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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我一直在想娘。”還有她現代時的媽媽。

廖杉靠到二哥的肩膀上,望著無雲的蔚藍天空出神,“娘生大哥的時候才二十歲,生你的時候也不過二十三歲,生我的時候是二十五歲,都比我現在還要小,她怎麼就不害怕呢?”

不像她,廖杉既怕生育的痛,又怕擔起一個孩子未來的責任。

廖愛黨想了想,“應該還是怕的吧,那時候條件也沒有現在好,生孩子都是在家裡生,全靠村裡的接生婆。”

“但有了小孩後,我感覺也能理解些他們了,”廖愛黨繼續說,“娘應該也沒想太多,估計隻是想著把這個孩子帶來看看這世間。”

“能夠看看這藍天、感受這溫暖的陽光,健健康康的長大,一切就都值得了。”

他側頭看向廖杉,“她那時候要是知道你長大後會是這麼好,肯定是高興、欣慰大於害怕。”

廖杉靜靜地聽著。

“早些年娘還盼望著你為她爭光,”廖二哥笑起來,“你是不是又忽悠她了?有段時間她出門隻說是你廖杉的娘,提都不提我們哥幾個。”

廖杉輕輕笑起來,“我和她講,有個造飛機的女婿,不如有個造飛機的閨女,閨女才是她生的。”

“但現在這些娘都不看重了,”廖愛黨看著廖杉,認真的說,“娘很想你。”

廖杉眼圈發紅,聲音輕的仿佛會被春風帶走,“我也想她。”

她既想陳美芬,也想她現代時的媽媽。

晚上下班後,王川澤在研究所等廖杉從車間回來,一見到她,其他人可能看不出她麵色如常下隱藏的端倪,但他卻看出她鼻子帶著淡淡的粉色,一看就是哭過了。

無聲的歎了口氣,王川澤陪著廖杉去食堂吃過晚飯,兩人回到家,王川澤就對她說,“不要了吧。”

他垂著頭,低聲道,“對不起,是我不好。”

王川澤心裡難受,他明明不想讓廖杉受到一點委屈的,可現在這種情況偏偏是他帶來的。

沉默片刻後,廖杉搖搖頭,反而問他,“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膽小鬼?”

“怕會影響我的事業,明明已經喜歡上你了,卻還是拒絕你。”廖杉說道,坦誠的展現出自己怯懦一麵,“因為害怕生育的痛,明明你都願意為了我結紮了,可我還是不敢生孩子。”

王川澤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的抱住,下頜抵在她的肩膀上,安慰道,“怎麼會,我認識的廖杉明明是這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她是村子裡的驕傲,是研究所的骨乾,技術上的難題難不倒她,生活上的小坎坷也不會絆倒她。她也不必十全十美,我愛她閃閃發光,也愛她的不完美。”

“彆給自己那麼大壓力,”王川澤倒是看得開,“既然之前我們就沒有期望過它的到來,現在也不過是修正回去。”

廖杉呼出一口氣,手搭在他的背上,“嗯。”

仔細了解過流產的事宜後,做好一係列檢查,提前半天禁食禁水,李易安拿著術前須知書,她看著低頭簽字的廖杉忍不住在心中歎氣,隻覺得可惜,這孩子要是能來到這個世間,繼承了父母的基因腦子肯定差不了,也不知道會更像杉兒一些是個小促狹鬼,還是更像王川澤一些是個小正經人……

李易安收回術前須知書,收攏思緒,想這些也沒用了。

王川澤握了下廖杉的手,無聲的給她力量,然後看著她跟著護士、醫生進了手術室。

廖杉在手術室門關上的前一刻回頭看了一眼,王川澤坐在門外的椅子上,看上去竟有幾分孤零零的。

“先躺到手術床上,等下準備麻醉了。”戴著口罩的醫生說。

廖杉一轉身,看見了手術室裡的窗戶,像一個畫框一樣將藍天框了起來。

她思緒不禁發散,這麼藍的天空,可惜這孩子看不到了……

李易安見廖杉看著窗戶出神,解釋道,“這窗戶是有用的,手術室在三樓,遇上緊急需要用血包的情況,就可以從窗戶吊著繩子放下去一個木盒,樓下血庫的同誌按照要求把配血單上的血配齊放進去,手術室再取上來,這樣比走樓梯跑上來用時要更短,省時又省力。”

廖杉回過神來,點點頭,正準備去手術台上躺下,見一個護士在整理等下要用的器械,手裡拿著的銀色卵圓鉗晃過冰冷的光。

“等等,”廖杉猛地坐起來,她知道流產手術是通過鉗刮清宮的方式,隻是沒想到會是這麼大一個鉗子,“等下是用這個鉗子?”

主刀醫生點點頭,“對啊。”

王川澤在手術室外坐了沒一會兒,就見門又打開了,廖杉自己走了出來,他詫異,“這麼快?”

李易安跟在廖杉後麵出來,無奈的笑笑,“就沒做,連麻醉藥品都還沒來得及拆封。”

廖杉已經想好了,這次是真的堅定下來,她看著王川澤,說道,“我把決定權交給這個孩子,如果在未來我工作中自然流產了,那就是我們無緣;如果它能活到生產,那我就生下來。”

她會試著,做一個勇敢的母親。

她想讓這孩子也看看,藍天是和平又寧靜的。

第116章 孕吐轉移

流產是遭一回罪, 生產也是遭一回罪,廖杉想開後,將決定權交給這個孩子, 它願意來就來,她的工作該做還是要做。

她甚至乾勁更足了,廖杉是想爭取趕在生產前解決新機彈射係統的研發問題, 不能耽誤工作。

郊區的鐵軌試驗場上,廖杉記錄下剛才艙蓋拋擲試驗的數據,隨即像劉浩耀、崔勝平一樣去撿掉落在試驗場各處的逃生艙蓋。

劉浩耀撿起一個艙蓋後,見廖杉搬著另一個艙蓋走過來, 連忙上前去接,“杉姐,我來。”

他還記得廖杉懷孕的事。

“不用,我都搬回來了, 就這幾步路了。”廖杉自己一忙起來反倒把懷孕的事忘到腦後了, 雷厲風行地說道,“我們再把艙蓋裝上,連同彈射座椅,完整的試驗一遍。”

劉浩耀和崔勝平兩人點點頭。

如果從空中俯視, 能看見鐵軌上的火箭撬車載著一個飛機頭形狀的座艙,上部三個彈射艙口,三個人熱火朝天的忙活著把艙蓋再次裝上去, 連接好拋蓋裝置的各處咬合點。

轟炸機不同於戰機, 設計上不再是可視化全玻璃艙蓋, 也就不能再采用之前的微爆索爆破的拋蓋設計, 又回到了原本的機械拋蓋方式上,通過液壓的方式驅動機械部件進行拋蓋。

但座艙組的三人試了幾次後, 還是決定將這一方案pass掉。

之前就是因為這種機械拋蓋的方式存在缺陷,才花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改成微爆索拋蓋,現在再拿來用在新機上顯然也是不合適的,在飛機如果失控的狀態下,液壓部件能否還能繼續工作是個無法解決的問題。

重新調整好設備,廖杉走到遠處觀測,劉浩耀小跑著去操控室,崔勝平在鐵軌的另一頭觀測記錄。

廖杉高高舉起胳膊,朝劉浩耀揮了揮,示意可以開始了。

劉浩耀點點頭。

火箭撬車瞬間從長長的鐵軌一端啟動,飛快的向另一頭衝去,眨眼間便駛過三分之二的路程,機艙上部的三個彈射艙口四周燃起火花,瞬時逃生艙蓋整體拋掉,向側後方拋去,這樣是為了儘量不影響接下來的座椅彈射,降低和座椅在空中發生交彙的風險。

這是廖杉他們這段時間想出的新的拋蓋方式,利用火箭將逃生艙蓋和座艙的連接解鎖,隨即拋掉艙蓋。

這部分新設計試驗過好幾次了,已經調整到最佳狀態,這一遍試驗也並沒有出現問題。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網⑥提⑥供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逃生艙蓋拋掉後,很快就是彈射座椅的彈射試驗,廖杉緊張的盯著還在向前衝的火箭撬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因為整個試驗的過程其實曆時很短,可能就幾十秒時間。

按照設計的彈射順序,後座的武器控製師先彈射,彈射座椅帶著假人飛行員彈出座艙,座椅下的火箭發動機點火,將座椅推送到更高的高度,接著是前排的副駕駛、正駕駛,依次彈出。

先是穩定傘展開,保持座椅姿態的穩定,防止出現翻滾。

崔勝平離得更近,看得更清晰些,他突然臉上一慌,大聲喊道,“傘著火了——”

武器控製師和副駕駛的彈射間隙時間太短了,加上適時一股東風,前者的火箭發動機噴出的火焰直接點燃了後者射出的穩定傘。

“快,去打水!”廖杉趕緊喊道,左右看了看,幾步衝去旁邊,撈起地上原本裝零件的箱子,把裡麵的東西通通倒出來。

劉浩耀也趕緊從控製室裡找了個趁手的家夥事,去接水。

空中三個彈射座椅還在程式化的在火箭發動機停止工作後、受重力開始下墜,在引導傘的幫助下,打開主降落傘,假人飛行員和座椅分離,緩緩下落——就是其中一個降落傘被脫離的穩定傘點著了,“頭頂冒火”的往下墜落。

三人手拿著千奇百怪的容器端著水朝著著火的降落傘跑去,著急忙慌間,廖杉還險些被空中分離墜落的座椅砸到,隻離她幾十米的距離。

幾捧水潑上去,廖杉還眼疾手快的拽起降落傘的一角,蓋到變小了的火焰上,上腳踩了好幾下,終於把火弄滅了,她長出了一口氣,“好在試驗場這邊沒有山,要是落到山上,非把樹都點著了。”

劉浩耀和崔勝平也心有餘悸的點點頭。

危機解除,廖杉又思索起來,“彈射間隔時間還要再延長一些……”

這是心大的媽。

另一邊,研究所二樓,眾人還在細化新機的設計,轟炸機的研製要求比“精衛”更高,其主要擔負的是對地目標的遠程精準打擊,以及近距離空中火力支援任務,機上攜帶大量的武器,作為一架大型戰機,空重預估將達到四十噸,按照計算,機身和機翼都將超過三十米。

為了配合新機的戰鬥功能,還需要在飛機上配備一個光電瞄準具。

光電瞄準具是利用光學係統完成對攻擊目標的觀測、跟蹤和瞄準,要根據估計的飛行速度,通過偏轉光學係統中的組合玻璃,改變固定環的十字中心,來完成瞄準和投彈的動作。

王川澤就在以飛機相對於空氣的速度和風速作為參數,計算出飛機相對於地麵的速度、彈藥的飛行速度等,來設計這款儀器。

程德霖整理好各種武器的數據資料,拿過來給王川澤,湊過來看了一眼,謔,好家夥,他第一次感覺暈數字了。

王川澤在他湊過來之後,突然泛起惡心,忍不住側頭朝一旁乾嘔了一下。

程德霖連忙扶住他的胳膊肘,關切地問,“你這是怎麼了?”

這一刻程德霖忘記了之前要和王川澤絕交的話,隻剩下擔心。

王川澤緩了緩,稍稍遠離了些程德霖,眉心微皺,“你身上什麼味?”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