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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轉,連忙改口,“是挺酸的,三姐你吃不?吃不了酸的話可以給我,我不挑的。”

廖杉不理他,有些感動的看著廖愛黨,“二哥,雖然你長得又凶又黑……”

“脾氣也不好,”

“還有些大男子主義。”

廖勝利慌張的小眼神左右瞟著臉越來越黑的二哥和小嘴叭叭還在繼續說的三姐。

“腦子也不算聰明,”廖杉認真的說道,“但你要走出去,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很精彩的。廖家村隻是我們的起點,但不該是我們人生的全部。”

廖愛黨目光幽幽的看了她好一會兒。

“知道了。”廖愛黨帶頭往家走,“回去我就學習。”

廖勝利捧著柿子還在%e8%88%94,怎麼二哥突然就不生氣了?想不明白,柿子真好吃,要是天天都能有就好了。

廖二哥確實有開始認真學習,硬著頭皮學。

態度值得嘉獎,結果一塌糊塗。

廖杉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看著她哥剛剛隨堂測試作出的答案,“課上李老師講課你認真聽了嗎?”

廖愛黨刷刷翻開筆記本,“聽了啊,你看我都記筆記了!”

廖杉質問,“那你給我講講李老師都講了什麼知識點?”

長相又凶又野的黑皮青年平時銳利明亮的雙眼突然失去光芒,磕磕絆絆的說,“啊、額……在水裡或融化狀態下的能夠導電的化合物叫電解質,如鹽、堿、醋……”

廖杉額上青筋崩起,“是酸,不是醋。”

坐在前麵的陳磊扭過身子來,“酸和醋不是一種東西嗎?”

“不一樣的,醋屬於酸的一種,但酸不僅僅隻有醋一種,酸是一類化合物的統稱。”廖杉不能給這些連試管瓶都沒見過的孩子們講什麼強酸、弱酸之類的,隻能儘可能的從生活中舉例,“檸檬酸、蘋果酸也是屬於酸,所以是’酸’,不能寫’醋’。”

廖愛黨和陳磊這才明白了些,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陳磊又接著問,“電又是什麼?”

廖杉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三百年多年前就有人發現的東西,在這個閉塞落後的山野卻是這些農村少年們的知識盲區,“電就是……額,打雷時天上閃過的那道光就是電,電還能讓燈亮起來、讓機器動起來……”

看著兩雙茫然的眼睛,廖杉心累,擺了擺手,“算了,先記吧,死記硬背,等你們考上大學就能親眼見見電了。”

廖杉低頭從第一道題開始講,“在同一條件下,氧化性和還原性強弱的判斷,你就記字少的大於字多的,氧化劑大於氧化產物,還原劑大於還原產物……”

沒聽到回應,廖杉略感奇怪,一抬頭,好家夥,廖愛黨同學正望著教室外麵愣神呢。

廖杉是背對著窗戶的,她轉身看了一眼,是初中班上那些孩子早放學了,廖勝利同學的腦袋突然占據大半個窗口,嬉皮笑臉的扒在窗沿上,“二哥、三姐,你們還沒放學啊?”

廖愛黨一下子回過神來,表情變得有些嫌棄,“還有一節課,你現在教室外麵玩會兒,彆大吵大鬨的叫喚。”

廖杉沒把這出放在心上。

還是後來慢慢琢磨過來。

每天上學廖家兄妹姐弟三人通行,到了學校之後會先經過初中的教室,目送廖小弟進去坐下,剩下的兩人才一起去高三的教室;中午,廖愛黨和廖杉去初中的教室和廖勝利一起吃午飯,水煮的紅薯,都放在廖愛黨這裡,主要是防著廖勝利上課的時候就偷偷吃掉了;下午,三人再一起放學回家。

“這世界上有三件事是藏不住的。”

廖愛黨坐在廖勝利同桌的凳子上,長腿有些無處安放,一伸一曲的擺著,嘴裡嚼著快要吃吐的紅薯,聞言假裝不經意的收回視線,看向廖杉,“什麼?”

“貧窮、咳嗽和……”廖杉沒繼續說,隻看向剛剛廖愛黨不自覺看過去的地方,目光輕飄飄的在靠牆坐著的那女孩身上點了一下。

廖愛黨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立刻逃似的看向茅草屋頂,板著張臉。

廖杉嘖嘖兩聲,頗為新奇的打量著他,“皮膚黑就是好啊。”臉紅也看不太出來。

廖勝利剛把紅薯三兩口吃完,“什麼三件事藏不出?三姐你還沒說完,貧窮、咳嗽和啥?”

“饑餓。”廖杉隨口糊弄他。

廖勝利深以為然,“可不是嗎,肚子一餓就會叫,確實藏不住。”說完,他就匆匆朝外麵跑,急著找小夥伴們玩。

廖杉慢條斯理繼續吃著手裡的紅薯,不是教養好,僅僅隻是她也要吃吐了。

一邊味同嚼蠟般維持著生理需求,廖杉一邊觀察著坐在靠牆位置的人。

三個女孩們湊在一起邊吃邊聊,時而發出幾聲笑聲,其中一個女孩最為顯眼。不是說她有多麼漂亮,隻是身上多了一些其他人沒有的文雅氣質,笑起來雙眼眯起,看起來十分可愛。

廖杉認識她,但並不是很熟。那女孩和廖曼玲一個年級,叫李易安。李清照的“李”、易安居士的“易安”,不愧是李老師的獨女。

嘖嘖,還以為是狼崽子,沒想到實際上是狗東西。

廖杉咽下嘴裡的紅薯,喃喃感歎道,“比我還小一歲呢,真是畜生——”

在廖愛黨投來的銳利目光下,廖杉幾乎沒有停頓的話頭一轉,“真是出生的太陽啊!明%e5%aa%9a又亮眼!”

第7章 嗬,男人。

廖杉發現了新的勸學方法。

廖·迷魂湯大量發放者·杉嘿嘿一笑,壓低聲音,“二哥,你想啊,李老師是文化人,又隻有這麼一個閨女,什麼人能配得上呢?”

廖愛黨沒好氣,“肯定不是我們這種莊戶人。”他家窮的連米都沒有了,這吃紅薯的日子什麼時候能是個頭啊?

“彆自暴自棄嘛,”廖杉安慰道,“你考上大學不就也是文化人了嗎?而且現在大學生畢業之後都是國家安排工作的,你以後哪兒還用種地啊。”

廖勝利見哥哥姐姐湊在一起不知道說什麼悄悄話,躡手躡腳走過去,猛地一把撲到兩人中間,一手攬住一人的脖子,好奇的問,“說什麼呢?讓我也聽聽!”

接著他就被兩人一把推開了,並得到了一句——“大人的事小孩聽什麼”。

廖勝利不開心的癟嘴,正巧回來拿水的廖擁軍見了,“咋了小四?”

“大哥,廖愛黨和廖三有小秘密了,他們不和我講。切,我還不樂意聽呢。”廖勝利告狀並順便嘴硬了一下。

廖擁軍忍笑,“就是!走,大哥帶你去田裡玩。”

他伸手把廖勝利拽到自己背上。

突然的雙腳騰空讓廖勝利頓時什麼都忘了,歡呼一聲,玩似的被大哥拽著背起又放下。

那頭廖杉繼續忽悠便宜二哥,“李老師這麼開明,李易安肯定也要考大學的,等你上了大學,不就可以正好介紹一下自己的經驗了嘛?平時也可以寫寫信解答些問題什麼的,你說對不對……”

見廖愛黨眼睛越來越亮,甚至不自覺的點了點頭,廖杉憋笑。白長了張這麼凶的臉了,結果是個慫的。

廖愛黨堅定的說,“我一定要考上大學!”

這次雞血終於打足了!廖杉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激發出自己的潛力,勇敢的上吧,少年!”

廖愛黨握拳,“嗯!”

不是利誘沒有效果,而是愛情更有力量。

被人推著學和主動去學就是不一樣,更何況廖愛黨現在心裡可是燃著一把火的。

李德盛是個負責的老師,每個月底都會不厭其煩的組織一次考試,第一個月和第三個月是月考、第二個月和第四個月是期中、期末考試,以此來檢查學生們的學習情況。

高三第一個月的考試成績下來後,廖杉毫無意外的是第一名,令人驚訝的是廖愛黨全科及格,終於不再是班裡墊底了。

陳·僅剩的墊底·磊難過,捂著%e8%83%b8口控訴道,“說好的患難兄弟,結果你卻悄悄的努力,丟下了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也是第一次考這麼好分數的廖愛黨咧嘴嘚瑟,“沒辦法,誰讓我有個好妹妹呢。”

嫉妒使陳磊麵目全非,“切,你偷偷加課,還學不好就出奇了。”

陳磊腦筋一轉,和他一樣水平的廖愛黨都能被廖杉帶上去,那他是不是也可以?

“嘿嘿,”陳磊%e8%88%94著臉轉頭看向廖杉,“妹妹,幫我也補補課唄?”

廖愛黨伸手,大掌完完全全擋住廖杉的臉,他皺眉,“小胖,你要不要臉啊,占我妹妹的便宜,她自己還要學習。”

“我可以交學費的呀。”陳磊把他的手按下。

廖杉笑了笑,倒是爽快應下,“行啊。”

她倒是沒把陳磊說的交學費當作一會兒事,陳磊卻是認了真。

當天放學回家,陳磊就急匆匆和父母講了。

要不說大家叫他小胖呢,陳磊是家裡的小兒子,陳家人口眾多,陳父陳母再加四個哥哥和嫂嫂們,都是下田勞作的壯勞力,家裡小孩除了陳磊就隻有大哥家的一個小侄兒,掙的口糧足夠一家人吃飯,甚至還有富餘,日子紅火著呢。

陳大力看到自己小兒子這稀爛的分數立刻眉毛豎起,正要開口罵,就被陳磊眼疾手快的搶先堵住。

“爹,你先聽我講!”

陳大力嗬嗬冷笑兩聲,“老子倒要看你怎麼辯解,是考試的時候拉肚子、還是頭天晚上沒睡好?編、你接著編。”

陳磊倒是沒像以前一樣找借口,麵露沉重,“首先,我對我慘痛的分數深感抱歉……”

一時間撲哧好幾聲笑聲。

陳家大哥輕咳兩聲,止住笑聲,“小弟,你繼續說,彆管我們。”

陳磊不在意的揮揮手,“我繼續說,爹,下次考試我一定能考好的!”

陳母翻了白眼,嘀咕,“這話我都聽得耳朵要生繭了。”

所有人都是一臉不信。

陳磊急急的說,“真的,隻要我讓廖杉幫我補補課,我下次一定能考好的!爹,你知道廖愛黨,就是和我玩得好的那個——”

陳二哥適時插嘴,“成績和你一樣差,要不說你倆能玩到一起呢。”

“他這次考得可好了,”陳磊冒著酸氣的說,“有他妹妹幫著補課,已經把我甩下了。”

陳大力不信,“一個女娃哪有這麼聰明的,還比你們小,她學過高中的知識嗎?還幫她哥補課,你就編吧!”

“我說的都是真的!”陳磊立刻爭辯,“廖杉現在跳級和我們一塊讀高三,第一次考試就考了我們班第一名呢,老師說的題她都會做。”

陳家人大為驚訝,從來沒聽說這樣的丫頭。

陳磊壓低聲音,“我覺得這丫頭和我表哥是一類人。”

眾人一下子神情各異。

陳大力陷入沉思。他那妹妹八年前帶著年幼的兒子從滬市逃難回鄉,倒黴催妹夫被日軍轟炸機投下的炸彈給炸死了,孤兒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