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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還是文武百官中,甄老太妃都有超然的地位。

不僅如此,當今聖上和先太子,幼時都是在甄老太妃宮中長大的。

老太妃為太上皇撐腰,本就不夠名正言順的聖上根本沒有辦法做絕,徹底剝奪對方權利。

過去幾年情況有些複雜,今後可能就會簡單很多了,甄老太妃可能要不行了。

賈瑜跑了幾趟甄家,從人口中得知,年前聖上下了旨意,讓甄家派人進京,甄老太妃身子不方便,想見見娘家人。

在這個七十多歲就算長壽的時候,甄老太妃實在是高壽中的高壽了。

甄老太太年邁不好奔波,甄家兩位太太帶著兩個年輕奶奶上了京,按照腳程算,這個時候應該到了幾天了。

趙成宣神神秘秘,隻問賈瑜要不要聽,賈瑜肯定後,對方還是沒有說出什麼一二三四五,半遮半掩地說,第一步就是做好賈家子弟的分內事。

賈瑜反問什麼是分內事,對方才意有所指地提到甄家。

賈家人理所當然要和甄家人親近,現今年輕一輩兩家溝通人是賈珍,賈璉和王熙鳳。賈瑜不用做溝通人,至少要做到能被甄家上下默認,是半個自家晚輩。

這個要求過於古怪,顯然後續步驟很多很煩,可賈瑜沒有其他辦法,林如海又對趙成宣頗為客氣,隻能瞎貓碰死耗子,選擇相信這個依舊沒說身份是何的神秘人。

趙成宣和賈瑜說完,又和林如海單獨說了幾句,沒留下吃頓飯就匆匆離開,賈瑜無奈,隻能按照人的要求做。

每隔兩三天去甄家一趟,給甄家老太太請安,給兩位老爺請安。

甄家人口結構和賈家過分相似,以至於請安時賈瑜都恍惚覺得自己還在京城。

也幸對方不需要他說多少話,甄家人來人往,請安總會碰上許多人,賈瑜人在哪兒站著,自有其他人替他一塊兒說了。

甄家長輩看賈瑜話少,隻當這孩子天性靦腆,心裡想親近去的勤,卻不大會說話。

這日,賈瑜照舊去甄府請安,和往常沒什麼區彆,唯一不同的是外出一個多月的甄家二爺,甄寶玉回來了。

從第一次進甄府,賈瑜就一直期待見這個和寶玉性情相似,又和妙玉差點有過婚約的甄二爺。

可惜,前兩次不湊巧對方剛剛出府,第三次再去對方就出了遠門,直到過去一個多月才正式見著麵。

不見不知道,一見嚇一跳。

妙玉和黛玉還能說有些相似,甄寶玉和寶玉則可以說極其相似。

名字相同,性情相同,樣貌相同,甚至經曆都大致相同,親人愛護寵溺,不愛經濟仕途。

寶玉身旁有個花襲人,正在和姨媽家表姐私下議親。

甄寶玉身旁有個周%e5%aa%9a兒,正在和姨媽家表妹議親。

跟著甄寶玉進院歇著,碰上周平妹子周%e5%aa%9a兒時,賈瑜隻覺得渾身難受。

她和襲人長相不同,性格看不出來具體如何,可她和甄寶玉相處的模式,與寶玉襲人一模一樣。

相似到這份上,不會讓人覺得巧合,隻會讓人覺得詭異。大千世界總有類似,可這種一對一複製實在讓人覺得不真實。

甄寶玉好像每一步都和寶玉一致,卻每一步都走在寶玉前頭,結合甄家其他人,賈瑜很難不覺得甄家是賈家的預演。

想知道賈家將來如何落敗,看現在的甄家就行了。

他本來不會有這麼多感觸,是趙成宣誘惑他,把他推了進來。

有了這個意識,賈瑜心裡不大得勁,和甄寶玉隨便說了幾句便離開了甄府。

他自認對賈家眾人沒多少感情,可沒多少也就是多少有一點。

正如黛玉所說,他不是真的厭煩賈璉寶玉三春的,就是賈赦王熙鳳那幾個不是好東西的人,他也是不厭煩的。

是灰壓過土,他和賈家人關係再淡薄,能指望的依舊是賈家,外人再好他仰仗不上。

不是賈家人,他現在還在林府大門外徘徊呢。

賈瑜心情複雜,回到林府後調息許久依舊緩不過來,他喜歡八卦,可對其他事情好奇心不大。

但這事兒太大了,不想明白關節,就會糊裡糊塗做了趙成宣揮向甄家的刀,誰知道對方圖謀多大。

他可不信趙成宣繞那麼大圈,費那老些時間教他功夫,是為了讓他和甄家人相親相愛的。

趙成宣走了,這種事兒不能隨便問彆人,賈瑜思索良久,披好衣服出了門。

彆人那兒他不能說,黛玉那兒多問問總不算錯,反正無論問什麼她都不會對外人說。

第62章

黛玉屋裡不方便說話,賈瑜乾脆讓人把黛玉叫去園子走走。

黛玉一進園子便看到賈瑜眉頭緊鎖,知道其最近去甄家跑得勤,上前開口問道。

“今日是在甄家見著了什麼不好的事麼?”

“我見到了甄寶玉。”

“甄寶玉?我那位小師兄?”

他二人以前提過甄家的事,賈雨村被免職後,先到金陵甄家為甄寶玉開蒙,後才去揚州,被林如海聘請為黛玉老師。

不同賈瑜這種,請過好幾個先生教習武藝,有個師父名頭沒什麼師徒情誼。文人間拜師很講究,當初林如海請賈雨村過去是正經擺了酒席了。

因此,即便是多年不見,黛玉在人前依舊要稱一句老師,同理,對甄寶玉要稱呼一句師兄。

“是,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個甄寶玉和寶玉長相一樣,初見時我都以為是咱們認識的寶玉來了。”

“世間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聞言,黛玉神情疑惑,想到賈瑜前些日子說,對方家中適齡姑娘正好也有三個,眉頭不由微微皺起。

甄家賈家交好多年,兩家如此相似,可在賈家借住多年,黛玉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巧事。

幾位姑娘還能說女眷不便多說,可甄賈寶玉這般相似竟沒人提過,要說從未有人見過更是不可能,至少賈雨村對兩個寶玉都是熟悉的。

賈雨村年前被補授大司馬回了京,之前他在金陵任知府多年,期間可是和甄家走得頗為親近,多年來往京城金陵,可從來沒聽說過這樁新鮮事。

說怪有些怪,說不怪也能說得過去。

“姑父和賈雨村來往可多?”賈瑜開口詢問。

黛玉想了想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我曾聽張師兄提過一句,先生和父親關係微妙,前兩年雖常來拜訪,但父親並不熱絡,二人還因政見不合爭吵過幾次。”

“賈雨村敢和姑父吵?”

林如海不僅是上官,還正好管著賈雨村,這樣的關係,以賈雨村的圓滑怎麼可能還政見不合,就是不合表麵也得合了。

黛玉看了看賈瑜欲言又止。

“怎麼?”

“先生似乎和趙大人有些關係。”

從黛玉口中聽到趙成宣的名字,還是和賈雨村聯係到一起,賈瑜愈發覺得奇怪。

事情越來越不對了,最不對的地方不是賈雨村不是趙成宣,而是黛玉,或者說張竟。

林如海和賈雨村政見不合,賈雨村和趙成宣可能是一撥人,林如海又和趙成宣私交不錯。

這三人關係有些複雜,可有一點是肯定的,林如海不會對黛玉說這些,更不會示意張竟在黛玉麵前說這些。

兩家不合不來往就是,哪裡用得著讓姑娘知道外麵的事兒。

例如作為當地高位官員女兒,又和賈家有些關係,甄家卻從沒有給黛玉下過帖子。

黛玉能猜到兩家可能有些嫌隙,可不會追問具體來由,更不會有人主動和她細說。

在家說說賈雨村情有可原,但趙成宣外的不能再外了,張竟和黛玉說他做什麼。

賈瑜可不認為,張竟和黛玉的關係已經近到,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程度了。

亂七八糟的話,賈瑜說著心裡沒負擔,真到了關鍵時候,賈瑜反而不太能直接說了。

不管如何,張竟是林如海的徒弟,被林成當做孩子,更重要的是,哪怕隻是相處了三個多月,他已經是受黛玉信任的家人。

總不至於為這麼點小事懷疑張竟,萬一真是隨口說的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和黛玉說了會兒,賈瑜沒有解惑,反而愈發困擾,沒決定是否跟甄家繼續接觸,一個消息從京中傳來。

甄老太妃薨了。

老太妃沒了是大事,不管賈瑜這平時走動的要上門,連林如海都特地走了一趟。

甄家最大的底牌是老太妃,就是人走茶涼,該有的排場也要有。

接連半個多月,甄家門前一直絡繹不絕,賈瑜連著去了七八天,實在是煩躁不安才借病躲了兩天。

然而,沒休息兩天,另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找來了。

“你怎麼過來了?”賈瑜坐在桌前,身旁正是近一年不見的賈芸。

“從京城回來,順路過來看看你,怎麼樣瑜叔,最近可還好?”

“還好,你那兒怎麼樣,小紅那兒商量定了?”

賈芸去年年初就說過,年底回去會向小紅提親,賈瑜十月份離了京,小半年過去也對方也沒個信兒過來。

“商量定了,璉二嬸子心善,一聽我和小紅有意,當場允諾會放小紅自由身,小紅父母那邊也定了,隻等下次回去成親。”

“我這嫂子這麼好說話?”

“看在我送過去的厚禮份兒上,二嬸子也不能難為人。”

賈芸笑了笑繼續道:

“瑜叔,你怕是還不知道,我回來前兒,二嬸子生了個大胖小子!”

“生了?兒子?”

“我猜著就沒人告訴你,這不過來看你,順道給你說了這好消息。”

“日子是不是還不夠?”

“好像是早了些時候,孩子還算白胖,二嬸子可是廢去半條命,聽小紅說,二嬸子都顧不上管家了,一心撲在哄孩子上,現在府裡大小事情都是幾位姑娘管著呢。”

王熙鳳看重兒子賈瑜相信,要說為了兒子放手管家權他可不信。

能撒手估計是還有其他原因。

家裡的幾位姑娘,迎春那樣的性子不可能管家,惜春雖說在西府住了多年,到底是東府人,剩下的隻有探春了。

“現在管家的不會是三姑娘和薛家姑娘吧?”

“哎喲,瑜叔,你可真是神了,”賈芸嘖一聲,“說來也是奇,都說薛家姑娘和寶叔能成,可這姑娘還沒進門就管家,我也是頭一次聽說。”

賈瑜哼了一聲,沒就寶釵說什麼,想了想問起賈雨村。

“你這次回去可聽說過賈雨村的消息?”

“他啊,他哪兒用的著聽說,這次我回京,每次進府準能碰上他,小紅也說,調去京城後賈雨村去府裡跑得勤,不僅兩位老爺那兒跑,連老太太那兒都常去請安。”

這人太奇怪了,賈瑜手不自覺敲了敲桌子。

“怎麼了瑜叔,那賈雨村得罪你了?”

得罪不得罪的,賈瑜放下手。

“沒什麼,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