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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守著好友的本分,守護著他們的幸福。

直到後來三人走向無法挽回的境地,他才戴著開玩笑的麵具,小心翼翼地向他喜歡了十幾年的女孩子展示了一點點內心。

他記得很清楚,對方回答得非常果決:“我不喜歡你。”

一切都回不去了。

“悟,捅穿夏夏的心臟,滋味如何?”夏油傑瘋狂得如同地獄裡的惡鬼,“你說,夏夏現在死在哪呢?會不會曝屍荒野、屍骨無存?你再猜一猜,她疼不疼啊?”

冷靜,我讓你們快樂了三天,對不對?

冷靜,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們彼此是相愛的!對嗎?

第44章

我的情況!

陰雨蒙蒙。

越前龍馬是晚上六點半才回到了家,今天一天,他見到了很多老朋友,心情不可謂不愉悅。

想到家中等著的家人,他甚至還有心情在頻道裡跟桃城武等人拌了幾句嘴。

之後,便像是一場噩夢。

媽媽和堂姐在家中聊著天,越前龍馬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心裡想著後麵的賽事安排。

當遙遠的鐘聲自外界傳來時,越前龍馬不知為何心神不寧了起來。

他問道:“學姐出去多久了?”

得到答案後,他倏然起身,開始給對方發短信。

【在哪?】

【遇到什麼事情了嗎?需要去接你嗎?】

【回一下信息?】

他發了很多很多條,可是對方一條都沒有回。

他又開始給對方打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媽媽和堂姐也發覺了不對,跟著開始打電話、發短信,越前龍馬在群裡詢問有沒有人能聯係上五條夏時,群裡也跟著慌張了起來。

這種不安的感覺,在收到對方的短信時達到了巔峰。

越前龍馬在生日前,見過對方更換過創可貼,創可貼下麵的手指沒有特彆明顯的傷痕。

桃城武說,對方八成是在給他做手工品,比如刺繡。

越前龍馬嘴上嫌棄著,心中卻隱隱地開心期待了起來。

這樣的生日禮物,她怎麼可能不親自送給他就急匆匆地離開?

真田弦一郎的人脈迅速地調出了五條夏最後出現的場麵,如他們所料,視頻中,她的狀態已然很差了。

麵色慘白,滿頭的冷汗,特地為了參加生日宴而放下來的頭發粘在臉上。

她捂著肩膀,像是忍受了極大的疼痛般一點一點地挪移著。

在他家附近!

越前龍馬什麼都顧不上了,衝向她最後出現的地界,開始了新一輪的搜尋。

昏暗的路燈下,越前龍馬低垂著頭。閃電自天空劃過,雷聲緊隨而至。

狹隘的小道中,一個瘦弱的身影靜靜地垂頭靠牆坐著,好像陷入了沉睡。

越前龍馬知道這人有多瘦,瘦到極不健康,網球部的眾人都為此很是擔憂。他的媽媽更是為此給對方準備早餐。

後來,她的食量反常地變大後,依舊沒長什麼肉。她吃的東西像是被什麼異次元給吸收了,一點沒落到她的身上。

她為什麼要躲在那麼小的巷子裡?

這個巷子狹隘到連雨傘都無法進入。

是為了不讓人發現她嗎?

巷子裡,站立著一個白色頭發的男人。

當大雨傾盆而下時,這個男人俯身將她抱起,同時接住了她手中滑落的一個小小的東西。

他看見那個男人細細地看了下後,發出了如同地獄使者般的冷笑。

之後發生了什麼,越前龍馬記憶已然模糊。

他跟著這個男人一起來到東京郊外一所名為東京私立咒術高等院校的學校,學校風格奇特,沒有多少學生,處處都透露著和他如今的生活格格不入的古樸。

手機一直在響。

越前龍馬麻木地拿出手機,上麵有幾百個未接電話。

爸爸的、媽媽的、堂姐的、幸村的、手塚的、龍崎的……好多好多人。

他們開啟了小組語音視頻通話,共享著他們目前的信息,還有警察穿梭其中。

警察說,暫時沒查到五條夏的出入境記錄。

越前龍馬點進了小組語音視頻,原本亂糟糟的小組裡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找到了?”幸村精市輕微喘熄的聲音傳了出來。

越前龍馬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停屍台上,躺著他們正在找的人。

他隻能憑借本能,茫然地答:“嗯。”

越前龍馬回答完後,才想起來要這是視頻通話。

他看向手機屏幕,屏幕中的他麵上是一片死灰的僵硬和不知所措。

小組頻道裡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奔跑的不再奔跑,焦急的不再焦急,擔憂的也不再擔憂。

他們的表情,像是在扭曲,最終定格在了和越前龍馬差不多的空白上。

許久,龍崎櫻乃捂住了嘴巴,眼淚開始大顆大顆地向下掉。

越前龍馬張了張嘴。

此時此刻,他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為什麼網球部的人都叫她夏子或者夏夏,而非有點距離的五條桑呢?

啊,是因為他們知道,夏夏有多麼努力地想要開始全新的生活,想和過去無能、懦弱的自己告彆,而【五條】這個姓氏,代表著她過去的全部。

這樣一個從未吃過什麼苦的女孩子,乾脆利落地舍棄了奢華的生活,搬出了豪宅,不顧忌學校裡一些人嘲諷的目光,去打工、去賺錢,去為她的新生奮鬥。

她連父母都沒有,從頭開始,她沒有任何的後路。

他們看著一朵羸弱的菟絲花,一點一點地變成了頑強的小樹,生機盎然。

可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們來看看她吧。”越前龍馬嘶啞著聲音,木然地說,“她一定很想看到你們。”

然而,自身後,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不行。”

越前龍馬偏頭看去,夏夏名義上的丈夫坐在那裡,不近人情得如同俯瞰人間的神明。

這樣的一個男人,越前龍馬實在沒有辦法和夏夏口中那個對她極好的丈夫掛鉤。

他那麼冰冷,怎麼能照顧得好夏夏?

“咒術高專不允許外人進入,讓你進來已經是破例了哦,越前同學。”

這個男人居然還有心情用這種語調說話。

其他人也聽到了五條悟的聲音,語音頻道裡一時隻剩下粗重的喘熄聲。

“……我先掛了。”越前龍馬沉沉地說,“明天……再說吧。”

“越前君。”在停屍台旁的栗色頭發的女醫生輕聲開口,讓房間裡的氣氛不至於繼續凝滯下去。

她的神情悲傷:“很抱歉,但是如果你有什麼話想對夏夏說,現在就說吧;我們要處理夏夏的……”

她沒有說完。

越前龍馬隻覺得他的腦袋和身體變得極其沉重,靈魂和肉-體已然分離了一般。

他慢慢地上前。

這個曾經和他吵吵鬨鬨、被他打了無數次6:0依舊不折不撓、明明比他大卻總是讓他無可奈何地退讓縱容的女孩子,如今安靜地、像個破碎的玩偶一樣躺在這裡。

他還沒有告訴過她,每次看到她的進步,他真的很開心。

也沒有告訴過她,混雙時,她永遠不是他的弱點,而是他穩固的底線。

還沒有告訴她,和她打混雙不是一時興起,而是他真的從她身上感覺到了他自己都驚訝的默契。

她不該躺在這裡,再無未來。

她的人生還那麼短,越前龍馬想到她之前說,她大概率活不過30歲時,他還認為很遙遠,甚至樂觀地想過,說不定她和她丈夫的關係會有所緩和。

她的丈夫總不能真的見死不救。

她真正的快樂時光甚至不到一年啊……

“她出事的時候痛苦嗎?”越前龍馬問。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他知道答案,那個視頻他看到了,可他第一次想要自欺欺人。

家入硝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忍地偏過了頭。

自然是極其痛苦的。

夏油傑的傷勢過重,又被五條悟一刀穿透了心臟。

隻怕是痛了很久,才迎來了死亡。

越前龍馬想:為什麼呢?

為什麼我要在外麵聚會?明知道她總是莫名其妙地受傷,明知道她身體不好。

為什麼我沒有陪著她?

為什麼我找到她找到得那麼晚?

“有梳子嗎?”越前龍馬問。

家入硝子沉默著離開了房間,片刻後,回來遞給他一把嶄新的木梳。

越前龍馬接了過來,輕柔地幫她的頭發一點點地梳理整齊。

“夏夏。”他說,“我以後不會再打雙打了。”

我也不想再過生日了。

正在此時,黑色的霧氣陡然從五條夏的周身滲透出來。

最開始隻有少許,很快竟然包裹住了五條夏的全身!

越前龍馬一驚,站在一側的女醫生同樣露出了震驚的神情。

與此同時的,一陣低沉的、帶著無邊惡意的笑聲被五條悟發出。

越前龍馬遽然轉身,這個自看到夏夏屍體便顯得冷漠異常、好似與世界完全隔離的男人像是一下子回到了這個世界,他的表情甚至帶上了猙獰。

五條夏手腕處的薔薇花紋如同被灼燒一般,變成了暗紅色火焰,而後順著手臂的藤蔓迅速上升焚燒、消失,直至抵達脖頸處那猙獰得像是要勒死對方的末端。

在越前龍馬和家入硝子縮緊的瞳孔下——

“嘭——”

心臟跳動的聲音本該很小,越前龍馬卻有一種震耳欲聾的錯覺。

在三人的注視下,她手腕中心,像是代表著所有權的“悟”字化為了灰燼。

越前龍馬敏銳地發現在那瞬間,這個每次都以無法對抗的強者姿態出現在他們麵前的男人麵色變成了詭異的慘白。

——這個男人,一定付出了什麼代價。

越前龍馬作出了判斷。

他改變了先前的想法。

眼前的這個看似冷漠無情的男人,愛夏夏怕是愛到了骨子裡,比任何人都深,比任何人都恐怖。

如果夏夏今天真的沒了,隻怕會有其他的、可怕的事情發生。

在越前龍馬和家入硝子的視線下,五條悟又開始念出一段複雜的咒語。

隨著他的咒語落下,五條夏的身上再度出現黑色的藤蔓;這一次,藤蔓不僅僅蔓延到了她的脖頸,甚至細細密密地往下延伸,一直到了她的腳踝。

越前龍馬看不太明白,可顯然女醫生明白了什麼。

她震撼地問:“悟,這是什麼咒術?”

五條悟喘熄了聲,他的六眼暗淡了些許:“硝子,閉嘴。”

家入硝子被那狂暴的咒力弄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無論你用的是什麼,這種起死回生的東西絕對不能用兩次,你受不了的——”

五條悟冷笑道:“沒事,老子受得住。”

話雖這樣說,但越前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