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1 / 1)

他一起吃飯。

不夠這些許的竊喜也沒能持續太長時間,因為熒最後還是選擇開誠布公。

旅行者不是處處留情的人,不會釣著喜歡她的小朋友一股腦栽進這個沒有未來的深坑裡。

她早晚都是要回到四百年後的。

熒看向對麵眼含期待的少年:“我不會在這裡停留太長時間。”

傾奇者當即接話:“我可以等熒回來,沒關係的。”

“不。”少女的指尖點在桌麵上,“你可能誤解了一點。”

她看向慌張的少年:“我不會在這裡停留太久,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上次離開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

如果直接哭的話以後她活動的時候還是避開他吧。

與熒想象中並不一樣,傾奇者並沒有哭,他甚至表現得有些意外:“所以熒是知道了我喜歡你,然後在拒絕我嗎?”

熒語塞,這小朋友抓重點的功力倒是不差,但他是沒有聽見前麵的話嗎?

“喜歡是一個人的事情,熒不答應也沒關係。”傾奇者的好人緣不僅體現在喜歡在街上閒逛的老人身上,還在與他看起來同齡的少年少女身上有所顯現,原本他以為不喜歡他在避開他的同齡人裡最近有很多嘗試跟他搭話,還教了他很多東西,這就是其中一樣。

熒是很耀眼的人,所以這件事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不被接受,被拒絕都沒有關係,他已經在心裡預演過很多次了,哪怕真的很傷心,至少他不會掉眼淚。

熒好像不喜歡他哭,他的「母親」也正是因為哭泣所以才拋棄了他。

他好像很沒用。

垂頭喪氣的傾奇者選擇性的忽略從借景之館蘇醒後他從未哭過的事實,

這時候她總不能再繼續說你不能喜歡我吧,真說出來就是在胡攪蠻纏了。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經曆類似的事情,提瓦特的大家都很好相處,平時則身為摯友同行,所以處理愛慕者一事是熒至今以來頭一回沾手,也因此讓她犯了難。

少年的話不算強詞奪理,甚至稱得上是合情合理,她甚至找不到話來辯駁。

可若是要勸,特也找不到適合的切入口。

“我喜歡熒。”坐在對麵的傾奇者這時候還非要再加一把火進來,儘管他神情非常無辜,但嘴裡吐出的話隻會讓熒覺得頭疼,“熒可以不喜歡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他身上好像沒有什麼可以吸引少女視線的存在。

“但是熒不能收回我喜歡你的權力。”

應該是這麼說的吧,他有些記不清了,但是那天拉著他談心好半天的姐姐一再叮囑過他,如果非常喜歡心上人,並且想要得到她的喜歡,那就將這樣的話說給心上人聽。

當時教他的姐姐格外篤定:“沒有人可以拒絕盯著這麼一張臉這樣認真說話的少年,神明來了都不行!”

“……大概?”

第11章

這都什麼跟什麼,強詞奪理嗎?

現在總不能告訴麵前的傾奇者說喜歡我沒有好果子吃吧。

這種話熒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說出口的。

一頓飯讓熒吃的坐立不安,旅行者覺得她非常想念自己的好夥伴派蒙。

等到終於將傾奇者送走她才終於鬆了一口氣,給她丘丘人營地讓她去打都比這一遭輕鬆。

她不打算接受傾奇者的告白,但也不會把少年眼巴巴捧到麵前的真心往地上踩,所以接下來要怎麼應付老往這裡跑的傾奇者就成了天大的苦惱。

如果派蒙在就好了。

派蒙不知道自己一直被念叨,她喊來賽諾一起追前麵的沙塵暴中心,總覺得旅行者這會兒可能暈在裡麵,那就更危險了。

可惡,小精靈跺腳,然後看向一旁正朝前快速移動的賽諾:“不用顧忌我,趕快去把熒救出來吧!”

看著身形快了不止一個度的賽諾,派蒙朝他大喊道:“旅行者一定會好好朝你道謝的!”

神之嘴的嗓音可不是蓋的,連巡邏的遠處巡邏的迪希雅都聽到了這一嗓子道謝,遂產生了好奇。

旅行者還不知道四百年後已經有粉紅色的八卦在等她,熒已經頂著藥劑的副作用開始了恢複鍛煉。

因為她實在是無法接受不能提劍的柔弱自己。

這兩個字跟她身為旅行者的名號無論如何都搭不上邊啊。

傾奇者並沒有就此放棄,而丹羽因為事忙所以放鬆了對他的引導與管教,也是覺得有熒在少年大抵是做不到什麼轟動的大事。

因為他不說喜歡了,所以熒也不好將眼巴巴貼上來的少年給趕走。近日外麵肉眼可見的亂,人心晃動,四方不安,鳴神大社不乾政,所以八重神子的暗樁一直按兵不動,估計要等到幕府的來使才能結束。

坐在廊下揮劍的熒歎氣。

雖然乖巧的傾奇者這幾日很少說話,但他的眼神卻沒有絲毫收斂,又或許是還沒有學會,總歸是會影響到她。

熒的目光從劍鋒上移開,轉頭去看慌張收回視線的少年。

傾奇者正抱著自己蹲在不遠處靠牆的地方,自從上次坦白之後,他或許是憑白生出不少距離感,便很少與她坐在一起,或者嚷嚷著靠近到她身邊。

至於練劍……他看向她揮劍的眼神倒是不變的專注。

於是熒便找了個話題聊:“你的劍法現在學的怎麼樣了?”

“不算好。”帶著些沉悶的聲音從布料後麵傳出來,他似乎反應過來,很快把圈在前麵遮擋了半張臉的袖子扒拉開,“比不上熒。”

熒將手裡的劍舉起來,然後閉起一隻眼睛沿著劍脊往上移:“你這幾天是不是都沒有練劍?”

還記得走之前傾奇者頗為勤奮,一個月不見,再見到時就沒怎麼見他拿劍了。

這回傾奇者不吭聲了。

這幾日他心緒不寧,都沒怎麼碰過劍柄。想著熒可能不喜歡他這樣輕易便放棄的行為,少年把頭埋得更低。

熒回頭就看到好似要把整個人給埋起來的傾奇者,她還覺得有些好笑,就伸手在少年毛茸茸的頭頂摸了一把:“又不是在罵你,頭鑽那麼低做什麼?”

或許是察覺到這樣的行為距離太過親近,她很快收回那隻手,然後將手裡的劍遞給抬頭的人:“來試試。趁著我有空,說不定還能稍微指點你兩招。”

傾奇者眨眼,他看著麵帶笑意的熒猶豫,但最後還是接過那把劍。

丹羽曾經誇過他在劍道上的天賦,但熒卻從來不提這一點,說是要教便一直從未推辭,直到上次她走那日。

狩衣的袖擺從廊下的地板上掃過,接劍的少年起身。

熒坐在廊下朝外望,她伸手撐在下頜處,然後看著舞劍的少年頻頻點頭。可以看出來稍微有些生疏,但底子卻打的不錯。

海風吹來已經被染紅的落葉,在等待半月之後,稻妻城的使者終於姍姍來遲。

來者似乎是將軍頗為信重的臣子,他來到踏韝砂時便皺眉,然後下達的第一個命令是關閉踏韝砂的大爐。

晶化骨髓造成的汙染並非一日便能散去,就像籠罩在大爐外麵的黑霧依舊繚繞,壓抑在人心頭。

可是大爐關不住了。

熒看向不遠處站著的丹羽:“所以你這麼長時間沒有處理不是因為不想,而是無法處理。”

隱瞞下這樣重要的信息在現如今的稻妻是大罪。

“所以我才想到找你。”丹羽歎氣,“熒,我想請求你再幫幫踏韝砂。”

其實這不是他第一次生出想要請求眼前少女幫忙的想法,但熒在回來之後第一時間幫忙揭穿了那位技師的真麵孔,甚至因此付出了與之相當的代價,所以再提出這樣的請求大概會讓人為難,但他實在是找不到彆的辦法了。

派遣前往關閉大爐的人甚至差點因此丟掉性命,他也不敢再輕易著人冒險。

這一拖便拖到了稻妻城的使者來到踏韝砂。

如果這件事在上稟給雷神之前得到逆轉,或許還有稍許轉圜的餘地,但若是踏韝砂之人毫無作為,那這裡主事的有一個算一個,誰都逃不掉問責。↓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問責還是其次,等到消息一來一往,大爐周圍蔓延的的邪氣估計都要浸染整座島嶼了。

院門外傳來枝丫被踩碎的聲音,丹羽當即皺眉推門,然後看到傾奇者跑遠的身影。

家裡養的小孩兒向來聽話,現在居然也要開始進入叛逆期了嗎?

等到熒跟在丹羽背後出來,外麵已經找不到來人的蹤影。

但是這個時間會來這裡的人是誰都不用想就能知道,這又不是什麼要緊事,聽到了就聽到了,轉頭就跑是什麼迷惑行為?

她又不吃人。

搞不懂傾奇者想法的兩個靠譜大人麵麵相覷。

這個小插曲很快過去,要談的事情還是要繼續商量。

旅行者很少背負來自他人的期待,但她也從不拒絕擺在麵前的誠懇請求。

所以熒最後做出的決定是打算親自前往大爐關閉那個所謂的汙染裝置。

上回禦影爐心也是她跑上跑下,都快把她給跑成熟手了。

關閉大爐而已,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就交給旅行者來辦吧!

等到送走丹羽,在擦乾淨常用的劍器之後,熒將其收回劍鞘。

她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希望此行能夠向之前的旅程一樣一切順利。

生活不易,旅行者歎氣。

所以神子說的時機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到呢,她耐心不算好,大概等不了太長時間。

等此行事了若神子還做謎語人的話,熒打算去一趟須彌。

說不定小草神都比這狐狸靠譜,大不了就是再乾翻一次教令院。

今日落了細雨,所以熒出門時頂著風雨。

門被將行的住客仔細關好,然後定下行程的人當即便踏入雨中。

這裡距離大爐的位置可不算近,趕到那邊也要一段時間。

或許是因為天還早,又或者是因為落雨,街市上沒什麼人,腳下的土地也已經開始變得溼潤,不難想象被雨水浸濕後泥濘的樣子。

所以還是儘量在大雨落下之前趕到大爐所在的工地吧,冒雨前行的熒心想。

她趕路著急,於是錯過了回程去往她住所的丹羽。

男人是帶著傾奇者消失不見的消息來得,敲門卻沒有收到熒的回音。

這樣算起來傾奇者大概比熒多了半夜的趕路時間,但是今日有雨,少年被他養的那樣好,說不定會被雨勢阻攔住腳步呢。

丹羽歎氣,然後儘量平靜情緒,著人嘗試追趕走在前麵的兩個人。

簡直胡鬨,關閉大爐可不是什麼兒戲。

頂著雨幕趕路的人不但有熒,還有傾奇者。

少年將披在頭頂的布稍微舉起來遮擋落雨,然後腳下再次陷進泥裡。他原本白紫色的衣擺現在都被染得看不清顏色,但是滿臉不高興的傾奇者依舊沒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