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驚雷劈下,陳皎驚慌不已:“阿徹,你這是不想再見到我了嗎?”
天子並不回答,揮了揮手,示意羽林郎上前。
她的背影像一座雪山,無比冷漠決絕。
陳皎想要上前,可羽林郎卻攔住了他,將他驅逐到殿外。
這一刻他才明白,她不僅僅是他的青梅竹馬。
她是君,他是臣。
陳皎走後,曦月去見了太皇太後,告知她這件事。
太皇太後震驚不已,想要從中斡旋,但最後也隻是無可奈何。
這個孩子的出身非同凡響,得到了斬白蛇劍的承認。
縱然她們有祖孫之名,但她根本管不了她。
另一邊,刺殺之事已經傳遍了整個長安,每個達官貴人都在靜觀其變。
一個是天潢貴胄,一個是帝王新寵,事情的結果究竟會如何呢?
沒過多久,堂邑侯的馬車就離開了宮廷。
達官貴人們心道,果然如此,陛下怎麼會舍得處置堂邑侯呢?
謀殺朝廷命官,這放在誰身上都是一條大罪,也隻有堂邑侯可以毫發無損地離開了。
終究是自小的情誼,一個騎奴又算得了什麼呢?
想到這裡,眾人不禁心中暗笑。
衛青啊衛青,得罪了堂邑侯,看你將來會有什麼下場!
彆以為得了陛下恩寵就可以飛黃騰達了,有你摔下來的時候!
第二天,衛青被封為太中大夫的消息就傳了出來,令所有人又羨又妒。
天子對他的喜愛竟然到達了如此地步,連堂邑侯都輸了。
為了補償他,甚至封他為太中大夫!
不過就是長得好,會討陛下的歡心,竟然在短短一年之內連升數級!
真是奴顏%e5%aa%9a上!
可恨,要是他們再年輕個幾十歲,現在升官的就是他們!
大臣們一個個都唾棄不已,然後轉頭就送了一大堆禮物到衛青府上,生怕自己晚了一步。
這可是陛下麵前的紅人,誰敢得罪?
第79章 番外
[恭喜開啟支線]
[該支線獨立於主線之外,不影響後續走向]
大殿之中,傳來天子喜怒莫測的聲音:“陳皎,你可知罪?”
昔日總是對他無比包容的少女,這一刻忽然變得有些可怕。
陳皎像是麵對蟒蛇的兔子一樣,有了一種危機感。
但他的驕傲讓他無法露出恐懼的神情,強撐著道:“我何罪之有?我隻是在清君側而已!”
他根本無法容忍任何人來爭奪她。
他就是這樣氣量狹小,隻想獨占她。
天子看著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沒過多久,一個重大的消息在長安傳開了:堂邑侯失蹤了!
準確地說,自從他進了皇宮以後,就不見了。
館陶大長公主發了瘋,到處找自己的寶貝兒子,幾番麵聖卻一無所獲。
與此同時,天子召了許多工匠入宮,據說要蓋一座新的宮殿。
深宮之內,一座黃金打造的宮殿熠熠生輝,簡直豪奢到令人發指的程度。
宮殿的一磚一瓦都雕刻得極為精致,隨便拿一塊出去都夠普通百姓吃一年。
可是這座金殿卻極為安靜,裡麵一個宮人都見不到。
這樣的寂靜就像一潭死水,令人恐懼。
金殿之中,一個容貌俊美的少年被鎖鏈拴住了腳,像隻金絲雀一樣呆在這裡。
原來這金殿竟然是一個囚籠,專門用來懲罰他。
陳皎呼喊著,可是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他想要離開這裡,卻怎麼也打不開鎖鏈。
夜幕漸漸降臨,身披華服的天子終於來了,她位高權重,掌握著他的一切。
天子問道:“你知錯了嗎?”
陳皎依然倔強地不肯認錯。
於是天子不再說什麼,今夜便在殿中歇下了。
第二天晚上,天子又來了,還是問同樣的問題。
陳皎依然沒有認錯。
又過幾天,陳皎有些受不了白天的寂寞,祈求道:“阿徹,你放我走吧!”
天子微微一笑,道:“我早就說過,若是你不聽話,就造一座金屋子,把你關進去,你當時不是很開心嗎?”
陳皎便不答話了。
天子拉著他往去內室去,與他一同歇下。
第二天離開的時候,她帶走了他所有的衣物。
金尊玉貴的小侯爺,被迫身無寸縷地待在這宮殿之中,隻能勉強用長發遮掩自己的身軀。
修長勁瘦的身體,每一寸都恰到好處,微微有些肌肉,讓身體隆起誘惑的弧度。
如此美妙的軀體暴露在金光閃閃的殿宇中,充滿了荒唐迷亂的美。
這是她給的懲罰,通過這樣的方式讓他徹底臣服。
這讓從小受到良好禮儀教養的陳皎感到無比羞恥,他請求她把衣服還給他。
天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有實質一般,讓那具身體微微顫唞。
她道:“衣服是穿給人看的,這裡反正沒有人,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陳皎道:“可是你在。”
天子笑道:“我喜歡你的身體,就隻給我一個人看不好嗎?”
陳皎隻能被迫答應。
日複一日過去,他的廉恥被她碾碎,到後來慢慢平靜,完全接受了這一切。
直到天氣漸冷,天子才給他穿上了衣服,隻是衣著整齊的小侯爺眼神似乎已經變了。
一年之後,傷心憔悴的館陶公主無意間從工匠那裡得知,皇上在宮裡蓋了一座金屋。
她瞬間想起皇上幼年時的玩笑話,頓時打了一個哆嗦。
館陶公主連忙進宮,終於找到了那座金屋。
她在金屋之中見到了失蹤已久的兒子,激動不已。
館陶公主費儘心思打開了鎖鏈,拉著兒子要帶他走。
沒想到陳皎抽出了他的手,道:“我是屬於陛下的,不可以擅自離開。”
他的眼角泛起潮紅,臉上帶著病態的微笑,就像是主人最喜歡的娃娃。
館陶公主不寒而栗。
他瘋了……
第80章 漢武(10)
衛青被封為太中大夫後,事務繁忙了許多,不再時時刻刻守在禦前。
曦月卻是時常在宮中偶遇一些長相俊朗的少年,大多是一些青春年少的羽林郎。
一旦有機會,這些人就往跟前湊,以求榮華富貴。
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誰不想效仿?
奈何陛下不為所動,真不明白那個騎奴有什麼好的。
對於曦月來說,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
她可是很挑的,選中的人一定要才貌雙全,性格剛烈。
總而言之,不論相貌還是人品,都要萬裡挑一。
美人若是少了幾分傲骨,未免失了顏色。
為了彌補眼前的空缺,曦月決定再招一個人在跟前侍奉,隨叫隨到。
這個人要心思機敏,做事周到,如果能長得貌美那就更好了。
衛青知道以後,推薦了自己的姐姐衛子夫。
曦月仔細一想,便同意了。
幾天以後,一輛馬車載著衛子夫進了宮。
她看著周圍巍峨宏偉的宮殿,緊張地攥緊了衣服。
陛下要選她做禦前女官,簡直是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
她不過是長公主府的歌女罷了。
想來都是沾了弟弟的光,陛下愛屋及烏吧!
衛子夫跟著宮人進了殿,見到了一個美麗威嚴的少女。
雖然早就知道陛下和弟弟的年齡一般大,可真正見到的時候還是不禁怔愣。
總感覺這不是至高無上的天子,而是一個比她小的妹妹。
下一刻,她便收了這個荒唐的想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君王就是君王,不分年齡,不論男女。
權力的澆灌使君王從情感上超越了人的概念,變成了另一個物種。
他們和常人根本不一樣。
天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稱讚道:“不愧是姐弟倆,倒都生得十分貌美。”
衛子夫臉上一紅,心道天子不是更加貌美嗎?
與之相比,她不過是星星之輝罷了。
就這樣,衛子夫留在了禦前侍奉。
她初來乍到,對許多事情都不清楚,於是便謹言慎行,少說多看。
天子見了,微微一笑:“你和衛青的性子倒是如出一轍。”
衛子夫心道,陛下還真是喜歡弟弟,三句話都離不了他。
下朝之後,衛子夫見到了特意來看望她的弟弟。
他一襲官服,身姿英挺,顧盼之間多了幾分威嚴,和以前截然不同。
誰能想到,就在一年多以前,他還隻是長公主府的騎奴而已。
這一切都是因為陛下。
衛青和衛子夫一起到殿外敘話,相互問一問近況。
這兩姐弟一個身姿窈窕,瓊姿花貌,一個身長八尺,劍眉星目,站在一起猶如玉璧成雙,交相輝映。
世間瓊英,皆入天子之殿。
衛子夫道:“弟弟,陛下真的很喜歡你,三句話離不了你。”
衛青眸光一動,眼中暈開一抹笑意,像是蕩漾在江水中的夕陽。
他抬頭遠望著殿內,像是在看著一生都要追逐的光。
那個時候,衛子夫還讀不懂這種眼神,她隻能看出弟弟眼中的戀慕。
後來她才明白了。
那是一種對信仰的追逐,陛下`身上不僅僅承載著他的愛,更承載著他的理想。
君臣一心,共同去開拓一個新的時代。
但現在的衛子夫是不懂的,她暫時隻想著怎麼伺候好陛下。
禦前女官要負責陛下的衣食住行,她暗自記下陛下的喜好,將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
陛下出行,她負責籌措車馬,安排隨行人員。
陛下賞賜,她負責挑選禮物,送到大臣家裡去。
不同品級的大臣所配的賞賜不同,既不能多,也不能少。
若是過於貴重,則稍顯逾製,若是過於微薄,則有損天子顏麵。
但以衛子夫的聰慧,應對起來得心應手,恰到好處。
她的敏銳細膩,少有人及。
從前誰都可以對她呼來喝去,現在人人都尊稱她為“衛女官”。
她從一個卑微的女奴,一躍成為受人尊敬的存在。
衛子夫的心中對陛下充滿了感激。
後來有一天,陛下讓她代為擬旨。
衛子夫心中一凜,小心謹慎,反複斟酌著語句。
聖旨可不是開玩笑的東西,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利。
當她寫完以後,握著這卷紙,不知怎麼地,心中湧起莫名的情緒,久久不能平複。
這是她第一次觸碰到權力。
再後來,陛下讓她將奏折分門彆類,甚至讓她處理一些不是很重要的政務。
衛子夫驟然反應過來,陛下在栽培她,一步步地將她向上推。
她從塵埃中抬起頭來,看見了高處的光亮。
隻是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