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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處 姑娘彆哭 2046 字 22天前

了痛哭毫無反抗之力;如今她們立身於亂世之中,也敢、也能與惡人叫板,她們再不會哭了!

霍言山抬起手來,死死盯著花兒。外麵早已打亂了,而他們之間這場仗,她毫無勝算。他在等她低頭,隻要她低頭,他會發慈悲令她的死相不至太淒慘。

花兒卻也揚起手來,先他一步放下了。就此恩斷義絕吧!

山穀之中響起吼叫聲,接連了這一整片山的聲響,最後一片寂靜的山穀被侵占了!

那血汩汩流下去,流進那條小溪之中,被水流帶走。眼看著洞口被水漲滿,泥沙向上,閉合後無人能進,霍言山急了,一步步打向花兒,欲取她人頭,卻有一根暗箭射在了他肩頭!霍言山回頭望去,箭來的方向樹上掛著一道五色旗,他愣了一下,頓覺鑽心之痛。

他的霍夫人,在最後關頭背棄了她!而霍夫人在山頂亂戰之際,已帶人偷偷下山。武將之後的直覺告訴她,這一場仗無人有勝算,不如撤退。

花兒也看向那裡,她不賭天意,但賭人心,她賭對了!

戰況慘烈,洞口將合,霍言山處處下死手,花兒拚命反擊。激戰之中察覺到雪勢漸小,便下令退守到穀底崖邊。霍言山步步緊逼,她步步後退,直至下了一陣箭雨,那箭穿透風雪,不偏不倚正中敵人的眉心。

來了!柳枝帶人來了!

花兒等人長舒一口氣,見霍言山的人掉頭去找,她也不追。雪停了,溪邊的雪化成了泥灘,腳踩上去拔不出來,而山頂巨石滾落,將穀底的人砸成了肉泥。

這天意究竟該不該信!

白棲嶺和戒惡抬頭看天,戒惡長長呼出一口氣,幽幽道:“終於…終於…老天爺終於…向著我們一次。”

回過身去看到白棲嶺正在披掛,他問:“你去哪?”

“去救花兒。”白棲嶺道:“天意已決,再看人心。她名為燕歸,我名為棲嶺,我倆本該在一處。”

白棲嶺可不能再冷眼旁觀了!

多年前他來這裡,險些死掉。如今既知險惡,又偏向險行!要與花兒同戰了!

而霍言山,又覺被天意玩弄,終於驚醒,像當年一樣準備遁逃。他慢慢殺出去,隱進林中。他好生疲累,此刻孤身一人,盤算該逃向何處?滇城自是不能再去,隻有江南是他的陣地。雪漸漸停了,林間開始有了陽光。霍言山不懂,這北地究竟有什麼?為何他這一生屢屢在北地敗北!

他不甘!

不甘就對了!身後一支箭射來,他下意識躲開,回頭看到花兒。她當年執意救他一命,如今還有慈悲罷?

霍言山對她說:“你放我走,諸侯隻聽令霍家,我對你還有用。我走了再不回來。”

花兒搖搖頭,又從背後拉出一根箭來,最後一根。

她什麼都沒跟霍言山說,徑直射了出去,霍言山再躲開,而她已趁機分身上前與他纏鬥起來!這場要命的搏殺花兒拚儘了全力,當他的短刀插進她手臂,她反手就給了他下`身一刀。這是她修煉的絕技,終於用到了他身上!

霍言山沒料到她會有如此下作打法,慘叫一聲,剛低下頭去,她的匕首就插進了他脖頸。

一股鮮血湧出,霍言山捂著脖子看她,他急促地喘氣,滿是不解。

“早該殺你了。”花兒手握住刀把將其拔出,轉眼間又插進一刀。了斷了,了斷了。

她回過頭去,看到白棲嶺站在那,二人什麼都沒說,緩緩向山穀走去。

“那圖究竟是何寶物?”花兒問。

“除卻你看到的,其餘不過是一張尋常的圖,那裡有萬裡江山風物,是人從未見過的壯烈神奇。不知是誰癡了瘋了,傳出那樣的話來。改日我畫給你們。好好愛這江山子民。”白棲嶺說畫給“你們”,他顯然想隱退了。

雪徹底停了。

這座山開始有大片大片的光,穀為先躺在地上,他好累,他想歇一歇,光影之中仿佛看到父親,老人家捋著胡子點頭:這一戰,驅敵千裡。好哇!好哇!穀為先的手臂擋在眼睛上,發出野獸一樣的嗚咽聲。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那光照在葉華裳身上,她站在自己故鄉的山間,仿佛做了一場夢。她喃喃念道:“待到金秋,漫山遍野,開遍。”

而那光,照在懈鷹和照夜的臉上,他們滿臉是血,神情木訥,看著或被泥石流卷走的或潰逃的大軍,連感慨都沒有。

銜蟬看到那光,燕琢城的、京城的、三巷的、江南的,那光幻化成一支筆,那筆是她的刀、她的劍,自此她什麼都不怕了。

而阿公,坐在光裡,老人頭腦中將這一世所有的一切回想一遍,確定這一日的光最暖、最好,而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們不敢再來了吧?”花兒問白棲嶺。

“或許會,或許不會。”

“再來再戰。”花兒說。

“再來再戰。”

此刻燕琢城的柳條巷中,幾個小小的人兒歡聲笑語走出來,頑皮的女娃捂住眼睛,笑著抱怨日頭好烈。

其餘人笑出聲來,那笑聲一直盤旋至燕琢城的上空,久久不落。

久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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