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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分了。

至於其他,這幾年從賈母賈赦那兒扣出來些銀子,零零碎碎加起來差不多一百多兩,多也多不太多,其他物件兒不少,但是翻出來當了動靜多少有點大了。

他去揚州隻能先斬後奏,東西不能動,一百多兩過日子能撐幾年,當盤纏就差太多了,何況到了揚州想弄明白事情總得花錢。

得想點來錢快的法子。

散了席賈瑜邊想邊走,小半個時辰肚子舒服了人也快到了。

賈瑜走得累了在寧國府正門牌匾下站起了腳。

要說來錢快他還真有個現成的法子。

隻是這法子說來不道義,賈瑜盯了一會兒牌子默默找理由說服自己。

這府裡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將來敗落了保不齊銀子都被誰抄了,就是放賈珍手裡也不過就是多買幾個小妾。

林如海要能活對賈家有好處,賈珍做點貢獻也不算委屈。

賈瑜亂七八糟想了一通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想那麼多還不如承認自己本來就不是東西,不是就不是唄,又不是一兩天了,他難道怕人背地裡報複打擊?

愛咋咋地,反正賈家爛人多了不差他一個。

“瑜三爺您這是?”守門的小廝看賈瑜進門趕忙迎了上來。

“我找你們珍大爺。”

“大爺不在,您,”

“他不在我就進去等到他在。”

賈瑜說著進了門,賈珍這冤大頭,不想當也得給他當。

第16章

“他在我屋裡頭做什麼?”賈珍一回家便被告知賈瑜來了還等了他一個多時辰,這事兒稀罕。

“瑜三爺進去後也沒做什麼,不過就是瞧了瞧擺件字畫,小六子在裡頭守著。”

聽小廝回複賈珍心下怪異,賈瑜和他打交道不多,不知道他突然來家裡為的什麼。

賈瑜在西府是有名的不好搞,不過賈珍對他沒什麼意見,再怎麼鬨騰歸根都是那家子人的事兒,和他沒多大關係。

再者說了,老太太心偏成那樣也不怪賈瑜不平,就是他這外人時不時也覺得大房不容易。

賈珍想著推門進去,賈瑜正對著一幅畫研究。

“老三,今兒怎麼想起來我這兒閒逛了?”

“誰家閒逛等主家一個多時辰的,”賈瑜聽賈珍聲音沒有回頭依舊盯著畫兒,“珍大哥,這畫兒是不是值些銀子?”

“你對這還有研究?”賈珍坐下擺擺手示意人出去,“值不了幾個錢,不過幾百兩銀子。”

幾百兩,他自己攢要大幾年,賈珍這兒不過就幅畫的事兒,到底是賈家族長。

“對了,聽說蓉哥兒媳婦近來身子不大好?”賈瑜回身坐到賈珍身旁。

“這孩子也不知怎得了,”賈珍想到秦氏的病眉頭一皺歎了一聲,“請了幾個大夫,藥吃的不少連病根都說不出什麼來。”

“侄媳婦心思重,事情想多了人自然爽快不起來。”

賈瑜說著頗有深意地看了眼賈珍,賈珍接收到目光一愣,這老三今兒這是話裡有話。

“前幾日尤嫂子還在老太太那兒說這秦氏是個難得體麵周全人兒,這樣的人兒怕是最受不得風言風語。”

聽到這兒賈珍心裡一緊,想到秦氏和自己私下的拉扯腦門冒出一絲冷汗。

無論賈瑜是否知道內情這話題不能繼續下去了。

“老三,你這好容易來一趟也彆光說她了,今兒來是遇上什麼事兒了?”

“還真是有點事兒,”賈瑜挑眉一笑,“珍大哥,我也不瞞你,近來弟弟缺銀子花想找哥哥借點兒。”

“咱們兄弟兩個說什麼借不借的,你儘管說,缺多少哥哥給你補上!”

賈瑜平靜地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三百兩?”

賈珍一聽對方要銀子鬆了口氣,賈瑜再怎麼不過就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就是缺銀子也不過就是日常,就當幾百兩打發個瘟神了。

“三千兩。”

“三千?”賈珍不小心喊了一句,意識到自己失態後輕咳一聲,“老三啊,你年紀小不知道輕重,彆說三千,就是三百都夠一般富裕人家花個十年了。”

“就是不提一般人家,就咱們這樣的人家三千兩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的,自家事兒自家清楚,莊子上一年下來進項不過大幾千兩,上下幾百口子人都指望這點銀錢。”

賈瑜安靜聽著,賈珍見狀愈發起勁賣起窮來,從年頭說到年尾從各家節禮到下人月錢,方方麵麵說的口乾舌燥才停下。

“珍大哥說得多了喝點水潤潤喉嚨,”賈瑜給賈珍添了水待對方喝下才開口,“哥哥要是信得過我我可以打張條子。”

條子不條子的,賈珍心道,就是打了不還他能怎麼樣,能為這幾千兩鬨到儘人皆知?

幾百兩他也就捏著鼻子認了,這獅子大張口也太過了點。

“老三啊,不是哥哥信不過你,實話說了吧,這錢我拿不出來。”

賈瑜靜靜看著賈珍,賈珍輕哼一聲同樣看回去,二人對視沉默半晌賈瑜才錯開目光。

“珍大哥,你既然不肯給那我隻能找老太太要了,不知道爬灰這檔子事兒出在咱們賈家族長身上老太太會怎麼想。”

“賈瑜!”

“珍大哥,等了你一個多時辰我也餓了,先回了,明日我再來,若是哥哥還這般推諉那我隻能換個講理的人說了。”

賈瑜說完徑直離開,賈珍放蕩得意半生被個半大小子拿捏了又氣又急,思量之下竟沒有法子擺脫。

若是一般人這般明晃晃威脅訛詐他還能做點動作讓人靜悄悄沒了,隻是賈瑜這兒不能動。

光腳不怕穿鞋的,臉麵名氣性命都不稀罕的人他拿什麼製衡?

賈珍考慮半晌沒想到應對之策無奈之下隻能盤算起自己手頭的銀錢,三千兩銀子的餘錢府裡有是有,隻是沒有由頭他總不能硬生生從庫裡拿出來。

這樣大一筆開支怎麼繞不過太太,若是被她知道了……

“小六子!”這事兒不能讓太太知道,賈珍恨恨拍了下桌子大喊。

“哎老爺,您找我?”

“把大奶奶請過來。”太太那兒不能知會,要想拿銀子就得找秦氏湊了。

“老爺,大奶奶身子不爽利這時候估計是”

“去,現在去,就說有事,不管做什麼現在都給我收拾好過來。”

“是!”

賈珍辦事利索,第二日一早就遣了人過來送了本畫冊過來,冊子裡有大大小小十幾張銀票,加一起正好三千兩。

賈瑜把銀票收好不由感慨賈珍敞亮,到底是能做主的,這要是他便宜爹或者二叔一晚上還真不好湊出來。

西府這邊還是主子太多了,主子一多事情就多。

雖說是被迫但這錢將來要是好還他還是打算還的,賈瑜寫好欠條騎馬去了東府。

東府賈珍不在,倒是另一個人叫住了賈瑜。

“瑜叔,”賈瑜剛從賈珍處出來便被秦可卿攔住去路。

看樣子這秦氏是提前將丫頭支走要單獨跟自己說話,賈瑜左右看了看這片四下無人心下了然。

這錢看來是秦氏湊的,三千兩賈珍這麼快拿出來還能避開人可不容易,若是有秦氏幫忙遮掩就不難了。

可憐這秦氏生著病還得操勞這些,賈珍也太不抗事兒了。

賈瑜看過去,秦可卿即便是妝容齊整也透著一絲慘白,這姑娘怕是活不長了,長期驚懼憂思之下就是健康人都能熬乾了。

他是威脅賈珍,但並沒想真怎麼樣,誰知道賈珍扭頭就跟秦氏說了,這不讓人雪上加霜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瑜叔,”秦可卿欲言又止,往日百般能言善辯到今日這場景卻是一句都說不出來。

“我以後不會再提這事兒,你放心。”

賈瑜無意為難個快死的人直接說了話,說完繞開秦可卿走了兩步,再回頭對方還在原地站著身形似有若無晃動著。

這種事外人不好說什麼,初始是賈珍強迫或是秦氏半推半就都無所謂,就是心甘情願也沒什麼,賈珍那樣的人就是不情願又能怎麼樣,被迫接受還不如說服自己願意。

在這府裡聰慧貌美還沒有足夠底氣的姑娘大多時候活得還不如傻子。

比如秦氏,或者說……

賈瑜站住腳猶豫片刻開口道。

“璉二嫂子嘴裡沒幾句實在話,不過說你是個好的倒是沒說錯。”

秦可卿腳步挪動,半晌沒回頭也沒接話。

“嘴長在彆人身上,該死的都活著你怎麼就不能好好活著?”

第17章

賈瑜和秦氏這個侄媳婦不太熟悉,就是有些可憐也隻是停留在看見感慨一聲的份兒上,能說兩句話寬慰已經算儘了心。

從東府出來後賈瑜便沒有再想秦可卿,他現在還有其他事兒要做,首先就是和那鹽販子搭上話。

按照開始的安排,倪二裝作不經意提起有個熟識的小公子想去揚州投親,隻是路途遙遠又沒人看護一直沒動身。

鹽販子聽聞小公子出手闊綽且還未年滿十二歲滿口答應,就是被人哄騙了也吃不了多少虧,若是真事兒保不齊多少能撈點好處。

那邊答應了倪二牽線讓賈瑜和鹽販子一同吃了頓飯,雙方見麵都較為愉快定下了七天後回揚州的客船。

行程定了就要開始準備了,賈瑜來這個世界四年彆說遠至揚州就是京城都沒有出過,就是加著上輩子的十幾年他也沒出過遠門。

開始起意是因為黛玉,真實際準備又是另一種心情,和救人有關又不完全一樣。

賈瑜第一次理解前世電視上所謂的冒險天性,即便是他這種沒有任何經驗的都摩拳擦掌期待這次揚州之行。

倪二怕賈瑜出事特意找了幾個常四處跑的生意人抽出一天空兒說說經驗,賈芸也忙前忙後為賈瑜置辦了路上用的東西。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賈瑜經過高強度培訓儼然一副老手模樣。

倪二賈芸一番好意賈瑜欣然接受,不過最大的底氣還是要自己。

出門最緊要的安全問題賈瑜不太擔心,得益於被迫完全平躺的上輩子賈瑜深知一個健康身體的美妙,來的這幾年但凡睜著眼就絕對不在屋裡待著。

能跑就不走,能走就不站,長期下來身體素質相當可以,雖沒有正經跟著師傅學過武但直麵幾個成年人沒問題。

論起力氣大跑得快賈瑜自問不輸人,就是拜訪過賈赦的幾個武官在碰上賈瑜毫無技巧耍大刀的時候都不由感慨自古英雄出少年。

當然,這其中有誇張的成分,不過從某種程度還是認可賈瑜是有習武天賦的。

賈瑜沒有人教自己摸索出來一套打架模式,招式好壞不在是否光明正大,能真把人打趴下就是好的。

上三路不行就下三路,一力降十會,打不過就跑。

憑借正確指導思想賈瑜曾自己解決過京城一窩專門碰瓷的混混團夥,過程是不怎麼樣結果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