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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處 姑娘彆哭 4271 字 1個月前

靈山匪的名義在此劫掠,再神不知鬼不覺把東西弄走。她整日在燕琢城裡呆著哪曉得這世道險惡,問題是那白棲嶺走南闖北究竟招惹了誰?為何要生擒他?

此事不簡單,她還需小心行事。趁著那些土匪去驗貨,她回到屋內,在白棲嶺旁邊坐下。

那白棲嶺倒是像一條好漢,沒做出怕死的樣子來。花兒小聲對他說:“二爺,我告訴你哦,外麵的人不是霍靈山的。”她決定見風使舵,賣個人情給白棲嶺,不然那胖□□萬一認出她來,是一定會弄死她的。

“那一日您要我去看那鬨鬼的茅屋,有人拿著大刀追砍我,差點要了我小命。”花兒手指指外頭:“那人竟然沒死,眼下人就在外頭。此事事關重大,那茅屋鬨的什麼鬼,恐怕隻有他和您知曉了。”

花兒頓了頓,決定再多說幾句:“我知曉白二爺在找東西,跟我那一日救的人有關聯。實話與白二爺說:那人我後來見過。若咱們共同度過今日這關,您保證不傷我,還要給我一吊錢,那我就幫您去找那人。”

“酌情救我了?”白棲嶺揚眉看她。

花兒則嘿嘿一笑。

白棲嶺心道:什麼妖魔鬼怪都敢與我談條件了。

他閉著眼睛不理會花兒,要她獨自著急,聽她繼續哄騙說服他:“我瞧您是會點功夫的,那獬鷹也像是行伍之人。獬鷹,對了,獬鷹呢?是也被綁了?阿虺呢?怎麼也不見了?太亂了都跑散了?再不來你我就要死透了!”

見白棲嶺不為所動,心一橫去解他綁手的布帶子,把自己的主意說給他聽:“待會兒那胖屠夫若是認出了我,一定會殺了我,我會把他引到無人的地方,您伺機乾掉他。咱們再去找白府的家丁們。”

花兒看起來一本正經,白棲嶺是見到了她見風使舵的小人嘴臉了,比他強不了多少。眼下若不是那假土匪於她有害,她恐怕已經拿著他項上人頭去換賞錢了。

有心試探她一下,她是真狼心狗肺啊!想來平日裡他欺負她,她小心眼全記下了,就等著找機會弄死他呢!口蜜腹劍的狗奴才!

“你鑽錢眼子裡了?”白棲嶺揪住她衣領子:“差點壞我大事!”

花兒心道這果然都是他們計劃好的,就是要引這一股子餘孽出來再乾掉。

“學著吧!”白棲嶺將她提起,命令連帶著嚇唬:“在我身旁不許動!我去哪你跟去哪!若有人背後放冷箭,你命賤給我擋著!”而後抱一塊大石頭在%e8%83%b8`前,二人藏於門口。

他話是那樣說,當那小嘍囉踢開門進來,花兒卻見到白棲嶺跳起來將石頭砸到那小嘍囉頭上,那腦袋一瞬間被砸得稀巴爛,而白棲嶺已快速搶來那嘍囉的刀,拽起花兒殺了出去。

手起刀落,砍向人的脖子,鮮血四濺,他眼都不眨。有人去殺花兒這個軟肋,他身一轉將她丟到自己身後迎了上去。

花兒見他護她,她也要報答他,學他撿石頭砸人,個子矮,原地試了幾次才找到力道,再有人跟白棲嶺廝殺,她跳起來死命將石頭砸向那嘍囉後腦,嘍囉捂著腦袋倒了下去。白棲嶺深深看她一眼,她說:“不謝。”手還抖著。

她聽那些江湖本子並不管用,怕仍是怕的。可站在白棲嶺旁邊又覺得這個煞神,閻王爺恐怕也拿他沒有法子。他太惡了。大惡之人,天很難收。

外頭殺進一群人來,花兒定睛一看,是獬鷹他們!她眼尖,見到那胖屠夫上馬跑了,指著大喊:“跑了!”

白棲嶺使個眼色,放他走了。

“獬鷹,走。”白棲嶺翻身上馬,他有要事在身著實不能耽擱,花兒扯著他的馬韁繩,死活不讓他走。她大喊:“除非你帶我走,不然你就拖行死我!”

她哪裡受到過這等驚嚇?回頭看向那片火光,那胖屠夫的腦子猛地滾落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圈。她尖叫一聲,看向白棲嶺,人篩糠似地抖:“白二爺,我適才好歹救您一命…”

“你捆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給您賠不是!”花兒眼淚落下來:“我錯了、白二爺。我小孩脾性,逗您玩的。我阿婆七十歲了,還在家裡等著我。您…”

白棲嶺哼一聲,對獬鷹道:“帶她走!”

獬鷹打馬到他們跟前,扯著她衣領把她帶上馬:“坐穩!”打馬而去。

夜裡的風太大了,花兒坐在馬上冷得直抖。她想:不用等回燕琢城我就要凍死在路上了。獬鷹的盔甲又鉻得她身體生疼,在他們停下飲馬的時候,她摸到白棲嶺麵前。嘴唇烏青,頭發蓬亂。一下子跌進他懷裡,他順手將她推坐在地:“滾遠點。”

“白二爺,我冷。”

“冷?”白棲嶺道:“那你彆坐馬,自己跑。跑起來就不冷。”

花兒咬著牙道:“我坐您的馬行嗎?”

“你配嗎?”

“不配。”

“那你還說?”

白棲嶺轉過臉去不看她,前麵一片漆黑,他得抓緊趕路,不然就來不及了。眼下好不容易有了眉目,可不能耽擱。

再上路的時候他先上馬,扯著花兒衣領把她也拽了上去,一個小東西窩在他身前,帶起來毫不費力氣。馬在原地打轉,花兒坐不穩嚇得抓住他手腕。白棲嶺攬住她腰將她拽回來,單手抓著馬繩。臨行前威脅她:“不許叫喊、不許添麻煩,無論看到什麼不許開口。不然就把你扔下喂狼。”

“好。”花兒點頭。察覺他的手在她腰間有融融的暖意,終於不用凍死了,她想。她哪裡有那許多心思,一心想活命罷了。但還是問白棲嶺:“阿虺呢?”

“是不是告訴你不許問?”

花兒忙收聲。

“死不了。”白棲嶺又道。

他沒穿鎧甲,比獬鷹要暖些。花兒管不得那些男女大防,在他的馬跑起來的時候扯著他的披風圍住自己,臉也順帶著埋了進去。

她如一隻凍僵的鳥,披風外麵疾風勁旅,她全然不想聽,拚命往白棲嶺%e8%83%b8`前靠,就為了取暖。白棲嶺一忍再忍,忍不了怒喝道:“給我滾出去!”

花兒當沒聽見,手緊緊抓著韁繩,一動不動。她不知白棲嶺待會兒要如何處置她,頭腦中一直在轉,欲想出一個兩全法來。白棲嶺的馬跑得瘋了一樣,身姿卻穩,她倚在那裡取暖,真就漸漸暖了起來。

那馬不知跑了多久,花兒將眼露出向外看,已經跑到了天光乍現。再往後,她整個人昏昏沉沉,靠在他%e8%83%b8`前睡了。白棲嶺發覺身前很重,扯開鬥篷一看,那口蜜腹劍、兩麵刀的人已經睡了。

她膽敢睡覺!

差點攪了他的大事、又差點害他沒命,她竟還敢睡覺!白棲嶺起了一陣無名火,勒緊韁繩,大馬前蹄翻起嘶鳴起來。花兒從夢中驚醒,還不清楚發生什麼,就被白棲嶺丟下馬去!

她摔得屁股生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白棲嶺翻身下馬,手捏著她腮幫子,用足了力氣,咬牙切齒地說:“我告訴你,想在我白棲嶺這裡討口飯吃,就要跟我一條心!你這個賣主求榮的狗東西,我今日不殺你是我慈悲!倘若下次你再如此,就彆怪我不客氣!”

花兒心裡湧起無限委屈,她也來了氣,用力拍打白棲嶺的手背,見他不鬆手,便死命掙紮,最終一口咬在他虎口。牙齒穿透皮肉,將他的手咬出血來,而後丟開,向後退了幾步。指著白棲嶺斥罵:“你若要彆人與你一條心,你就不要先算計人!你要我去那茅草屋差點沒命,而你見死不救!又要把我當保命錢送給霍靈山匪!你不把我當人我就不把你當人!今日你沒死算你命大,我賤命一條,下次再算計你,讓你死無全屍!”

花兒氣得發抖,眼睛瞪得溜圓,她的命不值錢,但好歹是條人命。是條人命就輪不到他擺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白棲嶺被她氣笑了,點頭道:“行、行,為了避免你他日害我,今日你這小命就到頭了。我白棲嶺不殺無辜之人,但你不全然無辜,你若是想給你阿婆帶話,現在就說。”

從腰間抽出短刀來朝花兒走去,她轉身要逃,被他抓著衣領拽了回來。短刀比在她脖子上,稍一用力她就死了。她恨死他了,想起阿婆又覺得對她不起。阿婆總要她忍著、讓著、躲著,就為了要她在這亂世裡苟且活著,好歹剩條命。可她倒好,時不時覺得不甘,要跟彆人鬥。

她鬥什麼,能鬥得過誰?強忍著不哭出來,也不講話,等著白棲嶺那把刀殺了她。

獬鷹哪裡見過白棲嶺跟人鬨成這樣過?被人害了,是鐵定要報仇的。白二爺向來不說廢話,手起刀落這事便了結了。今日說了那麼多,無非就是想讓花兒明白:白二爺給她機會在他麵前討生活,她必須像彆人一樣,信任他。她把脊背朝向他,他不會從背後下手。

這誤會這麼大,因涉及大事,獬鷹又不敢多嘴,隻得乾站著。

花兒忍不住悄悄泣了一聲,但就是不肯開口說軟話。白棲嶺消了氣收起了刀。獬鷹忙說:“彆不知好歹了啊。跟在二爺麵前做事,勿揣度、勿猜忌,你若對得起二爺,二爺也不會拋下你。這道理不管你能不能聽進去,我今日說與你聽了。”

白棲嶺看著她,等她的道歉,但她緊抿著嘴唇看都不看他。

再出發的時候白棲嶺讓她上馬,她站在那不動,他打馬繞著她跑了幾圈,一把把她拽上去。她不掙紮、也不道謝,身子僵直,離他很遠。

“再鬨就把你喂狼!”怕她掉下去,白棲嶺摟著她腰的手用了把力氣,猛地將她帶向他。花兒被他摟得透不過氣,拍打他:“我不鬨了,你輕點!”

二人心中都有氣,白棲嶺自認待她不薄,而她出賣他時眼都不眨。花兒氣他總利用她,無論何時總將她推到前麵去。

“我們也算共患難了!”花兒大喊,以此示弱。但白棲嶺不依不饒,根本不理她。

那馬一直跑到天大亮,到了一個不知名的驛站,他們方才停下。獬鷹要一壺茶,兩個小菜,碗麵,找了個有竹簾的地方坐下。

花兒真餓了,拿起筷子就吃。白棲嶺對她說:“你耳力好,聽著外頭的響動。”

“你耳力不好?”花兒反駁他。就他那耳朵,八百裡外咳嗽一聲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白棲嶺瞪她一眼,她又道:“你瞪什麼瞪!我不怕你!你以為天下的女子見你都要像老鼠見了貓啊?”

她蹬鼻子上臉好一頓損白棲嶺,獬鷹在一邊替她捏了一把汗,實在怕出事,在桌下踢她一腳。花兒意識到白棲嶺要發瘋,遂低頭吃麵。

白棲嶺麵色著實不好,她在馬上哄他那麼久,他都未接茬,那她便不想再哄。氣死你得了!

很遠的地方依稀有跑馬的聲音,花兒道:“來人了,騎著馬,應當是挺多人。”

“待會兒彆出聲。”獬鷹叮囑她:“仔細聽他們說些什麼。”

“你不是對很多事存疑?答案你自己去找。”白棲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