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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他而言是個困難的課題,被困在方寸之間的人無法後退,他很快愣住,然後想起來之前的時候。

他之前從未被這樣的問題困擾過,因為他的戀人一直都在笑著走向他,於是這樣的問題直到現在終於纏上他。

熒不知道散兵的困惑,少年在她心中屬於是那種完全不會反省自身的存在。

雖然散兵確實也沒有在反省,他隻會將錯誤完全歸咎到另一方身上。

既然從一開始就是她在不斷靠近他,為什麼要半途而廢,憑什麼?

散兵闔眼,他身上的傷勢不算嚴重,但一路疾行加上注意風吹草動都在疊加名為疲憊的狀態,這讓他現在感到極度疲勞。

人偶的身體為他帶來了極大的便利,但有些東西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舍棄的,擺脫不掉。

少年舉起落在一旁的手,隻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就會牽動他所受的傷,疼痛沒有改變他本就偏向蒼白的麵色,隻是呼吸依舊被帶著有些許紊亂。

兩個人距離太近,所以哪怕是極細微的變化依舊瞞不過熒的感知。

被她圈在領地裡的人看似無害,誰知道他有沒有再藏著一手。

所以她是最早戒備的,然後察覺到落在她耳畔的手。

少年的呼吸還有些粗重,甚至連手腕都要撐在她肩上才能做出細微的動作。

“熒。”她聞聲落進那雙漂亮的紫色眼睛裡,沒機會再騰出手製止耳邊傳來輕微的癢意。

散兵眼角不知道何時沁出晶瑩亮色,襯著他眼角那抹碎紅顯得越發迤邐。

那景色太過美麗,似乎連帶著熒的神思似乎都要一同吞噬進去。

少年的胳膊不知何時已經整個攀在熒肩上,帶著發愣的少女一同靠近。

那是他所剩不多的力氣了,好在身前的熒似乎並沒有掙脫的打算。

占有欲極強的人先是打算將這人晃醒,他看著自己紋絲不動不打算聽從指揮的雙手選擇退而求其次:“彆發呆。”

隻能顧及眼前方寸之地的熒沒能看見散兵已經紅透的兩隻耳朵,她在猶豫後依舊選擇放開手下所遏製的死%e7%a9%b4。

熒覺得自己腦海裡現在正在滾動的東西有些過於危險了。

她一直都知道散兵這張臉好看,鬆開的那隻手並沒有就此收回,反而是落在少年臉頰旁將眼角那抹淚珠一樣的水漬抹除。即使清楚的知道這隻是表麵的示弱,但她依舊會因此放下警惕。

散兵慣會裝乖,第一次在蒙德遇見也好,現在也好。

少年手臂處使出的些微力氣終於還是將他的戀人帶到麵前。

他從不向人示弱,隻有熒是特殊的。

他允許熒做那個唯一的例外。

於是那雙像是朦了一層霧氣的眼睛輕眨,散兵輕輕蹭著戀人的鼻尖:“親親我吧,熒。”

因為脾性顯得頗為尖銳的聲音此時隻剩下清澈,少年非但身體軟下來,連脾性似乎也連帶著一起回落。

他已經將整個人的重量都掛在眼前的戀人身上,然後借著她臂膀的力量迎上俯身的人。

熒在鶯兒那裡聽聞過一個詞,叫色與魂授。

當時姑娘聽她問話隻笑著甩帕子,然後言道你總會懂得的,她當時還覺得不解,後來拿著去問鐘離先生,當時鐘離先生是什麼反應呢,有些記不清了,但是想來大抵不是什麼好臉色。

現在她居然也能無師自通懂得這詞的意思了。

承認吧,熒,你就是喜歡他那張好看的臉,這也不丟人,誰能拒絕這張漂亮的臉蛋呢,那可是神明親手所描繪而出的絕色。

至少她是喜歡這張臉的,而這個裝著仿佛身上沒一根刺的少年……他向來是張牙舞爪的,整個人都很凶,但是在她的懷裡的時候卻罕見的撇去了利刃。

想必是喜歡的。

也對,如果不是被誘惑到,之前也不會落下那個親%e5%90%bb。

熒覺得自己整個腦海都是亂哄哄的,她想了許多東西,那些東西之間甚至沒有絲毫連貫性,可她還是要胡思亂想。

否則落在唇上的溫軟觸?感恐怕要連帶著她所有思緒一起炸飛開才算數。

戀人整個像是僵住了一樣,但她並沒有放開他,散兵甚至能感受到落在他腰間那隻手在收緊。

她表現得過於青澀,疑惑在少年心底稍微暈染開來,不過他並沒有揪著這樣的破綻不放。將那一層白霧似的遮擋抹開,後麵藏著的東西自然而然便展露在眼前,比如熒那雙漂亮的亮金色眼睛裡此時正閃爍著一些熟悉的東西。

那才是他在熒身上尋覓到的最親近、最實在的,是對他的占有欲,是誌在必得。

他的戀人是個溫柔的人,但與此同時,她也是世間最鋒利的寶劍,沒有什麼東西能折斷她的劍芒,所以她永遠閃亮。

麵前的人是熒,無論生出多少疑惑,隻有這是不爭的事實。

熒罕見生出了逃逸的心思。

她懷裡的人可是散兵,這分明是她的敵人,她現在卻在俯身親%e5%90%bb他。

可她拒絕不了。這個人,隻要他裝著乖巧叫她的名字,似乎無論他說出什麼,她都會被牽著照做。

這樣很危險,熒想著,手下的力度也跟著再次收緊。

她察覺到突然起伏的呼吸,正如同她無法拒絕他,散兵對她也是如此。

他想必已經很累了,身上還帶著傷,可他到現在為止情緒平穩,甚至連深喘氣都是被她的動作牽動而出的表現。

散兵是真的喜歡她。

熒的視線終於落到實處,濕軟的觸?感還停在唇齒間。人偶似乎是沒有呼吸的,可少年呼出的熱氣此時就落在她唇畔。

理智告訴她這樣是不對的,可她卻不想就此停下。

先挑起這些的是散兵,憑什麼要她就此止步。

漫無目的的掠奪與衝撞很快接踵而至,散兵並不拒絕這些,甚至稱得上喜歡。

這時候他居然還能抽出些許神思來思考這件事,可見熒還是不夠努力。

胡思亂想了的少年沒能繼續走神繼續想下去,落在他腰間的力度還在繼續加大,直到他不得已踮起腳尖,最後整個人被戀人抱進懷裡。

“熒!”

被叫著名字的少女這才稍微仰起頭,她冷著一張臉沒有理會散兵惱羞成怒的聲音,將這隻張牙舞爪的貓抱在懷裡後朝內裡走。

進來的時候她就掃視過一遍了,所以清楚地知道這人該在哪裡休息。

散兵隻是表麵凶,熒才是真的凶:“你受傷了,老實點!”

她腦子裡還在天人交戰,於是連聲音都跟著摻雜了煩悶,等到將散兵安穩放在床上之後,她立刻就打算起身去外麵叫醫生。

可惜坐在床上的人到現在依舊不老實,他伸手就抓住少女背後還在搖綴的圍巾,也不使力,就看著熒回頭過來。

靠坐在牆邊的散兵問熒:“你要去哪兒?”

顧忌著他身上的傷勢,熒沒有直接走人:“去給你找醫生。”

得到回答的散兵卻依舊沒有鬆手的打算。

“我不需要醫生。”人偶的身體哪怕收到損害,隻要修複完整就可以了,他是愚人眾最好的士兵,不需要與那些普通人一樣的所謂修養時間,“想要甩開我的話直接說就好,不用非要這樣絞儘腦汁的找借口。”

熒歎氣,如果他說這些的時候把手放開說服力可能會更高。

之前莫娜怎麼形容小艾咪來著,似乎是口是心非,散兵好像也是這類人。

頂著少年蒼白纖細的指尖,熒問他:“如果我是要走呢?”

那隻手似乎掙紮了一瞬間,然後很快垂下去。

散兵已經歪頭過去:“那你就走。”

熒不知道要怎麼哄人,她很少乾這種事,派蒙往常與她置氣隻需要一隻甜甜花釀雞就會把悶氣拋在腦後。

“……彆生氣。”所以她吐出的話語甚至相當匱乏,“我錯了。”

但她認錯的時候乾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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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或許她不該在這時候開這樣的玩笑。

熒低頭為靠坐的散兵換了個舒服的休息姿勢,然後找個位置坐下:“先睡一會兒吧,我會在這裡陪著你。”

雖然散兵不說,但蒼白的麵色已經在彰顯著他此時的身體狀態。

她沒有虐待人的愛好。

……人偶大概也能算作是人吧。

撇過頭去的少年一直沒有回頭,熒看不到散兵的表情,好在她並不執著於此。

一時間室內靜得可怕。

兩個人各懷鬼胎的人都選擇了沉默,熒在思考問題,散兵也沒有聽話就此睡去。

營帳外的篝火不知道第幾次添柴的時候吹來一陣幽風,明滅的火光落在營帳上,連帶著人的心思也跟著一起浮動。

熒沉默著打算等身邊的散兵先動,她在心底斟酌了好多遍,依舊找不到適合的話語。至於之前想了老半天的套話,她可能不適合做套話的人。她辦不了這種語言技巧與心機需求都極高的活兒,尤其對麵的人還是散兵。

兩個人關係過於親密,最大的可能性是她多問一嘴當即便會暴露出如今的情況,那會引導過去與未來都走向不同的地方,……而她大約會迷失在時間的洪流裡。

她不能賭。

外麵安靜了許久的愚人眾沒有任由這樣的勤奮繼續發酵,因為博士快要來了。這是慣例,每當散兵大人受傷,第二席大人總能及時趕到,等博士大人離開之後探索深淵的隊伍會再次出發。

走神的散兵終於也意識到這件事。

他潛意識中是不想熒與多托雷接觸的,但是營地中這麼多人,多托雷總會知道,但他還有機會阻止兩個人碰麵。

熒看向翻坐起來的散兵。

他似乎還在生悶氣,但總歸沒有繼續拿後腦勺對著她了,這大概也算是一種和解的信號?

散兵沒有把太多視線分給正撐著臉看他的熒,他先是用眼神製止馬上要說出第二席即將到來信息的愚人眾士兵,這才有空看向百無聊賴的人。

他討厭現在這副無力的樣子,但熒已經看過太多他狼狽的模樣,他一時間竟挑不出茬來。

得想辦法支開她。

少年抱臂時飛快沉下臉色,突出一個性格陰晴多變:“你還要看到什麼時候,不是要給我找藥嗎?”

之前拒絕的是散兵,現在氣勢昂揚指揮她的也是散兵。

“行。”

熒放下支撐用的手,然後在對方注目中起身。

他還受著傷,脾氣多變也算他有理……個鬼。

被支使的熒轉身就要出門,旅行者受苦受累就是不愛受氣。

反倒是指揮人的散兵先生氣了:“你就這樣走?無話可說?”

聽著身後咬牙切齒一樣的聲音,熒到底還是回頭了。

她也不想心軟的,看著勉強也要站起來的少年她還是嘖了一聲,轉身揉了揉渾身快要豎成刺蝟的散兵,將人安撫下來之後她才安慰喜怒無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