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這才掛斷了電話。
在一邊等待的夏油傑意味不明地哼笑了聲:“夏子,沒想到你和猴子們相處得那麼好?”
我不想在他麵前提到幸村精市,這給我一種在大型野獸麵前提到它們的食物的不適感。
我不能接受幸村精市他們的名字出現在夏油傑的口中。
“傑。”我努力控製著情緒,“不要乾涉我現在的生活。”
夏油傑狀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夏子,我的目標是殺死所有普通人!你忘了嗎,你也是支持的。為了完成我們的目標,你那些所謂的‘網球部’的同伴全部都該死——你難道不該送他們一程,以免他們的存在妨礙到我們的夢想嗎?”
殺意。
我第一次對夏油傑產生了如此直接且清晰的殺意。
曾經他多次利用我我都沒想過殺死這個和我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可如今,我清楚且冷酷地發現,如果我有這個能力,我會殺了他。
我不知為何又在想——
我完全接受不了為了所謂的“夢想”殺掉我的朋友,當時夏油傑到底是怎麼狠得下心,讓我殺掉他的父母的呢?
“夏油傑,如果你敢碰他們一下,我不介意和你不死不休。”
夏油傑嘴角拉扯出冷冽的弧度:“你能怎麼和我不死不休?你連咒力都沒有,你能做什麼?回去和悟搖尾乞憐?”
我低啞地笑了,帶著無儘的嘲諷與冰冷:“你可以試試。”
此時此刻,我和夏油傑站在教學樓的天台上,在他的【帷帳】之中對峙著。遠處另一座的教學樓,巨大的詛咒正在和另一個特級詛咒裡香相互撕扯著。
恐怖的背景下,夏油傑終於從我的神情中得出了結論。
他再一次掐住了我的脖子:“你果然有後手。”
“夏油傑,我隻想好好活著,保護好我在意的人。你彆逼我到那個地步。”
夏油傑和五條悟能成為摯友不是沒有原因的,在生氣的時候,他們都喜歡掐著我的脖子。
隻是五條悟永遠在最後一刻收手,不像夏油傑,嘴上說著喜歡我,真的到了這個時候,他會作什麼選擇,隻有他自己知道。
當我開始感覺到窒息時,夏油傑的手一鬆。
他鼓掌道:“不愧是悟那家夥帶出來的,果然沒那麼簡單。”
我捂著脖子,絲巾在夏油傑鬆手時掉落了下去,顯露出了我脖頸上的一圈薔薇荊棘。
夏油傑紳士地等待我將絲巾重新係好,才再度開口問道:“你會把我這次找你的事情告訴悟嗎?”
我冷漠地答:“我不參與你們的事。”
“哈……真冷漠。我以為你和悟之間,你才是更愛的那一個,是我錯了。夏子,你殺了很多的猴子,那群猴子會接受這樣的你嗎?”
“我不需要他們接受。”我平靜地說,“弱肉強食,他們是我食物鏈上的一環;他們可以為了活著殺豬羊,作為更高的物種,我為什麼不能為了活著殺他們?”
夏油傑道:“可你現在在保護那群猴子哦,夏子,你不覺得你的所作所為很矛盾嗎?”
“因為人是會變的,立場和思想都是。”我抬眸,明知道可能會激怒夏油傑,我還是說道,“傑,我們當時不該殺了伯父伯母。”
“轟——!”
一道帶著濃重威懾力的咒力擦著我的臉頰劃過。
夏油傑冰冷刺骨地看著我。
“五條夏,你在說什麼?”
臉上火辣辣地痛,想必是被那咒力剮出了傷口。
我沒有去擦流下來的液體:“傑,我不知道我現在到底是什麼,是被驅逐的咒術師,還是已經逐漸被猴子同化的普通人?我隻知道,我現在隻想順其自然,不強求,不去想什麼立場與對錯。”
“嗬,夏子,我怎麼覺得這樣發展下去,你嘴上說著不需要他們接受,可是有一天你會為了他們去自首呢?”
“……或許會吧。”我沒有反駁。
他們真的是一群很好很好的人,和他們在一起,我也變得越來越……像個遵紀守法的猴子了。
想到幸村精市和龍崎櫻乃的溫柔、越前龍馬的傲嬌、大石秀一郎和橘杏的體貼、菊丸英二的可愛……每個人的臉在我的心中一一閃過。
我心尖一軟。
我在夏油傑麵前的冷漠不受控製地一點一點地融化,我閉了閉眼。
“人是會變的。”我重複這句話,“傑,你、我還有悟,我們三人已經走散了。如果未來的我選擇接受審判,我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死。”
五條悟已經帶著兩個學生離開了小學,帷帳也已經取消。
我深深地看了夏油傑一眼,轉身毫不留戀地離去。
乙骨憂太的出現為咒術界帶來了不少震動,最大的震動就是——教科書變了。
東京大學的咒術基本原理課上,伏黑惠不得不臨時告知學生世界上多了一個特級咒術師,因此考試的時候,遇到這個問題,答案一定要從三個更新成四個。
一時間,這讓學生們有種見證曆史的感覺。
網球場邊緣,幾個剛打完比賽的正選們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
“所以那四個特級叫什麼名字啊?”菊丸英二擦著汗好奇地問。
“五條,夏油,九十九,乙骨。”
“哎?隻有姓氏嗎?”
廢話,說出五條悟,我手腕上那個【悟】字就解釋不清了好不好。
最開始還隻有幫我擦藥的越前龍馬看到了那個字,可隨著相處時間越來越長,我在他們麵前越來越放鬆,已經不記得有多少人看到那個【悟】字了。
我就是死了,從這裡把越前龍馬扔出去(越前龍馬:?),我也絕對不會告訴你們他們的全名!
我理不直氣也壯地扔了瓶水給菊丸英二:“知道全名有什麼意義?”
“噸噸噸——”菊丸英二果然開始喝水,一時沒時間接話。
“但是特意不說全名也很奇怪哦。”不二周助搶答。
我:“……”
早知道不回答這個問題了。
我:“……有本事你們自己打聽去!”
越前龍馬:“惱羞成怒了。”
我:“……”
下午吃完飯,手塚國光宣布了一個消息。
“冰帝邀請我們參加海原祭。”
“海原祭?”我疑惑地頭上冒出三個問號,“那是什麼?”
“是冰帝大學的大型活動,屆時他們所有的社團都會出來表演節目,同時會有社團組織的夜市。以前是立海大的傳統,最近幾年冰帝也開始效仿。”
柳蓮二解釋道。
“冰帝的跡部景吾和我們是老朋友,桃城的事情他幫了不少忙,每年的海原祭網球部也會友好切磋一番,算是曆年的習慣。”
“哦哦……”我拿出手機開始查看日程表,“我看看今天要不要打工,如果要打工的話,我就去不了了。”
“夏夏,你要注意身體啊。”另一邊的桃城武聳拉著眉毛,滿臉真誠的關心與擔憂,“你現在也太辛苦了,你是怎麼迅速接受那麼大的落差的啊……”
“我自己不覺得苦啊。”我笑道,“彆人都能靠自己養活自己,我怎麼就不行了?”
“沒人說你不行,但是你的確要注意分寸。”幸村精市接口道,“你現在體重多少?”
我:“……”
獄門疆和咒力時時刻刻讓我反胃,我是真的沒有食欲。
我能看到我目前的生命值餘量,雖然消耗得比普通人快許多,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消耗得越來越快,可我也積攢了不少,不至於最近就出事,這樣熬著無所謂。
至少拿到全國大賽冠軍前,我不會有事的。
啊不對,萬一五條悟和夏油傑作死的話就難說了,偏偏這兩人現在是對立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一戰,到時候誰勝誰負,對我來說都很危險。
想到在他們倆身上的守護之魂,我撇了撇嘴。
“你這樣下去……”幸村精市皺眉,他欲言又止。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我連忙打斷了他:“我真沒事,你看我天天打球的樣子,像是有事嗎?還有,我今天晚上沒有工作,我跟你們一起去海原祭!”
第30章
我的受傷!
冰帝大學和東京大學之間有一段距離,我們集體坐在大巴車過去的路上時,軍師外加數據狂魔柳蓮二為我科普了冰帝和青學之間的愛恨情仇。
青學在越前龍馬加入後,如同開了buff一般,所有人的水平直線上升,最終成功地拳打立海大、腳踢冰帝,成為了當年的全國大賽冠軍,同時讓青學、冰帝、立海大這三所學校建立了不解之緣。
“除了我們三所學校,還有四天寶寺、六角中等各個學校,隻不過現在分散在不同的學校裡,還有出國留學的,如今能聚在一起的隻有我們了。”
回想起國中時期的事情,饒是柳蓮二也悵然地歎了口氣,才繼續說著曾經的事情。
當我聽到手塚國光和跡部景吾之間纏綿悱惻的愛……網球故事後,我忍不住先偷偷地瞄了眼手塚國光。
手塚國光正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我又偷偷地瞄了眼真田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正握著球拍換手膠。
我又瞄了越前龍馬一眼。
他的臉上蓋著帽子,看不出來他在乾什麼,似乎在呼呼大睡。
我感慨且意味深長地說:“……手塚部長,藍顏禍水。”
正在認真講述曆史的柳蓮二:“……”
他露出了“你就得出這結論?”的神情,卡殼說不下去了。
手塚國光:“……”
真田弦一郎:“……”
我以為在睡覺的越前龍馬一掀帽子,惱火地衝我叫:“閉嘴吧你!”
我:“……”
越前龍馬現在對我說話的範圍裡,到底有沒有包含他有種樒汁直覺,這都能猜到我在調侃他。
我理虧地低頭開始玩貪吃蛇。
橘杏湊了過來:“夏夏,什麼時候注冊一下Line?群裡就你一個人不在哎~”
“晚點吧。”我憂愁地看著我的小蛇蛇被係統吃掉了,苦澀道,“流量可貴了,我沒錢啊。”
“……”橘杏一副“我真該死啊”的愧疚神情不再問了。
冰帝大學是日本有名的貴族學院,從小學便實行的是上流階級準入製度,長久下來,冰帝被稱為日本財閥的後花園。
當我們的車停在冰帝大學門口的停車場時,透過車窗,我一眼看到了越前龍馬所說的“你不需要特地去找誰是跡部”的跡部景吾……
臥槽。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站在一眾人之前,被玫瑰花團團圍住,天上還用直升飛機撒著玫瑰花瓣,周圍還圍繞著上百人喊著“跡部!跡部!”的如同開了尾巴的孔雀一般,眼下還帶著淚痣的男人。
我震撼地扒在車窗上,回頭結巴地問:“跡……跡部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