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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說了,自然沒有把錢還給王川澤的道理,再說他還要攢老婆本咧。

王川澤這才走過去看那飛機殘骸。

他一眼就看出這是RF-101偵察機,這個型號的飛機是由F-101戰鬥機改裝而成,最大速度可以達到1900公裡每小時,低空和垂直機動性能很好,機上會裝備6部航空相機,在750米的低空也可以拍攝各種優良照片,被譽為“西方戰略眼睛”。

在去年美方將該機作為援助為海峽那邊裝備了幾台,自此RF-101偵察機開始多次騷擾大陸,“紅星”的速度追不上它,每次隻能看著對方打不過就跑,煩不勝煩,空軍便給它起了個外號,叫“妖中妖”。

雖然美係飛機和蘇式飛機設計思路上大相徑庭,但沒人說仿製米格-19戰鬥機就一定要思想固化、照本宣科,如果彆家有好的東西能學習、利用,可以將飛機改造得更好,那麼為什麼不呢?更何況現在他們手上的研發資料是不全的。

偵察機的機頭讓四樓材料組的研究員們拿去化驗分析了,剩餘部分全部留在一樓的試驗車間供飛機組眾人研究。

飛機組眾人又開始熬大夜。

廖杉把飛機殘骸上的發動機拆下來,她曾在莫斯科航空學院的保密資料閱覽室看到過這種RF-101偵察機的相關資料,該機保留了戰鬥轟炸型的J57-P-13 發動機,這是當前第一款帶有加力燃燒室的渦輪風扇發動機,單台最大推力約為7.7噸,加力推力近14噸,發動機重量僅僅為1814千克。

米格-19飛機上用的是渦噴發動機,和RF-101上配備的渦輪發動機雖然都屬於噴氣發動機,但還是存在一些關鍵的差彆。

渦噴發動機的工作原理是將高溫高壓的燃氣向後噴射,以此獲得反推力,並驅動壓氣機的運轉,提高燃燒室的氣壓,從而提高推力;而渦輪發動機則是在此基礎上增加了風扇,使之形成一個環形的外函道,產生的推力來幫助提高發動機的效率。

雖然不是同一種發動機,廖杉還是把飛機殘骸上的發動機仔仔細細畫出了圖紙,說不定以後能用上。

這一畫又到了淩晨,廖杉看了眼牆上的表,隻能先把畫了一部分的圖紙暫且擱置,她該回去了,作為飛機組唯一的女性,就這點最麻煩,她不能在研究所裡過夜。

見廖杉在收拾東西了,在研究偵察機操縱係統的王川澤也暫時停下來,看了眼牆上的鐘表,他從座艙上下來,對著廖杉說,“你要回宿舍?我也要回去,一起走吧。”

雖然有些奇怪王川澤居然沒有像以前一樣和其他人熬夜工作,但廖杉也沒多想,隻以為他是才從蘇聯回來需要休息,點了點頭,把單肩包背到肩上,“好。”

何為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和旁邊的張國光說,“真是奇怪,王川澤今天居然回去了,放著這麼大一個飛機,他居然舍得回去睡覺?”

張國光抬眼向窗外看去,沒一會兒廖杉和王川澤已經走出了設計樓,朝著研究所大門走去,他很是淡定的說,“放心,一會兒就回來了。”

何為不信,“他都回宿舍了還能再回來?這不折騰嗎?圖啥?”

“打賭嗎?”張國光拆著機尾翼上的鉚釘,一邊問何為。

何為本來還有些困的大腦頓時就興奮起來,這不是送上門的錢嗎?哈哈,他要發財了!

“五塊錢,我壓王川澤不回來。”他說。

張國光嘖嘖兩聲,看著他像看個傻子一樣。

不到半小時,王川澤果然又回到研究所裡。

張國光朝著何為伸手,“拿來吧。”

何為猶在震驚中,費解道,“不是,他圖啥啊?來回走這麼一趟,想要吹吹深夜的冷風醒醒腦?”

“人私事,你彆打聽了。”張國光晃了晃手,“五塊。”

何為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哭求道,“老張,不對,我的好哥哥,要不算了吧?我還要攢錢結婚呢……”

張國光嫌棄的把隻打雷不下雨的人扒拉開,倒也沒再提那五塊錢了。

一月底,飛機廠和發動機廠先後恢複了生產,這次工人們是嚴格按照研究所工程師們出的工藝規範書生產,飛機組的眾人還在研究飛機殘骸,一切都有條不紊的走上正軌。

因為馮研農和他媳婦李麗珍晚上要請大家吃飯,廖杉下午特意早走了一個小時,去了飛機廠旁邊鎮上的供銷社買點能作為暖房禮物的東西。

飛機廠周圍自成一座城鎮,蘇式風格的三層居民小樓一棟挨著一棟,住的全是在飛機廠工作的工人和他們的家人,鎮上醫院、理發店、供銷社、國營飯店一應俱全。

廖杉走進供銷社,裡麵還挺大的,和現代時一個中型超市差不多麵積,貨品很全,糖果櫃台、酒水櫃台、布匹櫃台,甚至連小人書櫃台都有,琳琅滿目,一應俱全。

把之前每月供應的白糖憑票兌了五斤,廖杉想起不久後的新年,到時候飛機廠要放年假,食堂也會放假,她又走到點心櫃台稱了點爐果,打算那幾天就用這糕點湊合一下,售貨員很是麻利的三兩下拿油紙打包好。

廖杉左手一袋白糖、右手一包糕點,正準備離開供銷社,目光卻在不經意間掃過貨架上的一樣東西,立刻粘住就移不開了。

它和廖杉在現代時看到過的樣子很像,隻是當下看上去略粗糙些,像是土陶瓶,油紙包著軟木塞堵住瓶口,麻繩係緊封口,瓶身包裹著棉紙,上麵是經典的紅、黑、黃、白拚色,印有醒目的“貴州茅台酒”五個大字。

廖杉看著貨架上的酒有些走不動了。

現代時人們有句話,叫做“買房不如買茅台”,廖杉每次下班回到自己住的公寓樓,都會在不經意間看到電梯廣告上不同年份茅台酒對應的不同回收價格,年份越老,價格越高。

廖杉回想著在廣告上看到過的信息,六十年代的酒是值多少錢來著……

努力從幾乎占據了大半腦子的飛機知識裡翻出恍如隔世般的記憶,廖杉咽了下口水,是個非常可觀的數字。

她要發財了。

酒水櫃台的售貨員孫秀見一個年輕女人看向自己這邊好一會兒了,她心裡疑惑,這年頭酒水生意不好做,人們有點錢都花在吃、穿上麵了,除了真的有錢的人和離不開酒的酒蒙子,來買酒的人其實很少,來買酒的女人更是幾乎沒有。

所以這人到底在看什麼?孫秀納悶的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貨架,也沒彆的東西啊,都是各種酒。

孫秀看著對方抬腳還真是朝自己這邊走來,更加驚奇了,這姑娘還真是要來買酒的啊?

廖杉當然是要買酒,她站在酒水櫃台前,指著貨架上那個紅瓶子,“那個酒怎麼賣?”

孫秀回頭看去,“這酒可不便宜,要兩塊九毛七一瓶呢。”

廖杉點點頭,把手裡的東西往櫃台上暫時一擱,在掏錢了。

孫秀忍不住多說了一句,“同誌你真要買啊?這酒太貴了,要不你看看二鍋頭,隻要一塊三一瓶,還有旁邊這種白薯酒,買的人也很多,可以散著打,一斤隻要七毛錢,自己拿瓶子過來裝就行。”

廖杉很堅定,搖搖頭,“我就買茅台。”

孫秀隻好抬手把貨架上的那瓶酒拿下來,酒瓶上麵還落了一層灰,看得出放了有段時間了。

她忍不住又多嘴一句,“這酒放了好長時間了,一直沒人買,都是大前年生產的了。同誌你要不要看看其他酒,其他酒都是去年新產的。”

孫秀沒想到自己剛說完,眼前的這位女同誌眼睛更亮了。

“我就要這個!”廖杉很是迫切的問,“除了這一瓶還有嗎?”

孫秀摸不著頭腦,“倉庫裡還有一瓶……”

廖杉很是迅速的把六塊錢往櫃台上一放,很是豪氣的說,“我都要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66章 慰問表演

難得的除夕和情人節是同一天, 不過這時候的人們還不過這種洋節,廖杉也沒什麼想法,研究所過年不休息, 她也隻能和工作纏纏綿綿度過這一天了。

飛機廠倒是為了慶祝新年,特意請了文工團的同誌們過來表演節目,所有工人都可以在除夕這天晚上來飛機廠的禮堂觀看, 還可以帶上自己的家人。

羅主任把研究所裡隻想抱著飛機殘骸過年的工程師們全拉了出來,他推著林為華往前走,又去拽何為和胡俊明,“今天可是大年三十, 春節怎麼能不過呢?”

正說著,他餘光掃到悄悄試圖摸回研究所的蔡華和馮研農,大喊一聲,“你們給我站住!”

很是心累的把想要逃跑的鄭子昂和趙偉也抓住, 羅立苦口婆心的說道, “你們爹娘都不在身邊,我哪兒能看著你們冷清清的過這個年?再說了,今天文工團的同誌們特意來飛機廠慰問表演,慰問的就是工人和你們這些研究人員, 你們不去能行嗎?”

見羅主任又要嘮叨起來,廖杉雙手舉起,投降, “我去, 我第一個去。”

她逃似的朝著飛機廠禮堂疾步而去。

其他人隻好跟上, 過會兒有機會再溜號跑回來就是。

飛機廠的禮堂裡已經擠滿了人, 工人們還有他們的家人,不算小的禮堂裡很是熱鬨。總裝車間的郭師傅看到林為華等人, 立刻朝著周圍的同事們嚷嚷,“大家快讓讓,研究所的同誌們來了,讓他們去前麵看!”

本想過會兒就悄悄溜走的飛機組眾人隻能勉強的扯了扯嘴角,被熱情的工人們讓著走到偏前麵的位置。

舞台上正在表演著一出歌舞話劇,文工團的同誌們有的穿著軍裝、有的穿著一身樸素的農民衣服,上演著一出《全家福》的感人團圓場景。

何月華紮著兩條又黑又粗的麻花辮,一身粗布衣衫也難掩其清麗,她一邊和對麵的中年女人對著台詞,一邊分出了些許注意力放到台下的觀眾身上,似乎在找著什麼人。

等到話劇進行到中後段,她終於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哥哥,這麼多年你都是去了哪裡?”何月華撲倒在一身軍裝的男演員麵前,泫然欲泣,心裡卻是鬆了口氣。不妄她這個月輾轉四個地方進行演出,終於在沈市飛機廠找到了他。

廖杉四處看著周圍的人,沒能找到江文怡,反而看到了供銷社賣酒的那位售貨員。

對方也正好看向她,顯然對她還有些印象,抬手朝廖杉揮了揮。

孫秀可不是還記得她嗎,甚至還可以說是印象深刻,愛喝酒的那位女同誌。

廖杉也抬手朝孫秀揮了揮,因為台上還在表演節目,她就沒出聲,隻是用口型說,“過年好!”

孫秀從擁擠的人群中走過來,和廖杉站到一起,“過年好,同誌你過年買不買酒?最近供銷社又來了一批很受歡迎的三花酒,你要不要?我可以幫你先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