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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雖然是伯府門第,但她出生時,門庭已經敗落,爵位也早就沒了。

爵位雖然沒了,但黎家還保持著當年貴族的習慣,極講究規矩,黎氏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

黎氏德行品性都沒有問題,就是性格有點受到娘家的影響,稍微有些重視規矩。

這一點與傅家有些不兼容,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黎氏隻有在教養女兒的時候,會嚴厲一些,其他時候,都很溫和,甚至可以說有點沒脾氣。

大抵是傅家的日子過得太瀟灑,她在娘家從小到大學到的東西,都沒用上。

想當年,傅家為長子求娶黎氏,可是差點鬨出笑話。

因為黎氏一歲就沒了母親,她爹雖然守禮,但一年後也娶了繼妻,就是她後來的繼母。

黎氏有個小她三歲的嫡妹,繼母生的。

自從嫡妹懂事之後,就有意的爭搶她的東西,非常的任性。

黎氏的繼母雖然吃穿用度不苛待她,但對她也沒多好,有意無意的忽視她的婚事,以至於她過了及笄之年都沒許婚,還養在家裡。

後來傅家為長子求娶黎氏,黎氏的嫡妹自認她什麼都比姐姐強,想要搶了姐姐的婚事。

結果自然是鬨了好大的沒臉。

黎氏在護國公府的堅持下嫁入了國公府,黎家當初那位二小姐,因惹了護國公府,被黎家遠嫁江南,婚後一直沒回過京城。

這也是黎氏和娘家不親的原因。

傅天澤這一輩自然不知道這些陳年舊事,家裡也沒有人會提。

謝氏知道黎氏在教養女兒上,有些問題。

也曾私底下委婉的提過幾次,但黎氏認為其他都好,禮儀是一定要學好的。

傅嫣柔是個溫柔體貼的性子,黎氏讓她學,她就學,學的很好,可以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但規矩學得再好,也壓製不住她內心對自由的渴望。

她內心囚禁著一個自由的靈魂,隻要有人打開了囚籠的鎖,就再也困不住她。

而傅天澤就是那個開鎖的人。

他放出了他姐姐自由的靈魂。

老夫人謝氏看得明白,也沒去提醒過黎氏。

如今嫣柔留書離家,並沒有出乎謝氏的預料。

隻是黎氏有些難以接受一向乖巧的女兒,為什麼會做出這麼離經叛道的事。

“你看你娘吧。”謝氏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她能說什麼?

傅天澤天性如此,他也算是被規矩束縛過的人,被神仙收徒之後,就放飛了自我,再也沒人能管住他,甚至他還能庇護彆人。

隻是一向守規矩的黎氏,還需要時間消化這個事實。

傅天澤一聽祖母這語氣,便知道祖母不會追究,他笑嘻嘻的拱手告退。

出了門,直奔東院。

他過來的時候,正巧看見他爹進去的背影,他腳步一頓,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去了。

擺擺手,示意門外守著的丫鬟不要通傳。

他進了屋,聽到屋裡他爹哄他娘的溫柔淺語。

是了,從小到大,他爹就是這樣哄他娘的,並且毫不避諱自己的兒女。

對外他爹是個有些嚴肅,甚至有點凶的人。

但對內,他從來沒凶過他娘。

就是有他爹這樣寵著,她娘才這樣成婚十數年,性子也跟剛出閣的姑娘家沒什麼區彆。

親眼看見他爹這樣寵妻的男人,他姐姐的眼光自然高了。

不想成親,也有這個原因吧。

第59章 離京

在屋外站了一會兒,傅天澤覺得他娘或許這會兒並不想看見他這個糟心的兒子。

他爹大概率也不希望他進去,不然他爹好不容易哄好了阿娘,轉頭阿娘看見他,他一番口舌都白費了。

想了想,傅天澤轉身走了,走之前還叮囑守門的丫鬟不要告訴爹娘他來過。

回到靜思堂,傅天澤去書房收拾了陣法裡積累的妖魔,又練了會兒字。

一夜過去,安然無事。

次日傅天澤去正院用飯,他娘也在這兒,看見他倒是和聲細語,仿佛昨天的事沒發生過。

見狀,傅天澤就知道是他爹的功勞。

白日裡,傅天澤外出巡邏,午後回府,他爹從衙門回來,便讓隨從叫他去書房。

傅天澤了然,該來還是要來的。

到了他爹的書房,門口的隨從請他進去,等他進去,隨手將門關上。

“坐吧。”

傅天澤倒也不忐忑,依言坐下。

等他爹寫完最後一個字,放下筆,來到桌邊坐下。

“小柔離京,可給了她護身的法寶?”

出乎意料的是,他爹沒質詢他,反倒是關心他姐姐的安全問題。

他挑眉,“這個我當然不會忘記。”

如今妖魔作祟,他作為神仙在凡間的代言人,天然就會被妖魔視為眼中釘。

他對付妖魔,相對的,妖魔知道他的存在之後,也會對付他。

先前黛玉的事,不會是個例。

作為他的親人,也會被妖魔當做攻擊的目標。

護國公府是他的家,區彆於其他府第,裡裡外外都被傅天澤重新調整過,細微之處都是外人看不見的防護法陣。

這種防護法陣是傅天澤耗費了極大精力,用各種小陣法堆疊而成的,還要考慮到小陣法的相生相克,避免陣法屬性相衝。

隻是護國公府這麼大點地方,就耗費了傅天澤足足半年的時間。

像皇宮那麼大的地方,又有很多空白的區域,很難布置法陣,這就需要更龐大的複合法陣,也就是高級陣法。

這是傅天澤當前的實力做不到的。

不然他早就去做了。

他姐姐平日裡都在家,身上也都帶著他送的法寶,即便出門在外,短時間內哪怕遭到襲擊,傅天澤也能及時趕到。

可若是出了遠門,傅天澤顯然沒那麼快趕到,那麼護身的法寶就尤為重要了。

聽了傅天澤的話,傅鵬煊額首,“你做事素來穩妥,我沒什麼不放心的,就是問問。”

頓了頓,他歎了口氣,“你外祖母去的早,你阿娘從小雖然衣食無憂,但卻缺了長輩的疼愛,她隻有按部就班的將規矩都學好,才能討得你外祖父的一句關心,雖然她嫁進護國公府多年,我對她也一直寵愛有加,沒有旁的人插足我們之間的感情,可你娘內心的缺憾,可能需要一輩子去彌補。”

“我希望你和你姐姐都不要因此怨怪她。”

聽得出來,這番話他這老父親已經憋在心裡很久了。

傅天澤知道阿娘和外祖家不親,他自己也跟外祖家不親,他不喜歡外祖家的氛圍,很讓人窒息。

聽他爹話裡的意思,他娘和外祖家怕是有什麼舊怨。

想到那個外祖母是他娘的繼母,傅天澤想想京中那些內宅混亂的,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她是我娘,這一點永遠不會變。”傅天澤道,“雖然我不知道阿娘過去經曆了什麼,讓她這樣重視規矩,但我知道,她是愛我們的。”

傅鵬煊笑了,“你姐姐離京,可是因為你娘?”

“不是。”傅天澤歎了口氣,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說給他聽,“姐姐大抵是被攪亂了心緒,才想逃避,但我覺得,這不是她能逃過的姻緣。”

“哦?這麼說來,你姐姐的姻緣就定在羅家少爺身上了?”傅鵬煊還真不知道有這麼多內情。

昨兒聽他媳婦哭訴,還當真是他媳婦說的那樣,女兒對她生了怨懟之心。

他當時雖然勸媳婦是想多了,但還真沒想到,真是媳婦想多了。

“阿爹,這才叫天定姻緣。”傅天澤將天定二字咬的極重。

聞言,傅鵬煊挑眉,“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他倒也不是非要將女兒嫁出去,他們護國公府是什麼人家?還能缺傅嫣柔一口飯吃?-思-兔-網-

但他是過來人,很清楚的知道,嫁人雖然不是一個女人最終的歸宿,但人隻要活在世上,就需要人的陪伴,而這個能陪伴一生的人,隻能是伴侶,而非什麼朋友親人。

希望女兒這次外出,能看明白這一點,不要因小失大,鑽了牛角尖,畫地為牢把自己困住了。

事情說開,傅鵬煊就趕傅天澤走,他得處理公務了。

父子之間就是這樣,沒那麼黏黏糊糊,話說明白就可以分開了。

從書房出來,傅天澤往自己院兒裡走,剛出來就遇上了他娘,身邊跟著的丫鬟還捧著托盤,上麵擺著湯,看得出是來送補湯的。

“娘。”

傅天澤很自然的上前打招呼。

黎氏笑了笑,“從你爹那兒來?”

“是。”

“說了些什麼?”黎氏順口問了一句,頓了頓,接著又道,“不想說也可以不說。”

看得出來,傅嫣柔的離京,還是給黎氏帶來了影響。

傅天澤笑道,“就是問我有沒有給姐姐護身的法寶,彆的也就沒了。”

他沒提他爹說的那些往事。

黎氏點點頭,遲疑著,道,“你有法子聯係你姐姐嗎?外頭日子不好過的,她要是真不願意成親也行,我不會逼她的。”

“姐姐她就是想去江南那邊玩一陣子,跟想不想成親沒有關係,阿娘不要想太多了。”傅天澤無奈的道。

黎氏盯著他,半響確定他沒撒謊,皺起眉,“好端端的,怎麼想去江南?”

“我要是沒事,我也想去江南啊,都說江南文風鼎盛,姐姐喜歡讀書,想去一睹風采,不也很正常?”傅天澤道。

這話聽著沒什麼漏洞,黎氏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

“好了,阿爹還等您的補湯呢,再不送去就涼了。”傅天澤轉移話題。

黎氏注意力被轉移到丈夫身上,隻好叮囑傅天澤早些休息,然後帶著丫鬟進了書房。

還不容易糊弄走了黎氏,傅天澤回了屋子。

之後數日,傅天澤日子都過得很平淡。

少了傅嫣柔在家,傅天澤仍是隔三差五的去林家抓妖。

每次都能有收獲,少的時候一個,多的時候三四個。

寧榮二府那邊也差不多。

轉眼到了月底,傅天澤用了尋妖燈。

尋妖燈上頭有個小羅盤,指針指向南邊。

傅天澤想了想,進宮了一趟,不知道跟皇帝說了什麼。

次日傅天澤去了林家,跟林如海在書房談了兩個時辰,出來之後,林如海的表情仍是有些憂慮。

晚上用飯,林如海將傅天澤要離京抓妖的事跟黛玉說了。

黛玉近來和傅天澤熟悉很多,陡然之間聽聞傅天澤要離京,短時間不會回來,也有些空落落的。

他都不跟她當麵說?

“阿澤的意思,是想帶你一起去。”林如海見黛玉神情不對,心裡酸酸的。

黛玉一聽,有些詫異,“我能去嗎?”

“他向皇帝討了恩旨,讓你一起去。”林如海道。

若非如此,林如海多半是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