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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笑著說,“老潘說的沒錯,他們組都是鼓足乾勁工作的好同誌。”

王川澤沒理會他們的炫耀,隻走上前去拉住一個工人,詢問起車間裡的氧化工作,在得知他們將四道工序改為兩道,工時從兩個小時縮短到了十分鐘,他也感到深深的一陣無語。

模仿米格-19製造出的戰鬥機表麵沒有進行塗裝,保持著鋁合金的原色,一方麵是為了降低生產成本,另一方麵是因為鋁合金原色可以減少爆炸熱輻射的吸收,減少破壞。

飛機組的眾人湊到一起開了個簡短的小會,沒一會兒,林為華作為代表對聶廠長說,“我們研究所這邊的意見,就是必須嚴格按照蘇聯的圖紙和工藝規範書進行生產,材料也不能隨意替代,該用什麼就用什麼,不然飛機的質量提不上去。”

車間的師傅們一聽不樂意了,不等聶廠長開口,先七嘴八舌反駁起來。

“我們都是按照經驗做的,以前做出來的東西能用,怎麼現在就用不了了?按照蘇聯圖紙做,那速度該有多慢啊?”

“是啊,工程師們就是比不上我們,讀再多的書也沒法和經驗比,我們都是千錘百煉實乾出來的。”

“不就是飛機出了點小問題,哪有他們說得那麼嚴重了,我們車間裡自己修就能修好……”

林為華真是要被這些固執的師傅們氣到仰倒,正要和他們好好辯上一辯,被旁邊的人攔住了。

王川澤麵色沉靜,“先讓他們自己修。”說再多都不如自己載個跟頭能長教訓。

聶廠長也是這麼想的,“既然車間的師傅們說能修,就不麻煩研究所的同誌們,我知道你們也忙。”

林為華深吸了一口氣,“老聶啊……”

他還是沒多說什麼,隻說了一句,“飛機修好後靜力試驗的時候叫我一聲。”

說完,研究所的眾人就回去乾活了。

他們還忙著理資料,也是焦頭爛額。

辛辛苦苦忙活小半年,翻譯和整理資料,最後一梳理,發現有的是不成套,有的是混亂差錯,還有些零部件的資料直接沒有。這不是蘇聯專家走時沒抄完,而是壓根一開始就少了。

飛機組的幾人彙總整理後發現,米格19的技術資料應該是少了四十五項,占足足十分之一了。

這下工作又陷入困境。

廖杉他們每個人都對著自己的筆記,用過去學到的知識推算著缺少的資料,但像綜合強度數據這種還好說,是有答案、沒有計算過程和計算報告的東西,有王川澤這個人體計算機在,可以反推回去,但是一些零部件的資料,例如飛機機頭罩上所用的防波膠的資料,他們連實物都沒有見過,怎麼補充資料?

無中生有,難啊。

研究推導到崩潰的張國光抬起頭來,感慨一句,“現在如果有一架現成的飛機擺在這裡給我們研究就好了,或者有個飛機頭、有個現成的零件也好。”

二樓飛機組的眾人聞言齊齊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

林為華也愁,仿製米格19研發超音速戰鬥機的這個項目其實從三年前就開始了,也曾試飛成功過,但中間出現的各種問題,工廠盲目鼓吹業績翻番、生產質量不過關、蘇聯專家中途撤離、到現在的資料不完全,他忍不住歎了口氣,雖說“好事多磨”,但這磨難也著實是太多了。

大家硬著頭皮繼續補充、更改著圖紙和資料,就算難也要繼續做啊。

深夜,整個設計樓二樓還亮著燈。

江文怡和程德霖從樓上下來,他們一個是在四樓材料組工作、一個是在三樓軍械組工作。

“廖杉,”江文怡站在二樓喊了一聲,“你回嗎?”

廖杉手下有份資料的數據才算了一半,她隻抬起頭匆匆說了一句,“你們先回吧,我搞定這個就回。”

江文怡有些擔心,“你一個人這麼晚能行嗎?”

廖杉不在意的揮揮手,“那麼近,就幾步路,能出什麼事。”

江文怡想想,也是,飛機廠和專家大院都有站崗的士兵,中間也不過就一條街的距離。

“行,那我和德霖就先走了。”江文怡說完,和程德霖一塊兒下了樓。

樓下站崗的士兵檢查過兩人身上沒有攜帶資料後便放行了。

冬夜寒冷,街上沒什麼人,百姓們都窩在自己暖和的小屋裡。

年輕男女牽著手一起走出飛機廠。

蹲在街邊巷子黑暗角落裡的一人抬眼看了過去,女的,從飛機廠出來,他壓低聲音,對旁邊的人說,“應該就是她了,情報說從蘇聯留學回來會造飛機的女人隻有一個。”

另一人說,“那她旁邊那個男人?”

那人沉%e5%90%9f片刻,有了個主意,“你假裝搶那女人的包,那個男的肯定會去追,你引開他,我去對付那個女人。”

另一人點點頭,“好。”

江文怡和程德霖還一無所知,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朝著專家大院走去。

黑暗中的男人盯著他們,找準時機,在他們走近後,猛地從巷子裡衝出來,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把搶走江文怡肩膀上的背包。

江文怡驚呼,“我的包!”

程德霖趕緊追上去,咬牙,“好你個家夥,居然搶到我媳婦頭上了!”

見一切按照設想那般,黑暗中的一人盯著落單的女人,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摧毀一個女人再簡單不過了,玷汙她的清白,就能把一個受過教育的女工程師弄瘋。

江文怡看著程德霖跑遠的背影,不知怎得突然一股冷風吹過,她不禁抱緊了雙臂,就在這時,一隻黝黑的手捂住她的口鼻,巨大的力氣拖著她向後走,似乎是想要把她拽進黑暗中去。

江文怡猛烈掙紮著,大腦空白了一瞬,才想起大學時候學過的搏擊術,試圖拿腳去絆身後那人,雖然沒能成功掙紮開,但也確實絆住了身後人的手腳,沒有被他繼續向後拖去。

程德霖剛搶回江文怡的包,一回頭就見這讓他目眥欲裂的場景。

“你大爺的——”

程德霖飛快的衝過來,抓著江文怡的包狠狠朝那人砸去。

那人沒想到他這麼快跑回來,一下子被砸了個正著,手一鬆,放開了禁錮的江文怡。

程德霖壓到他身上,和那人扭打起來。

江文怡驚恐未消的白著張臉,%e8%83%b8膛起伏不定,粗喘著氣。

憤怒的程德霖幾乎壓倒性的按著那人在打,一下又一下。

那男人眼中劃過陰暗的光,手從腰後摸到了什麼,正握著它趁程德霖不注意緩緩抽出。

路燈不甚明亮的光折射在他手上拿著的那樣東西上,江文怡頓時瞳孔一緊,看到不遠處地上的包,她趕緊拿起來,從裡麵掏了樣東西,就衝了過來。

那人正要拿著刀刺向程德霖,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酥|麻和刺痛感。

金屬匕首落在路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程德霖被扒拉得摔在一旁的地上,看著還在劇烈喘熄著的江文怡,還有她手裡拿著的“手槍”,以及地上被電暈過去的人。

他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眨了眨眼睛。

發生了什麼?

這也是那個搶包的同夥此刻內心的腹誹。他躲在黑暗中,見情況不妙,他咬了咬牙,還是放棄了同伴,自己轉身逃跑了。

不多時,飛機廠裡的士兵、還有原本在設計樓工作的人們,全都衝了過來。

廖杉飛快的跑過來,握住江文怡冰涼的手,擔憂的問她,“你怎麼樣?”

江文怡看著她才終於鬆了口氣,緊繃的心弦放鬆,她露出了個笑,另一隻手還在微微顫唞,但她仍努力舉起了手上的東西,“多謝你了。”

王川澤幫著程德霖,和士兵們一起把地上那人綁起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第二天,經過審問,才知道這人是海峽另一邊派來的特務,意圖破壞研發工作,他本想是對廖杉下手,但誤把江文怡當成了廖杉。

廖杉知道後很是愧疚,江文怡卻沒當回事,她也隻是受到了些驚嚇,再說她還有程德霖在,如果真是廖杉一個人遇到兩個男人,那才是真的危險。

不過這事確實引起一陣震動。

要知道現在本就人手緊張,這些留學生又是國家投入了金錢、時間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可以說是寶貝疙瘩了。

飛機廠的聶廠長不僅聯係駐紮的部隊在飛機廠到專家大院中間增加了一個士兵站崗,飛機廠周圍鎮子上的巡防也加強,還把江文怡當時拿著的防身武器給研究所的眾人都配備上。

這樣還沒完,飛機廠負責日常事務的羅主任也是特意找到廖杉。

羅立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說話間帶著本地口音,個頭不高,臉有些浮腫,是特意來研究所找廖杉的。

“廖工,你來一下。”羅立帶著廖杉特意走到樓梯轉角說話。

廖杉摸不著頭腦,除了工作她現在都沒什麼自己的時間,更不用說是有什麼事情要麻煩這位羅主任了。

羅主任苦口婆心的開口,“我看你就跟看自家侄女似的,廖工啊,你年紀也不小了吧,這個人大事你有沒有什麼想法啊?”

廖杉沒想法。

“你一個女同誌也不方便,就像前陣子那事,要是平時能有對象來接你上下班,我也放心……”

羅立就是被嚇到了,生怕敵人還盯著廖杉不放。

“沒事,現在不是中間路上也有士兵站崗了嗎?要真有事我就喊人。”廖杉說。

羅立還不放棄,“一般小姑娘二十歲左右就結婚了,你爹娘都不在身邊,組織總要替你上點心的……”

廖杉不堪其擾,看到從樓上下來準備去吃晚飯的飛機組其他人,她連忙像丟燙手山芋似的,“您先幫他們,各個都年紀比我大,這結婚的事啊,我覺得更應該先緊著些他們。”

說完,廖杉就跑了。

羅立抬頭看向眼前這些青年人,郭高陽他知道是已經結婚了的,其他人都是因為讀書耽擱了好些年,一個個散發著大齡單身漢的氣息。

他眼睛發亮,把老郭扒拉開,上前一步,“你們需要組織給介紹對象嗎?”

王川澤側身躲過,指了指後麵的人,“您先管他們吧,他們年紀大。”

羅立想了下,確實,除了廖杉,男同誌裡就屬王川澤年紀小,才二十五歲,不像其他人,一個個都要奔三十歲了,可要抓點緊了,不能光顧著工作、把個人大事耽擱了啊!

他沒去追逃跑的王川澤,攔住其他人,“你們有沒有什麼想法啊?”

“我就比王川澤大兩個月,您先看看彆人。”胡俊明也逃走。

見羅主任看向自己,馮研農也趕緊說,“我已經結婚了,我媳婦在我出國前就懷孕了,一回國我就提交申請了,前陣子才通過了審核,很快她就會帶著孩子過來。”

羅立隻好放過他。

何為也趕緊說,“我有個交往很多年的對象,前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