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歸宿——這個還行,挺痛快的。
我甚至想過找個鴨排解一下,可那個鴨剛碰到我,我的身體便在叫囂著抗拒。
力道、觸?感、味道都不是五條悟,不是五條悟就不行。
五條悟如他所說的那般,不會監視或者控製我,我做什麼都是自由的。
鴨子甚至沒能碰到我的臉,我就吐得昏天黑地,鴨子嚇得不輕,急急忙忙就離開了。
等我臉色蒼白地從酒店裡出來,也沒有人來阻攔我。
我被拋棄得徹徹底底。
我的叛逆期在無人搭理的情況下,很快就過去了。
到如今,我每天都像個行屍走肉,不知道要做什麼。
正值午後,學校到處都很熱鬨,學生們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玩著越來越先進的手機,互相拍照上傳到網絡。
櫻花樹下,他們笑鬨著吃著盒飯,麵上洋溢著青春。我的年齡在大學裡不算大,可我找不回他們如這般無憂無慮的笑容。
我20歲的時候便嫁給了五條悟,想的便是什麼時候調養好身體為他生兒育女。
愚昧至極。
我慢吞吞地在林蔭小道間漫步,咒靈見著我便跑,周圍風景如畫,綠樹如茵,我隻覺得霧蒙蒙的。
不知不覺,我來到了一棟偏僻的教學樓,一陣嘈雜的聲音自女衛生間傳來。
“你以為自己很好看嗎?成為網球部正選是想乾什麼?想勾引誰啊?”
“進大學就在那裡說什麼要追上幸村君的腳步,你也不看看你那張臉,你也配?”
“果然是孤兒,沒爹沒媽就是沒臉沒皮。”
“怎麼不說話?你以為你露出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就有人會來救你?”
“……”
好吵。
裡麵傳出了拳頭打在肉上的聲音,伴隨著女聲的哭泣,詛咒的氣息很濃,八成要產生新的怨靈。
不過這種質量的怨氣,頂多產生另一個Q版小怨靈,沒什麼危害。
我無趣地抬腳欲走,拐彎時,迎麵撞上了一群跑過來的穿著運動服的少年。
這幾個少年一路狂奔而來,沒想到這裡居然有人,差點直直地撞上我。
我微微側身,那位刹腳不及時的少年直接撲在了地上,卻在最後一刻手一撐地,靈活地一個翻轉,有驚無險地平安落地。
“啊菊丸前輩,你怎麼還是那麼不小心!”一個頭發衝天的黑色少年無語道,他一邊拉起名為菊丸的酒紅色頭發的少年,一邊衝著我鞠躬道歉:“對不起五條前輩,我是桃城武,菊丸前輩不是故意的!”
我掃了眼他們,我不意外這位名為桃城武的少年可以準確地喊出我的名字,我知道圍繞著我產生過好幾次爭議。
網絡上有人罵我裝,罵我居高臨下,罵我學習差是個光有後台沒有實力的廢物;
可網絡也是那麼神奇的地方,時間久了,我居然也有了後援會。
有人誇我長得好看,行為舉止端莊有禮,誇我行事隨意,誇我不屑討好他人。
他們口中的我連我自己都不認識。
除了這兩位叫桃城武和菊丸的,他們身後還跟著幾人,他們都或多或少以為驚嚇到了我而歉意地看著我。
“沒什麼。”我將有些褶皺的和服拉平,平淡地說。
我無意與他們過多交流,徑自地和他們擦肩而過。
菊丸似乎想說些什麼,然而緊接著女衛生間裡又傳來了毆打聲,這幾人臉色更加難看了。
看來,他們的確是過來處理這起校園暴力的。
裡麵被欺負的女生再也承受不住了,她崩潰道:“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隻是想為自己定一個目標好好地活著!我想努力有錯嗎?——你們有父有母,怎麼會知道我隻是活下去就已經很累了——”
她像是在用生命在嘶吼,在質問為什麼要如此對她。
然而,霸淩的女生感覺不到她的痛苦,反而被她的反抗所激怒。
女生甚至沒能說完話,裡麵便傳來了更加難聽和嚴重的辱罵和毆打。
少年們臉色變得更加陰沉,然而,他們還未衝進去,我便回身向裡走去。
“五條桑?”一位鳶紫色發絲的少年驚訝道。
“我來吧。”我說。
同病相憐?
或許吧。
第16章
我的困倦!
“……你可以嗎?”鳶紫色頭發的少年應該是怕耽誤時間讓裡麵的女生受更多的罪,他沒敢拉住我,“不要得罪她們,攔不住的話交給……”
我沒理他。
木屐踩在地板上的聲音不算小,我推門而入,立刻吸引了裡麵所有人的目光。
都不認識。
小小的洗手間裡圍了七八個人,站在最中間的女生拽著另一個女生的頭發,暴躁地轉身看來。見到是我後,她的姿態裡出現了典型的“厭惡”反應。
另一個女生偷偷地拽了拽她的衣服,害怕地說道:“玲子,是五條夏,她的背景好像——”
名為玲子的女生惡聲惡氣道:“老子知道她是誰!”
那女生被她嚇得一哆嗦,不敢再說了。
玲子挑釁且不屑地衝我叫嚷:“喂,這個洗手間被占用了,麻煩五條大小姐去彆的地方。或者你憋不住的話,我們可以聽聽你是怎麼上廁所的。”
其他女生發出了哄笑聲。
很大的惡意。
我歪了歪頭,掃了眼她頭頂上的咒靈。
哇,出乎意料地大隻啊。
猴子果然很討厭,對自己的低劣、弱小毫無所覺,隻知道肆意地釋放惡意。
虛偽、自私、惡毒。
她手中的女孩衣服都快被扯爛了,頭發被剪得七零八落,臉頰紅腫。下半身的裙子掉在了地上沾滿了汙水與腳印。
那女孩被揪著頭發,絕望的眼淚撲簌簌地向下掉,怨恨與恐懼在她周身彌漫著,想必不需要多久就會誕生新的詛咒。
“放開她。”我說。
玲子臉色一沉。
她上下打量著我的穿著,發出了極具惡意的嗤笑:“五條夏,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被網絡上那群愚民捧著,就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大家小姐了嗎?”
我沒有因為她的惡言產生絲毫的波動:“你確定不放嗎?”
玲子冷笑:“我不僅不放,我還要撕爛你這張惡心的臉,讓你滾去馬桶裡喝水,再把你扒光了扔學校裡。我看你還怎麼裝!”
她說著,衝著身邊另一個女生使了個眼色。
那女生足有一米八幾,渾身肌肉,接收到她的信號後,氣勢洶洶地向我走來。
嘖。
我在五條悟那群人眼中弱不禁風,可我是從小被五條家訓練體術長大的。
我沒和猴子打過架,一來是見不到;二來是見到的時候,我的咒力還在,比起拳腳相向,我更喜歡用“諸罪加身”送她們一程。
……
兩分鐘後,
在外麵的那幾個少年估摸著是聽到了衛生間裡接連不斷的慘叫聲,他們什麼都顧不上地一起衝了進來,而後目瞪口呆地站在了門口。
此時此刻,為了打鬥方便,我的和服裙擺處從中間被粗暴地撕開,方便我踩著木屐將玲子壓在馬桶上。
玲子在我的腳下掙紮,怨毒的目光裡滿是要殺了我的憤怒。
我忍俊不禁。
如果她真的能殺了我,那她說不定是為猴子除害。
“……五條桑,你在做什麼……”鳶紫色頭發的少年艱難地開口。
我歪頭:“揍人。”
鳶紫色頭發的少年:“……”
站在他身後的其他少年也都是一副世界觀被刷新的模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桃城武一臉驚恐地打量著亂七八糟的衛生間。水四處噴濺,滿地的黑色臟水,七零八落的女孩子們和反派一樣的我。
桃城武:“……我一直以為五條桑是‘大和撫子’類型的女生……”
菊丸英二:“啊……但是……啊……”
玲子應該是喜歡麵前這堆人中的一個,當他們出現時,她的情緒直接崩潰了。
她的掙紮力度加大,可那點力量是螳臂當車,不值一提。
最弱、最廢物的咒術師在猴子麵前,也強悍到他們無法反抗。
慢慢地,她神情扭曲得不似人類,她咆哮道:“我要報警——!五條夏,我和你沒完!你等著——!我一定要讓你被開除,讓你一輩子不好過——!”
一個咒靈從她身上緩緩地脫離,跟著她一起衝著我怒吼。
“啊,那真是太好了。”我語氣裡沒有任何起伏地捧哏,“拜托你了哦。”
少年們七手八腳地去扶起滿地的女生,哪怕他們知道這其中大部分都是霸淩者。
那位被霸淩的女生被桃城武打橫抱起,他和鳶紫色頭發的少年打了聲招呼後,連忙帶著那女生往醫務室去了。
我無趣地放下了腳,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那個小咒靈。
咒靈:“……”
它識趣地滾成了一團假裝自己不存在。
我嗤笑一聲,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和服,乾脆利落地離開。
“啊,最近怪事真的好多啊喵。”走出去時,我聽見那個名為菊丸英二的少年絮絮叨叨,“下學期新增一個叫什麼咒術基本原理的課,還是必修……聽說每個大學都這樣強製安排了,上課的老師個個來曆不明。今天又看到那麼漂亮的五條桑打起架來那麼恐怖QAQ,這個世界難道真的有靈異事件嗎?”
“不會的,英二。”一個柔和的聲音安慰道,“每個大學都設有靈異事件研究的課程,這是常態。有一句話說得好,科學的儘頭就是玄學。”
“啊,是這樣嗎?”
“所以世界上肯定有鬼的啦。”
“…………不二!!!!”
……咒術基本原理的課程?
看來咒術屆和猴子之間又達成了什麼合作。
.
第二天,我一如既往地在教室裡全心全意地玩弄著倒黴的小咒靈時,有人推了推我。
是學校的係主任。
講師早就停下了講課,全體學生的視線也全部集中了過來。
我不冷不淡地問:“什麼事?”
係主任:“……”
係主任對我上課不聽課的行為不置一詞,壓低聲音詢問道:“五條同學,現在能跟我走一趟嗎?有個學生在校長辦公室把你舉報了。”
他顯然不想讓其他人聽到這些話,音量控製得極好。
我無所謂地點了點頭,門口的管家皺著眉,也跟在了後麵。
校長辦公室裡,玲子的身邊坐著一對氣勢洶洶的夫婦,在他們對麵還坐著一個警察。
校長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後,年過半百的他正在聽著幾人之間的交流。
我推門進來時,那父母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神活像是要生吞了我。
管家警惕地站在了身前,隔絕那父母的目光,冷聲嗬斥:“你們想做什麼?”
管家人高馬大,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