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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不到巴掌大的一塊饢,暖暖就覺得自己飽了,就放下不再吃了。必須吐槽一下,那饢硬的,都可以砸死一條老狗了,她把饢泡在開水裡麵勉強吃了一些,至於新鮮的羊肉湯,她聞都沒聞一下,都讓孩子們吃了,阿寬和甜甜對鮮鮮的羊肉湯還挺喜歡,隻是比較迷惑,羊肉湯裡為什麼沒有羊肉。

吃過飯後,聞人爸爸留在招待所照顧兩個孩子,歐陽和暖暖兩人去了供銷社。

“不是說帶我去個好地方嗎?難道就是供銷社?我是沒逛過供銷社?還是你覺得海市的供銷社比這邊的差?”

歐陽看看天,說道:“現在天氣不到最熱的時候,我們還是先到供銷社把需要的東西購買齊全,你也見識過了這裡大中午時候太陽又多大了,那時候你可能就不想再出門了。”

“好吧!”暖暖不情不願的跟在歐陽身後進了供銷社,對上麵寥寥無幾的商品,心裡歎氣。打起精神找家裡還缺的東西。

“同誌,那匹黑色的,還有那匹灰色的棉布,我都要了,加上之前的那些一起,你算算多少錢和票。”暖暖歸攏了一下之前拿下來的東西,對服務員說道。

供銷社的東西並不多,吃食完全沒有,暖暖其實一點也不喜歡黑色的布料,可是供銷社裡麵一共隻有黑色,灰色,還有白色三種,海市那邊在供銷社算是比較常見的成衣,這裡也沒有。

至於藍色,青色,或者帶花色的布料,來了招待所沒兩天就會被全部買走,留不下來的。

白色,暖暖喜歡,可是邊疆省這邊的風沙非常大,隻是隨便出來走一趟,整個人就灰頭土臉的,不適合。

最關鍵的是,暖暖嫌棄布料不好。

暖暖等了一會,發現櫃台裡麵那位大嬸聚精會神的打著毛衣,完全沒有要搭理她的樣子,又在說了一遍。

“等一會,沒看我還有幾針就收針了嗎?”臉色暗黃的大嬸抬起頭看了眼暖暖,一臉的不耐煩,掃視了一下櫃台上放著的布料,報了錢和票的數量,說道,“把你們證明給我看一下。”

暖暖出示是自己的行醫證。

“醫生啊,”大嬸口氣都收斂了一下,手上打毛衣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稀奇的翻來複起的看那張行醫證,“哪個醫院的?”

“大荒鎮的醫院。”

“大荒鎮?”大嬸想了好半天終於想起來:“你是說七團啊,”

歐陽的是駕照,原本的六級機械修理工的證明,全國通用,海市那邊開具的,在他離開的時候,被找了理由回收了。

大嬸看他們沒再拿了就奇怪的問了一聲:“你們單位給開的證明呢?”

“我們不是給單位采購,是自己買。我們從內地過來支援邊疆建設的,要在這邊安家,所以買的比較多。”

還好大嬸沒說不是單位采購,不給買這麼多,不然她真心想要動手和人講理了。

但也不是一帆風順的,供銷社謝絕掃貨,就是有錢有票都不行。比如布匹,他們就沒能整批購買,隻能一點點的買,也是醉醉噠。所以,兩天時間,兩人化妝成不同的人,分批次購買了許多物品。很是鍛煉一下兩人造假證的能力。

等兩人終於忙完了這些瑣事,暖暖終於想起來歐陽說的要給他的驚喜,她這兩天不但錯過了大集,還忘了歐陽要給的驚喜,偏偏此時歐陽呈大字躺在床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顯然累慘了。

想想這兩天她這個折騰的樣子,暖暖難得的有一點點不好意思。

此時,他們終於等來了到庫市采購的大荒鎮的……驢車!!

來人叫馬強,是個矮墩矮墩的漢子,看起來頗有些凶悍,不是時下人的乾瘦,而是很敦實的身材,眼睛裡閃爍著精光。

馬強沒有去接歐陽遞給他的文書材料,直接說道:“我不識字,給我看了也看不懂,我隻是聽說上麵給我們團分配了一名醫生,一名司機,你們報個名字,我對對就好。”

“我是聞人暖,醫生,這是我愛人歐陽昀,應該是你說的司機了。”

馬強道:“就是這兩個名字,行啦,我是來市裡來拉糧食的,你們先等一會,我去趟糧食供應點,回來就帶上你們一起走。”

歐陽很有眼色的跟馬強勾肩搭背的一起出門去了,暖暖把所有的東西都打包裝好,就去找大嬸結房錢。

住進來的時候,登記的非常詳細,姓名,年齡,來處的介紹信,要去的地方,要找的人,接收的單位。要走了,反而非常簡單,錢一給,大嬸檢查了房間之後就算完。

“怪怪,你們不愧是想要來安家的,這東西也忒多了。”馬強一麵叨叨著,一麵幫忙係繩子,馬車上結結實實幫著暖暖一家子的行李,幾乎把糧食都蓋住了,“之前我們這邊也來了不少家屬,也就幾床被子,幾身破衣裳算是值錢的家當了,你這是鍋碗瓢盆都帶過來了啊。”

“沒有鍋。”聽兩人的對話,暖暖就知道歐陽已經和這個叫馬強的家夥混熟了。

“啥?”馬強聽歐陽說了句,覺得自己沒聽明白,就問了出來。

“沒有鍋。”歐陽再重複了一遍。

這次馬強聽明白了,卻不知道說什麼好,隻是給歐陽豎起了大拇指,表示你贏了。

在綁行李的時候,歐陽就特意把部分地方空了出來,讓聞人爸爸帶著阿寬和甜甜坐上去,兩邊高起,中間凹進去,還算安全,暖暖和歐陽兩人和馬強一起坐車轅子上。

塵土飛揚!

隻有這個詞能夠形容眼前的大道。

來來回回的馬車,驢車,牛車,還有騎著馬,騎著駱駝的各民族漢子,在這條大道上穿梭,揚起塵土,路邊上各種動物的排泄物到處都是,暖暖坐在車上,一瞬間各種味道向著她洶湧而來,她差點就吐出來了了。

連忙掏出一塊手帕蒙在臉上,又摸了點清涼油,總算是好些。

馬強見了哈哈大笑道:“今天沒有大集,人算是少的,趕大集的時候人多,你連低頭看路都困難,就是踩在什麼動物的糞便上麵你自己都不知道,習慣就好。”

暖暖……

我真是謝謝你的科普!

歐陽拍拍暖暖的肩膀,問起馬強七團的情況。七團現在分配的土地有十二萬畝,多是荒地。如今由兵轉民有一千三百多人,人員不滿編,後麵又分配過來八百多改造後的人員,加上陸陸續續來到的家屬,將近五千人了,沿著塔庫路(阿塔爾市到庫市)分成兩個營區,十個連隊,在中段的位置修建了團部,團部轄區包括團部辦公區,職工醫院,招待所,商店,加工廠,修理隊,建築隊,五金廠,水泥廠,化肥廠,職工活動中心,果園,水塔,磚廠,學校等等,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完全能夠自給自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路上,夫妻兩聽馬強說著,本來對未來生活充滿信心的歐陽和暖暖,到了七團團部之後,一切幻想就破滅了。眼前就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隔壁與荒攤,寥落的有幾個帳篷豎立著,連房子都才是打地基樣子,淩亂的堆著磚塊,水泥,木頭,至於自給自足的什麼廠子,還在他吹的牛皮裡麵呢。

馬強此時憨憨的摸著腦袋笑著,一點精明相都看不到了,“你們先到團部報道,會有人來安排你們的。”然後麻溜的幫他們把行李卸下來,丟下一句“我去倉庫送糧食,你們忙”架著馬車跑了。

良久,暖暖終於說道:“事實告訴我,現實隻會比你想象的更加糟糕。”一家人都聚在兩人身邊,聞言點頭附和。

由於沒人帶路,暖暖兩人找了寬敞的空地放置行李,和聞人爸爸說好,讓他帶著孩子在那裡等著,他們去辦手續。兩人分開忙活,歐陽去勞資科把全家人的糧油關係都轉到了七團,唯一比較麻煩的聞人爸爸,他是海市紡織廠的退休職工,退休工資也是廠子裡發的,他們在來這邊之前就委托了組織上領取郵寄退休金,隻是醫藥費報銷這一塊幾乎放棄了,離得太遠,總不能生病了,為了報銷醫藥費專門跑回海市去職工醫院治病吧。

暖暖則去了醫院,她和歐陽不一樣,歐陽到勞資科報道,就可以等團裡給他安排工作了,暖暖必須去醫院入職。

她找了兩圈都沒找到傳說中的醫院,路上空曠的到處都是白色的堿,或者頑強的沙漠刺,或者一團團分布著的蘆葦,零星分布著幾個帳篷,分散的老遠,思考了一下,暖暖走向最遠的那一頂帳篷,果然,青色的帳篷門簾子上麵寫著醫院兩個字。

站在門口問了一聲有人嗎,裡麵傳來一個有些沙啞的男聲,“請進。”

走近帳篷,可以聞到淡淡的藥香,裡麵空蕩蕩的,靠邊放著一張行軍床,鋪著氈子和一床薄被,正對著門的位置擺著一排中藥櫃,藥櫃跟前站著一位氣質清冷的中年男子,手上端著一個與他氣質完全不符合的竹編大簸箕,正在往藥櫃裡麵放置藥材。

看到有人進來,男子習慣性的露出醫生的營業式微笑,隨手放下簸箕,掏出手絹把手擦乾淨,問道:“你有什麼地方覺得不舒服嗎?”

“沒有,我叫聞人暖,來自海市第一人民醫院,申請了援建邊疆,後收到你們的接收函,今天來醫院報道。”

聽到聞人暖這個名字,氣質清冷的男子眼睛都亮了起來,“神醫阿暖!”熱情的笑著,朝暖暖伸出雙手,“我是□□,一師七團職工醫院的院長。”

暖暖一握即收,疑惑的說道:“什麼神醫?我隻是一個普通的醫生。”

□□笑著說道:“你可是全國唯一一個能夠成功在大腦和心臟手術的人,並且無一次失敗的案例,我還聽說您做過戰地醫生,也是唯一一個沒有出現死亡情況的醫生,殘疾率也很低。您不知道,我的老師當時就是戰地醫院的院長王誌,為了能夠近距離觀摩您的醫術,一直跟在您的身邊當助手。”

讓暖暖比較尷尬的是,為了鍛煉醫術,也為了積攢資曆,她至少去了八次戰地醫院,每次都是在不同的地方,還都在救治第一線,在忙瘋了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去注意她身邊的助手,至於院長,那可以說是戰地醫院最忙的人之一,她確定自己從來沒見過,所以,她根本想不起來□□說的王誌是誰。

大寫的尷尬!

□□見此,完全明白了這位神醫的高風亮節,不但對身份地位榮譽金錢不在意,甚至對自身的超然地位完全沒有概念,突然之間□□覺得自己有了一個神聖的職責,他必須守護好神醫的這份純粹!

暖暖看張院長瞬間肅穆的眼神,也不清楚這位院長到底腦補了什麼東西,隻好率先打破尷尬的氣氛,把自己的檔案遞過去,道:“我過來報道,希望在以後的工作中,我們合作愉快。”

張院長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嗬嗬笑,接過檔案就給她登記入職,一邊和暖暖介紹道:“醫院現在還沒有建好,應該說還沒有開始建設,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