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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處 姑娘彆哭 4221 字 1個月前

。”

“不是,二爺,當奴才的得講規矩。您吃。”花兒說著將那肉朝他嘴邊送,趁著白棲嶺開口的功夫一筷子送了進去。見白棲嶺睜眼瞪著她,忙說:“現在奴才再吃就不會亂規矩了。”

她才不管那些,趁著白棲嶺心情好又用得著她先填飽肚子,不然不定他什麼時候發瘋,她又沒好日子過了。那肉實在好吃、小菜也好吃,清粥也爽口,花兒除夕那一日吃幾個餃子當過年,沒想到在這一天找補回來。那酒亦是給自己倒了一杯,滋兒一口、哈一聲,彆提多自在。

酒足飯飽開始犯困,頭一歪,打起了瞌睡。白棲嶺不把她當人,她倒也沒把他當人。麵兒上敬著怕著,闔目以後將他祖宗八輩罵了個遍。

兩個人各懷鬼胎,同乘一輛車竟也相安無事。過了一道山梁後不知何事招惹到白棲嶺,他開始折磨起人來。

起初說自己脖子酸,讓花兒給敲脖子。花兒哪敢說不,過去給他敲,重了輕了都要挨他訓,偶爾還要回頭敲她腦門子。他敲腦門子舍得勁兒,將花兒敲得眼冒金星。帶著哭腔說:“二爺啊,知情的知道我是您的貼身書童,不知情的還以為我是您買來的牲口呢!您那手平常能鬥野獸吧?敲我一下我能受得了嗎?”

“還有啊二爺,貼身書童還管給主子敲脖子嗎?那工錢還是那些嗎?”

她故意煩他,他再抬手敲她她就躲開,哎呀呀地喊:“您彆是敲習慣了,回頭再敲您過門的夫人。奴才皮糙肉厚的敲不死,那葉小姐當年可是燕琢城裡有名的大家閨秀,您敲這一下還不敲暈了?”

白棲嶺嫌她煩,順手找了條繩子要捆她。花兒奮力掙紮,哪是他的對手?被他捆個結結實實,嘴也被堵個嚴嚴實實。

花兒心道:雜碎!你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輪到我捆你!你看我到時怎麼收拾你!

白棲嶺耳根子清淨了,靠在那休憩,偶爾看一眼歪在那的花兒,看到她脖子上掛著的紅繩,就傾身上前,溫熱的指尖擦著她脖頸,將它扯了出來。平安符真好看,白棲嶺當然知曉哪裡來的。

“你也中意你那個飛奴哥哥嗎?”他突然問道。

第24章 霍靈山驚魂(一)

花兒覺得白棲嶺八成是瘋了,因為他接著說道:“你的飛奴哥哥走了有一些時日了,你可知他去哪了?這平安符隻有霍靈山那個靈庵裡有,他會不會做了山匪?”

“我不知道。”花兒掙了掙,白棲嶺終於為她解綁。花兒不想再說話,他們全都瞞著她,白棲嶺做事瞞著她,飛奴離開瞞著她,銜蟬不知在抄些什麼瞞著她。她覺著自己已然成了旁人的累贅,不然為何他們都要欺瞞她呢?

白棲嶺看出她傷心,也隻是將那平安符塞回去,順手又給了她腦門子一下。

夜裡是在河麵上紮營。他們選的地方視野開闊,月朗星稀夜,鳥兒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叫,夜深了也沒有睡覺的意思。眾人各有活計,拾柴的、生火的、做飯的十分有序,花兒倒是沒什麼活,白棲嶺跟獬鷹躲到遠處去,不知在說些什麼。

花兒對阿虺說:“阿虺哥,我琢磨著這白棲嶺要賣了我,把我賣到霍靈山上去。”

“為何這樣說?”

“就是有這種感覺。”花兒把阿虺拉到一邊,把除夕夜依稀看到那雙眼睛和那個平安符的事與他說了。她問阿虺:“飛奴哥哥可有說過要上山做匪?”

阿虺搖頭:“他從前說過霍靈山非常人所能去,新匪到霍靈山要有投名狀,不然就是與旁人搏鬥,活的那個才能留下來。飛奴雖懂一些功夫,但他自己知曉與那些山匪比不得。”

花兒聞言心中一陣難過,她不知如何排解,就仰頭喝了一口酒。隔著篝火與白棲嶺目光撞上,那人神情實在駭人,再看那獬鷹,竟也在看她。

花兒假裝冷,站起來在四周跑跑跳跳,把個周圍的情況看個七七八八。吃過東西,往懷裡又揣了一些,而後回到自己的小帳篷睡去了。

外頭吵鬨聲漸漸斂去,隻剩篝火劈裡啪啦的聲音。她睜開眼,看到家丁們圍著火堆睡得七扭八歪,白棲嶺的帳篷裡也沒有動靜。偷偷出了帳篷,假裝去林子裡開尿,見沒人跟過來,撒腿就跑了。

白棲嶺跟獬鷹說過霍靈山時要她走路,不知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花兒心道:咱這條賤命好歹也是命,才不跟你去霍靈山送死呢!

借著晨曦狂奔,她心裡有譜,約麼下一個天黑時能奔回城裡。先保命,再琢磨怎麼對付白棲嶺。

她跑得飛快,一步都沒回頭。隻一炷香功夫,聽到前頭有打馬嘶鳴聲,慌忙藏起來,緊接著周遭安靜,有人道:“不留活口?”

“不留。主子說白棲嶺不好抓,若抓到他不要戀戰。”

花兒的汗落下來,想起阿虺還在那,心一橫,又悄悄退回去。待覺得安全,又向營地狂奔。她得去送個信,不然阿虺就要出事了!這一路有如水月光照著,她跌跌撞撞回去,卻見七七八八躺著的人不知去了哪裡,阿虺和獬鷹都不見了。而白棲嶺的帳篷孤零零在那。

“人呢?”花兒在外頭問:“白二爺,他們人呢?有人要殺你,快跑吧!”

白棲嶺心道這東西還算有良心,哪怕跑了還知曉回來報信,雖然她隻想救她的阿虺哥哥而已。他走出來看了眼月亮,牽過自己的馬,問花兒:“你走不走?”

“就咱倆?那還不得被射成篩子?我不跟你走。我看您那樣子八成是有所察覺了,您保重!”她轉身要跑,被白棲嶺一把拽上馬,人那樣橫在馬上,要將臟腑內的東西倒出來了。

不知走了幾裡,馬停了,白棲嶺將她拽進一個破屋裡。外頭遠遠響起馬蹄聲,花兒想起他們要活捉白棲嶺的話,怕自己被他們誤殺,就對白棲嶺說道:“白二爺,對不住了。”

“我勸你思。”

“你不要抵抗,他們活捉你我就有活路,不然咱倆都得死這。我剛剛要逃,你非抓我來。我琢磨著先自保再酌情救您。更何況你怕是早有準備,應當不會有事。”

“救不了我呢?他們趕不及呢?”

“那就是您命裡該絕了。”

外頭人魚貫而入,將他們團團圍住。抓得太過容易,令人心生疑竇。

“這是白棲嶺?為何與畫像上不像?”一個嘍囉小聲嘀咕。

“那畫像何時像過?”花兒舉起手爬到他們麵前:“他就是白棲嶺!抓他!我還知曉他的錢財在哪!我帶你們去!”

她變臉太快,但提到財物,那匪首手中的大刀鬆了勁兒:“你知曉在哪?”

“我知曉!我帶你們去!隻要你們肯留我一條活路,帶我上山過好日子!”花兒踢了一腳白棲嶺,哼了聲:“白二爺,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今日落到你手裡,算我有眼無珠了。”白棲嶺說一句,坐在那一動不動。那匪首擺手:“綁了!”

“我綁,來!”花兒在一旁雀躍舉手:“我老早就看這狗東西不順眼了!各位好漢看著點,綁得不對您知會一聲!”燒殺劫掠之中,這等“賣主求榮”的小人常見,是以山匪們並未懷疑。他們反倒愛看主仆反目的大戲,恨不能那小奴才拿起刀戳他主子幾下才解恨。於是將繩子遞給花兒,他們則在一旁看著。大刀明晃晃架在白棲嶺脖子上,讓他動彈不得。

花兒拿過粗布繩抻得啪啪作響,就連自己都被這氣勢給鎮住了。走到白棲嶺麵前捆他。一邊捆一邊說:“風水輪流轉,落我手裡了吧?你在燕琢城裡稱王稱霸,在這霍靈山地界就受著吧!”她真沒舍著勁兒,往死了綁白棲嶺,綁完了抬腿踢他一腳:“就你?想把我賣了?我死了也不給你這個機會,我自己賣我自己!不就是霍靈山嗎?我還真就去了!”

見白棲嶺瞪她,就學他敲她腦袋狠狠敲他:“你看什麼看!給我老實點!”

白棲嶺是見慣了小人得誌猖狂的,但狂成花兒這樣倒是不多見,她顯然記住了他平時對付她的手段,因為她轉身找了一塊破布往他嘴裡塞:“讓你嘗嘗堵嘴的滋味!”

那霍靈山的小嘍囉見花兒手利索,就拍她肩膀稱讚:“小兄弟,彆看你年紀小個頭小,做事可是利落。跟我們上山吧,回頭給你搶個媳婦,就算在霍靈山安家了。”╩思╩兔╩網╩

“搶媳婦?”花兒眼睛亮了:“如花似玉的?”

小嘍囉道:“對,都是如花似玉的。你看上哪家儘管跟頭目說,他自會安排。”

花兒眼睛一轉,踮起腳跟那嘍囉勾肩搭背:“兄弟,那葉家行不行?就是良清的葉家小娘子?不瞞你說,那位就奔著葉家去的,所以帶著這許多聘禮。那葉家小姐他個狗雜碎娶得我就娶不得?”

花兒做出氣哼哼的樣子來,又去踢白棲嶺一腳:“給老子記住了!老子賣你的人,還要搶你的夫人!有本事去霍靈山找我!”

白棲嶺被她吵得頭疼,一雙眼恨恨看她,要將她吃了一般。花兒偏要吵他,在一邊罵他罵個痛快。土匪們應當是要等人,留了兩個人看著他們,其餘人去到了外頭。

夜深人靜了,外麵開始有響動。花兒湊到嘍囉麵前,問:“兄弟,是不是山上來人了?若是來人了您記得幫我美言幾句…”

那嘍囉湊到窗上的窟窿向外看,的確是山上來人了:“這筆生意不虧,大哥肯定要賞。你小子“賣主”有功,待會兒我幫你美言幾句。”

“是,是。”花兒在一邊點頭:“那葉家小姐的事…”

“包在我身上。”

小嘍囉歡天喜地出門恭迎大哥,花兒則繼續看著。馬漸漸近了,坐在馬上的那一人,腰間橫挎一把大刀,看臉橫肉,一副身子能裝四個她。花兒仔細去看,直到看清那人的臉,心中哎呀一聲。

那冰窟窿竟是沒凍死他!

竟是那一日在城外追殺她的人!

他怎麼就沒死呢?

她嚇出一身冷汗,轉身去找草灰往臉上塗,一邊塗抹一邊對白棲嶺說:“這亂世都各自保命,你若是好人,我害你定會良心不安;但你這人,心狠手辣,死有餘辜。待會兒我再出賣你一次,是死是活看你本事了!”

“你不是說酌情救我?”白棲嶺問她。

“您那能耐哪去了?要我一個肩不能扛的救你,丟人不丟人!你援兵呢!”

說完又踢他一腳,而後轉身出去。

那胖□□從馬上跳下來,小嘍囉忙上前邀功:把這一日的事講得無比驚險,大體意思是這商隊各個武功高強,若不是他英勇,斷然抓不到白棲嶺。眼下那白棲嶺被綁著,他們可以馬上去找主子領賞。是一句都沒提花兒。

花兒躲在一旁聽著,越聽越不對。起初以為他們是霍靈山山匪,誰知他二人後來竟說:切莫叫霍靈山的人知曉了去,把白棲嶺交出去,那些財物咱們留好。

她一頭霧水,而後方明白:有人打著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