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上的人總會做一些傻-逼的事情。
比如我。
五條悟的目光已經不能用想要吃人來形容了。
五條悟目光如炬,他扯出一個極為恐怖的笑容:“夏夏,你要背叛我?”
“這不是背叛。”我強調,“悟,我是獨立的個體,你沒有權力限製我的自由。”
“哈——”五條悟癲狂得快趕上一年前他覺醒了反轉術式時的狀態了,“好,既然如此,那你不如試試能不能從我手裡逃——”
夏油傑打斷了即將黑化囚禁play的五條悟施法:“等一下哦悟,雖然夏子選擇了我,但是我沒想要帶她走呢。”
我:“……?”
我震驚地猛地回身抬頭看著夏油傑。
等一下大哥。
我剛自爆並且激怒了對方,你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
“我不是告訴你,如果和悟正麵一戰的話,我有辦法解決嗎?”夏油傑對我的震驚不為所動,他的笑容無恥至極,他甚至還有閒情挑了挑眉,“其實很簡單哎……送你回去就好啦。”
我:“………………………………”
夏油傑。
我X你!!!
“傑。”我壓住滿心的臟話。
深呼吸,冷靜,冷靜。
不要急眼,急了就更完了。
“……我們先撤退。”
“不行。”夏油傑一副惋惜的神情看著我,拉開了我拽著他衣袖的手,“夏子,你不回去的話,悟不會放過我們的。”
“胡扯!五條悟才不是因為我——”
“我和你說過吧,你太小瞧自己了?夏子,不要告訴悟你做了什麼,更不要告訴他你覺醒了術式。不要激怒他,等我回來。”
我滿心的臟話卡在喉嚨口還沒來得及說,就見夏油傑臉色一變。
他重重地將我往後一推——
在我即將摔在地上時,一雙強壯的手臂穩穩地接住了我。
下一秒,這隻本該是保護意味的手卻拽著我的手腕粗暴地反扣住,同時另一隻手掐住了我的脖頸。
與此同時,一道黑色的衝擊波直衝我們剛剛站立的地方。
夏油傑毫不留情地轉身——
“把你的寶貝還給你了,悟。下一次見麵,我們就是敵人了。”
身後人的身體越發緊繃,他竟然真的沒有去追,眼睜睜地看著夏油傑消失不見。
樹林裡一片沉寂,片刻後,五條悟才掐著我的脖子,逼迫我揚起下巴。
他殘忍地盯著我,露出了一個嗜血的笑。
第10章
倔強的我!
我徒勞地掙紮了一下。
五條悟肌肉繃得死緊,平時他的力氣便大得出奇,每次我和他玩鬨的時候,他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控製住我,彆提現在這種狀況。
這一下除了讓我進一步地被束縛外彆無他用。
五條悟掐著我的脖子把我摁進了車後座裡。
我……我真的害怕。
我縮在車座的角落裡一聲不吭,腦海裡循環播放著夏油傑的提醒。
——不要告訴五條悟我覺醒了術式。
——不要告訴五條悟我做了什麼。
隻要五條悟認定我是普通人,那麼夏油傑會背下所有殺害普通人的黑鍋。也正是因為普通人這個身份,才讓咒術界上層沒有把我一起定性成叛逃者。
後座另一邊的五條悟雙手抱%e8%83%b8,閉著眼睛一言不發,麵色嚴峻。在他的壓迫下,司機將車開得風馳電掣,一路衝回了五條本家。
五條悟冷著張臉下車繞到我這邊,乾脆地打橫抱起了我。
“家主。”守在門口的管家上前來,畢恭畢敬地說,“小姐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您吩咐的病房也一切妥當,您先去哪裡?”
五條悟徑直往前走:“去暗室。”
管家一驚。
他腳步一停,老臉上浮現出了不可思議,他看了同樣震驚與恐慌的我一眼。
我嚇得試圖掙紮:“五條悟!”
五條悟不耐煩地加重了力道。
“家主,不可以啊。”管家從小照顧我長大,他會為了五條家放任我離開,卻絕對不會想看到我吃苦。
他快步上前試圖攔住五條悟:“有什麼話您好好和小姐說,小姐還小,身體也不好,您這樣做她的身體吃不住怎麼辦?”
“閉嘴。”
管家:“……”
頂著五條悟的視線,他躊躇半天,還是試圖阻攔五條悟:“家主,您就算要懲罰小姐,也得先給她看一下`身體。小姐在外麵那麼久,她……”
“你看她的臉色像是有問題的樣子?”五條悟煩躁地瞪他,“我再說最後一次,閉嘴。”
臉色白裡透紅的我:“……”
管家:“……”
在我絕望的目光下,管家不再阻攔。
“出去。”暗室門口,五條悟頭命令道,“誰都不許進來。”
管家應聲退了下去。
……我被五條悟放下的第一瞬間就往外跑。
五條悟冷嗤一聲,他輕而易舉地提溜起我,輕鬆地將我扔在了暗室最裡側的沙發上。
我被摔得七葷八素,他隨便拽了個椅子過來,雙腿交疊坐在不遠處,擺明了審問的態度。
他抬了抬下巴:“解釋。”
解釋什麼?
我用夏油傑的回答方式:“硝子和傑都和你說了,我重複一遍有什麼意義?”
“所以,你的確要為了傑背叛我?”
“……”
我一頭問號。
我知道五條悟一定會因為我跟著夏油傑亂搞而勃然大怒,可是這到底和背叛他有什麼關係?
我莫名其妙:“我背叛你什麼了?我和傑殺的是猴子又不是你,我也沒想過要殺你或者傷害你啊。”
“猴子?”
完了,我被夏油傑傳染了。
我小聲:“……就是那群沒有咒力的普通人啦。”
五條悟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冷沉地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抓著自己的衣角來回搓弄,沒敢接話。
五條悟諷刺地問:“你難道不是你所定義的‘猴子’?”
……我當然不是。
想到夏油傑走之前叮囑我不要告訴五條悟我覺醒了術式,我想了想,答道:“大概是因為我沒有和普通人接觸過,我不認為我和他們是同類。悟,我們才是同類。”
五條悟用一種陌生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像是第一次發現了我的真實麵貌。
良久,五條悟才複又開口:“所以,你讚同傑殺光所有普通人。在你心中,咒術師殺人和人殺豬狗沒有區彆,是嗎?”
“那你說有什麼區彆?”我反問,“會那麼共情他們的你才是異類吧?你的同情心為什麼不能局限在不斷犧牲的我們的同類身上?”
“老子也沒那麼多同情心!”五條悟低吼,“舊山村那群人暫且不提,一路上傑殺的那些搶劫犯和小偷也勉強算他們活該……但是夏夏,你告訴我,傑的父母該死嗎?”
“……”
這一瞬間,五條悟的神情裡透露出了傷心與痛苦。
“他的父母同樣是我們的長輩,對我們照顧有加,他們給傑的東西,都會同樣給我也準備一份。夏夏,你忘了嗎?伯母為你織過圍巾和手套,還因為你說她做的湯好喝,而特地在你生日的時候做了讓傑遞給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們該死嗎?傑殺了他的父母時,你真的覺得沒有問題嗎?”
“……”
五條悟的眼睛裡出現了血絲,他看著我,神情裡滿是失望。
我和夏油夫婦沒有見過麵,他們隻是從夏油傑的口中聽說過我的名字,從夏油那裡得知了我的喜好後,便時不時為我準備一些小禮物。
他們同樣照顧五條悟,隻是我以為五條悟這樣的性子不會放在心上。
原來,在五條悟心中,他們居然那麼重要。
我如墜冰窟。
此時此刻,我隻有一個想法。
——我絕對、絕對不能讓五條悟知道我的能力。
我壓住心悸,實事求是:“可是他們已經不在了,普通人中已經沒有你在意的人了吧?”
“管家的孩子是普通人,伊地支的父母是普通人,灰原雄的妹妹、七海的同事,甚至是你,都是普通人!”五條悟寒聲道,“華宮夏,你憑什麼站在高處去評判、決定他人的生死?你有什麼資格高人一等?”
“我隻是不想為了異類去死!我就是卑劣,我隻想為了自己而活!”頂著五條悟的斥責,我的怨氣不受控製地開始上湧,“我受夠了為這群猴子單方麵地犧牲!”
“你拒絕為了彆人犧牲的路有很多,而你現在隻是在毫無邏輯地發瘋。”五條悟冷漠地回。
我氣炸了,起身就想走。
我需要時間冷靜,我不想和他說了。
“坐下。”五條悟命令道。
“……”
無形的咒力威壓逼迫著我坐了回去。
五條悟雙手交握,他睥睨著我,如同上位者一般:“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夏夏。隻要你說以後你不會跟著傑胡鬨,我這次就放過你,既往不咎。”
我冷笑出聲,在五條悟眯起眼來、逐漸變得危險的注視下,我搖了搖頭:“五條悟,你想都彆想。”
……
我有幽閉恐懼症,五條家的暗室是絕佳的、可以折磨我的地方。
當最後一絲光線被厚重的鐵板遮住時,我的呼吸陡然加快,四肢如同被打了麻醉劑一般迅速失去知覺。
我什麼都來不及做,腿一軟便從沙發上滑落了下去,我半匍匐在沙發上劇烈地喘熄。
神經上的酸痛折磨得我想要滿地打滾來緩解那種難熬的感覺,我的呼吸沉重了幾分。
一道人影站在了我的身側,我隻能看到他膝蓋往下的地方。
——他定然是用一種看弱小螻蟻的姿態在看著我吧?
我伸手去抓五條悟的褲腿,在即將觸碰到的最後一刻,五條悟的無下限毫不留情地隔開了我。
“五條悟……”我足足花了半天才把一句完整的話從牙縫裡擠出來,“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為什麼不能?”五條悟俯下`身,一把掐住了我的下巴逼我抬頭。
隨著他粗暴的動作,額間的汗珠滑落在眼睛裡,刺痛非常。
我視線模糊,隻能隱約看見那雙湛藍色的眼睛裡的殘忍。
之前,這雙眼睛注視著我時,要麼是戲謔的,要麼是調侃的,要麼是無語的,各式各樣的隻有對親近之人才有的親密。
可最近是怎麼了呢?
厭惡、不耐煩、殘忍、冷漠……這些情緒交叉著出現在美麗的眼眸之中。
——如果五條悟知道了夏油夫婦的真正死因,這雙眼睛裡會不會出現恨?
“夏夏。”他將我額前被汗沾濕的頭發一縷縷順到耳後,如同溫柔的戀人一般,“我再問你一次,你憑什麼高人一等?”
我的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