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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於自保,如果遇到了無法解決的危險,你可以使用咒具傳送到咒術高專。”

“哈……”

我笑了出來,眼淚卻爭先恐後湧出來。

我徹底確認了,五條悟下定決心了。

他不要我了。

我抬起頭,讓他能看清我神情中逐漸升起來的癲狂與狂躁:“五條悟,你為什麼一定要趕我走?”

五條悟平靜地將我散亂的頭發撥弄到腦後,他寬大的手掌輕輕地擦乾我眼角還在不斷滑落的淚水。

可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五條悟,我跟著夏油傑去救你的那天,我在路上像是一個古人。我不知道他們聊的電視劇是什麼,不知道他們敲敲打打的一塊板是什麼,我甚至不知道手機居然變了款式。我和社會外界完全脫離,你在這個時候,說我自由了?”

我慘笑著指出現實:“我是一個被拔除了利爪的家貓,你給我的不是自由,是遺棄。

“你趕我走的原因是什麼?

“是因為我瞞著你我覺醒了咒力嗎?可我下定決心接受你的囚禁,下定決心絕不踏出五條家一步。一個被關起來的金絲雀,有沒有咒力有區彆嗎?

“還是因為你覺得我罪大惡極,你為什麼不讓咒術高層來處置我,他們才有執法權不是嗎?你一邊想要維持你的清風霽月,和我這個罪人劃清界限,一邊又不舍得殺我是嗎?”

隻是為了這些人,五條悟便棄我於不顧。

那何況是全世界是砝碼的時候?

我的隱瞞根本沒有錯!

我這輩子做得最錯誤的事情就是在五條悟身上找安全感,做得最正確的事情,就是沒有信任五條悟!

我發誓,我就算是死了,我也絕對不會讓這個世界得到丁點的好處!

我不服!我不願!

五條悟對我的宣泄置若罔聞,他輕易地鎮壓了我全部的反抗,伸手覆蓋在了我的額頭上。

他念出一連串奇怪的咒語,細細密密針紮般的痛楚從我的指尖通過神經傳遍全身,我悶哼了聲。

一朵朵薔薇花紋從我的手腕處向內蔓延,在手腕內部形成了一個極小的圈,圈中刻著一個“悟”字。

而後,薔薇花的藤蔓順著胳膊向上,一路來到我的脖頸。

荊棘繞著我的脖頸轉了一圈,一派觸目驚心的猙獰。

“咒術界高層放你一命的條件:給你下個封印。如果發現你有威脅,我們隨時可以切斷你的脖子。”

他一鬆開手,我就虛弱地摔回了病床上喘熄著,額頭密布著汗水。

“我們”。

五條悟這個詞用得真好。

真的太好了。

“夏夏,給你一個忠告:隻要獄門疆還在你體內,羂索和傑就不會找你麻煩,我不建議你想辦法擺脫獄門疆,至少現在不是個好時機。”

“哈哈哈哈哈。”

我笑得一定很醜很瘋狂。

“五條悟,剛剛我求你的話都是假的。我告訴你。”我惡狠狠地衝著他咆哮,悲涼得像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喪家之犬,“我——沒有錯!我——絕不認錯!”

可我可悲地明白,對於五條悟來說,我所認為的對錯並不重要。

對錯在他的一念之間,我沒有判定的資格。

我聽話地服從他的安排,順從他的囚禁;

我理所當然地嫁給他,如果他需要,我便會做好受孕的準備。

夏油傑說得沒錯,原本該成為最強的我早已失去了“自我”。

如今,他要拋棄我、驅逐我,曾經高高在上的我隻能變成喪家之犬。

他甚至不屑於回答我的問題:拋棄我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五條悟拿起床頭的紙巾細心地為我擦拭汗水和剩餘的淚水,又拉過我的手,重新為我紮上了針。

他撫摸著我手背上的青紫,客觀道:“夏夏,身體養好後就搬出去吧。你的身體不好,以後要照顧好自己。”

我宛如寒冬之中又被置入了無儘的海底深淵。

好冷好冷。

他起身離開。

當他的手觸碰到和式門框時,我一字一句地說:“五條悟,我愛你。”

五條悟停住了腳步,他沒有回頭看我。

我一字一句、宛如詛咒:“我恨你。”

【第一卷:破裂——完】

第15章

我的兩年!

兩年後。

東京大學有幾道知名的風景線,其中有三個最為矚目。

網球部天團、繪畫社天團……和一個奇奇怪怪的總是穿著和服的女子。

近些年來,日本網球異軍突起,世界矚目的天才如同雨後春筍般一個接一個冒頭。東京大學作為日本最高學府,囊括了在世界網壇出儘風頭的天才選手——幸村精市、手塚國光、越前龍馬、真田弦一郎。

而跟隨在他們身後的、在國中時便大放異彩的幾個人也隨之一起進入了東京大學修習:柳蓮二、不二周助、菊丸英二……

曾經和這群怪物們比賽的學校感慨道:這簡直就是立海大和青學的最強合體。

萬幸的是,大學的全國比賽規定,禁止正式參與職業賽事的選手參加,否則其他學校根本沒有活路。

這群人個個網球打得風生水起之外,更重要的是長得一個比一個帥,以至於每每出現,都能惹來陣陣歡呼。

網絡上和校園論壇裡甚至有每日打卡去偶遇他們的帖子,後麵由於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響,被學校強行製止了。

繪畫部之所以能和網球部齊名,主要是因為幸村精市和不二周助兩個藍顏禍水打球打累了,便會去繪畫社裡陶冶情操。

每次被這兩位大爺虐得懷疑人生,又看見這倆在繪畫社裡假裝歲月靜好、溫柔賢良,心理狀態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抑鬱。

至於第三個人,那位總是穿著和服的奇怪女子——名為五條夏。

這位姐在網絡上的知名度沒有網球部那群人高,可也不差了。

她出名的地方在於格格不入,無論是穿著、行為處事等各個方麵,都格格不入。

她穿著拘謹的和服,踩著木屐,脖頸上戴著緯紗,哪怕是酷熱的夏天,她全身上下也包裹得嚴嚴實實,舉手投足間一看便知是貴族出身——來自古老封建的那種。

不是一個現代人。

據同班同學所說,她很是沉默寡言,拒絕和他人交往,小組作業從不參與;

下課時,會有人立刻上前來為她打著傘、開著車帶她離開學校。

與其說是保護,更像是監視。

本來還有些小混混看對方長得好看想試圖勾搭,還有些人帶著摘下高嶺之花來炫耀的心思接近對方,可全都折戟而返。

甚至有人想過動粗用強,然而第二天要麼鼻青臉腫地來學校,要麼直接被送進了監獄。

有同學好奇地將對方的照片發到網上,本來是聊八卦,結果提到名字後,就有人掃興地說“什麼嘛,禦三家啊~”。

當大家好奇地問“禦三家”不應該是日本的那幾個頂尖財閥、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五條”時,這些人卻全都絕口不再多提。

沒多久,相關帖子便會神秘消失。

她入學年齡超過了其他人很多。正常而言,學生們17歲高中畢業,進行一年的修學旅行,18歲正式進入大學,而對方進入大學時已經快22了。

當學生提出質疑時,校長的答複是“特殊通道,無可奉告”。哪怕投訴到了上層,得到的結果也是“特殊通道”。

不是沒有人試圖在網絡上掀起輿論,可就像是有無形的力量抹除了一切。

除此之外,對方的學習成績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身體也肉眼可見地差,她的周身總是環繞著淡淡的藥味。

久而久之,這位名為五條夏的女生就和另外兩個部門一樣,成為了東京大學的一道風景,揣測對方的來曆成為了論壇經久不衰的話題之一。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沉默地坐在教室的角落。

我大一的課一直沒及格,所以大三了讀的還是大一的課。

學校果然被五條悟打過招呼,以我的表現本該被開除,可學校對我不管不問。

教室裡,眼熟的講師正在講解著微觀經濟學,小咒靈們來來回回奔跑著。

學校是最容易出咒靈的地方,考試不及格、論文壓力大、作業得分低……各種各樣看上去稀鬆平常的事情都會產生詛咒。

大部分的怨靈都是小小的沒什麼意識,隻知道來回瞎跑。

我手中搓弄著一個湯圓似的咒靈,來回翻滾著它。小咒靈眼角含淚,哭唧唧地抱住胖胖的自己,時不時發出“嗷嗚嗷嗚”的慘叫。

其他咒靈被這幅“慘無人道”的場景嚇得四處奔逃,可沒有腦子的它們還未跑出教室便忘記了發生什麼,撞到其他咒靈後又開始喜滋滋,繼而再度被我嚇得到處亂跑。

這三年,每一節課我都是這樣過的。

圍觀著它們的鬨騰,假裝我的世界依舊是熱熱鬨鬨的。

我不想聽課,不想考試,不想畢業。

我沒有未來,沒有夢想,沒有目標。

……那我為什麼還要活著?

或許一死了之,反而能讓五條悟不那麼厭惡我?

不,他厭惡不厭惡有什麼要緊,我恨他!

我才不在意他是怎麼想的!

大學沒有下課鈴聲,我慣常等著所有人開始起身離開教室全部走光,才開始起身。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繼續穿和服和木屐,除了禦三家本家,很少有人會再穿這種傳統的服飾。然而我的時間停留在了被五條悟囚禁的那六年裡,在那段時光,我感覺我是被需要的,感覺在這個世界上我是有家的。

現在沒了。

教室門口,五條悟安排的管家一如既往地守在那裡:“小姐,您今天沒有課了,您要回去嗎?”

“不。”

管家怔了下,他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了些微的擔心:“那您去哪?我送您過去?您的身體……”

“不需要,死不了。”

管家:“……”

我的生命值如五條悟所說,夏油傑和五條悟不作死,足夠撐到我長命百歲;兩年裡,我的生命值甚至反常地不掉反漲。

可我是個覺醒的咒術師,體內被放了一個獄門疆,怎麼可能好受?

獄門疆時時刻刻讓我的咒力歸0,而我的術式偏偏是淨化和治療,一直不斷地試圖淨化獄門疆。

這兩個東西天天在我體內你追我打,像是一對相愛相殺的鴛鴦,苦了我這個宿主時不時就被折騰得渾身發疼。

不過也就是這樣了,除非這倆玩意兒決一死戰,不然我就是安全的。

我的身體看上去再差,也比普通人強得多。

這兩年,為了刺激五條悟,我做了很多很多可笑的事情,自暴自棄。

抽煙——但是實在不喜歡煙味,堅持了一個月放棄了。

喝酒——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