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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都傾注於一人之身。

可是直到如今他才明白。

一瞬間,項羽眼中的殺氣消失了,他遠遠望著江上,目光變得溫柔而平靜。

他看著那個人,好像在看著一輪明月。

初見之時,他為她殺酷吏,她贈了她一首楚曲作為報酬。

今天,她再為他奏一曲,隻是這一次要的是他的命。

琵琶聲響,如同月光撒落,無比溫柔。

那聲音不徐不疾,仿佛在和什麼人送彆,一聲聲催人淚下。

江風徐徐,流水悠悠,明月的銀輝在波光中閃耀。

項羽拔出配劍,深深地望著船上的那人,然後橫劍自刎。

鮮血滴落,他麵向著她,倒了下去。

錚——

琵琶聲絕,餘音回蕩在江上,似雁哀鳴。

西楚霸王,終於自刎而亡。

這世上沒有人殺得了他,是他心甘情願死在她手裡。

小船緩緩駛向岸邊,曦月將琵琶放在項羽身邊,道:“在此處為他立碑吧。”

她決絕地離去,鞋子底下沾染了他的血,踩在地麵上宛如一朵朵盛開的虞美人。

漢五年,群臣上書,請求漢王登臨帝位。

漢王推辭再三,而後為天下應之,並定於二月初三舉行登基大典。

半個月後,氾水之陽,群臣皆跪拜於祭台之下。

驕陽升起,一道纖長的身影緩緩登上高台,向天地宣告國號。

當群臣起身之時,皆露出震驚之色。

隻見高台之上,一位端莊威嚴的女子身著冕服,俯視著眾臣。

玉麵朱唇,明豔似霞,璀璨的驕陽自她身後升起,她仿佛是這個帝國不落的太陽。

千古以來第一位女帝誕生了。

登基大典結束後,女帝冊封群臣,人人皆等候聽封。

隻聽曦月道:“鎮國家,撫百姓,給餽饟,不絕糧道,蕭何當為首功,今冊封酂侯,擔任相國之職。”

蕭何抬頭望向那寶座之上的女子,兩人目光交彙,像是絲線一般纏繞在一起。

從幼時相識,到一路相伴,他終於見證她站在了最高處。

蕭何露出一個微笑,目光更加堅定。

他的一生,都會奉獻給她。

蕭何緩緩跪下,朝她一拜:“臣謝陛下恩典。”

接下來,眾人依次聽封。

曦月道:“運籌於帷帳之中,決勝於千裡之外,子房之功也,今封為留侯。”

張良欲跪。

曦月道:“子房體弱,往後可不跪。”

此等殊榮,群臣側目,張良望向女帝,眼眸中泛起溫柔的笑。

曦月又道:“韓信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為吾之千裡駒,今封為淮陰侯。”

韓信望著女子裝扮的漢王,至今仍露出恍惚的神色。

下一刻,他滿麵笑容,跪地謝恩。

曦月又道:“陳平屢出奇計,數次救朕於危難之中,今封為曲逆侯。”

陳平跪地謝恩,起身之時還不忘笑%e5%90%9f%e5%90%9f地看向女帝,一雙桃花眼鉤子似的勾引人。

接下來依次是樊噲、呂雉、夏侯嬰、周勃……

冊封結束之後,陳平欲離去,這時呂雉攔住了他,先是頗為不爽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道:“陛下有旨,讓你跟我來。”

呂雉領著陳平到了國庫,用鑰匙打開了門,隻見裡麵金銀滿地,奇珍異寶的光輝閃花了人眼。

呂雉板著一張臉,滿含酸意道:“陛下說了,你最愛財,讓你今天隨意挑選,能帶走多少就帶走多少。”

陳平愣住了,然後那雙桃花眼彎成了兩道彎月,像是一隻受到寵愛的小狐狸。

另一邊,一位宮女將一個盒子送給了樊噲,樊噲上了馬車後打開一看,呼吸停滯了一瞬。

他解開衣領,戴上了這件禮物。

遙望著未央宮,他的眼眸中露出炙熱的光。

黃昏之時,呂雉終於回來了,他將鑰匙交給曦月,道:“臣已完成使命。”

曦月微微一笑,道:“不必還給我,這把鑰匙以後就由你保管,朕的一切大小事務,也都由你負責,你要一直一直,留在離朕最近的地方。”

呂雉呆怔了,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給弄懵了。

下一刻,他眼角眉梢湧上笑意,道:“臣遵旨。”

漢五年六月,曦月大赦天下,輕徭役,撫黎民,讓百姓們從戰亂和苛政之中解脫出來。

為了迅速構建一個完善的王朝體係,曦月決定遵循秦製,於是讓蕭何把從前收集的那些秦朝文獻全部都拿出來。

無數的資料堆滿了府庫,曦月專門讓人把秦朝郡縣製的相關文獻找出來。

當她打開之時,裡麵忽然掉出來一塊布帛,上麵寫著三個字:秦不亡。

淒絕又傲然的少年筆跡,像是秦帝國最後的錚錚絕筆。

當這塊布帛被發現,證明大秦已經以另一種方式傳承了下去。

明%e5%aa%9a的陽光在布帛上閃動,仿佛是那個少年投來的溫柔目光。

仙子,你會創造一個什麼樣的帝國呢?

第36章 番外

明月皎皎,整個宣室殿內一片寧靜,曦月緩緩沉入夢境中。

漸漸地,她感覺魂魄離體,進入了一片玄妙的空間,緊接著對麵出現了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對方瞪大了眼睛看著她,質問道:“你是誰?為何長得和朕如此相似!”

曦月笑了起來:“我是另一個世界的你呀!”

一道光芒亮起,兩人的身後都出現了一扇門。

一股神秘的力量推著兩人向對麵的門飄了過去。

黑暗之中,劉邦緩緩睜開了雙眼,想起剛剛那個奇怪的夢境,心中無比彆扭。

朕怎麼會夢見一個女版的自己?

老子可是一個純爺們!

他掀開被子,打算召幸幾個妃子,驅散這個噩夢,然後看著自己的身體僵住了。

他顫唞著聲音大喊道:“來人!點燈!快給朕點燈!!!!”

宮人不明所以,馬上把燈全都點了起來,室內一片明亮。

劉邦迅速衝到鏡子前,看到裡麵明豔美麗的女子,腦子頓時轟得炸開。

啪——

鏡子碎裂成無數片。

宣室殿內傳來了崩潰的聲音:“不!這絕不可能!朕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這是妖術!”

宣室殿內一陣雞飛狗跳,一向仁德的陛下揮舞著劍要殺人。

過了一會兒,劉邦終於冷靜了下來,他道:“快去把皇後找來!”

這個時候,他能信任的也就隻有她了。

沒想到宮人們竟然滿臉茫然,道:“陛下,誰是皇後啊?”

劉邦怒道:“朕的皇後不就是呂雉嗎?”

宮人們這才恍然大悟,跑去找人。

過了一會兒,宮人急急忙忙地來了,道:“陛下,呂大人來了!”

劉邦沒功夫想這個稱謂的不對之處,聽見呂雉來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下一刻,一個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男子出現在眼前。

猛地一看,分明是自己的枕邊人,仔細一看,又哪哪都離譜。

劉邦一口氣沒吸上來,頓時眼前一黑。

眼睛閉上前的最後一刻,他看見那個男人奔了過來,焦急地喊道:“阿季!”

劉邦用儘最後的力氣推了他一把,然後暈了過去。

給老子滾!

第二天,想清楚一切的劉邦木著一張死魚臉,心如死灰。

難怪會做一個那樣的夢,那根本就是他和另一個世界的自己靈魂互換了!

在這裡,他是一個女的!

劉邦正沉浸在悲痛和震驚之中,沒有空理會外界的事,於是稱病不朝。↓思↓兔↓在↓線↓閱↓讀↓

這時,宮人來報:“陛下,呂大人擔心您的身體,特來求見。”

劉邦一個激靈,激動道:“不見!叫他不要再出現在朕麵前!”

一向深諳帝王心術的他,現在已經麻了,根本顧不了那麼多。

宮人出去傳話,呂雉露出錯愕之色,緊接著麵露疑雲地走了。

另一邊,劉邦見宮人回來,緊張兮兮地問道:“蕭何、張良、陳平、樊噲……他們是男的還是的女的?”

宮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各位大人當然是男子。”

劉邦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所有人都男女相反,不然他真的無法直視自己的老熟人了。

劉邦揮退宮人,一個人在大殿裡走來走去,思索著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換回來。

這時,宮人通報:“陛下,留侯來了。”

劉邦頓時露出欣喜的神情,道:“快讓他進來!”

子房自從封侯之後,就閉門隱居,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他竟然還在為朕效力。

子房才智過人,隻要有他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兒!

很快,一道無比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劉邦愣愣地看著張良,道:“子房,你看起來好……好健康啊!”

這麵色紅潤的樣子,哪裡像是他印象中病弱的子房?

張良微微一笑,似珠玉生輝:“這都是多虧了陛下。”

他關切地問道:“聽聞陛下`身體不適,不知用過藥了嗎?”

他目光溫柔,那雙眼睛含情脈脈,宛如秋波。

劉邦猛地將身子彎向一邊,嘔了一聲。

張良:……

劉邦道:“彆用這種眼神看著朕!”

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張良,然後又忍不住乾嘔起來:“退下退下退下!”

一連三個退下,把張良給轟走了。

連續三天不朝後,劉邦終於還是負起責任,去上朝了。

當文武大臣紛紛進殿之時,他看見了一張無比熟悉的麵孔,頓時瞪大眼睛,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韓信!竟然是韓信!他怎麼還活著?!

劉邦看著這張意氣風發的臉,想到了他在水牢之中那怨恨的神情。

可是他現在一臉忠心耿耿,還很擔憂地看著自己。

不僅是他,每一個人都擔憂地看向自己,那種眼神是真心的。

劉邦緩緩坐了下去,眼神複雜地看著這些人。

下朝了,劉邦轉身離去,這時韓信追了上來,問道:“陛下的身體還沒有痊愈嗎?”

劉邦聽見他的話,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除了項羽,他一生中最想除掉的敵人就是韓信。

他削了他的兵權,然後把他囚禁起來,最後又借皇後之手殺了他。

但是現在,他活生生地站在他麵前,真心地問候他。

劉邦點了點頭,道:“好得差不多了。”

忽然間,他想知道這個世界的他是一個怎樣的人,於是他問道:“韓信,在你眼裡,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韓信看向他,鄭重道:“陛下是一位千古難尋的仁德聖君!您從來不會懷疑任何一個人,每個人都願意將自己的所有奉獻給陛下!”

劉邦默然。

韓信講起了這些年的一些事情。

他說陛下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