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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入巨額經費發展空中力量的決心。每一次起落都意義重大,隻有在試飛中找出潛在的問題,才不會在投產裝備部隊後再次出現,戰友們才能安心對付敵人。

而且每一次飛機的墜毀,都要麵臨試飛工作一段時間的停滯,各國戰機不斷更新換代,而他們國家現在卻隻有已經服役多年的“紅星”,迫切的需要更強、更快的戰機裝備給部隊,落後……可是要挨打的。

想起前段時間看見廖杉滿臉的疲憊,於輕舟自言自語,輕輕的說了一句,“以後還是彆再摔了。”

飛機才是最重要的。

之後的又一次試飛在吳誌偉的駕駛下也很順利的完成了,試飛工作也不知不覺接近了尾聲,隻剩下最後一個測試科目——失速尾旋。

之所以把它放到最後,不僅僅是因為到後期飛機已經逐漸調整到最佳狀態,還因為這個科目在當前的世界航空領域裡被劃定為“死亡禁區”。

於輕舟看著任務單上代表著“一類風險科目”的醒目紅杠標記,“這次真要我來,隻有我飛得了。”

王川澤看著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失速尾旋是試飛新戰機必須攻克的科目。其實戰意義在於近距空戰迅速改變機頭指向性。近距空戰時,能迅速改變機頭指向,無疑是對局勢有著決定性作用,甚至可以完成反殺。

拉過黑板,王川澤開始給試飛員們講起課來,“失速尾旋,是飛機在飛行中可能會遭遇的一種危險狀態,它涉及到了飛機失速和隨後的尾旋現象。”

“飛機失速指的是當機翼的迎角增加到一定程度時,機翼表麵的氣流分離,導致飛機進入低頭下沉的狀態,其結果可能是迅速下墜和反轉……”

“而尾旋則發生在飛機失速後,由於缺乏足夠的升力,飛機無法保持正常的飛行姿態,開始繞著自身的軸線旋轉,形成螺旋狀下降。這種情況往往伴隨著強烈的過載,對飛行員和飛機都是極大的挑戰……”

蔚藍的天空中,一架銀色的戰機飛在高空中。

座艙裡,於輕舟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黑色頭繩,深吸了一口氣,握住操縱杆猛地加力。

飛機如利劍般直衝雲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與地麵垂直,很快爬升到12000米的指定空域。

“洞妖(01)準備進入失速尾旋試驗。”於輕舟說完,開始給飛機減速,轉速表和速度表指針都在急速下降,在飛機速度下降到臨界點後,“精衛”進入失速狀態,打著旋兒向地麵下墜。

飛機以每秒300米的速度急速墜向地麵,瞬間產生的強大負載力壓在身上,於輕舟一下子進入黑視狀態,眼前漆黑一片,仿佛一下子從白天進入了黑夜,與此同時,他全身血管暴脹,忍受著仿佛要被撕裂般的疼痛。

伴隨著隱隱的眩暈感,於輕舟感覺自己和飛機已經一起轉了一圈、兩圈、三圈……

“立即改出!”耳機裡傳來王川澤急迫的聲音,“穩住杆。”

於輕舟眼前視線恢複了些,見高度表上的指針已經指到了“8000”,他推杆準備衝破尾旋改平,試了幾次仍沒有脫離尾旋,飛機仍在繼續下墜。

“洞妖改出失敗。”於輕舟喘著氣,克服著身體上的不適感,大腦轉得飛快,努力想著辦法。

高度已經下降到4000米,馬上瀕臨失速尾旋改出的臨界高度,他想先給正在倒滾的飛機一個坡度,再順勢從仰角大推力改出。

可他操作的速度還是慢了一步,錯過了最後的改出時機,飛機還在急速朝著地麵墜去。

“改出失敗,高度2800,表速300。”於輕舟實時彙報給塔台,仍不放棄想要控製住失控的飛機。

王川澤在塔台已經下達指示,“洞妖立即跳傘。”

想起孫勇武、想起侯勇,於輕舟不想就這麼放棄,他不想“精衛”再一次夭折在他的手上,額上的冷汗也在下墜,“你讓我再想想辦法。”

“立即跳傘!”王川澤的聲音冷硬,“這是命令!”

“你的命比飛機重要,跳傘!”

於輕舟怔住,隨即咬緊了牙,看著機翼下越來越清晰的山巒,他繃緊了下頜,還是拉下了座椅前的紅色拉環,幾乎瞬間艙蓋玻璃炸開,他在座椅的束縛下向上衝出,離開失控的飛機。

“消防、航醫快出動——”王川澤說完便匆匆跑下塔台,飛機組的其他人俱是如此,廖杉小跑著上了航醫的車子,吳誌偉和楊國棟也利落的跳上正要發動的綠皮卡車的車鬥上。

救援行動急迫,幾輛車子快速的朝著於輕舟可能降落的地方駛去,在那片山區搜尋著。

茂密的深山裡人煙稀少,毒蛇、猛獸危險重重,還極難找到食物,在這種環境下呆的時間越長,於輕舟越有可能凶多吉少。

車子開不進去,眾人下車,三兩成群,分散開找人。

王川澤和廖杉,還有另外一個士兵,三人一起朝著一個方向搜尋,走了大概兩個多小時,他們看到了掛在樹上的降落傘,但是傘下空落落的,一個人都沒有。

王川澤擦了擦額上的汗,分析著,“有樹冠當作著陸墊子,他應該沒受多少傷,可能是自己走了。我們再找找,說不定很快能找到人。”

廖杉點點頭。

三人開始大聲喊起於輕舟的名字,一邊繼續搜尋。

又過了好久,終於聽到了回應。

半晌後,於輕舟終於與他們彙合,他隻是臉上掛點彩,是降落時被樹枝劃傷的,人還挺精神的,“我正好和你們走了反方向。”

在回去的路上,航醫給於輕舟檢查著身體,廖杉就坐在旁邊,板著一張俏臉數落他,“我費那麼大勁研究彈射座椅是為的什麼,都不用的話那為什麼不乾脆就放一個普通座椅,放一個汽車用的,反正也有安全帶……”

“是是是。”於輕舟嘴角上揚的弧度落不下去,不得不說,能夠死裡逃生、能夠再聽到她的聲音,真是太好了。

廖杉隻覺他態度有問題,更生氣了,“還笑,王川澤說了幾遍,三遍!他說了三遍你才跳的!再晚一點就真的來不及了!”

“是是是。”於輕舟被她一瞪,趕忙低頭,做認錯態度良好的樣子。

廖杉%e8%83%b8口裡的怒氣終於散去了些,她之前在塔台裡是真的又急又氣。

王川澤坐在旁邊,望著車窗外的夕陽,隻當看不見。

他就忍這一回,於輕舟這回是真不容易。

於輕舟看向一直沉默著的男人,收斂了笑意,開口道,“……對不起,飛機又讓我給摔了。”

王川澤轉過頭來,黑眸沉靜的凝望著他,“我說過了,你的命比飛機重要。飛機沒了還可以再造。”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會兒。

於輕舟抬手握拳錘了一下王川澤的肩膀,一切儘在不言中。

從此刻開始,他真的把王川澤當作是朋友了,生死之交。

鄭子昂看著試驗車間地上那堆被拉回來的飛機殘骸,忍不住歎了今天第二十七個氣,“又墜毀一架,好在這次人沒事……老趙上次說的那架飛機你們還記得是哪一個嗎?”

馮研農還有些印象,“右排第八個,正好在中間那個窗戶下麵。”

行了,再造一架出來唄。

飛機廠的師傅們這次都很淡定了,“又摔了?又要重新做?沒事,這打樣做的我們都快成熟練工了,就當是提前適應生產了。”

九月底,於輕舟再次試圖攻克失速尾旋這一難關。

飛機帶著他旋轉,“一圈,兩圈,三圈……”

“收油推杆反蹬舵。”

伴隨著耳機裡王川澤聲音,於輕舟已經幾乎同時做出了操縱動作,在黑視的影響下仍迅速收油門的同時推杆,向旋轉的反方向蹬方向舵,這是他和王川澤這段時間通過研究各種案例、結合原理分析商量出的抵消尾旋作用力的最佳方案。

“飛機已停止旋轉。”於輕舟彙報給塔台自己現在的情況。

王川澤繼續說道,“快速推杆,積累速度和升力。”

兩人配合默契,於輕舟握緊操縱杆快速一推,讓飛機采用俯衝姿態,等飛行速度大於1.3M數後……:-)思:-)兔:-)在:-)線:-)閱:-)讀:-)

“拉杆改出。”

幾乎是話音剛落,飛機已經進入平穩的飛行中了,完美擺脫失速尾旋。

於輕舟呼出一口氣,輕鬆地說,“洞妖(01)已完成任務單試飛科目,請求返航。”

塔台裡的眾人也鬆了口氣,王川澤臉上也露出淺淡的笑意,“允許返航。”

“精衛”四號機平穩的落在試飛機場跑道上,緩緩停下。

所有人歡呼著朝飛機跑去。

座艙蓋打開,於輕舟解開身上的安全帶,站起身來,抬手朝歡呼激動的人們敬了個禮,這段時間大家都辛苦了。

他的目光掃過一張張臉龐,最後落在廖杉身上,又落在了王川澤身上,抬起的手久久未放下,對著他們粲然一笑。

在飛機廠進行的調整試飛階段定格在此刻,畫上句號。

第100章 慶功會

九月底, 秋高氣爽,停機倉庫裡人頭攢動。

廖杉一身正式的軍裝,目光掠過周圍的各方領導, 很好,她沒有像夢裡那樣孤零零的在醫院生孩子。

“廖副工——”

廖杉轉過頭來,看向剛剛說話的鄭子昂, 很是淡定的朝他舉杯,“鄭副工。”

說完兩人都繃不住,撲哧笑了出聲。

升職加薪,不隻是廖杉、鄭子昂, 飛機組最初的幾人,還有張國光、何為、馮研農和趙偉,因為“精衛”的成功,他們全被提為技術副工, 拿2級工資, 每個月足足有278.5元,可以說在當下是非常高薪的了。

“我才注意到你的肩章比其他人多一顆星。”鄭子昂看著廖杉,忍不住好奇的說了一句。

不等廖杉回答,旁邊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那是因為她在大學時就研發出了無人機, 為‘麻雀’提供了技術基礎。”王川澤一邊朝他們走過來,一邊說道,同樣一身筆挺的軍裝, 身形挺拔修長, 沉著內斂的氣質平添幾分距離感, 隻是又被他唇角難掩的笑意消散去, 反倒多了些柔情。

“麻雀”鄭子昂當然知道,從軍事報上曾看到過相關的報道, 是軍用無人機,隻是沒想到廖杉居然在大學時候就研發出來無人機了,他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你那時候才多大?”

廖杉回想了一下,“當時應該差不多有18歲了吧。”

看她雲淡風輕的樣子,鄭子昂努力平複自己內心的驚濤駭浪,廖杉是飛機組裡年紀最小的,他知道她是跳級考上大學的,也知道當初一個女孩能被推薦到蘇聯留學,人肯定是十分優秀的,隻是沒想到廖杉會比他認知中還要……“變態”。

鄭子昂忍不住又看向旁邊的另一人,王川澤也是同樣早了兩年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