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汁想了想,她從前對童話故事也沒什麼興趣,隻能想起灰姑娘掉了隻水晶鞋、白雪公主吃蘋果、海的女兒變泡沫,隻有一句話梗概,想不起更多的細節。

“算了,”廖杉放棄,“你還是繼續講空氣動力學吧。”

王川澤用手指推了下眼鏡,“我也覺得講這個好。”

二嫂說十八周的時候就可以開始胎教了,這時候孩子的聽力初步發育,每天和它說說話,積極主動的給予聲音刺激,能促進其大腦的發育。

王川澤手指撚了一下筆記本的厚度,心想應該可以講到出生了。

座艙小組的工作還在圍繞著速度傳感器展開。

除了整合數據思考飛機在不同飛行速度和狀態下應采用的不同救生程序外,廖杉還找到江文怡,希望她能和材料組的其他同誌幫忙研發出抗衝擊能力強、足夠堅硬的材料,畢竟遇到險情的飛機與汽車不同,傳感器又是和座椅一同彈射出去,瞬間的加速度和衝擊力都是巨大的,這也對速度傳感器的要求也就更高了。

傳感器必須要有一定的抗衝擊能力、還要有很高的過載能力,才能更可靠、精準的應用到彈射座椅上。

所有的工作隻靠座艙小組三個人,還是略有些吃力。

劉浩耀在繪製座椅彈射的不同路徑模擬圖,忍不住抬頭看向廖杉,“杉姐,夏天又有一批學生畢業了吧?今年能不能輪到我們研究所了,哪怕分過來一、兩個人也行。”

廖杉在算彈射座椅的飛行包線,不等她回答,隔壁桌的張國光搶先說道,“會有的,王川澤和老馮都向上級申請了,本來負責一個項目的人員拆分成兩個項目組,大家都缺人。”

包括他負責的機翼小組,也是忙活不過來。

崔勝平聞言也不禁停下手中的筆,憧憬道,“希望分配過來的新人能多些,我們小組也能多幾個人,哪怕一個也行。”

情況比他想的還要好,座艙小組分配到了兩個新人。

瘦瘦高高的單眼皮青年,叫薑遠,今年才剛二十三歲,剛從哈市航空工業大學畢業。

短頭發、個子不高的女同誌,名字是陶淑珍,比薑遠大一歲,是南市航空測繪學院的畢業生。

廖杉驚喜,拉著小姑娘的手,“飛機組終於又有女工程師了!”

陶淑珍也很意外,座艙小組的負責人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就像新工人在進入車間後會由有經驗的工人帶著工作,這就是常說的“師傅”。對於他們這些分配過來的新人工程師來說,每個小組的組長其實也相當於“老師”的角色,就像廖杉剛來飛機廠時,林為華就是他們的老師。

陶淑珍沒想到這個“老師”會是個年輕的女性,並且……她的目光落到廖杉隆起的肚子上,更加震驚了。

在得知廖杉隻比她大三歲,卻比她多了三年的留學經曆、四年的工作經驗後,陶淑珍隻覺自己受到了人生衝擊。

崔勝平見新人恍惚的神情,安慰道,“習慣就好,咱們研究所能人不少,杉姐她對象也很厲害,就是咱們轟炸機組的統籌,年紀輕輕就扛起了重擔。”

陶淑珍不禁張開了嘴,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

待大家都自我介紹過後,廖杉給新人們講起目前小組的工作進度。

薑遠和陶淑珍兩人聽得腦袋發暈,表情逐漸茫然。

“廖老師,”陶淑珍忍不住舉手,“為什麼要加一個速度傳感器?”

薑遠也跟著問,“要是想解決最後一個乘員彈射時高度的問題,為什麼不將火箭發動機的動力加大?”

廖杉在心裡歎了口氣,四年的大學學習隻能說是在飛行器設計這個專業初入門而已,她把黑板轉了個圈,露出空白的那麵,拿起粉筆在上麵寫起來,“彈射座椅的設計需要考慮到人體的耐受極限,根據前人的試驗,總結出三項需要遵守的基本原則。”

她從頭教起,“第一,加速度峰值不能超過21G;第二,峰值作用時間不能超過0.1秒;第三,彈射過程中過載增加率不超過300G每秒,與此同時,飛行員在彈射時需要保證頭部、頸部、脊椎保持在同一條直線上,過往不乏有飛行員在成功彈射逃生後卻落下癱瘓的……”

薑遠看著站在黑板前條理清晰一條條講解著的人,她穿著一件寬鬆得仿佛麻袋般的淺綠色竹紋連衣裙,隻有肚子頂起了一個明顯的弧度,在這一刻,理性的頭腦和母性的光輝在她身上奇異的融合在一起,吸引著他一時忘記了呼吸。

各小組都分配到了一個或是兩個新人,研究所注入了新鮮血液,更加高效的運轉起來。

對於剛來研究所不久的這批新人來說,也在抓緊跟上工作節奏、掌握當前小組研發的理論知識。

陶淑珍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她剛動了想下班的心,目光又落到對麵埋頭看資料的人身上,她咬了咬牙,又繼續默記起麵前的圖紙和數據。

嚴格來說,她和薑遠作為同期進入座艙小組的新人,是存在競爭比較關係的。

廖杉又出現在研究所裡,她有些詫異的看著還沒走的兩個人,“你們怎麼還沒回去休息?”

“我們想把今天工作的內容再鞏固複習一遍。”陶淑珍回答,暗自慶幸自己剛剛幸虧沒有離開,“廖老師,你怎麼又回來了?”

“不用這麼叫我,像小劉那樣叫我杉姐就行。”廖杉說著,想要去找今天的資料,“我剛才突然想起今天有個數我算錯了,橫滾角大於等於九十度、真速小於等於六百五十千米每小時的時候,火箭包工作時間不應該是0.5秒。”

廖杉這個點又回到研究所就是為了訂正這處錯誤,不然今晚她燒心的要睡不著覺了。

一直不聲不響的青年人突然開口,“我已經改過來了,本來想等明天拿給您再核對下的。”

廖杉詫異的看向他。

薑遠把自己手上的幾張紙遞給廖杉,“您看看,我算的對嗎?”

廖杉低頭定睛一看,找了張草稿紙再次算了一遍,“你沒算錯,我重新算的也是0.7秒。”

沒有老師不喜歡用功又聰明的學生,她看向薑遠的目光不禁帶上讚賞,“不錯啊。”

薑遠不好意思的抿唇笑起來,唇邊兩個梨渦若隱若現。

廖杉讓王川澤在樓下等她就好,可他等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抬腳上了樓。

他剛走到二樓,就聽見廖杉誇了一句,然後王川澤就看見了站在她麵前低頭淺淺一笑的青年人。

雖然長相什麼的大不相同,但這種羞澀內斂的氣質,王川澤再熟悉不過了。

第121章 夢有痕

因為時間確實挺晚的了, 從研究所回來,改好了那組數據,了卻了一樁心事的廖杉回到家換了身睡裙就上床準備睡覺了。

反倒是王川澤心情平靜不下來了, 他跟著躺到床上,半晌都沒有絲毫睡意,腦海中反複回想著剛才的那一幕。

他不懷疑廖杉的心, 他隻是無法忍受她的好感分到彆人身上,哪怕一絲一毫,哪怕是站在客觀角度上真的覺得薑遠這個年輕人確實優秀。

現在燒心的人變成王川澤了。

廖杉懷孕後本就體溫升高,加上又是夏天, 挨著王川澤更覺得熱,轉了個身,離他遠了一些。

他把人又翻了過來,“醫生建議左側臥睡姿。”

廖杉已經迷迷糊糊的半睡過去, 皺眉嘟囔了一聲, “熱……”

王川澤側身伸手夠到桌上的蒲扇,拿著扇子給她輕輕扇著風。

廖杉皺著的眉頭這才鬆開了。

“我不好嗎?”王川澤忍不住嘀咕,“都沒聽你誇過我。”

“好好好……”

話語的尾音消失,廖杉已經睡過去了。

王川澤心裡憋悶, 想起廖杉曾經說過的“喜歡害羞的男孩”,可他今年虛歲已經三十歲了,自然比不過才二十出頭的男人青澀。

他唇線抿緊, 不由得心想:人為什麼要變老呢?@思@兔@網@

第二天研究所裡。

鄭子昂拿著圖紙來找王川澤, “老王, 這是我們小組新想的設計, 你來看看,這合不合理?”

新機的機身上采用了精密的氣動外形設計, 為了能夠減少阻力和湍流等因素對飛行的影響、提高飛機的速度和穩定性,還可以增加投彈的準確性。

王川澤正是對年齡敏[gǎn]的時候,伸手去接圖紙,“你能把‘老’字去掉嗎?”

把“老”字去掉?

鄭子昂沒多想,“王?”

他突然反應過來,“嘿”了一聲,“你怎麼拐著彎罵人啊?”

鄭子昂不太高興,他哪裡惹到王川澤了?至於這麼拐著彎罵他是狗嗎?

王川澤愣住,連忙抓住鄭子昂要收回的圖紙,“抱歉,我沒有那個意思。”

他低頭看起圖紙上的設計,拿起桌上的草稿紙驗算起來,推導這設計是否合理。

片刻後,王川澤停下筆,肯定道,“可以繼續向下推演,這種方案是可行的。”

鄭子昂心情又好起來,拿回圖紙,他勸了一句,“男人在意啥年齡,像我不也從小鄭變成老鄭,你變成老王,這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或早或晚,新的小王就會出現。”

鄭子昂說的“小王”其實是廖杉肚子裡的孩子,就像他閨女出生後,不就是新的“小鄭”了嗎?

王川澤聽在耳中,卻以為他是意有所指新人,心氣更不順了。

廖杉根本不知道什麼“老王”、“小王”的,還在帶著她的小組繼續改進彈射座椅。

到了中午,廖杉把圖紙、資料摞整齊,邀請陶淑珍,“小桃,你和我一起去食堂吃飯嗎?”

陶淑珍意外,“杉姐你不和王工一起了嗎?”

“他又不是非要我陪著才吃得下去飯。”廖杉還是早上見陶淑珍形影單隻的來研究所上班,才發現自己的疏忽。本來研究所的女同誌就不多,她自己是知道女性在男性紮堆的職場是有多艱難,再加上這時候的男女大防,想想就知道陶淑珍去食堂吃飯也是孤零零一個人。

廖杉柔和笑笑,“要和我一起去食堂嗎?”

陶淑珍感動,用力點了點頭,“我一定會代替王工照顧好你的!”

晚上,廖杉洗漱好從衛生間裡出來,就見王川澤光著膀子在做仰臥起坐,她眼神古怪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廖杉這才發現,這人不對勁啊……

之前王川澤就算再熱、哪怕是在家裡,也至少穿一件背心,隻有關了燈在床上時才會脫掉衣服,保守男人莫名的堅持。

見廖杉盯著自己看,王川澤耳根子發紅,但也證明了自己這麼做是對的。

他調整了下呼吸,動作不停,視線向下看了一眼,他的腹肌經過這些天的努力終於回來了些。

廖杉眼睛轉了一圈,心中不解,這是受什麼刺激了,怎麼突然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