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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他老爹老娘過活,幾個兄弟都有意見,哪有出嫁的閨女又回來娘家的,於是和這個妹妹來往並不多。

在48年、49年老爹老娘先後沒了後,和這個妹妹更是沒什麼來往了,沒把母子二人趕出老宅已經是他們弟兄幾個看在血脈親情上留的最後一點仁慈了。

誰能想到,妹妹的那個兒子居然是個天才,不聲不響就考了個三省聯合高考第一名,放古代講這是狀元啊!

等家裡親戚反應過來,那孩子已經去上大學了。

兄弟幾個這才又和這個妹妹走動起來,可是還是晚了些,陳大力懊惱,他家還有個上學的呢,早知道就和妹妹打好關係,讓那孩子帶帶磊子,他這小兒子不也能考上個大學了嗎?

隻有磊子考上大學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女人一嫁出去哪兒還算是自家人,生的孩子自然也不是,外甥外甥,再厲害也不姓陳。

一點光沒沾到,陳大力懊惱一年了。

陳大力越想越生氣,忍不住罵了陳磊一句,“你這豬腦子!”

自己這小兒子和他妹妹的兒子是同一年出生的,就比他表哥小了三個月,怎麼人能早早跳級高考上大學,這兔崽子隻能考這麼兩分,人和人差彆怎麼這麼大呢?!

突然被罵的陳磊:?

陳大力沒好氣地問,“你確定廖愛黨他妹妹和你表哥是一樣的?”

“當然,”陳磊毫不猶豫,“老師講的東西她都能聽懂,我覺得他家就是為了廖愛黨,才讓廖杉跟著學、好輔導他的。”

陳磊真是羨慕,看看彆人家的天才妹妹,跟專屬輔導老師似的,他家的天才表哥,額……他都和人不熟。

陳大力瞥他,“人家能願意教你?她教她哥哥是應該的,和咱又不沾親帶故的,能願意教你?”

“我說了給她交學費,”陳磊理所當然的說,“她說行。”

陳大力猶豫,他家是糧食有富餘,但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他有些心疼,“她要多少糧食?”

啊……這個問題他還真忘記問了。陳磊想了想學校的學費,一學期是十斤糧食,隻是課後輔導的話可以適量減些?

陳磊估摸著說,“五斤?”

陳大力在心裡一轉悠,不算太多,他咬了咬牙,“成。”

說完還是覺得有些心疼,惡狠狠的盯著小兒子,“你可給我好好學,下個月期中考試考不好我真揍你!”

另一邊,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賺到這輩子第一筆補課費的廖杉正美滋滋的坐在堂屋前的石階上吹著小涼風、悠閒地抖著腿。

因為廖二哥的突出進步,廖老爹和陳美芬十分高興,徹底相信了廖杉,允許她這一年可以像家裡男人們一樣不用做家務事、隻用專心把廖愛黨輔導好、讓他考上大學。

廖杉終於能輕快些了。

莫名穿越到這個年代,她真的是倒黴,所有家務活好像理所應當都是女性來做,後世的她哪裡做過那麼多活?要知道在現代,洗衣服有洗衣機、掃地有掃地機器人、吃飯有外賣、衣服鞋子都可以網購,放在眼下這些事情都需要人來做,這時候有什麼——

廖杉看著剛從田裡下工回來沒多久的陳美芬把鍋坐到灶台上,匆匆從廚房出來,端起堆滿衣服的盆子就要出門去河邊洗。

她的思緒一下子頓住。

這個時候隻有……媽媽。

廖杉無奈的重重歎出一口氣,認命的翻了個白眼,起身快步衝過去,一把搶過陳美芬手裡的木盆,“我現在沒事,我去洗。”說完頭也不回的氣衝衝往外走。

她是不願意做這些事,但也不能看便宜老娘累死。

陳美芬對她挺好的,娘倆每次在廚房吃飯的時候,陳美芬都會多給她舀幾塊紅薯。

廖杉滿腹怨氣的抱著木盆出門,嘴巴忍不住碎碎念,“操蛋的落後觀念,操蛋的重男輕女,家裡四個大老爺們沒一個頂用的,生那麼多孩子有什麼用……”

站在陳美芬的角度越想,廖杉越生氣。

結婚是不可能結的。

姑奶奶我是絕對不可能和現在的任何男性結婚的。

她現在平等的討厭這時候每一個男性。

這時候的一位男性適時跳出來,陳磊高興的朝她揮手,“小妹!真巧,我剛進你們村要去找你,就碰到你了!”

廖杉臉臭臭的,死魚眼狀,“來找我?什麼事?”

陳磊提起手裡的袋子,笑的陽光,“來交學費啊,我們不是在學校的時候說好了嗎?”

看著他手裡明顯是裝了糧食的袋子,廖杉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陰轉晴,她還以為是玩笑話呢。真不愧是這時候能吃得圓潤的小胖!家裡真豪氣!

廖杉喜滋滋的拍了拍自己貧瘠的%e8%83%b8脯,也豪氣起來,“小胖哥,包在我身上!”

她決定將陳小胖移除男人行列。

第8章 補課老師

廖三勇和陳美芬聽著陳磊說完,茫然的眨眨眼,看向桌上的糧食袋子。

他們隻知道男孩拿著糧食去女孩家提親的,沒見過拿糧食來找女孩補課的。

這年頭可沒有“補課老師”的概念。

廖三勇是個樸實的莊稼漢,無視旁邊小兒子口水快要流到地上的饞樣,把桌上的袋子就要塞回給陳磊,“你和老二是同學,小三給你補課就是順手的事,哪兒用得著給糧食!”

陳磊連忙推回去,“叔,學校老師教課都要學費呢,我怎麼能腆著臉讓小妹白教我呢。”他和廖杉又不沾親帶故的,不給糧食他還怕廖杉不能像教她哥一樣儘心的教他呢。

廖家其他人看兩人推搡來推搡去的,一個不要、一個非要給,珍貴的糧食在他們手裡像燙手的山芋似的。

廖愛黨看煩了,上前一把搶過那糧食袋子,“好了,我替三兒收下了,明天起你跟著我們一塊學。”

“好嘞!”陳磊嘴角咧開大大的笑,他看了看天色,“快天黑了,我先回家了,明兒我們學校見!”他生怕跑慢了,廖家人又反悔。畢竟考大學這件事,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廖愛黨是競爭對手。

隻剩下廖家人的小院裡。

廖勝利興衝衝的問,“今晚我們可以吃米多一些的粥了嗎?可以不加紅薯嗎?”

廖三勇和陳美芬還在努力消化,他們是真沒想到,讀書原來真能有回報。

廖勝利還在嘰嘰喳喳,得寸進尺,“咱能吃頓白米飯嗎?不加水的那種!”

陳美芬回過神來,一把拿走糧袋,一個暴栗敲在廖小四的頭上,沒好氣,“吃什麼吃,今晚上還是紅薯粥,這糧食給你大哥留著攢彩禮!”

廖勝利去看他爹,見廖三勇沉默不語,就知道這事就這麼說定了,他不高興的垮著一張小臉。

明明是廖杉掙來的糧食,卻沒人問下她的意見。

廖杉沉默著按捺住心裡的火氣。

廖大哥卻突然說了一句,“三兒真厲害。”

其他人才意識到,這對於廖家是天降橫財的事情源頭是因為廖杉。

廖三勇張了張嘴,他從來沒誇過女兒,現在也是說不出什麼表揚的話,頓了一會兒才說,“好好教陳家小子。”

陳美芬倒是高興的說了好幾句,“是了是了,哪家姑娘能有我家三兒這聰明腦袋。”

廖愛黨讚同的點了點頭。

廖勝利湊過來抱住廖杉的胳膊,眼神充滿期待,“三姐,咱還能再弄點糧食嗎?”糧食多了,他總能吃上頓白米飯吧。

陳美芬笑罵,“你以為誰家都像陳磊家似的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廖杉抬頭看向廖擁軍,心中的鬱氣散了些。

算了。

這家裡至少有人長了眼睛。

接下來的日子,雖然多了個陳磊,但廖杉覺得也沒什麼差彆,給一個人講課和給兩個人講是一樣的。

於是高三的教室裡呈現出一種奇特的情形。

其他人各學各的,教室後麵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盯著兩個比她大的男孩學習。

“廖杉,我們在跳大搖繩,你來嗎?”

教室門口,李易安小心翼翼趴在門邊,小聲的呼喊。

“好,我馬上!”廖杉抬頭應了聲,又快速的對著陳磊和廖愛黨說,“你倆把這道題寫出來,下節課自習的時候我再給你們講。”

這會兒正是課間休息時間,廖杉也想出去透口氣了。

她走出教室,外麵空地的幾個女孩朝她露出笑容,招呼著,“快來!”

兩個高一些的女孩搖著草編的粗繩,其他女孩們排著隊,李易安讓廖杉站在她前麵,溫溫柔柔的細聲問,“我沒有打擾到你學習吧?”

廖杉搖頭,揚唇一笑,“我正好也想出來鬆快鬆快。”

要說一開始廖杉接近李易安是為了廖二哥,畢竟要像驢子有乾勁往前跑,就要時不時吊根蘿卜誘惑著。廖杉和李易安交好,就能打聽出她平時的一些喜好或是小習慣,作為情報交換給二哥。而且這位有可能會是她未來二嫂,廖杉心想提前打好關係也有利無害。

隨著逐漸的相處,廖杉發現這小姑娘作為朋友是真的沒話說。和廖杉這種隻是長相具有欺騙性的“假溫柔”,李易安是真的性格溫柔體貼,入了心的人她時刻都會惦記著,有好玩的哪次都沒有忘記廖杉,窩心得很。

廖杉一邊跳過大搖繩,跑到另一邊排隊,在心裡第不知道多少次唾棄便宜二哥。對一個才剛十四歲的小姑娘起心思,還是未成年人啊,真刑。

不過廖愛黨今年也才十七歲,嚴格來說也是未成年人。就是農村孩子普遍早熟,十七八歲結婚的不在少數,這個年紀已經算是大人了,況且廖二哥是少見的人高馬大,這才讓廖杉總有種“你可真刑”的錯覺。

等晚上送走來廖家補習的陳磊,廖愛黨迫不及待的回家去找廖杉。

廖杉正拿著碗往地上灑水,農家的地要是不潑水,一掃就是沸沸揚揚的土,灑點水方便掃地。

見廖愛黨目光灼灼,狀似不經意的問,“今天玩啥了?”

廖杉撇嘴,“跳大搖繩。”

“嗯,然後呢?”廖愛黨不滿,你多說點啊。

“安安害怕被繩子抽到,總是不敢往裡麵跳,還是我在後麵推了一把,把她推進去了。”廖杉剛說完,就被廖愛黨瞪了一眼。

廖杉不客氣的回贈一個白眼,“這就心疼了?又沒被繩子打到。”

她去拿靠在一旁牆角的掃帚,突然計上心頭,漫不經心的說,“不過安安真是好命,家裡就她一個閨女,李老師和她娘都不用她做家務活的,跟嬌養個小姐似的。”

廖杉悄悄瞟了一眼二哥,見他沒有露出什麼不讚同的神情,便繼續說,“這要是以後嫁人了,到時候現學這些事情,可要吃苦頭了。”

她故作誇張的惋惜,“人哪有能一直這麼好命的呢?”

廖愛黨聽著刺耳,“怎麼就不能了?不就是做做家務活,又不是多難,非要女人做,她做不好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