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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司禎,和記憶裡哭到崩潰嘔吐的小司禎重疊了。

佘年的心又軟軟。

哪怕這個女人拿著劍, 放在了他的喉間,他依然還是很想抱抱她。

於是佘年又滿足了自己的私心,把司禎攏在懷裡。

可脖子上卻沒有預料中的疼痛。

司禎把劍側了過去,刀刃不再對著他,兩個人的擁抱之間夾了一把劍。

這個擁抱又是一個出乎司禎預料之外的行為。

她隻來得及把劍刃轉了方向。

司禎推開他嚴肅道:“我真的會捅你。”

佘年看了看劍, 想了想被劍捅是多疼,最後還是對司禎擠出一個很好看的笑:“我知道, 給你捅。”

司禎醞釀好的情緒就在他的縱容裡莫名散開。

像是被戳癟了的氣球。

她把劍扔到一邊:“把你自己捆起來。”

佘年瞳孔都大了一圈。

不殺他了嗎?事情有回旋的餘地了嗎?

他手裡出現一根纖細的紅綢, 兩隻手並攏, 把紅綢繞在手腕, 最後把手放在臉邊, 用犬齒咬住紅綢,用力一拉。

他抓著紅綢的另一端,放到了司禎的手裡。

司禎手指動了動,拉住了綢帶。

看著他行雲流水的,主動把自己綁好送到她手上的動作,她心不由自主跟著跳。

佘年喉結滾了滾:“對不起。”

他又道歉。

司禎手隨心動,不由自主拉緊了手上的綢緞的一端,明知故問:“為什麼道歉。”

佘年頭都低下了:“我騙了你,我是妖。”

司禎抬眸看他,就靜靜地看他也不說話。

佘年更慌張:“我不該騙人的,我是,怕你知道後懷疑我是……”

他支吾了一會都沒把後麵的話說出來。

司禎嗤笑。

手裡紅綢隨便一扔。

佘年慌忙接住,眼眶都紅了,眼睛裡也有水了。

忍了又忍,最後說出來:“怕你發現我是妖主。”

然後他他偷偷地,小心地,還有點無賴地,又把繩子塞進了司禎的手裡。

彆……彆鬆開。

彆不要他。

妖主,佘年?

在小說裡,追著她要殺的那個反派?

司禎以為他隻是什麼小妖,有點什麼小心思要跟在她身邊。

原來是個大妖,還是最大的那一個。

司禎都氣笑了。

為什麼偽裝身份來到她身邊,大約就是來殺她的。

至於為什麼又不殺了,寧願把武器交到她的手裡,那就是在相處的過程中喜歡上自己了。

小說都是這麼寫的。

笨狐狸的心思也實在太好猜了。

但司禎心裡還是不舒服。

他道歉了,這跟她心裡有結並不矛盾。

沒誰規定道歉就會被原諒。

他說他是虞家虞月她就得信,他說他是妖主佘年她又得信。

她看他本性純良所以坦誠對他憑什麼就要被欺騙。

她討厭欺騙。

司禎看著他,嗤笑了一聲把眼神移開,拉遠了跟他的距離。

“說你是妖主?”

她毫不在意說著反話:“誰信啊。”

佘年都傻了。

這是,什麼需要證明的事情嗎?

他著急地嘴巴都變笨了,本來就不是很會說話,現在更磕磕絆絆:“我沒有騙人,我這回沒有騙你,真的,你相信我。”

司禎不跟他辯解,自顧自說著:“小狐妖是吧,變個耳朵看看。”

強硬地就說他隻是一隻狐妖。

於是在瞬間,司禎麵前的人變成了一隻狐狸。

乖乖巧巧坐在她麵前。

狐狸滿眼都是她,狐狸毛茸茸的爪爪上是縮小的紅綢,兩隻欠爪被捆起來,就這麼乖巧伸出兩隻前爪拜了拜。

然後走到司禎麵前,用耳朵蹭了蹭司禎的手背。

然後整隻狐狸都發燙。

司禎提溜著尾巴,又給他扯下來。

麵無表情道:“不是這樣的耳朵。”

“我想看的是人有耳朵。”

佘年又變回了人。

他耳根紅了,小聲說:“不好看的,你不會喜歡的……”

他確認過司禎喜歡他化人形的臉,確認過司禎喜歡他的本體狐狸,可人形變出一對耳朵,他沒有試過。

所以他就本能地覺得醜。

司禎喜歡好看的東西,萬一她不喜歡……

司禎聲音大了一點,一字一頓:“我想看 耳朵 。”

佘年抿抿唇,幾乎是瞬間,柔順的墨色長發發頂,冒出兩隻巴掌大的,毛茸茸的,肉乎乎的耳朵。

然後耳朵不自在地動了動,不由自主往下壓了壓。

佘年很小聲:“我說了……很不好看的,你不要討厭我……”

隨著聲音一點點變小,耳朵也慢慢往下趴。

按照之前的經驗,一般他這樣發出不確定的自卑聲音的時候,司禎都會柔和地接上一句:“不醜,很好看,我喜歡。”

但現在司禎什麼都沒說。

佘年抬起眼睛看司禎,可她沒有說話的意思。

佘年就完全不好意思把頭低下讓司禎摸摸耳朵用這個討好她了。

她是真的覺得不好看。

於是一對超白超大柔軟蓬鬆的耳朵徹底趴下了。

蔫巴巴,毛都貼下去了。

佘年太關心司禎的表情了,所以沒看到司禎拿著紅綢的手都握緊了。

司禎慢慢道:“我還要看尾巴。”

佘年央求地看她。

能不能不看了,那也不好看的。

他已經用變狐狸,變耳朵證明了自己就是小狐狸,能不能不變尾巴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應該變什麼樣的尾巴。

一隻尾巴就是醜陋的,這種族群傳遞給他的認知是根深蒂固的。

但司禎喜歡狐狸一隻尾巴的樣子。

可他有九條尾巴。

如果都不變出來,是不是又是欺騙她了?

佘年眼睛裡傳遞的信息實在太多了。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連玻璃都沒安,就這樣無防備地讓司禎看到他所有的內心。

他太慌了。

決定和司禎坦白就已經用乾了他的勇氣,暫時沒被拋棄是司禎的施舍,可他做了她討厭的事情,她怎麼會善罷甘休。

他可以被她捅兩刀,死在她的劍下都行。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可司禎不按常理出牌,現在更是稀奇古怪,一會讓他變耳朵,一會讓他變尾巴。

用一種命令的,不用質疑的語氣。

他聽得忍不住顫。

司禎聲音更大了:“我要看尾巴。”

她收緊了手裡的繩子,佘年陷入自己內心的恐慌,跟著一個踉蹌。

幾乎倒在司禎的身上。

毛茸茸的耳朵就這樣,輕輕擦過司禎的臉頰。

在意識到自己的耳朵碰了司禎後,佘年心頭一跳,耳朵也敏[gǎn]地動了動。

於是耳朵又擦過了司禎的臉,像是蓄意勾引。

司禎看著佘年的眼睛,單純,無害,一眼望到底。

她以為的勾心似乎隻是她自己內心肮臟。

司禎側過臉看著送到嘴邊的耳朵。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這隻耳朵上,佘年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從耳朵處開始熱起來,這種熱有蔓延到全身的趨勢。

司禎看著狐狸的耳朵。

近距離看耳朵,羞紅的顏色是瞞不住的。

這麼單純的一隻狐狸為什麼騙人,憑什麼騙人,是不是所有心眼子都用在騙她上麵了?

司禎一貫懶散的眼睛裡多了憤然。

然後就這樣帶著憤怒,一口咬上了佘年的耳朵。

這隻耳朵就是在勾引她。

狐狸精就是會,勾引人的!

佘年猝不及防被咬一口,還是咬在這樣敏[gǎn]的地方。

他本能哼了一聲,然後徹底軟在司禎身上。

他又比司禎大了一圈,很大一隻。

就這麼把司禎壓住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司禎被壓倒,又覺得氣不順。

張嘴又是一口。

佘年忍不住抖。

他聲音都打顫:“彆咬了……”

但又想討好司禎,她咬了兩口,是不是喜歡?

又把耳朵送到她的嘴邊,給她咬。

司禎一手摸上了佘年的尾椎骨,像是每次摸小狐狸的尾巴一樣,命令著:“我要摸尾巴。”

動作有多親密,語氣就有多冷。

佘年頂不住司禎給的壓力。

他自己給自己的壓力就足夠大了,更遑論司禎笑都不笑,還凶巴巴。

他內心幾乎崩潰。

她如果覺得一個人長出九條尾巴太奇怪了怎麼辦?

佘年眼眶裡有淚,也不敢哭出來。

就這樣自己崩潰著,放出九條尾巴。

一瞬間,司禎被九條毛茸茸的尾巴簇擁著。

第61章 61

塞條尾巴給她抱著

司禎以為他隻敢露出一條, 和小狐狸一樣的大尾巴。

結果現在,她被九條尾巴圍起來。

有的耷在她的腿上,有的偷偷塞進她的手裡,有的像之前的小狐狸一樣趴在她的頸窩, 有的偷偷環住了她, 把她拉的離佘年更近了。

佘年濕漉漉的桃花眼惶恐看著司禎, 生怕她有一點點的不高興或者是不滿意。

司禎的表情是罕見的呆。

好多, 好多尾巴。

她一向對這種毛茸茸,是沒有什麼抵抗力的,但現在她是應該生氣的。

佘年騙了她,總不能因為他放出自己的耳朵和尾巴, 就能把這件事輕輕揭過。

司禎可以板著臉, 臉上的表情就更僵了。

佘年內心一個重錘落下, 心都沉到了穀底。

完蛋了, 她不喜歡他的耳朵,也不喜歡他的九條尾巴。

他就說, 那麼多尾巴,那麼奇怪,全妖類隻有他一個人有這種尾巴,那麼的不合群,一個異類, 怎麼會被喜歡。

佘年好看的桃花眼裡蓄滿了淚,在這種忐忑不安的情緒裡倉皇墜下。

他用被綁起來的雙手, 去揪自己一條又一條尾巴。

彆去司禎的身上去, 快回來, 你們乖一點。

她不喜歡你們, 太……醜了。

他扯回盤在司禎腿上的, 放到背後,又要去扯溜進司禎手心裡的那條尾巴。

司禎手心的那條尾巴洋洋得意占據了最有利的位置,甚至大著膽子用帶紅的尾巴尖尖去掃司禎的掌心。

佘年要拽回來,但尾巴根本就不聽他的話,就要賴在司禎手裡。

而剛才那條被揪到後麵的尾巴也慢慢纏上了司禎的手腕。

大家都不回去,他憑什麼回去。

纏好後親昵在司禎的小臂滑來滑去。

她好香呦!

尾巴的主人無力又沮喪,管不住他的任何一條尾巴。

所有的尾巴在放出來的那一刻都在叫囂著喜歡司禎,爭先恐後去和司禎貼貼。

佘年都急出了汗。

還是努力地,想把自己的尾巴抓住。

臉上是滑下來的淚,又慘又可憐。

“他們,他們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我馬上就能把他們都放好。”

佘年不敢貿然收回去,司禎想看他的尾巴,命令他把尾巴放出來,但還沒有允許他把尾巴收回去。

尾巴聽到不是故意的都生氣了。

他們,就是故意要把自己放在司禎的身上!