我沒有背叛他。”我白他一眼。

夏油傑搖了搖頭:“夏子,他不會放過你的。”

“彼此彼此,他也不會放過你。”

“未必。走吧,帶你出去找些彆的吃的,就當是五條悟來之前的最後一餐~”

……

什麼鬼。

我當天就被夏油傑這神父一樣的話弄得做噩夢了。

夢裡,五條悟陰惻惻地注視我,我被鎖在了一個彷佛是地下室的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五條悟如同神明般冷漠地看著我的掙紮。

他說,等我有一天擺正我的位置了,他再放我出來。

……然後我就被嚇醒了。

一夜無眠。

.

在小鎮裡短暫地居留了幾日,我們踏上了去夏油傑家裡的路。

咒術界還沒意識到舊山村發生的事情,一路上非常平靜,我們很順利地就回到了夏油傑的家。

夏油傑的父母是普通的上班族,很難想象這樣的普通人是如何生下夏油傑那麼強的咒術師的。

當看到夏油傑時,這對父母露出了驚喜的神情。

夏油夫人迫不及待地轉身往冰箱走去:“你這孩子,怎麼回來不說一聲……我昨天做了些你喜歡吃的菜,快進來吃一點。”

夏油先生也一邊訓斥,一邊拉出椅子,滿臉都是笑:“還帶朋友回來了?快進來一起坐吧。”

夏油傑歪了歪頭,對他的父母的話不為所動。

詭異的氣氛中,夏油傑的父母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不妙。

他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如電影膠片般慢慢地回頭看向了我們。

他們沒有掙紮,甚至連害怕都隻有那麼一瞬。

夏油夫人聲音發抖,卻依舊溫柔:“傑,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夏油傑溫和道:“媽媽,我很累,不想親自動手。可以請你們配合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